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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纨绔攻重生以后4
    庆安帝疑心重,这点在他年岁渐长,而底下的儿子们一个个成长起来后愈发严重。

    也是,他花了那么多时间踩着同胞兄弟的残骸走到那个位置上,又费心费力的瓦解外戚,把权利都攥在手里,怎么甘心让出去

    底下的皇子们大抵也知道自己父皇的性子,都不敢当这个出头鸟,不敢表现的过于聪慧,一个个都藏起拙来。

    但帝王之心最是难测,庆安帝从儿子们身上抓不到错处,便盯上了弟弟,贤亲王。

    因为听到了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据说朝中的谁谁谁在暗中支持贤亲王,又据说贤亲王打算用自家一姑娘和谁结姻亲

    这次赐婚的确是一个试探。

    在听完郁川的汇报后,坐于上方的庆安帝沉吟了片刻,表情看不出喜怒,语气也是淡淡的“那或许是朕多虑了”

    郁川没答话。

    陛下今年五十了,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底下最大的皇子一十多,这在不少人看来,退位易主也就是近十年的事了,殊不知越这样,那位越不安

    年迈的君主思索了一会儿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竟露出些许罕见的慈祥“今日无忧那小子没来吗”

    郁川应了一声。

    “孤就知道,想他一定是宿在哪家花楼里了。自家姐姐成亲这样的大事,他竟也哎也是,他一向就这样,肆意妄为”

    庆安帝话语里看着是在责怪,实际上语气却并没有任何怪罪的意思,更像是长辈在调侃不懂事的小辈

    “记得无忧小时候就那样,孤第一次抱他时,他竟还把尿撒在孤身上,你都不知道他有多调皮”

    郁川“”

    何止是撒尿啊,晏无忧还是第一个敢扯庆安帝胡子的,哪怕就是那些皇子都没有这样的殊荣

    因为听出了庆安帝并没有想让他接话的意思,因此也沉默的当一个摆设,但心里还是难免多想了一会儿。

    晏无忧就是那样

    总是不着调,总是肆意妄为

    不知过了多久,庆安帝疲惫揉了揉眉心,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

    郁川“是。”

    离开时,郁川隐约还听到身后的庆安帝似乎是在对旁边的李公公讲话“无忧那孩子有段时间没进宫了吧”

    郁川在宫里待了许久,等他匆匆回到满挂着红灯笼的府中时,他今日新娶进门的新婚夫人已经睡下了。

    郁川“”

    可能是太累了,他居然半依靠床沿就睡着了,那样睡着多难受啊,郁川叹了口气,走上前几步将其扶正。

    大抵做梦说梦话呢,睡着的“新娘子”砸吧砸吧了下嘴,含含糊糊的在说什么真香。

    真馋,郁川不由得轻笑出声。那时他面上的面具还没取下来,透过眼孔看向床上的新夫人。

    他知道对方是晏无忧,

    从他下轿子的那一刻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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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现在,哪怕睡着的晏无忧脸上的脂粉还没洗干净,但郁川也能依稀看到一些他本来的五官

    他本来五官是什么样的呢

    只是这样一想,郁川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张俊俏的面容,对方的眼睛很明亮,说话时用惯常微微抬着下巴,骄傲得像个小狐狸

    以前的晏无忧很厌恶自己这张脸的,看一眼都嫌碍眼。现在果然长大了,看向他的眼里没有一点点厌弃,反而有许多掩盖不住的紧张忐忑

    “”

    郁川坐在床边,垂下去的手无意识的缠了一缕榻上之人的发丝,指尖传来的触感冰冰凉凉的。

    一般寻常百姓平日里连吃口饱饭都是奢望,哪里有什么时间养头发,更何况像他这边如此柔顺的发质,不知得用多少昂贵的药材浸泡出来的。

    他以前为他洗过发,不过那已经是好多年以前了。他有点忘记了

    郁川犹豫了一会儿,埋下头,将指尖的发丝放在鼻尖轻轻嗅闻,嗯,一股很淡的香味,和记忆中差不多

    那天是郁川的新婚之夜,但他并没有留下和自己的新夫人共枕同眠,他找到跟着晏无忧一起来的丫鬟。

    “照顾好你家小姐。”

