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但不必温蛮再问下去,门外就传来了十分恐怖的声响。手机那头的何景显然也听到了,他电话里来不及解释,只得和温蛮再次嘱咐道“我马上来。“
不过何秘书到底不是司戎,缪一的真身不比阿戈斯那样,是个庞然巨物,移动速度也很平常。即使他暗中寸步不离,现在就在小区附近,也依然不能像某个着急心切的男人曾经做过的那样,以分秒到达。
于是,这中间的时间间隔,就显得尤为危险。
温蛮想起了之前的奥索兰。那时候奥索兰就在他的门外,从门眼里窃窃地窥探。现在呢是不是门外也有一双眼睛。
温蛮不能验证。
但何景在电话中给了他一些指示,显然这个凶手深谙科技,对现代化科技的产物、特别是互联网设备精通到了一定程度。温蛮的手机如果联网,也许就变成对方的武器。
温蛮确认手机设置,结果却发现自己的手机并没有连上家里的无线网络。温蛮回忆了一下,记起来原因
他的手机当时在b省遭遇研究所爆炸的时候进水损坏了。为此他和司戎当时直接买了两台新的,而回来后的当天温蛮又在商场被当成了人质挟持。两人都需要情感的彼此慰藉,所以从那天起,他们一直都住在一起,再后来,就是入住新家。尽管年前温蛮也回来过几次,但并没有在这过夜,只是拿了东西或者做完卫生就走,新手机也就一直没有联入这边的网络。
而温蛮在其他地方,都没有使用公开无线网络的习惯,包括在研究所里。
就这样,现在他的这部新手机竟然是相对安全的网络小岛。
那他的家呢
何景这样提醒,是不是意味着他家里的网络并不安全。
网络是无形的。无形的危险是一种恐怖,因为它的未知,让人无从得知危险究竟离自己有多近,往往掉以轻心,或杯弓蛇影。那个凶手,就用这样的形式,把温蛮围困在了他自己家里。而凶手在外头,或者,就在里头。
温蛮审视自己最熟悉的这个家,屋子里除了他搬去新家的东西,其余布置没有一点变化,空气里多的一些闷味,也只是没住人后的结果。
现在,温蛮没有可以依靠的人,警方、司戎、何景,通通没有,但在没有这些人的时候,温蛮也永远不会坐以待毙。
他在这个已经沦为战场的家里迈出第一步。
暗中隐藏着的那个人,也呼应着温蛮,做出回应客厅里的监控摄像头忽然转了方向。
不在这住后,温蛮为了能够实时了解家里的情况,特意在客厅角落装了一个摄像头,摄像头并未设置动态追踪,就是固定对准入户玄关的位置,但现在,摄像头的光圈和红眼一齐锁定温蛮。
它,亦或者说“他”,就在这。
他还想让温蛮知道,他现在涉足了温蛮家里。
温蛮站定,看着它“从我的家里滚出去。”
摄
像头上下左右转动,仿佛是一种回应,但对温蛮来说,这是一种让他怒火中烧的挑衅。温蛮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
所以这是爱么
温蛮一点也不觉得。
自以为是的,排除异己的,如果不被喜欢,为什么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用爱的名义不断给别人造成麻烦。
摄像头忽然停住了。
它把监控的眼睛当做自己的眼睛,终于在温蛮的步步逼近中看清楚温蛮的怒火。客厅另一个角落的蓝牙音箱突然发出机械女声“你生气了么”
一秒钟后,相同的疑问被再次提出。但声线从温蛮所使用的女声,替换到了设备自带的男声。
“你生气了么”
“惺惺作态。”
温蛮直接说了这么一句。
他捏住摄像头,把它抓起来举在半空中,仿佛就是在与凶手本身对话。
“你喜欢我”
“你根本没什么值得得意的。偷偷摸摸,躲躲藏藏,靠攻击你的竞争者来表现厉害,却连在我面前露一面都不敢。”
温蛮拔掉电源线的最后一刹那说的话是
“我知道什么是值得的爱,我拥有他了,而这些和你通通没有关系,听明白了么”
那猩红的电子眼珠,随着电源的切断逐渐熄灭,在温蛮手中又变回属于他家里的一份子,一个普通的摄像头。但温蛮等会一定会把它丢出去。
身后的蓝牙音箱还是那个家伙的喉舌。
“我不太明白。”
没有了摄像头,它就被温蛮“弄瞎了”,起码现在没办法再看到温蛮的样子,不能再掌握温蛮的动态,它并不知道温蛮再一次地逼近,也准备把蓝牙音箱报废。它只是表达自己真诚的困惑,和爱意,它自认为的。
“但我可以学”
