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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3
    弗雷德·韦斯莱以他格兰芬多的名誉起誓,他绝没有谋害希利尔的意图。

    只不过是在看见希利尔紧张连眼睛都不敢眨,想要逗逗她罢了。

    他对自己的魁地奇技术相当自信——单是看到伍德眼底迸发出的璀璨光彩,他就知道,他和乔治进魁地奇队一定稳了。

    和兄弟对视一眼,他决定接下来放松玩玩。

    所以有了刚才挥出的那一棒。

    游走球的飞行轨迹、击球棒的重力他早已烂熟于心,就连场地内吹拂的风也恰到好处,弗雷德压根没想过自己会拦不住那颗游走球。

    他在心底勾勒出下一步的行动:借风势绕到游走球侧面,再狠狠击打游走球的左侧,就能让游走球准确无误地飞向对方的找球手。

    只可惜意外总比计划来得快。

    对面忽然出现了个拦路虎,拦住自己至关重要的一击,才让游走球撞上了希利尔的额头。

    魁地奇嘛,总有这样那样的意外,这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看着瘦得像个小豆芽似的女孩轻飘飘倒下,她的室友惊恐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并恶狠狠地瞪向他时,他有点心虚地耸了耸肩。

    好吧、好吧,这的确是他的错。

    可是选拔没有停止,他也不能擅自离场。

    等选拔结束,伍德难掩兴奋地宣布了他和乔治成功入选魁地奇队后,他才得空跑进更衣室,通过活点地图查看希利尔一行人的位置。

    她们在医疗翼。

    弗雷德收起地图,和乔治勾肩搭背地离开了。

    一个留着大波浪卷发的姑娘和他们擦肩而过,急匆匆地抱着扫帚朝医疗翼的方向走去。

    是劳伦·哈伯德,她也是希利尔的室友。

    他想起上个学期末,希利尔异常认真地要求他为自己的行为道歉。

    上学期的纷争都在期末了结了,这个假期他一门心思扑在恶作剧产品上,完全没想过还要捉弄希利尔。

    恶作剧的确不需要理由,但今天的意外原本并不是一场恶作剧。

    这显得伟大的韦斯莱很不专业。

    这让弗雷德越想越不满意。

    乔治看透他的想法,凑近他的耳朵,压低声音道:“嘿,兄弟,我有个主意。”

    -

    很快,弗雷德和乔治足以掀翻天花板的喊声由远及近,传进了医疗翼里。

    他们俩脸上、脖子上都冒出淡黄色的羽毛,羽毛尾端掐了一圈黑色的边——这是金丝雀的羽毛。

    兄弟俩的样子,活像是试图变成阿尼玛格斯失败的惊慌巫师。

    “又是你们!”

    庞弗雷夫人一看见他俩就头痛,连骂他们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丢给他一瓶魔药就准备赶他走。

    弗雷德灵巧地避开庞弗雷夫人的手,快速跑进医疗翼,一边左顾右盼,一边高呼:“夫人,我头有点晕,可能需要躺会儿。”

    “安静!”庞弗雷夫人气得抚了抚胸口,想着自己总得把另一个安然无恙的韦斯莱赶走,却见乔治脸上也长出一根根羽毛。

    乔治无辜地笑:“夫人,我也需要休息。”

    梅林的三角裤,究竟谁能治治这对无法无天的双胞胎!

    弗雷德在医疗翼里逛了一圈,也没看见希利尔的身影,甚至连她那几个室友也没瞧见。

    “赶紧喝了!”庞弗雷夫人走过来,将另一瓶魔药递给乔治,并扭头狠狠瞪着弗雷德手中那瓶没动过的魔药。

    他赶紧捧着自己不断冒出羽毛的脸哀嚎,作出非常痛苦的模样。

    庞弗雷夫人厌烦地准备离开。

    弗雷德眼珠子一转,赶紧追问道:“那先前被游走球打晕,送到医疗翼来的格兰芬多呢?”

    “那个小姑娘啊。”庞弗雷夫人皮笑肉不笑道,“她刚刚离开。”

    闻言,弗雷德立刻从床上弹起,准备离开。

    庞弗雷夫人将他重新按回床上。

    “好好躺着吧,你不是头昏,需要休息吗?”她说。

    韦斯莱们对视一眼。

    他们竟然也体会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

    -

    回到宿舍的阿什莉面色红润、口齿清晰,看不出任何晕厥过的痕迹。

    感谢魔法,被游走球撞到脑袋在庞弗雷夫人的治疗下也变成了简单小伤。

    只是回想起刚才那一幕,她仍心有余悸。

    果然,有韦斯莱的地方,就会有坏事发生!