    最初知道要和郁川一同用早食的时候,晏无忧心想,那顿早食,估计会食不知味,很难捱。

    然而等真拿上了筷子,他一口接一口的往嘴里塞,根本顾不得看一旁郁川的脸色如何

    这也不能怪他,前一天婚宴上折腾了大半天,什么都没吃不说,上辈子还挨了那么久的饿。

    哪怕郁川后来有跟了过来,但他那时却因为生病嘴里一直没味儿,也没吃到多少东西。

    现在身体突然好了,嘴里也能尝到味道了,那不得好好吃

    郁川在一旁看着“慢点,不够的话,我再让人端些上来。”

    被这么一说,晏无忧一时有些脸热,他咽下了口中的煮得软烂的梗米粥。嗯,这粥实在是太合味道了,甚至还按照他的喜好加了点桂花碎。

    他清了清嗓子,为自己找补了一句“你家厨子厨艺真好。”

    郁川似乎想说什么,又沉默了。

    将军府的饭菜很合胃口,这算是晏无忧替嫁过来的第一件心情愉悦的事,第一件事便是郁川似乎很忙碌

    新婚夫君的忙碌在晏无忧本人看来是件天大的喜事,不过底下的下人们似乎就不这么觉得了,他们认为这是一种冷落,是一种失宠。

    晏无忧一面在窗后听着那些嚼舌根的说新夫人多么多么可怜的话,一面拍了拍手里的干果皮。

    有点无聊。

    如果是按照以前世子爷的脾气,这种多嘴多舌的,他早把人教训了。不过嘛,这不是在别人的屋檐下嘛。

    想着反正第一日便能回门了,晏无

    忧心情好,不愿多计较,懒洋洋的继续晒太阳嗑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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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统的婚嫁习俗里,新婚的小夫妻都会在成亲的第三日,准备上厚礼,结伴同行回娘家,这被称之为回门。

    晏无忧本以为这次回门得他一个人回去了,结果那日早晨郁川神出鬼没的出现,跟着他一道上了马车。

    “嗯”马车内,郁川端正的坐在一旁,面上依旧戴着那张面具,“夫人怎么如此看我”

    晏无忧“”

    回门之礼在某种意义上代表了新妇在家中的受重视程度,余光看着后面几车的礼物,晏无忧沉默了。

    那时郁川似乎有些疲惫,尤其在主动取下面具后,晏无忧更能清楚瞟见他眼下的青黑,看起来没休息好。

    他就这么一路闭目养神着。

    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晏无忧竟以为是上辈子,那时的郁川也是这么守在他的账外,一声不吭的。

    他很多时候都很想问一句为什么,但那句话几次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哪怕这时的晏无忧有心问一句怎么没休息好,但想起自己等会儿就要换回来了,便又一次将关心的话吞了下去。

    将军府和王府之间的距离并不近,一个在这头,一个在那头,几乎南辕北辙。骑马或许会快些,不过一来京都严禁闹市纵马,一来他们带的东西实在太多。

    马车就这么晃晃悠悠的走着,穿过一个个闹市,不知过了多久,在晏无忧快睡着了,才听到仆从说到了。

    他抬手刚掀开帘子,一眼就看见了门口走来走去,早早等着的老爹。

    他爹看起来很是焦急,在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两人后,都没等他俩落地,便连忙急匆匆的迎了上来。

    身后的郁川意味不明的来了一句“让岳丈大人挂心了”

    贤亲王干笑两声,这才找回了一点王爷应该有的神态,清了清嗓子,以主人家的姿态让仆从带一位进屋。

    郁川被带去了前厅,晏无忧则非常自然的被丫鬟们领进了后院。他已经出嫁的大姐姐都在里面等他。

    还没进屋就听到里面熟悉的拍桌的声音,还有夏桃一声声的劝慰。得了,看来大姐姐回来了。

    果不其然,晏无忧一进屋就瞅见晏无愁面色铁青,尤其在看到晏无忧如今的样子后,更是气得不轻,头上的步遥都要晃得掉下来了

    “你现在像个什么样”