它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它不是在温蛮手中报废的,而是被忽然强劲掠过家中的一阵“风”绞死了。
这场“风”真大啊,刚好迷了温蛮的眼,又吹开了窗帘,温蛮下意识地闭眼。只有一秒钟,但对于祂来说足够了。祂从来都是即刻就为爱人解决麻烦的,不分场合、情况,就像今天,虽然有些不方便,但祂一样以最快的速度出现。
只不过现在祂得走了。
祂没有办法解释自己的出现,也不想被温蛮归为和刚才那个令人作呕的家伙类似的不速之客,祂的原形出现在这里并不合适,祂的人形还留在警察的眼皮底下,风险多少还是有一点
但祂也被抓住了。
祂形似尾巴的细端,刚好够温蛮的手掌顺势一攥。又不是什么铜墙铁壁,但祂就这么逃不掉了。
温蛮睁开眼,他手上原先要收拾的那个蓝牙音响,早就在地上成了死骸。大部分直接都成了粉尘,只有小部分的碎壳还能依稀辨认。而现在他手里头的,不知道是什么奇怪黑东西。看的时候以为是摸不着的,但真正握在手里,又觉得很有实感,如果不
是祂通体纯黑,温蛮一定会真的以为是一场无形的诡异奇怪的风。
温蛮稍稍松开了一点力道,但还把祂留在手中。
“你呢。你又是什么”
何景赶来的时候,温蛮正在打包垃圾。
一开门,迎面对上黑色的垃圾袋,何景一愣“这是”
温蛮态度寻常,只说“要丢的垃圾。”他打开垃圾袋,露出监控摄像头的一部分样子,“刚才那人通过无线网络操控了摄像头等东西,我就把它们砸了。”
老实说,听到这话何景有点震撼。毕竟砸东西的举动超出了他对温蛮的了解。
何秘书推了推眼镜。“擅闯私人住宅,实在是一件让人无比恼火的事情。”
“垃圾给我吧,我帮你扔掉。温蛮,你也收拾下跟我下去,这里的网络已经被他入侵了,留在这里并不安全。”
温蛮应好。他只身来,没带任何东西,也无需收拾什么,所以他就是返回去,把刚才客厅彻底拉开的窗户已经窗帘重新合上而已。
他看着被蹭得干干净净的窗台,嘴角忍不住勾起。
关上窗,温蛮转身对何景说“何秘书,等会送我去市局吧,我想看看有没有机会见司戎,他在里面待了好几天,我送点东西进去,顺便询问一下情况。”
“好的。”
“不过我们可能得先耽搁一点时间。”何景这样说道,并提示出来的温蛮别摁电梯键,“就在刚才,电梯突然发生了极其严重的故障,整个失控,砸到了一楼。电梯里有人,救护车和消防车正在赶来的路上。我了解了下,那是您的邻居,温先生你刚才应该和他就打过照面。我想事后警方一定会找你询问情况。”
刚才的那声巨响有了解答。
只是恐怖的程度还是大大超过了温蛮的想象。
他们走楼梯下楼时,迅速抵达的消防队和医护人员已经把楼道占满,更不提同单元探出脑袋的住户,还有小区里其他想要知道出了什么事的居民,一楼通道被围得水泄不通。
温蛮看到了扭曲的电梯门被消防强行撬开,他的邻居满头鲜血地昏厥在地上。
他们这一栋的楼管认出了温蛮,当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急哄哄地问“温先生,刚才你在家吗,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出了这一趟子意外,物业显然快要疯了。
而温蛮偏偏知道,这不是意外,而是蓄意的祸灾。
就像入侵他家里的摄像头那样,凶手入侵楼道的公共监控,看到邻居对他不友好的态度,所以自以为是地替温蛮教训邻居,以为这样就是出气,就能让温蛮不受委屈。
何景在温蛮耳边小声提醒道。
“这不是你的错,温蛮。”
温蛮点了点头,表明他听到了。
随后警方也来了,在看了监控后果然也表达出想要和温蛮了解情况的意思,温蛮同意了。不过现场还比较混乱,所以温蛮和何景得先等一会。
温蛮借着嘈杂的噪音,低声询问何景“是异种么”
他的目光看向电梯。
何景摇头。
“我感受不到。”
连缪一都不能感知,除非对方恰好有特殊手段,否则就的确不是。
“但他的确很奇怪。刚才公司里也遭遇了网络入侵,监控设备差点失灵,还好安保人员抓到了人。不过只是杂鱼,说是接了一笔价格非常优渥的小差,来公司里偷东西。”
“什么东西”
“人的义骸。”何秘书镜片微闪,“就是我们平时穿的那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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