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38章 第 38 章
    741

    “外来的缘故”廿廿闻言,也不由得微微紧张地坐直。

    皇上,算是外来的缘故吧

    那永泰蹙了蹙眉,“主子这次破红,显是身子带不住了胎气。虽说您提及这几个月颇为忙碌,可是皇后主子位正中宫这么多年,哪一年不是都这样忙碌呢”

    “故此奴才便忍不住想起了当年那雷公藤去。”

    廿廿便也是蹙眉,“怎么会”

    毕竟这中间,她还稳稳当当地诞育了绵恺、绵忻两个皇子啊

    那永泰明白皇后主子的疑问,这便赶忙道,“毕竟当年主子谨慎,那雷公藤用的有限。当年主子身子的根基本来就好,再者从前正是主子年轻的时候儿,故此便是有那点子雷公藤的影响,却也都被身子给扛住了。”

    “只是如今皇后主子毕竟已经过了三十岁,女子的气血不似从前那般健旺,那雷公藤的影响,便显现出来了”

    廿廿不由得怔住,“便是当年受过那东西的苦,实则我防备得严,只不过是没防住那么一丁点儿罢了”

    那永泰微微叹口气,“皇后主子是轻视了那东西的凶险再加上主子中间儿稳稳当当诞育下了三阿哥和四阿哥,故此主子还是轻视了,许是中间这些年,主子也没太忌讳寒凉的,这便又叫那雷公藤当年的底子没被根除了去,反倒积沃得深了。”

    廿廿不由得紧紧闭上眼,“你说的有理,我一来是自信当年防住了的,二来也是因为三阿哥、四阿哥,而几乎将那事儿都给忘了,这便也没怎么忌口去。”

    那永泰小心道,“奴才已经开了温补的方子,以期为皇后主子一点点将那寒意给拔除了去”

    廿廿缓缓睁眼,“不容易,是不是你方才说了,因为我这多年的轻视,那寒意已经是积沃深了去。”

    那永泰不敢直面回答,只碰头在地道,“奴才必定用尽一身所学。”

    廿廿反倒浅浅地笑了,“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实则我这一辈子,已经拥有了太多原本都不该属于我的去,那是从前连做梦都不敢想的。那我就也不该太贪心,总归不能这世上的所有都只归了我一个人,你说是不是”

    那永泰叩首在地,不敢接这话茬儿。

    廿廿便抬眸,望向窗外。

    皇上从当年潜邸之时到如今,所有后宫内眷里,唯有她诞育下两位皇子来,且两个孩子都健健康康地成长,由着他们自己的性子,没有半点的压抑和隐忍这便够了,她也真的应该知足。

    至于她一直期盼着的闺女或许,这一生当真就是母女缘浅了吧

    那永泰跪安告退,四喜亲自送出去,月桂和月柳都赶紧围拢到廿廿身边来,一个问主子哪里还有不适,一个则赶紧铺好了被褥,想让廿廿躺下休养去。

    廿廿淡淡笑笑,“方才那太医说了,因还是太早了,还没算坐下呢,故此不过就比寻常月事多了一点子破血而已,倒没什么大碍。你们也不必如此紧张,我自己的身子,我心下还是有数儿的。”

    月柳吸着鼻子,轻声道,“奴才还是去回了皇上吧”

    廿廿伸手拉住月柳去,“既没大碍,那胎气又还没坐下,便没的再让皇上跟着悬心了去。就只说是我来月信就是。不止皇上,这宫中旁人,就也都不必知道了。”

    一切也是凑巧了,昨晚上皇上稍微激烈了些儿,今儿早上就见了红去。倘若叫皇上知道了,皇上心下该又多愧疚可是皇上又何至于是做错了什么呢,这便又何必叫皇上平添难受去

    况且这一二个月以来,皇上连着多日传下的谕旨,多是两类一类就是申饬大臣怠惰的,从德麟革职降为贝勒,再到内务府大臣文宁被革职一时之间,无论是前朝大臣,还是内务府大臣们,都颇有些人人自危去;