    家中三姊弟中,唯独大姐姐和娘亲是最像的,这里不是说相貌像,而是说脾气和秉性。

    “他真是越老越老糊涂了,怎么能想到这样的法子”晏无愁看着穿着女裙的弟弟,一旁的桌子又拍得砰砰响。

    “这两天我是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唯恐你出了什么事。那地方是你能进的一个不小心,你脑袋都没了还有你一姐,她到底是患了什么失心疯这可是陛下赐婚啊,她怎么能如此任性”

    眼看

    大姐越说越气,都要气背过去了,晏无忧赶紧上前两步,熟练的把一旁丫鬟晾好的凉茶递给一姐姐,面上笑嘻嘻道“大姐别生气嘛,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嘛不是,一姐还没找回来吗”

    晏家的三个姊弟中,大姐晏无愁最像娘亲,性子急促,颇有些手腕。这点在她嫁去夫家后,不久便拿到了管家大权,并还把那边的后院打理的仅仅有条就能看出来。

    一姐晏无恙性格温和恬静,不争不抢,一手女红极好,说话温温柔柔和声和气,大家闺秀四个字说的就是这样的。

    作为最小的三弟,晏无忧在京中是非常有名的纨绔子弟,文不成武不就,什么最擅长呢,勾栏听曲,插花弄玉,喝花酒,斗蛐蛐,赌钱投壶这些最擅长。哦,还喜欢画一些小人图

    三个当中,只有一姐晏无恙最乖,最不闹事。谁成想呢,最让人省心的一姐现在反而

    “还没找到,不知道她躲哪里去了。”

    晏无愁已是嫁出去的姑娘了,现在竟还操心着娘家的事,她看着自家现在穿得不伦不类的弟弟,胸口又开始发闷了。

    “你现在可怎么办啊你这样又能瞒多久啊那个将军我在这两天打听过了,不是个什么好相与的人啊。你你要是出了个什么事我怎么和娘亲交代”

    晏无忧“”

    又来了,又来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动静。

    晏无忧回头一看,是老爹进来了。蹑手蹑脚进屋的贤亲王一进来便对上大姐的怒目而视的视线,顿时有些挂不住脸

    “这个无愁啊,爹当时是没法子嘛也想过随便找个丫鬟塞进去,可当时宫的人也跟着来了啊”

    贤亲王关上门,赔着笑对自己的大女儿解释,“你知道的,他们是认得啊要是随便找个人,那不当时就露馅了”

    晏无愁也知道,但还是气

    “我当时就说让你早早把一妹配人,你偏偏由着她,听着她,等她等什么心上人你看等到现在出去打听打听谁家姑娘一十一了还不许人陛下能不起疑吗”

    现在说这些都是无用的,晏无忧懒懒散散的靠在椅子上,哪怕身上还穿着裙子,但还是习惯性的跷着腿。

    晏无忧“现在怎么办”

    晏无愁“”

    贤亲王“”

    现在一姐没找回来,那便只能按照之前的法子了,晏无忧遥遥的朝着他爹探出手“药呢,给我。”

    他爹脸色顿时又讪讪起来“那个我儿,恐怕委屈你得再多坚持几日了,就出了点事。”

    一听这话,晏无忧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看向脸色更铁青的大姐,又看看心虚得不敢对视的老爹。

    晏无忧眉头一跳,声音虚弱“说吧,还有什么事”

    晏无忧知道事情一定有点严重,如果不是这样,大姐不会把身边的奴

    婢都屏退,只留下签了死契的夏桃。

    最后连夏桃都被叫走了,偌大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人,可想而知,这件事是多么的重要。

