迟韵看见白鹤子反应这么大,她微微蹙起眉头“你怎么了”
“没,我”
白鹤子根本说不出话,好一会才在脑里组织好语言。
她不能表现得太夸张,让迟韵感觉有异常。
“我就是太惊讶了,我没想到非白也喜欢你”
迟韵有些不好意思,把手放到后脑勺抓了抓头发“嘿嘿,我也没想到。”
“还得是多谢你”迟韵拉着白鹤子的手,真诚感谢。
白鹤子咧了咧嘴,眼里露出了点错愕“感谢我”
迟韵没察觉到白鹤子那复杂的眼神,只是自顾自地说道“是啊,要不是和你聊过,我也不会想通,你说得对,不能太在乎身份的差异,和纸片人谈恋爱难道就不是谈恋爱了吗”
“和纸片人谈恋爱,还更快乐呢”
纸片人
哦,在迟韵眼里,她是和游戏nc谈恋爱来着。
白鹤子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
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了。
感情现在这个状况,还是她一手促成的。
“那个,迟韵。”
迟韵抬起了头看向了白鹤子“怎么了”
看着迟韵亮晶晶的眼睛,白鹤子实在是泼不出冷水。
她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别的她可能不太懂,但对于谈恋爱,白鹤子可太懂了。
迟韵这样子,一看就处在热恋期,她现在告诉她非白是个很危险的鬼怪,她都是听不进去的,因为这对她来说就是个游戏,这危险在她眼里估计都不算啥。
但如果她告诉迟韵,这不是个游戏,是真实的,非白是一个弄死她跟弄死蚂蚁一样简单的鬼怪,她估计又会被吓个半死
这还真的有种投鼠忌器的感觉。
被她担心着的人,此时还在碎碎念。
“要不然做个海鲜汤吧”
“煎牛排搭配海鲜汤”
救命啊,为什么会这样
白鹤子的内心在尖叫。
节目组呢节目组死哪里去了能不能搞点骚操作棒打一下鸳鸯
此时的观察室
满地狼籍,气氛紧张。
连墙上的几个电子屏幕都被屠夫砸的稀巴烂。
剧作家此时也有些狼狈,整齐的黑发有些乱七八糟,头上的帽子早就不知道打哪里去了,她看着屠夫无奈地说“也该消气了吧”
屠夫冷哼一声,不满地说“消气不打死你,我是不会消气的。”
“够了。”
一扇白门突然出现在观察室,门一下子打开了。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金丝雀看着白门,说道“管理员可算来了。”
鬼美人扭过了头,暗自嘀咕“祂可算看够
热闹了。”
金丝雀扫了眼鬼美人“慎言。”
门内又传来了冷冰冰的声音。
“剧作家和屠夫都过来。”
“真是,
烦死了。”屠夫一边骂一边走进了门里。
剧作家也不是很情愿“我走了,
我节目怎么办”
但嘴上这样说,剧作家还是老老实实走进了门里。
管理员作为她们的顶头上司,这位说的话,她们还是得听的。
观察室中转眼只剩金丝雀和鬼美人。
“我们现在怎么办”鬼美人愣了几秒后,才问道。
金丝雀想了想抬头“先去工作吧。”
“这边等剧作家回来再说。”
“也是。”鬼美人看了眼这乱七八糟的观察室,“屏幕都碎了,什么都看不到,还得等她回来弄好。”
白鹤子等了三天都没等到节目组的消息,连录音机都不知所踪。
这节目也就七天啊这都第五天了
白鹤子现在就感觉,她们这个节目已经被剧作家放弃了一般,成了无人管理地带。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迟韵和非白正大光明地“谈恋爱”。
虽然他们还是挺克制的,没有什么特别亲密的行为,天天过着吃吃喝喝聊聊天的普通生活,和以前也差不多。
但是白鹤子总觉得这俩看向彼此的眼神愈加不一样了起来。
当然,白鹤子根本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事是,感情越好,她知道非白不是人后,接受的概率也会比较大。
坏事是,感情越好,如果迟韵想分手,非白同意的概率也越低,她的死亡率也高了。
反正这事都让白鹤子失眠好几天了。
白鹤子现在一想到迟韵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就非常担心自己说错话,让迟韵察觉到不对劲。