    姑娘们都被刚才那一幕吓坏了,围着阿什莉嘘寒问暖,生怕她会留下心理阴影。

    捧着大家递来的零食,再看看一张张担忧不已的面容,阿什莉心头一暖。

    她咽下一颗比比多味豆,谨慎地嚼了嚼,确认是蓝莓味才放下心来,含糊地说:“我没事啦。”

    “那就好。”凯特也抓了一颗比比多味豆放进嘴里,“韦斯莱这次太过分了,这还是选拔赛呢——唔,是耳屎味,好怪。”

    蒂朵言简意赅:“得意忘形。”

    劳伦点头表示赞同,也尝试了一颗比比多味豆。

    大家齐齐看着她,期待着她会吃到什么味道。

    她眨了眨眼睛,慢吞吞地说:“嗯……好像是水的味道?”

    姑娘们发出遗憾的叹息。

    阿什莉看着劳伦,有点想问问刚才选拔的结果。

    心思转了一圈,她又纠结地住了嘴。

    如果劳伦通过了选拔,一定会主动说出来吧?既然她没有说,那还是不要问了……

    “劳伦,刚才的选拔赛怎么样?”但凯特已经直接问出口了。

    劳伦温柔地摇了摇头:“我落选啦,不过没关系,我的力道不够,还得再练练,明年再报名。”

    “你一定可以的!”蒂朵诚恳地说,“你是我们当中最有天赋的格兰芬多!”

    劳伦听罢捂嘴笑起来,苹果肌高高翘起:“谢谢你的肯定,蒂朵,希望这学期你也能骑上扫帚飞一飞。”

    “那还是不用了!”蒂朵当即变了脸色,连连摆手拒绝,逗得其他人哈哈大笑。

    笑闹中,劳伦朝阿什利看来,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阿什莉愣了一瞬,有种被劳伦看穿了自己想法的错觉。

    劳伦就像一个心思细腻、关注着身边每个人想法的温柔大姐姐,让人不由自主心生亲近。

    先前和凯特和解,也是劳伦从中调解,鼓励她们敞开心扉聊一聊。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劳伦的茶色卷发上,为她镀上一圈又细又浅的金边。

    阿什莉看着她,越看越喜欢,于是悄悄挪动屁股朝她靠近,给她塞了一大把糖果,表达自己羞怯的亲近之意。

    “好啊,阿什莉,被我逮到了吧!”蒂朵眼尖地看见了她的动作,立刻大声斥责,“我也要!”

    “我也要我也要!”凯特也凑过来。

    四个女孩笑作一团,停驻在窗边的鸟雀被笑声惊飞,扑腾着翅膀飞向湛蓝的天空。

    -

    第二天早上没课,但阿什莉和达尔西约好十点去空教室补习一下魔咒,于是掐着时间起床,来到大厅享用早餐。

    她坐在格兰芬多长桌尾端,盯着那盘外皮金黄酥脆的鸡腿很久,还是下定决心拿进了自己碗里。

    此时长桌前只有三三两两的高年级,没有她认识的人,那么就算大快朵颐也没关系吧。

    阿什莉这么想着,又放心大胆地伸手拿了一只鸡腿。

    也许是梅林的恶作剧,让她最不想看见的人在此刻出现在她眼前。

    “早上好,希利尔。”

    两个韦斯莱一左一右,在她的身边坐下,欢快地齐声说道。

    阿什莉不太确定自己的表情是否在一瞬间垮了下来——因为她看见弗雷德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早上好,有什么事吗?”她保持礼貌。

    弗雷德:“这话可就说得太生疏了。”

    乔治:“我们可是同学,没事就不能聊聊了吗?”

    “……”

    阿什莉有时候怀疑,这对双胞胎是不是共用的一个脑子和一张嘴。

    不过针对她这件事,好像主要是弗雷德的主意。

    她拿起自己的叉子,看着眼前的鸡腿,将它想象成弗雷德,用力插/下去。

    “哇哦。”弗雷德砸砸嘴。

    乔治意味深长:“真够狠的。”

    阿什莉僵硬地牵动嘴角,试图维持自己的礼貌微笑。

    “好了,其实我是来道歉的。”弗雷德拍了拍手,像是要拍散此刻诡异的氛围,“游走球砸中你的事,我很抱歉。”

    他的语调抑扬顿挫,听起来像是在朗诵一首提前备好的诗词。

    阿什莉狐疑地盯着他,没有吭声。

    韦斯莱主动给她道歉?天底下才没有这么有公道的事!