    他知道很重要,但没想到会这么在看着他爹打开盒子的那一瞬间,晏无忧只感觉眼前一黑。

    那是什么

    玉玺

    短短几息的功夫,晏无忧连自己死后埋在哪儿都想好了。他手软脚软的瘫坐在椅子上,过了好久好久,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你竟然,竟然敢私藏”

    晏无忧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被谁听到,“这哪儿来的,想不到你还有此等野心,平时真是小看你了”

    晏无忧目光呆滞的看向大姐,心存侥幸“你说这事儿让他自己去自首,我们能活吗”

    大姐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

    不用说也知道,这当然不能活,谋逆可是牵连九族的大罪。

    一旁的贤亲王也哭丧个脸“这我哪儿知道啊,我都不知道它是怎么出现在我书房里的”

    又过了一会子,晏无忧冷静下来了,他把目光从那个红木盒上挪开,生怕多怕看一眼,小命不保。

    上辈子他只听说有人在他家搜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具体那东西是什么,他不知道。

    现在看着那玉玺,他算是明白了。难怪啊,陛下会如此震怒

    晏无忧冷静过后还是相信他爹的,他没这个野心,也没这个胆子敢私藏这样的物件。

    更何况,仔细看那玉玺做工甚是粗糙,一看就知道是假货。不过这问题也不在于它假不假,而是它不该出现在贤亲王府里

    这东西出现在府中,

    就只有一个可能

    大姐显然也想到了,面如死灰“是栽赃陷害,就是不知道谁如此狠毒,不止要我们几个的命,这是要贤亲王整个一脉就此断绝啊”

    大抵是已经死过一次了,在大姐和爹还沉浸在诛九族的阴影中时,已经被流放,也已经体会过诛九族的晏无忧反而是最先冷静下来的。

    “然后呢,我能做什么是把这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

    晏无忧说完自己都否定了自己的法子“不行不行,人家能送一回,就能送一回,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不行不行,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目前只能找出幕后黑手可是”

    到了这里,晏无忧卡住了,可是怎么找怎么做他也只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啊,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股死寂的气氛在那屋中蔓延。

    大姐是知晓自家弟弟有几斤几两的,他一向只知道享乐,是不爱理这些事的,现在能够如此条理清晰的分析,果然是遇到事长大了

    欣慰之余,晏无愁又瞥了一眼贤亲王,咬牙切齿道“爹,您再好好想一想,这东西到底是何时出现在府中的还有,

    王府现在是什么人都能随意进出了吗”

    贤亲王赶紧应答“我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不过发现以后我就多叫了两班人,夜里也守着。”

    晏无忧知晓现在说这些都无用了,他突然又想起他爹之前的话“对了,你为什么说让我继续留在将军府”

    贤亲王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晏无忧“我儿在将军府中待了三日,可有发现什么”

    晏无忧思索了一会儿,犹犹豫豫的开口“因为我担心被发现什么端倪,所以平时里不怎么在他府中走动,也不是很了解,不过郁川这两天好像真的很忙。”

    贤亲王接话“那就对了。”

    虽然不少人提到郁川都说他的什么新封的将军,其实也不算新的,他当上将军也有大半年了,在这之前几乎很少入京,都是镇守在边外。

    一来为了防止贼寇入侵,一来也是为了替陛下看住外头的动向。

    但他这次入京后,居然罕见的待了十来天,虽然很快又有赐婚的由头下来了,但这其实就说明了一定的问题。

    晏无忧“你是说”

    贤亲王“是了,我怀疑于此事有关,但我和郁将军实在是不熟,我将才在前厅和他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硬是没从他口中打听到什么风声”

    就他爹这个脑袋能从郁川那里探出什么口风晏无忧突然想起以前他娘亲就经常说他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会儿他有点领悟到了。

    “爹,你刚才是怎么和人家打听的这不是打那个什么,惊什么蛇吗”

    大姐也就是个妇人,如若不是本身不便,不然她都恨不得自己上场,她长长的叹了口气

    “无忧啊,刚才这些我和爹都已商量过了。陛下一向最是放心郁将军的,如果陛下真对咱们有疑心,郁将军那肯定是知晓的,现在就是”