    第二类谕旨,就是刑名之事,都是皇上亲自定重罪刑犯的死活去留。皇上有时候儿一天要连着处理好几宗案子,谕旨里都要清清楚楚将案情捋说清楚

    从这两类谕旨成为这两个月的重头戏来看,她就能体会到皇上这两个月来的心境极为的不佳。

    皇上毕竟马上就要五十岁了,然而前朝后宫的景况,还没有达到皇上对自己的要求,种种情形综合在一处,也难怪皇上的心情会不好。

    在这样的时候儿,她又岂能不为皇上分忧,反过来还让皇上悬心去的

    况且终究这次虽说有小遗憾,身子上却无大碍啊。再者她自己心下早已知足,便显得那小遗憾更是无足轻重了。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再给皇上雪上加霜去

    见主子是心意已定,月桂和月柳也只得行礼遵从。

    且说月桐,离了皇后的寝宫去,待得走得远了,月桂她们都回去了,她还是忍不住躲在宫墙夹道里掉了一会子眼泪。

    这便又耽搁了一会子,才回到如嫔宫里去。

    月桐出去这么久,自然要先到如嫔面前去复命。月桐这便先跪下了,直说“奴才有些日子没见着月柳,这便一路走一路说话儿,倒忘了时辰奴才回来晚了,还请主子责罚。”

    如嫔反倒笑了,亲自起身,将月桐给扶起来。

    “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姐姐本就是皇后娘娘跟前的人,见了月柳姑娘来,亲热是必定的;再说我既然叫姐姐送月柳姑娘回去,难道姐姐就送到半路不成那自然是应当一路送回皇后娘娘那边儿去的。”

    “姐姐既到了皇后娘娘宫门前,又岂有不进内请个安的道理故此啊,我心下早就知道姐姐这一去,时辰定然不短了,这便早与她们说了,叫她们将姐姐手头的活计都分了去办就是,别急着等姐姐回来。”

    如嫔说罢,仔细打量月桐,这便惊讶道,“姐姐的眼睛怎么是红了哎哟,瞧着,这还是肿起来了。姐姐是遇见什么事儿了,难道是大哭过一场不成”

    月桐到这会子,方有些后悔起来。

    毕竟,言语可是转折,寻出理由来,但是这眼睛总归是骗不过去人的。

    月桐便赶忙道,“还是因为奴才有些日子没见着月柳,今儿便有些高兴过头了,这便掉了眼泪。”

    如嫔含笑摇头,一旁星滟也笑了一声儿道,“姑姑这是将话给说到哪儿去了姑姑是皇后娘娘身边儿的人,主子便每日去皇后娘娘宫里请安,除非姑姑有忙的事儿,此外便都叫姑姑陪着去。”

    “那姑姑便几乎是每日里都能见着月柳姑娘吧又或者说,便不是每日都能见着,可是总归隔不过一二日便能见着不是何至于叫姑姑竟然落了泪,而且还叫一双眼都肿得像个桃儿似的了”

    月桐心下微沉。

    不过她也旋即就冷静下来,这便淡淡道,“我这儿与主子回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这般挤对我了若是主子觉着我回的话不对,自有主子惩戒我的,又要你在旁帮的什么腔”

    如嫔在畔,依旧笑笑地望着两人,听月桐说完,便也顺着道,“星滟,你便是心下关切,也总得学学这好话应该怎么好好儿地说出来。别便是好心好意,可因为着急,说出来的腔调便不中听了,反倒引了误会去,那便全都整拧了不是”

    如嫔的敲打,月桐自是听明白了。她知道,如嫔这是有些不乐意了。

    月桐小心吸一口气道,“回主子的话儿,方才奴才是有些避重就轻了,还求主子体谅实则,奴才见了月柳,高兴归高兴,可是毕竟奴才与月柳的性子不一样儿,早年间一起长大,便也积下不少怨气儿去。”

    “故此原本主子是好心好意地命奴才送了月柳回去,可是奴才也终是没压住性子,半道儿上还是跟月柳三言两语不合,就吵起来了奴才吵完了,还没散了气儿去,故此这才哭了一鼻子去。”

    如嫔惊讶地睁圆了眼望着月桐,“哟,原来还有这么档子事儿我倒好奇了,你与月柳姑娘竟还能结下什么仇去”

