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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9 章 自新世界四十二
    深夜。

    一弯弦月挂在深蓝的夜空,洒下柔和的光。

    户川彻在洗澡,水声淅淅沥沥,某一刻像是急促的鼓点。

    五条悟盘腿坐在浴室门外,双手指尖贴在一起,作福尔摩斯沉思状,但是他的神情远没有福尔摩斯镇定,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笑起来,一会儿又纠结的拧起眉毛,最后痛苦的呻吟一声,一巴掌捂住了自己的脸。

    夏油杰的话犹如魔咒般环绕在耳侧

    “悟,书不会是彻的衣服,因为衣服我们早就找过一遍了。”

    “也不会是项链、戒指等装饰,因为我们都知道彻不会带这些东西,所以只剩下最后一一个可能书以某种奇特的形式和彻融合在了一起。”

    “但是不管什么形式,肯定会有端倪,或许彻身上多了什么奇怪的刺青或者图案电视上不都这么演吗”

    “总之,我相信你可以找出这些端倪,靠你了,悟。”

    但是他想不出来

    他想不出如何不着痕迹又理由充分的去找什么端倪

    五条悟开始痛苦的揉自己的脸。

    如果户川彻没失忆,五条悟还真有胆子上去撒娇耍赖一条龙,因为户川彻对他向来纵容,这种纵容也可以理解为一种成年人对于年下者的宽容,只要自己姿态放低一点,五条悟还真有底气户川彻并不会对他怎么样。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要是真怎么干了,五条悟怀疑迎接自己的绝对是户川彻的枪子。

    然后好不容易拉进的关系会直接降到冰点。

    户川彻会神色冰冷的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无赖

    不行绝对不行

    五条悟摇头把脑海中令人心梗的幻想甩出去,换了个姿势,食指在太阳穴转了转,假装自己是一休哥。

    所以怎么办呢

    有了

    五条悟睁开眼睛,一线利芒在眼中闪过。

    他可以假装急着上厕所直接推门进去,现在彻在洗澡,要真有什么端倪也可以直接发现。

    简直天才

    五条悟试图起身推门,但是很快又犹豫了。

    他重新坐下,低头沉思。

    这样做的话,彻应该不会生气吧

    五条悟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定,但就在他犹豫的那几秒,户川彻澡已经洗好了,淅淅沥沥的水声一停,门把手被按下的咔哒声就响了起来。

    五条悟靠在门上,没反应过来,猝不及防顺着门开的方向往后一倒,直接摔在了地上,有些狼狈的抱住了户川彻的腿试图稳住身形。

    户川彻就披了件浴袍,被五条悟手忙脚乱一扯,顿时散开大半,整个上半身都露了出来。

    户川彻“”

    五条悟“”

    五条悟的目的达到了,不过是以另一种方式。

    五条悟“

    我说我急着上厕所你信吗”

    户川彻挑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水珠从湿发上滴下,一连串的落在五条悟脸上,五条悟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但是脸有点红。

    户川彻“你觉得我信吗”

    他半蹲下身,看着五条悟脸上湿漉漉的,就顺手用浴袍的袖子帮他擦了擦脸。

    “说吧,你坐在这里到底干什么”户川彻一边说,一边扯了扯被五条悟抓住的浴袍,没扯动。

    “我”五条悟舔了舔唇,卡壳了,他越卡壳越紧张,越紧张,抓着浴袍的那只手就就攥的越紧。

    户川彻继续扯,用力扯,最后沉默了。

    “松手。”他有些无奈的点了点五条悟抓着睡袍的那只手。

    五条悟一愣,忽然反应过来,那只手嗖的缩了回去,然后他的脑子更加空白了,唇角紧抿着,视线下意识的钉在户川彻身上,看着户川彻向客厅走去,又慢条斯理的收拾好松开的浴袍。

    户川彻本身肤色偏白,在水蒸气的熏蒸下,显出一种极淡的粉红色,身上那些老旧的伤疤被水洗的泛白,比较新的则泛着淡红,零落的分散在脊背上,像是枯败的花瓣落满了霜刃,又随着他收拢浴袍的动作,一点一点被白色的布料覆盖。

