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花大公一回国,王都圣卡莱的局势立刻稳定下来。
某个小镇上,正在和海德曼、谢尔讨论旅行目的地的尤斐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他下意识地惊呼起来“靠父亲回来了不是说一周后吗扎克太无能了”
海德曼有些惊讶,他还没接到消息呢,纯白殿下怎么知道的
倒是谢尔给出了答案“霜花血脉对众神坟场有压制效果,殿下觉醒了血脉,自然能感知到土地的变化。”
霜花大公就好像定海神针可以固定东海似的,他一回圣卡莱,这片国土立刻安静了,尤斐自然能感知到。
海德曼听后面色微紧,他当机立断,看向尤斐“那我们得加快速度了,若是大公亲自出手,我也”
先不说他的目的,单说他百分百的任务完成率就得打水漂,这会极大影响他的冒险声誉的
海德曼“您到底要去哪里如果实在无法选择,不如先去我要去的地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尤斐的魔力反噬结束了,可他还未彻底觉醒,或者说他正处于觉醒中,这期间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会影响到最后的结果。
还是先带着尤斐去银月谷一趟更安全点。
海德曼都想好了,他直接变身成巨狼,叼着尤斐走荒野之地,至于谢尔,让他当诱饵吸引追来的人
尤斐面色严肃地掏出一本世界地图,他看了一会,又拿出之前谢尔来找他时携带的资料,许久后才道“两个消息,其一,单靠我们是走不了的,其二,老爹不可能亲自出门来抓我,算是一坏一好吧。”
怎么说呢,这是一种非常难以形容的感觉。
之前霜花大公和维利姆不在国内,尤斐还没什么感觉,可当这俩人进入王都圣卡莱后,那种若有若无的存在感突兀冒了出来。
就好像一个大猫的地盘里突然又出现另外两只猫,那气味在鼻尖飘来飘去,让人炸毛不说,还怎么都无法安心下来。
尤斐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尚且不知道怎么处理,他浑身都不自在,因为他甚至能遥遥感应到另外两只猫、哦不对,是他爹和他大哥的大概位置。
当然,这种感觉也不是时刻都有的,但好像霜花大公在定位,每隔几个小时,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就会冒出来。
老父亲霜花大公就像一个庞然大物,一只威武雄壮的大狮子,恣意张扬地释放着自己的威势和气息。
仿佛在隔空咆哮你小子赶紧给老子滚回来。
而尤斐那位还没见面的大哥气息很弱,类似于小花豹就是那种还没长大的奶豹。
这么对比下来,尤斐觉得自己虽然搞不定大狮子,但拍飞一只小奶豹还是没问题的,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稳住,不慌,还有老母亲在
“有母亲默许,虽然父亲知道我的位置,但不可能亲自过来,唯一可能追来的人是大哥维利姆。”
但大哥维利姆真的想见他吗
不见得吧
原本以为没有威胁的弟弟突然觉醒了血脉力量,身为继承人的维利姆心情一定很复杂,如果这时候弟弟离开霜花出去冒险,维利姆肯定举双手赞成。
别看尤斐嘴上说着要逃婚要旅游,似乎随心而定,但真开始行动了,他会将方方面面都考虑一遍,确认有能力阻碍他的人不会插手,也确定了伙伴的安全性,才敢跑出来浪的。
骄傲脸,他很稳的
尤斐很快做出决定,“我之前不确定目的地的原因是,在离开霜花之前,我们不能有目的地,因为一旦确定目的地,会被父亲一波流带走的。”
虽然尤斐没见过霜花大公,但看公爵夫人行事风格,就知道霜花大公绝对是个聪明人。
最最重要的是,尤斐很有自知之明。
作为一个无法无天的第四天灾,尤斐前面十几年一定过得很出格,但这么出格的他仍打出了200的好感度列表,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所有人都对他这么贱的性格接受良好
那答案不就在眼前了吗
他爹和他一样,也是个贱人
斩钉截铁jg
既然如此,就不能按照常理行事。
尤斐兴致勃勃地说“提问,谁最擅长在霜花的地界里东躲西藏”
不等俩人回答,尤斐抖了抖手里的资料,大声道“是徒啊”
他的眼睛亮得发光,“我们去找贪婪之母教会的残存教徒,用他们的渠道撤出霜花”
啊呀,他期待已久的扫仓库阶段要开始了他打完了大boss,总要拿到最好的奖励吧
什么半神器贪婪之花胡说什么啊
半神器贪婪之花是他造水管造出来的奖励,和打boss的奖励不是一回事
王都圣卡莱的奖励都被老母亲收归国有了,尤斐只能自力更生扫地图、哦不是,是在霜花公国的土地上寻找自己的战利品。
海德曼“”
谢尔“”
海德曼先是觉得不可思议,但很快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他主动说“虽然霜花拿到了贪婪之母教会据点的资料,但除了王都圣卡莱,其他地方一时半会不可能全都清缴完毕,我可以去打听消息。”
