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周,a市持续阴雨,褚主任的脸色也是一样。再过阵子,若是下雪,恐怕褚主任脸上也要跟着结霜了。
与之相反,第三组最近很是春风得意。第三组的林主任就常常领着自己组的研究员时不时地在走廊上晃。
褚主任捏着鼻子认下这一回“晦气,晦气”
她猛喝了一口滚烫热茶,咣当一声,把茶杯放在桌面上,对其他人指挥道“走了,去看奥索兰”
眼下他们手里的异种唯独奥索兰最稀有,全国独一只,褚主任铆足了劲要研究点有价值的东西出来。
今天的奥索兰很是活跃。它还深深地“爱”着温蛮,之前温蛮为珈玛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时间负责它,长时间见不到温蛮,受到冷落的奥索兰似乎抑郁了,陷入了极度的苦闷中。
好在,现在海伦终于来了
祂要好好地表现吸引海伦的注意,让他不再从自己身边离开
“温蛮”褚主任命令道,“吸引它的注意力。”
温蛮看了褚主任一眼,随后走到玻璃前,把手掌贴到上头。随着他的动作,奥索兰目不转睛地跟随,它移动的速度很快,几乎眨眼就到跟前,伸开的外骨骼步肢争相要来碰触温蛮的手掌。
“奥索兰很兴奋啊”
“看来它具有一定的长期记忆和识别能力。”
温蛮的同事们在一旁不断讨论、猜测。
“好了,准备”褚主任打断了众人的讨论。
几个人不敢惹最近明显很不爽的主任,很快地各就各位。褚主任瞄准时机,在奥索兰全身心为温蛮着迷的时候,摁下了操控台的其中一个按钮。
房间顶头开始释放气体,很快,不透明的淡紫色气体充斥满整个房间,从外头根本无法看清里面。大概3到5分钟后,气体逐渐散去,而奥索兰已经昏在了地上。
以往,研究员喜欢看到奥索兰活跃的样子。
不过今天,该做实验了。
它得安静下来。
温蛮收回手掌。
刚刚他仿佛真的感受到异种的外骨骼和他掌心相贴,但那终究只是幻觉人类和异种,大概最终只有一种关系
捕获与被捕获。
就在第一组对奥索兰正式开展实验研究的过程中,研究所里发生了一件大事阿宿僮死了。
第三组的林主任不可置信、暴跳如雷、要求彻查但最后的结果让人出乎意料珈玛导致了阿宿僮的死亡。
k系的珈玛,是优雅的珈玛、高智慧的珈玛,往往让人忽略,这还是会摧毁生命体大脑神经的珈玛。
所以字母分类法的确该被淘汰,这样简单机械的分类方式,久而久之却成为愚者的圭臬,后果就如同现在,是灾难性的,根本无法挽回的
谁能想到k系亲和系的杀伤力会比i系污染系还要高
“该死的”
这下子,林主任不用再到走廊上刻意张扬,全研究所的人也能知道他在干什么了。
“也是阴差阳错。”隔壁组出了这么严重的纰漏,褚主任当然乐得看笑话,但嘲笑之余,她也试图分析造成这样结果的原因,“他们给阿宿僮戴上了阻断器,这是现行最通用的操作,降低阿宿僮的脑活跃度,让它成为昏昏沉沉的傻子,它污染生命体的杀伤力就会大幅度降低。”
“他们又刚好把珈玛关在阿宿僮的隔壁,和土财主一口气炫耀宝贝似的”褚主任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嘲讽了句,没办法,被横夺了阿宿僮和珈玛,这个仇她能在心里记很久。
“珈玛如同纯洁的精灵,通常情况下优雅、温和、智性,可它们一旦堕化皮肤溃烂是一个主要象征除了有极高的自杀可能,实际上还有极强的攻击性,就像是变成了暗精灵,直接精神攻击它所不喜的事物的大脑。”
“被削弱了的阿宿僮恐怕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它的大脑就被绞了个干干净净。”
不过这只是褚主任基于现状的大胆还原,真相是否如此,谁知道呢
在国内,堕化的珈玛往往选择自戕,还从未有过主动攻击的珈玛,所以哪个同事还忍不住说了一句“这阿宿僮也太不受待见了,得多招珈玛恨啊算它倒霉了”
经过这一次,a市iait的惨痛教训将会深深地刻在每一个iait研究所的记录里不要轻视任何一个异种。
不过现在,两只堕化严重的珈玛成为了最棘手的烫手山芋。研究和救治的前提都是有命去做这件事,但珈玛能绞死阿宿僮的大脑,就能绞死他们的。