    浴袍裹住了户川彻的脖颈。

    随着浴袍的腰带被系紧,一把刀就这么缓缓归入了刀鞘。

    五条悟忽然生出了一种想要亲吻那些伤疤的冲动。

    轻轻的,蜻蜓点水般的。

    不会用比拂去剑刃上的花瓣更大的力道。

    但是像是削薄了的浮冰一般的背脊已经被布料覆盖,五条悟的目光轻轻落在户川彻脖颈与衣领的交界线上,又略略上移曾经那儿也有一块疤的,但是这个世界伤疤没了,芯片回来了。

    等等。

    芯片

    五条悟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凝固了。

    他刚才大致扫了一眼户川彻的上半身,并没有发现什么所谓的刺青、图案、标记,但是这个世界的户川彻后脖颈多了一块失效的芯片,如果“书”成为了这片芯片的话,那么一切都说的通了。

    五条悟把发现告诉了其他人。

    太宰治表示这个可能性很大。

    太宰治笑眯眯的,又交给了五条悟一个艰巨的任务

    “你想办法说服彻,让他去做手术把芯片取出来,我用人间失格看看能不能让芯片恢复成书的样子。”

    五条悟沉默,又问“你觉得告诉彻他其实穿越了两个世界,当过辅助监督,当过杀手,做过港黑成员,还是我就差确定关系的男朋友,只是现在失忆了他相信的可能性有多大。”

    太宰治摸摸下巴,回答“如果在我记忆完整且没有破绽的情况下,有人突然跟我说这些听起来像是奇思妙想的故事”他顿了顿,微笑“我第一反应是对方可能有什么阴谋。”

    五条悟“那你觉得彻凭什么相信我,又凭什么答应

    把芯片取出来。”

    太宰治“因为他是你就差确定关系的男朋友。”

    费奥尔多睁开眼,发现自己待在一个非常小的房间里。

    房间里有四扇门,他推开其中一扇,发现门外是片一望无际的花海,一个青年西装革履的坐在花海中的圆桌前,看见他后立刻起身,高兴的打了个招呼“长官。”。

    费奥尔多神色微动。

    他确信没见过眼前这个人,但是在这个世界,会这么叫他的只有那群听命于他的士兵们,于是眼前这个青年的身份也就昭然若揭了。

    但是费奥尔多很好奇,他为什么来到这个奇怪的地方,见到一个并不怎么特殊的士兵。

    可能是费奥尔多没有回应,青年看上去有些紧张,他从圆桌上拿起一本本子打开,又拿出一支笔,有些不安的问“长官,您不喜欢这个地方吗您想要什么喜欢什么”

    费奥尔多的表情直接凝固了,他一双眼睛缓缓睁大,死死盯着青年手上的本子,素来不动声色的脸上难得出现了显而易见的震惊。

    那是“书”。

    青年手上拿着的就是“书”,甚至连封皮都没有变化。

    但是“书”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费奥尔多问。

    青年很疑惑“就放在桌子上啊,这本书是个许愿机,只要把愿望写在上面,不论什么都能实现。您想要什么呢”

    青年低头在“书”上写了几笔,周遭环境顿时变成了都市中的高楼大厦,而他们坐在大厦最顶层,俯视着底下繁华热闹的都市。

    费奥尔多没有言语,青年观察着他的表情,有些不安有些惶惑,低头又写了几笔。

    高楼大厦变成了一望无际的草原,又变成了浩瀚至极的宇宙、终年不化的冰川,最后成为了悬停着硕大光球、分布着密集线路的地下空间这正是费奥尔多平时待着的位置。

    “给我。”费奥尔多把“书”要走了,“书”上写的并不是有逻辑的故事,而是命令式的语句,似乎真的成了一个单纯的许愿机。

    这个地下空间有七扇门,费奥尔多推开其中一扇,门后还是同样的花海,但是坐在花海里的士兵换了一个,士兵手中捧着的不是“书”,而是一个据说可以许愿的海螺。

    接下来的事情是之前情况的重演,但是可供费奥尔多选择的门变成了十扇。

    费奥尔多再次推开一扇。

    花海,士兵,只是这次变成了可供许愿的收音机,门变成了十五扇。

    费奥尔多不断推门,不断的从一个世界前往另一个世界,只是这条道路永无止境,士兵们如出一辙的举动让他感觉仿佛困在时间的循环中,重复着枯燥的一天。

    只有门越变越多。

    二十扇、二十扇、一百扇,最后如同星星一样密密麻麻几乎布满整片天空。

    忽然这些门又全部消失了,费奥尔多所在的地方重新变成

    了一片盛大的花海,但花海中不再是只有一个士兵,而是无数个士兵,他们西装革履,每人都坐在圆桌前,每个人手中都有一个可供许愿的东西。

    看见费奥尔多到来,他们又齐刷刷转过头,成千上万双眼睛如星子环绕太阳一般注视着费奥尔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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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官。”他们又一起出声,每个人说话的声音不重,但是无数声音汇聚在一起,又像是闷雷般隆隆作响。