太难了,这简直比她自己遭遇修罗场还要难多了。
这边白鹤子还在发愁,就看到程行远双手一杯冒白烟的热茶,悠悠地从她面前晃过去了。
白鹤子连忙把程行远拉到了角落。
“你怎么还挺悠闲的”
怎么感觉在场的人就她一个人睡不好。
程行远品了一口茶,抬眼看着白鹤子,感叹道“前段时间精神比较紧绷,最近这几天感觉就在放假似的,天天吃好睡好,心态也好了。”
“”白鹤子噎了一下,压低声音“我之前让你观察非白,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不对劲吗”程行远陷入了沉思,“好像没有,我感觉他情绪还挺稳定的,不像是那种凶恶的鬼怪,应该不会伤害迟韵。”
程行远看向白鹤子淡然评价“我觉得你就是关心则乱。”
白鹤子无语地想到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你才能这么淡定。
“算了,没你事了。”白鹤子嫌弃
地摆了摆手。
她算是发现了,这届应届生是一个赛一个的不靠谱。
程行远本来想走,但又往前走了两步,又倒退了回来“等下,我好像想起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程行远微微皱了下眉“我这两天,好像半夜都有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
“你懂吧,自从到乐园,我就对这些声音比较敏感。”
白鹤子有点懵“开门关门”
“对,然后我昨天半夜起来打开了门看了一下,好像是在走廊尽头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背影。”
白鹤子若有所思“这房子里就三个男嘉宾,男人的背影那就不是蓝环,而是非白。”
“你有没有看时间”
程行远想了想,回答“好像十一点的样子吧。”
“好吧,我知道了。”白鹤子拍了拍程行远的背,“要是还有什么异常记得和我说。”
“知道了。”程行远回答完,又捧着热茶走了。
白鹤子一边上楼一边自言自语“为什么半夜会起来”
白鹤子的脑袋里一下子想起了一个关于灵的传闻。
它们的本能就是吞噬怨念,以此得到力量。
乐园的每个地方,都是怨念凝聚的场所,尤其是半夜的时候,很容易在某些阴暗的角落诞生灵。
他们目前所在的地方是在一栋大楼里面,其实也是有概率诞生灵的。
而非白虽然是活着的灵,应该也有吞噬的本能吧。
这家伙该不会白天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欲望,半夜偷偷地去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想到这,白鹤子的眼睛亮起来了。
这要是真的,不就好起来了。
换位思考一下,就当是在玩游戏吧,迟韵应该也会在意她的纸片人男友有事情瞒着她吧
等迟韵对非白失望了,她再教一教迟韵如何跟鬼怪“和平分手”,不就把事情解决了。
没有非白这个定时炸弹,就算迟韵之后知道了世界的真相,心态崩了,靠着她现在的实力,一般鬼怪也伤害不了她。
她可真是个天才
白鹤子暗自决定晚上去三楼观察一下,看看非白究竟背地里在干什么事情。
晚上十点钟的时候,白鹤子悄悄溜出了门,跑到了三楼。
双人间和单人间刚好在两对面,然后三楼还有两个房间,分别是健身房、书房。
白鹤子打开了书房,留了个门缝,人则是蹲在了门后,透过门缝开始密切关注双人间的门。
白鹤子一边玩手机,一边支起耳朵听外面的情况。
果然和程行远说的一样,在过了一个小时后,白鹤子一下子听到了一声门打开的声音,因为周围很是寂静,所以这个声音格外明显。
白鹤子放下了手机,悄悄看门缝,果然在走廊上看到了非白。
他关上了门,提着什么东西,朝着
楼梯口走去,
脚步看起来很轻快。
白鹤子立刻屏住呼吸,
也悄悄地打开门,走了出去,远远跟在非白身后。
但出乎白鹤子意料的是,非白没有朝着楼下走去,而是沿着楼梯往上走
奇了怪了,他不去坐电梯去别的楼层,为什么要去楼顶。
楼顶有什么