“让我试试吧。”
温蛮突然出声。
在所里、在组里,温蛮都很少主动发表什么想法与言论,但他此刻的话却让人都为之侧目。
褚主任拧着眉,只问一句“你想好了”
温蛮颔首。
褚主任目光深深地落在温蛮身上,然后拍了拍他的肩。
巨大的风险,才可能有巨大的回报。
科学大部分时候需要谨慎,但也从来需要胆大的疯子。
这之后,一组向上申请,他们将派一名研究员直接近距离接触珈玛,如若有效,珈玛的后续救治和长期所有权都归一组。上头同意了。
温蛮只身前往三组,越靠近隔离区,走廊就越冷清。直到最后一道防护门,林主任和他的组员站在那等他。
林主任确实如其他人口传的一样陡然间气瘦了,原本鼓胀的肚皮直接泄了一圈的气。方灵莹更是憔悴,哪怕打了一些薄粉,也盖不住青黑的眼圈。
方灵莹抬着肿胀的眼皮,先是悄悄觑看着温蛮,随后又快速地返看自己的主任,见林主任绷着脸皮、眼不见心不烦地甩了甩手,方灵莹才小步靠近,给了温蛮一个生命体征监测腕表和一个对讲器。
她低声交代道“保险起见,我们不会开启监控。所以你进去之后,先确认两只珈玛的情况,看它们还有没有活着,如果有,进行汇报,然后尝试救治这个腕表,你自己戴着。”
“好。”温蛮低头佩戴好腕表,然后对两人点了点头,“再见。”
防护门敞开,又在温蛮进入后阖上。
空荡荡的全透明走廊,只有温蛮的脚步声回响。走廊里的一些细节,反映出当时三组撤退得十分匆忙。
终于,温蛮走到了尽头。
他先看到阿宿僮的尸体三组甚至没办法处理,孤零零地倒在房间地板上。它的死状其实并不恐怖,除了六只眼球附近凸出的血管,它几乎就像是卧趴着小憩。但它确实是死了,白色的灯光打在它身体上,原本纯白的皮毛却逐渐灰败了。如果始终没人走进这个死气沉沉的隔离区,即使是在干净的实验室内,它也将走向腐烂的结局。
温蛮又走了几步,到了珈玛的屋子。
珈玛很早就察觉了温蛮的到来,但它们只是扬起细长的脖子,静静地凝视着温蛮。温蛮在原地停驻片刻,才指纹识别打开了门。
至此,他和珈玛之间没有一丝距离,更没有一点防护。
珈玛这下有了明显的动静它们根本没有想到过温蛮会打开门走进来,这出乎它们的意料。两只珈玛纷纷起身,迟缓的动作,以及彻底暴露出来的大面积发黑溃烂的伤口,都昭示它们堕化的程度。换作不知情的普通人,仅凭外表,恐怕还会以为珈玛们才是受到欺凌的弱者。
它们向前走了两三步,随后又有些踟蹰,温蛮同样也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双方都安静地观察着彼此。
过了会,换温蛮开始缓步靠近。
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但两只珈玛没有表现出应激反应,它们反而曲起前腿跪坐在地上,纤细的脖颈连带头部也微微弯下。几乎就是咫尺的距离了,温蛮先用对讲器发送了一句话“确认两只珈玛都有生命体征。”
这之后,他并没有等待对面的回复,或许对面也不会回复。温蛮的手试探性地抚摸上其中一只珈玛的脸。
泛着紫蓝色幽光的鳞片均匀规整地分布在珈玛的全身,但手指抚摸过鳞片之间的时候却发现它们意外得柔软,泛着微凉适手的温度,就像珍贵的玉石。被温蛮抚摸的那只珈玛垂下眼,长密直垂的睫毛就这样轻轻扫过温蛮的手背。
它好亲人,也好美丽。
另一只珈玛稍稍变换了下跪姿,蓝紫渐变、约有1米多长的长尾在不染纤尘的地面上一扫,恰好把同伴和温蛮都圈在了它的保护范围内。
温蛮轻声开口和它们交流“为什么不高兴了”
珈玛是高智慧的异种,即使语言无法互通,但温蛮相信也只是人类还无法解析珈玛的语流。
珈玛还是情感高敏的异种,它们有着强悍的精神力,但它们也需要被格外呵护情绪。要救治堕化的珈玛,人类现代生物医学的高尖技术与手段,效果都还不如让它们变得开心更有效。
珈玛主动蹭了蹭温蛮的掌心。
小可爱,因为你在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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