    费奥尔多抛开手中的“书”,他意识到了,这儿是梦境,不是他的,而是那些士兵们的梦境。

    因为思维共享,所以这些士兵连梦境都会彼此影响,你影响我,我影响他,最后逐渐趋同,都变成了一片花海的样子。

    而费奥尔多作为主脑,能没有任何阻碍的窥伺士兵们的思维,于是也受到影响,进入了这些士兵们的梦境。

    一开始是四扇门,意味着四个士兵的梦境。

    后来门越变越多,意味着他能进入的梦境也越变越多。

    虽然这种情况很少见,但是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所以费奥尔多一开始并不觉的奇怪,直到现在

    虽然能思维共享,但个体之间是彼此独立的,所以梦境也是彼此独立的,而现在所有的门消失不见,所有的士兵出现了在了同一片花海里,则意味着原本应该彼此独立的梦境连成了一片。

    这显然是非常不正常的事,背后肯定有东西搞鬼。

    还有“书”。

    费奥尔多曾吩咐士兵们去找“书”,他们知道“书”的样子并不稀奇,但是这个梦境里的所有人都有一个可以许愿的东西

    收音机、海螺、笔记本

    不是同一件物品,但是功能是相同的。

    而这种近似于神迹一般、能满足所有心愿的能力,费奥尔多只在“书”上看见过。

    那么这些东西,会不会是经过梦境扭曲后,“书”的不同表现形式呢

    费奥尔多的神色一点一点沉了下去,忽然又笑了起来,他的一双眼睛像是夜幕下幽静流淌的暗河,河上薄雾弥漫,但又有几点细碎波光在雾后若隐若现,像某种锐利的剑芒。

    他觉得自己正在接近某种真相。

    费奥尔多的视线自周遭一一扫过,试图找出导致梦境相连的契机。

    忽然,他的目光凝固了。

    费奥尔多看向人群后的一个士兵,那么多的士兵,每个人都崇敬又畏惧的看着他,像是在瞻仰天上的神明,只有那个士兵带着不安的表情,频频向后望。

    如果户川彻在这里,肯定能认出那个士兵是他的副官。

    费奥尔多向副官走去,他一动,围绕在他身边的士兵就自动避让,如摩西分海般给他让出一条路。

    无尽的花海断在副官脚下,他身后是一望无际的雪原,雪原上是奔逃的人群和成片的咒灵,还有两个户川彻,一死一活。

    “这是怎么回事”费奥尔多问。

    副官像是现在才发现他,猛地回过

    神,有些磕磕巴巴的回答“不、不知道,但是我这几天每天都能看见”

    费奥尔多aaadquo这么说这种现象已经持续好几天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副官定了定神“是的,我本来想去帮忙祓除咒灵的,但是走不过去。”

    副官伸手,但像是碰到了一堵无形的屏障,将他隔离在雪原之外。

    “您看。”

    他又轻轻敲了敲,然而就是在这一刻,屏障似乎突然消失了,副官的手伸了过去,微凉的雪花落到了他的指尖,紧跟着一场狂风,漫天飞雪扬了过来,顷刻间落满了花海。

    就在此刻,士兵的梦境和户川彻的梦境连成了一片。

    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士兵们有些惊慌,而费奥尔多则径直向风雪中走去。

    他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户川彻。

    他有一种预感,他所追求的一切似乎已经到了唾手可得的地方,只要一伸手,只要一伸手

    梦境突然碎了。

    费奥尔多清醒过来,他睁开眼,面前是现实中灰暗的屋顶。

    费奥尔多“”

    这可真是太不凑巧了。

    他捂着额头起身,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怨恨自己准时的生物钟。

    果戈里风一样的卷进来,从角落里摸出一张牌,又风一样的卷出去,将找到的纸牌搭在最上方,搭了个完美的纸牌塔。

    费奥尔多出门,像是在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这世上有关于梦境的异能吗或者咒术、咒灵”

    果戈里将纸牌塔推翻,在纷纷扬扬落下的纸牌中畅快的笑出声“说不定,这世上什么都有可能”

    费奥尔多“在一堆花海一样的美梦里,出现了一个只有冰原的噩梦问题会出现在哪里”

    “嗯”果戈里歪头,忽而拉长了声音“不知道”

    “不过这种区别对待,只能说明做噩梦的那个人很不受待见吧或许憎恶,是憎恶也说不定”

    费奥尔多“叫来问问就知道了。”