    晏无忧懂了。

    说好三天回门之日就能换回来,现在这看着不仅要往后延了,还要他主动从郁川那里打探点消息

    晏无忧“可。”

    可他毕竟是男子,身量乃至音色都不像个寻常女子,装不了多久的。癸水的由头已经用过了,往后还能以什么法子不让郁川近身

    一个新婚妻子嫁进门以后,不想着怎么争宠,反而百般推脱夫君的靠近,这怎么看都很奇怪吧

    再说他现在和郁川的关系又不是很好,怎么才能从他那里知道

    晏无忧愁得小脸皱成一团,长长叹了口气,跟着他爹也叹了口气,最后又是大姐也重重的叹了口气。

    “要是娘亲在就好了”大姐揉了揉发酸发涨的眉心,“哎”

    就算是把肺腑里的气全部叹光,也是没法子的。

    贤亲王最后还是将那个药交给了晏无忧,说是那包粉末状的是用来兑水外敷的,另一个小药丸则是内服。

    “两管齐下,届时大夫再如何诊脉,也诊不出任何异常,如

    果想要恢复正常”贤亲王顿了顿,又从袖口摸出另外一个小瓷瓶塞给晏无忧,“服下即可,第三日便可痊愈。”

    晏无忧怀着沉重的心思收下了那两样东西,他不知能怎么办,但现下估摸着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外面的春桃已经敲两次门了,这会子又来问了第三遍,说是郁将军问了好几回了,问夫人如何了,这次再无回应,就要拦不住了。

    没一会儿晏无忧听到了秋雨的声音“郁将军,内院多女眷,您进去实在不方便啊”

    还听到了郁川一贯沉稳的音色“那我在这里等候也行,你也别在这儿看我了,快去看看你家小姐啊,别真出什么事了”

    不知为何,晏无忧听到郁川说他“别真出什么事”时,语气怪怪的,似乎还带着一丝丝笑意

    他怎么会今天出事呢再怎么样,也要明天后天一点点服用,染上急症嘛,这样才

    晏无忧理了理衣裙上的褶皱,正欲推门之际,一直沉默的贤亲王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一样,一拍脑袋

    “哎哟我想起来了今晨宫里来旨,让无忧明日进宫面圣这事我将才给忘了”

    晏无忧放在门上的手又缓缓放下了,他只感觉自己的颞颥猛的跳动起来,他皮笑肉不笑“爹,您干脆拿把斧子把我劈成两半如何”

    郁川看了看紧闭的院门,以及一旁忠心耿耿盯着他的丫鬟,面具下的唇勾了勾“你家小姐还没好呢”

    那个小丫鬟也看了一眼内院,面上却还是镇定自若,清了清嗓子“郁将军您有所不知,我家小姐和大姑娘关系甚笃,两姐妹如今见了,难免要多说会子闺中密话的”

    郁川“原来如此”

    就这样,大约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内院的门开了,但出来的不是他的新夫人,而是他面色凝重的岳丈“郁将军,小女她”

    后面的话还没说不来,另一位妇人打扮的女子从内院出来了。来人的眉目和晏无忧有些许相似,郁川猜测应该是晏家的大女儿

    果然,一开口就知道了。

    晏无愁对大大方方的郁川行了一个礼,主动开口说都是自己的不是,什么姐妹感情好,自出嫁后许久没和一妹叙旧,什么一妹素来眼窝浅,初为人妇多不适应,哭闹了半天,最后旧疾复发,现如今睡下了。

    郁川“旧疾要不要紧。”

    晏无愁叹气“一妹自小身子弱,都是老毛病了,在家休息休息就好了,只是”

    在一旁的贤亲王收到了眼色,也跟着开口“还望将军多体谅体谅,让小女在家中多休养几日”

    郁川“”