但他提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可是霜花这边也在追查教会余孽,您不怕我们被两方人手围起来吗”
“不不不,追杀余孽这种事大概率由贵族执行,各家贵族接到消息和相关情报后,自己带人清理地盘,因为那是他们的封地,哪怕是父亲的人手,也不能越过封地贵族直接下手。”
尤斐意味深长地说“这对我来说是机会。”
所谓天高皇帝远,封地贵族们虽然会执行大公的命令,但在怎么处理教会余孽这件事上肯定各有各招,比如只没收财产啦,比如和教会的人达成私下协议啦等等。
反正只要明面上
驱逐了教会的人,捣毁了教会的据点,清缴到大批财物,再塞给王都一部分,这件事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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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德曼心领神会,夸赞尤斐“这主意真不错,您真是睿智极了。”他话音一转,“想混入贪婪之母教会,总要证明自己是信徒,你们知道贪婪之母的教义吗能用类似神术的自然类别魔法吗”
尤斐想到自己包裹里那个半神器,骄傲地说“当然可以我甚至可以伪装成教会的圣子”
而海德曼自己就是生命教会的前成员,贪婪之母教会算是生命教会的分支,他当然可以使用两手自然魔法伪装成徒。
于是尤斐和海德曼一起去看谢尔。
谢尔沉默了几秒,他挺直脊梁,认真地说“我可以当路见不平、但被人欺骗的骑士,我会保护一切弱小者,帮他们脱离灾厄。”
海德曼诧异地看了一眼谢尔。
尤斐倒是咯咯笑了起来“谢尔,怀揣着这样的人生准则,会少很多乐趣哦。”
谢尔的眼神扫过恣意大笑的少年,神色温和地说“不,我的乐趣已经足够了。”
跟着殿下,他的生活一直都很刺激,他真的不需要更多乐趣了
“那还等什么”尤斐连声道“走,赶紧去找教会余孽。”
几天后,一个隐蔽的小镇,某个商会的仓库里,十几个人正在休息,其中两个人躲在角落里窃窃私语。
一人是许久不见的胡子男,他手里还拿着曾在地下遗迹里战斗时用过的葫芦丝乐器,另一只手拿着一根蜡烛。
蜡烛幽幽燃烧着,但没有冒红光,而是暗淡的灰白色光,胡子男掐灭了那朵灰白色小火苗,语气有些微妙。
“尼托传来消息,他虽然成功和公爵夫人搭上线,可大公回来了”
胡子男的语气有些焦躁,“本来公爵夫人已经承诺,只要留下教会搜刮这么多年的财物,她可以授意追捕的人松一松手,放我们的人和一部分信徒离开。”
他身边坐着一位红衣女子,正是杰逊的姐姐。
她曾是贪婪之母教会的母神侍者,但本质上是躲避在教会里的原上草成员。
红衣女子以前的名字就不提了,如今她叫西娅,和杰逊一样是黑色头发,有着一双深绿色眼睛。
西娅皱眉“大公回来后改变了行事风格和策略吗”
“是的,据说公爵夫人直接离开政务厅,去研究什么炼金术了。”胡子男头疼不已,“现在只能祈祷追捕的人先来找我们了。”
自从地下遗迹的战斗结束后,西娅作为当时存活的唯一母神侍者,拿着大祭司的信物,开始接手贪婪之母教会在霜花的力量。
因霜花在打压围剿教会力量,西娅趁乱,一边将坚定的徒安排断后,一边将无知的、只是被裹挟的信徒分批次撤离霜花。
但凡她办成这件事,即便面对其他
教区的母神侍者,她也能名正言顺地以大祭司身份行事了。
为此,西娅和尼托商量了一下,她会以圣子的身份号召真正的徒和顽固分子向她靠拢,一起离开霜花。
但暗地里,她弟弟杰逊会以神明代行者的名义带着被洗脑的无知信徒从另一条路撤退。
当时杰逊被迫成为魔鬼的降临载体,尽管并未真的死亡,可身上还是残存了一些魔鬼的力量,被徒认为是神明的代行者。
于是西娅决定自己做诱饵,让弟弟能安然离开霜花。
此刻听到胡子男的话,西娅心中忧虑,她担心弟弟“若是霜花大公注意到了杰逊”
胡子男安慰西娅“放心吧,我们带着那群疯子,反抗这么激烈,肯定能吸引霜花的注意力。”
“而且那些狂信者会用一切手段保护你们的。”
胡子男这么说着,目光扫过守在仓库门口的几个穿着深红色袍子的男子。
他本是尼托的保镖,他专门守在西娅身边,就是为了关键时刻舍弃身边的徒,可以带着西娅迅速离开。
西娅压下心中的不安,勉强笑道“但愿如此。”
这群人只是休息了二十分钟左右,就收到了消息,这片土地的贵族带着大批骑士,已经朝着他们休息的地方围了过来。
“可恶,又得换地方了”西娅招呼徒,一副愤恨的样子,“我们撤退”
“该死的,他们是狗鼻子吗我们撤退”
另一边,尤斐给自己换了个黑色脑袋,穿着白色袍子,胸口别着翠绿色的曼陀罗花,同样恼怒地大声呼喊“撤退你们不要保护我,赶紧走啊”
围绕在尤斐身边的徒们发出凄厉的尖叫。
“不圣子殿下您先走”
尤斐怒骂无果后,抬手掩面,似乎在抹眼泪,他声音哽咽,悲痛万分。
“你们哎,我会记住你们的牺牲的我会在母神面前说出你们的英勇故事,让母神记住你们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