    果戈里“嗯”

    费奥尔多回答“那位做噩梦的先生。”

    阿道司曾在杀死户川彻恢复异能后,对笔下的世界进行了修改,如他之前所想那样增加了蜂巢的设定。

    而户川彻严格来说是在设定修改完后复活的,蜂巢的设定中没有他的位置,但是他又延续了原本第四等级的士兵的身份,两厢叠加,就成了这么个近似于游离在规则之外的存在。

    不过他的皮肤下依然有芯片存在,只要费奥尔多想,他很快就可以真正成为那些士兵的一份子。

    费奥尔多若有似无叹了口气。

    他之前说过欣赏户川彻,那不是假话,一个向超能力者发起反击的普通人,当然会获得厌恶罪恶异能力者的他的欣赏。

    不过也仅此可以,费奥尔多习惯性的剔除一切不可控因素,所以这个想法只在他脑海中盘旋了一秒,就消

    失无踪。

    费奥尔多果断使用主脑权限,启用了户川彻身上的芯片。

    先把人控制住,叫过来,弄清楚那个奇怪梦境的始作俑者,搞清楚“书”的位置。

    费奥尔多是这么想的。

    但是很快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一双眼睛微不可见的睁大。

    “碎了”

    飘窗旁,户川彻捂着脖颈有些脱力的坐在地上,他另一只手中是碎成两半的芯片,背后是一把沾着鲜血的尖刀,水壶倒在一旁,里面的水哗啦啦流出来,弄湿了地毯。

    户川彻刚刚在浇花,花是五条悟买的,就放在飘窗上,但是五条悟买了不照顾,于是最后浇花的重任就落到了户川彻身上。

    然而他刚浇完第一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闪电般窜上脊椎,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伸出触角,试图掌控他的思维,侵入他的灵魂。

    刚巧五条悟正在做饭,拿着把刀走过来问户川彻吃什么。

    户川彻手比脑子快,一把抢过尖刀,撬出芯片,然后直接把芯片捏碎,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果断狠辣。

    做完这一切后他没回过神,感觉伤口一抽一抽的疼,整个人有些无力的坐在地上,虾子一样蜷缩起来。

    五条悟还保持着拿刀的姿势,一双眼睛瞪的溜圆,视线在碎成两半的芯片上凝固片刻,下一秒又瞬间被户川彻的血液刺痛,几步路的距离瞬移过去,直接把人抱在怀里。

    “那什么,反转术式反转术式”

    他不会啊

    虽然这几年有点长进,但是反转术式只能对自己用。

    “等等,当初硝子怎么说的来着杰”

    “茂夫”

    “太宰治”

    一堆人立刻风一样的卷进来。

    夏油杰破门,身后乌央乌央全是召唤出的咒灵。

    茂夫开窗,蒲公英似的飘在空中。

    太宰治则打着哈欠从夏油杰身后挤进来。

    一拨人来的很快,但是五条悟更快。

    就在刚才的几秒内,他那充沛的潜力往反转术式的方向拐了个弯,短暂的无师自通了一会儿,户川彻后脖颈的伤口就被治好了,只是因为反转术式没有硝子熟练,还留了块浅浅的疤痕。

    但是地上洒落的鲜血看上去依旧十分吓人。

    “怎么回事”夏油杰面色都变了。

    五条悟情急之下摇了一拨人,现在正绞尽脑汁想着到底要怎么向户川彻解释,结果户川彻忽然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

    户川彻的脸色比夏油杰还要难看,他从喉咙里挤出一个短促的字

    “跑”

    五条悟“什么”

    户川彻直接起身“我说赶紧跑,士兵们要追过来了”

    夏油杰“这么快”

    户川彻“就是这么快”

    芯片被撬出的那一刻,主脑连带着全世界的士兵都会知道,所有的士兵会如潮水般朝他们涌过来。

    就在这时,客厅的墙面忽然传来剧烈的响动,紧跟着如碎屑一般扑簌簌崩落。

    外面天光正好,而无数士兵如蚂蚁般密密麻麻围堵在他们楼下,向远处看去,越来越多的士兵正在往这儿赶,人流汇进人潮,又不断向远方延伸。

    为首的人拿着类似榴弹炮一样的武器曾经用来对付咒灵的东西,此刻对准了他们。

    而他们聚在一起,像是广袤的海洋上风雨飘摇的小舟,又仿佛即将被蚂蚁蚕食的猎物。

    五条悟看着眼前的场景,吹了个口哨,露出兴致勃勃的笑容。

    “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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