白鹤子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她只知道楼顶有一个露天的天台。
大半夜的,他上去晒月光
白鹤子差点把自己逗笑,她也放轻了脚步,朝着楼顶走去。
只是白鹤子刚到天台的门口,她就愣住了。
别墅的顶楼是一个开放的天台,上面还种植着一些植物,植物非常茂盛,零零碎碎开着一些花,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有生机。
在天台的中央,放着藤编椅和木制圆桌,在一旁的角落还悬挂着秋千,充满着情调与趣味。
迟韵坐在一张椅子上,半趴在桌子上,她的手里拿着手机,正在玩手机里的游戏。
她的心并不是很静,所以每次游戏刚开始没两秒,贪吃蛇就碰壁了。
在第五次重启游戏后,迟韵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
迟韵抬起了头,看到了从门口出现的非白,她露出了一个笑容,放下了手机,对着门口招了招手。
白天的时候,有很多人,迟韵也不是很好意思跟非白表现得很亲密,而且那些观众也老是起哄,搞的她怪不好意思的。
但是,迟韵又不想委屈自己,所以她经过观察了,发现了一件事。
那就是,晚上等她睡觉的时候,那些观众就会从直播间离开。
她从十点开始装睡,十一点的样子,观众就走的差不多了。
于是,迟韵就跟非白约好了,十一点十分的时候,在楼顶见面。
非白准时赴约。
他加快了脚步,走到了迟韵面前,他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木桌上。
迟韵看了眼桌子上,玻璃罐里装着几十颗冰冰莓。
鲜红的草莓,外面裹着冰块,在月光之下,看着就像红色的水晶。
“你去四季果园了”迟韵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罐子,拿出了一颗冰冰莓,放进了嘴里。
“嗯。”非白点了点头,“果汁加工厂里面有很多,就拿了一点。”
迟韵没忍住笑了一下。
怎么办非白好像被她带坏了,怎么也去薅蜜蜂女王的蜜蜂毛了。
这算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
冰凉的冰块在嘴里融化,紧接着就是草莓那种酸酸甜甜的味道。
自从背包被封了,她就没吃到草莓了,没想到只是下午随口提了一句,现在,冰冰莓就出现在她面前了。
迟韵看着面前的草莓,心中也甜滋滋的。
她又拿起一个冰冰莓递到了非白嘴边“你也吃。”
非白低头,顺从地就着迟韵的手,
把草莓吃掉了。
一点一点,
草莓汁都有点溅到她的指尖了,
明明是冰冰凉凉的汁水,却有点像火星子,让人下意识就想抽回手。
迟韵的心脏又连着砰砰跳了好几下。
她站起了身,牵着非白走到了秋千前面,先把他按在了秋千上,然后自己也坐到了他身边。
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迟韵的胆子一下就上来了。
她转过了身,抬手戳了戳非白的脸。
非白微微侧过头,看向她的眼里带着丝疑惑。
迟韵被他那懵懂的眼神直接逗笑,很理直气壮地说“我就是想知道鬼怪的脸和人类的脸有什么不一样。”
非白好奇地问“那一样吗”
迟韵故作沉思“嗯,好像不太一样诶。”
“我再捏捏。”迟韵又伸出了罪恶的小手。
仗着电子猫猫什么都不懂,她可以为所欲为
然后,这个傻猫猫为了她能更方便,还侧过了身,微微前倾,把脸凑到她面前给她捏。
真的太可爱了
迟韵实在没忍住,直接双手捧起了非白的脸,这张帅气逼人的面孔,看的她心脏扑通直跳。
迟韵果断凑过头,“吧唧”在非白右脸上亲了一口。
如果是人,她肯定不敢这么做,但是他是纸片人诶她想怎么贴就怎么贴,完全不用有负担
亲了一下感觉还不够,迟韵又凑过去,在非白的左脸也亲了一口。
帅气又可爱的纸片人生来就是要给她亲的
在角落目睹了一切的白鹤子彻底沉默了,她贴心地把门带上了,像是逃离什么恐怖片现场一般,快步离去。
她的想法也没什么错。
这的确也挺见不得人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