    指不定又憋着什么坏水呢。

    她这么想着,眼睛更不敢从弗雷德身上挪开,唯恐错过了他的小动作,因此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盘子里的鸡腿被身后的乔治悄悄掉了包。

    弗雷德笑容灿烂,在阿什莉灼灼的目光下嘴角的弧度没有丝毫变化。

    “……然后呢?”阿什莉耐心地等了等,没有等到后话,才开口问道。

    “没了。”他摊了摊手,眼神示意她,“我们就不打扰你吃饭了。”

    “祝你度过一个美好的早晨。”乔治笑嘻嘻地接话。

    阿什莉审视着他们的表情,却找不出任何破绽。

    踌蹰片刻,她才犹豫着低头,咬了一口自己垂涎已久的鸡腿。

    “哇——”

    她表情扭曲一瞬,忍无可忍地将刚咬下的鸡腿肉吐了出来。

    “怎么样,呕吐味的鸡腿没试过吧?”

    两个韦斯莱开心地笑起来,举起手约过她的头顶击掌:“好样的,兄弟!”

    长桌前的其他学生纷纷看过来。

    无数目光注视下,阿什莉只得将怒火忍了下去。

    阿什莉连着灌下好几杯果汁,终于压下了刚才口腔里那股恶心的味道。缓过劲儿来,她才转头瞪着弗雷德,琥珀色的眼睛险些被怒火烧成红色。

    “原来韦斯莱就是这么道歉的!”她压低声音,又惊又怒。

    “别误会。”弗雷德无辜地高举双手,说出话的却让她恨得磨了磨后槽牙,“我是在帮你。”

    “你看,偶尔丢掉形象也没什么的。”他耸了耸肩,“我只是想让你体会一下罢了。”

    阿什莉的表情逐渐收敛。

    她越过弗雷德的肩头,看见达尔西站在大厅门边,食指点在眼尾处,冲她比了个手势。

    这是达尔西在假期时和她聊过的小动作。

    那一瞬间,她福至心灵,了悟了究竟该如何反击韦斯莱这种无赖。

    于是,众目睽睽下,阿什莉噌地站起来,颤抖着手指向弗雷德,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弗雷德和乔治一下子懵了。

    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阿什莉一时头皮发麻,眼泪也收了回去。她只得低下头,用额前的碎发挡住眼睛,拼命松动肩膀,假装自己还在哭泣。

    这是她小时候惯用的小伎俩之一——那时候希利尔夫妇吵得还没有那么厉害,偶尔还会顾及一下她的感受,她就会抓住这个机会使劲儿哭,以此博得父母的关心。

    后来希利尔夫妇的关系越来越紧张,眼泪再也起不了作用,她就不怎么耍这个小花招了。

    这也是她第一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哭。

    阿什莉一边觉得难为情,一边继续发出吸鼻子的声音。

    她努力回忆当时达尔西的劝诫,企图按捺住自己的羞耻心。

    ——你小时候不也会拿眼泪当工具吗?别觉得太难为情,好用的东西就得派上用场不是吗?

    ——只要达到了目的就是好样的,只是掉几滴眼泪,不会有人因此看轻你的。你可是在格兰芬多,无意冒犯,他们多到没处使的同理心一定会选择帮助弱者的。

    最好是这样。她想,不然自己真的丢脸丢大发了。

    “你没事吧?”一张纸巾递来她面前,随后她被一个高年级的格兰芬多女生揽进怀里。

    那个女生一边温柔地安慰她,一边非常不满地看向韦斯莱。

    有了第一个人打头,很快其他格兰芬多也站出来指责:“你们这样就过分了!人家只是个小姑娘!”

    一时间,韦斯莱家的双胞胎成了众矢之的。

    弗雷德有点儿恍惚地和乔治对视一眼。

    希利尔不是最要面子了吗,怎么突然放下面子开始对付他们了?

    女孩子好可怕。

    恐怕就算梅林来了,也没办法从女孩子手里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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