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很快,裴君泽见到了司谦本人。他依旧还穿着白天时的那身衣服,只是可能出门太匆忙,没穿外套。
但又好像不太可能,毕竟看着外套都没穿,但依旧记得抓了头发,还记得喷香水,有时还真不知道该说点他什么好
似乎司谦每次来找他都是这样,打扮得骚包极了,像只随时随处处于求偶期的开屏公孔雀
因为凌晨后鹤大就关门了,所以校外人想要进来的话,稍微比白天费点事,得绕一圈,从只有学生知道的一扇小门进入。
说起来,这本来是给一些晚归的小情侣方便的,知道的人也非常少,裴君泽也是偶然间才知道有这么一道小门的。
在电话里,裴君泽告诉司谦如何如何绕路,如何如何转弯,并只身去小门见到人时,心里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不过司谦看到裴君泽出现,还是挺高兴的。而对于他为什么这么晚过来的解释,他是这么说的
“认识这么久,这还是你第一次给我主动发消息,我还以为”
后面的话虽然没说出口,但裴君泽已经领悟到了,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开口
“所以你宁愿相信是我出什么事了,也不觉得那个发消息的人是我本人吗”
十月下旬已入深秋,白天有太阳的时候,可能还觉得温暖,一旦到了晚间,气温就没那么暖和了。
一阵夜风吹过,
还是能让人感受到几分寒意。
裴君泽看了眼一旁只穿着单薄黑色衬衫的司谦,顺手把搭在出来时随手搭在手臂上的外套披在司谦身上。
嗯,当时出门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从衣柜里拿了一件外套
跟着下一秒,裴君泽就对上了旁边司谦既诧异又惊喜的眼神。
“”
也是,上辈子的这个阶段,裴君泽虽然答应了和司谦试一试,但平时依旧是对他避之不及的,这个动作太反常了。
没等裴君泽想好怎么解释,司谦又主动贴了上来,就好像是他多么冷一样,非要往他的旁边站。
两人投在地上的影子融合在一起,这下更像偷偷幽会的小情侣了。
“”
小门附近只有一盏并不明亮的路灯,不过这也足够裴君泽看清楚司谦身上那件外套的颜色了。
随手在衣柜里拿衣服时没开灯,怕吵到室友,自然也压根没注意是哪一件。
现在才看清楚,居然是这一件啊。一件深蓝色牛仔外套,是裴君泽来鹤城前在他们那个小地方买的。
他记得很清楚,八十八一件。
款式略土旧,也不知道是哪年的过季款了,大城市早不兴了,只有他们那个小地方才当新款卖。
其实以前裴君泽也穿过一回,被司谦笑着夸好看。裴君泽不相信,司谦就解释,先说他哪怕套麻袋都好看,又解释别人穿可
能不合适,他穿却有复古的怀旧感。
啧啧啧,说话真好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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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裴君泽这样想过。
总之那件衣服的料子很廉价,袖口处还有一些线头,和司谦身上面料考究的定制款衬衣形成一种鲜明对比。
裴君泽还以为自己早扔了呢,原来还在衣柜里,也不知道当初换进去的时候洗没洗,都有些忘记了。
不过司谦根本没注意衣服的问题,他看上去特别宝贝裴君泽给他随手披上的外套,紧紧攥着。
“你冷不冷啊君泽。其实我就是收到你消息太高兴了,想过来看你一眼,你还是快上去睡觉吧”
裴君泽从胸口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他从没喜欢过谁,无法理解司谦的此时此刻在他看来有些又傻又蠢的行为。
他看了司谦一眼,又看了看路灯下的飞蛾,和头顶朦朦胧胧的月光。
“你现在看到我了”
司谦点了点了头。
“那你现在也回去吧,今天太晚了,外套的话你随便找个地方扔了就行,不用特意还给我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刚走出去几步,他又停下来,接着又从口袋里摸了摸,朝着他扔了一个什么东西。
司谦眼疾手快的接住,低头一看,是圆鼓鼓的一个桃子他并不记得自己有告诉君泽,自己喜欢吃桃子这回事啊
“我舍友给我的,还挺甜的。”
君泽离他有些距离,因此司谦有些看不清他的眼神,但他感觉君泽笑了。那一刻,他好像有好多话想说,最后说出口的却只有一句
“快回去吧”
真是个傻子。
那晚裴君泽回去后就睡着了,他也发自内心的觉得那会儿的司谦也应该已经回去了吧
毕竟都那么晚了。
只是入睡前还有一点点疑问,他赶来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司谦的别墅离他们学校虽说不远,但怎么也不能这么快的,就像他本就住他附近一样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那天司谦的确并没有回他的别墅休息,而是直接睡在鹤大附近的一处酒店里,在一间别人睡过的套房里。
这个别人不是其他什么人,是裴君泽。他白天睡过的那间房,司谦离开时可是特意嘱咐过没让保洁打扫。
因此房间内的一切陈设都还保留着裴君泽留下的痕迹,他喝了一半的水,他穿过的拖鞋,他盖过的被子,哦,身上还有一件他的外套。
司谦低垂眼帘,
唇角勾起一个明显的弧度。