    月桐自不愿多说,这便抽了抽鼻子,“奴才没脸说还求主子给奴才留一分颜面吧。总归,从小到大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了。”

    如嫔想了想,便也点头,“只是,方才也巧了,恩贵人过来串门儿,跟我提起来,说她来的道儿上,恰好远远瞧见你了。那当口,还不止你一个人儿,还有个男子在你身边儿。”

    月桐被吓了一跳,略有些惊慌地望住如嫔。

    如嫔垂首莞尔,“恩贵人终究进宫晚,对宫里的人还认不全,对宫里的事儿就更还是停留在传闻的表面上。故此啊,她瞧见了你们两个在一起,便颇为的担心,这便出于好意,赶紧来告诉了我、”

    “她说啊,多亏这是叫她给看见了,她自然给守口如瓶;可是若叫外人看见我宫里的女子,跟一个男子在宫里私会那可会牵连到你家人,甚至我去的。”

    月桐耳边轰地一声儿,赶紧跪倒,“回主子,那是恩贵人误会了”

    “没错儿,我也是这么跟她说的”如嫔又来扶月桐,“我便笑她,说那必定是太监罢了。可是恩贵人便急了,与我辩白说,难道太监服色她还瞧不出来么就因为根本不是太监服色的,她才这么担心的。”

    如嫔将月桐给扶了起来,静静看一眼月桐的眼睛,“我便又寻个理由,说这宫里能自由行走的男子,既不是太监了,那便唯有太医了。”

    月桐松了口气,便也只好认了,“主子明察奴才的确是碰见了太医,因本熟识,这便攀谈了几句罢了。”

    如嫔静静垂眸,“能叫姐姐说熟识的,想必应当是皇后娘娘那边儿的太医吧”

    月桐被如嫔一句一句地给逼到了墙角,没法儿再隐瞒了。月桐便闭了闭眼,竭力平静下来,“回主子,正是从前在皇后主子宫里当值的那永泰那太医。只是那太医如今已经调到阿哥所那边儿去,专伺候二阿哥家新封的侧福晋和皇长孙去了。故此奴才遇见了,这便停下问候一声儿去。”

    如嫔含笑应了,“原来是这样那便也白叫我担心一场了。”

    如嫔说着停顿一下儿,抬眸含笑瞟着月桐的反应,“我原本还以为是皇后娘娘那边儿,身子骨儿有什么不合适的呢。既不是如此,只是你巧遇问候罢了,那我便也放心了。”

    月桐也是尴尬不已,赶忙道,“怎么会呢皇后主子凤体安康着呢。”

    廿廿的身子虽无大碍,但是这破红却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止的,故此次日早上起来,脸色便有些显得苍白了些。

    六宫如常前来请安,如嫔紧着看了廿廿好几眼,回手便轻轻捏了捏站在她身后的月桐的手去,示意叫月桐也留神看。

    各宫散去,如嫔单叫月桐陪着她说话儿,“皇后娘娘的面色,你可瞧见了我这便又忍不住想起来昨儿的话来,你快点与我说实话,皇后娘娘是不是凤体有哪里违和了”

    月桐咬死了不认,只说与那永泰就只是碰巧儿遇上了。至于那永泰如今依旧在阿哥所那边儿当值呢,并不伺候皇后娘娘的凤体,故此不论今儿早上皇后娘娘为何面色苍白,这都与那永泰关联不上。

    如嫔便也只能叹息一声,站起身来,“既如此,那我也唯有到小佛堂为皇后娘娘拈一柱香,祈求我佛护佑皇后娘娘,凤体安康吧。”

    如嫔既说这个话儿,总没有什么过分的,月桐自不能拦着,这便也唯有赶忙道,“那奴才陪着主子去。”

    佛堂清静,待得香烟悠悠盘旋而起,如嫔将她手中的三炷香奉入了香炉,这便偏首看月桐一眼,“那些线香都是现成儿的,你若有心,便也拈一炷吧。”

    月桐忙说“不敢”。

    如嫔淡淡笑笑,“这会子趁着庄妃娘娘不在宫里,就这么两炷香,我还是能做得了主的。你若有心,只管去办就是。”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