保持着这样的好心情,他躺在君泽白天躺过的床上,盖着他盖过的被子,身上还披着他的一件外套
独属于君泽气味瞬间弥漫他的周身,闭着眼睛的男人很快有了反应,就在他将手熟练没入被子中时,放在一旁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开始震动。
他先是眼睛一亮,急忙摸出来,在发现跳动的名字并不是君泽后,表情无比冷漠的将其挂掉。
没一会儿,电话又继续响。
在第五遍的时候他才接了起来。
“说。”
假如裴君泽在这里,说不定会很诧异,这时的司谦全然没有了在他面前的卑微,语气和表情判若两人。
在听完那边的控诉后,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哦,有什么问题”
对面的岑渐南被司谦理直气壮的态度噎住了,自然也知道司谦这算是直接承认了。
“看来看来上午过来那人还真是你的人你之前不是说不参与吗”
司谦端着一杯裴君泽喝过的白瓷杯,抿着里面剩下的凉水,眉目舒展开,声音却依旧带上了几分讥诮。
“大晚上就为了说这个如果你是想我能吐出来,那你想多了。”
电话那边是一位和司谦关系一般的友人,这次贸然打电话过来,则是为了鹤城一个即将竞标的大项目。
虽然项目的竞赛资格对外一直宣称是公平竞拍,但其实在这之前,早就被人私底下瓜分好了。
司谦之前一直看不上,觉得没什么发展潜力,就任由其他家分好了。
结果到了竞标这天,司谦突然又临时反悔了,一声没知会其他家,直接叫他的人在竞标当天掺合进来了。
掺和就算了,还强势的抢下了地段最好的位置,其他人能不生气么
他这么做,完全就是坏了规矩。
可有什么法子底下人拿司谦没法子,一层层往上递话,可不就递到了司谦朋友这边想着他们是一个圈子的,能帮着说说好话。
但司谦和岑渐南又哪里是什么朋友,说好听是认识多年的老友,说难听一点,也不过就是利益关系而已。
对于岑渐南的要求,司谦几乎毫不客气的反驳了回去。
而岑渐南那边大抵也没觉得那个项目有多少油水,也没太把这个事咬太死,很快重新换了一个话题。
“我还以为司总现在正被鹤大那个男大学生迷得晕头转圈呢怎么会突然想到掺和这边”
那边的声音顿了顿,“说起来,他叫裴君泽吧我之前还见过他呢,就是可惜没打声招呼”
司谦脸色有了一丝丝裂缝,声音更冷了“你可以试一试。”
还没等那边继续想说什么,
司谦直接挂了电话。
他之前的确没想参与西岸的项目,之所以改变主意,还是因为那天在医院里时,裴君泽在他面前冷不丁提到了。
“西岸线好像要开发了”他状似不经意的开口,“你有参与吗”
司谦摇了摇头。
当时所有人都觉得鹤城的西岸区没有什么开发价值,一来离市中心太远太偏僻,二来前几年就弄过一次,搞得大张旗鼓,最后却半路夭折了。
所以这次项目重启,
也不怎么被看好,知道这事的人并不多,裴君泽突然提起这个让司谦有些诧异。
“怎么突然提这个”
当时的裴君泽边捂着腮帮子,仰头吃下吃疼药,声音含含糊糊的“西岸区的项目应该就在这几天快竞标了,你能拿就拿下来一块吧。”
他那会儿因为牙齿疼,说话语速比平时慢一些,语气也很轻很轻,听着还有一种莫名的温柔。
“这次这个项目不会搁置太久的,以后西岸区还会很繁华,当然,我也是随便说说的”
司谦对裴君泽说的话一向都是非常听的,他说要他去竞拍,他就竞拍嘛,哪怕真赔了,那就赔了呗。
当时的裴君泽因为没休息好的缘故,眼里还有几分红血丝,面容比平时虚弱些,嘴唇微微泛白。
这放在其他普通男人身上估计是减分项,在他俊美容貌的加持下,只会更让司谦心生怜惜。
无论他说什么,都是对的。
当时的司谦仅仅只是这样想着。
裴君泽已完全熟睡进入梦乡时,完全不知道司谦这边正在做什么。
因为没开灯,房间唯一光便只有床边一盏暖黄色的小夜灯,一旁小桌上放着一枚啃得干干净净的桃核。
司谦躺在裴君泽白天睡过的床上,身上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牛仔外套,一只手没在被子里,而另一只手则抓着一件黑色平角裤嗅闻着
他半眯着眼睛,胸口随着呼吸急促起伏,同时嘴里小声叫着另一个人的名字“君泽君泽君泽”
如性命垂危的溺水者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他一遍遍重复那两个字,仿佛那是什么神奇的咒语,念了就能带来什么幸福一样。
过了不知道多久,床上的黑发青年终于安静下来,又捂着脸无声地笑着。他在干嘛,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始终都记得,他当时找裴君泽要联系方式时,那个漂亮青年一脸掩不住的排斥,他皱着眉重复了两遍他是男的。
司谦说他知道,当时君泽脸上的厌恶感更重了,还后退了好几步。
“当个朋友可以吧”他不死心贴上去,“朋友也不行吗”
认识不久那会儿,有次司谦主动去学校食堂找他,那次真不是故意的,真就是不小心碰到他的皮肤
结果裴君泽如临大敌,整个人腾地一下跳起来,皱着眉质问他干嘛嗯,老实说,裴君泽现在真的比那会儿好太多了。
起码不会动不动就一副应激的样子了。
司谦抿了抿唇,味蕾似乎还停留着那颗桃子的甜味,真甜啊,怎么会这么甜呢比他吃过的所有桃子都要甜数倍
“君泽”
那两个字在他唇齿间无数次溢出,每念一遍,胸膛处便会不受制的加速一拍,爱意也随之增加一份。
但名字的主人早就已经睡着了,甚至还在床上翻了个身,对几公里以外发生的事,一概不知。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