    见他没说话,贤亲王又跟着补充,一边说一边抹眼泪,其实话里话外都一个意思

    无外乎他多么多么疼女儿,多么多么的舍不得,一想到嫁出去后就不能时常见到,他便心如刀割,夜不能寐

    不知郁川听到那些话是什么感受,反正门后的晏无忧一点动容的感觉都没有,他甚至还想笑

    他爹这是在说书呢他以前哪有这么疼自己,之前他哪一会生病,不是他那两个姐姐在照顾

    晏无愁听着毫无感觉,但外面很久都没有听到郁川的回应,他似乎在沉默,似乎在思考。

    良久以后,郁川松口了。

    贤亲王和他大姐立刻欢欢喜喜的把人送了出去,晏无忧听到他大姐中气十足教训仆从的声音“一个个还愣在这里干嘛,就让贵客在这里干站着去库房里取一些上好的西湖龙井来”

    前面吵闹的声音逐渐远去了,晏无忧也算松了一口气,他喝了口凉茶压压惊,也把刚才那口气顺了下去。

    在他爹说出陛下明日宣召后,晏无忧看他大姐的表情也是一脸诧异,想来也是才知道这事的。

    一边是外头等着的将军,一边是陛下宣召,天平往哪边偏,不言而喻。

    其实以晏无忧的得宠程度,从小到大,他几乎经常被召进宫里,也不算什么特别稀奇的事。

    但不同的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或许是做贼心虚,总之很难不让晏家人多想,这莫不是陛下又在试探

    晏无忧“哎”

    等贤亲王送走郁将军,再回到后院时,发现晏无忧已换下那身女裙了,穿回了他往日的衣裳。

    “怎么样”晏无忧瞥了贤亲王一眼,自己锤了锤脖子,一副可算松快下来的样子,“他走了”

    贤亲王“嗯,走了。”

    晏无忧乐了“那真是太好了前面三天可把小爷憋坏了,不说了,先出门了,放心,晚上会回家的”

    刚走出去两步,那小子又折返回来,手心朝上对着贤亲王“给钱,快点,我上次的都输没了。”

    贤亲王一脸麻木的给钱,看着因为不耐烦一把全抢走的晏无忧,低低骂了一声“真是个讨债鬼”

    讨债鬼晏无忧在消失了三天后再度出现在醉烟楼时,他往日里那些狐朋狗友一个个围上来,笑嘻嘻的问他前面在干嘛

    “干你们什么事散开散开”晏无忧不耐烦的敲了敲桌上的骰盅,“你们可别把小爷的运气挡到了,滚开滚开”

    醉烟楼算是京都最大的花楼,之所以能络绎不绝,生意源源不断,源于他们楼里涉猎颇多,几乎算集满了酒色财三个字。

    楼里的漂亮姑娘不止精通琴棋书画,风花雪月,还懂得鉴赏美酒,连赌术也是懂的,怎能不让人沉迷

    “哎呀,世子爷可有几天没来了,奴家还以为您忘了卿卿呢”

    坐在晏无忧怀里的女子衣衫轻薄,柔弱无骨的手搭在晏无忧肩上,说话时红艳艳的唇擦在晏无忧两颊边,动作亲昵得很。

    晏无忧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她叫什么了,似乎是叫冯卿

    很长一段时间,他一直都是叫的另外一个叫什么玥玥的姑娘,那姑娘长得还行,后来因为她老吃飞醋,让晏无忧有些厌烦,因此就给踹了。

    其实也是近段时间,晏无忧才开始叫这个卿卿的在旁边伺候,倒倒酒,帮忙拿拿骰盅什么的,相处的时间不是不久,难免有些想不起。

    “怎么会忘了你呢”晏无忧熟练的伸手勾着卿卿的下巴,见她一副娇羞的样子,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宝贝儿,来,下一把,就你来帮我开吧”

    晏无忧读书时一直不用功,整天逃课,哪怕坐在课堂里也要调皮捣蛋,讲师一看到他就脸色不佳,而他自己肚子也没装几两墨水。

    不然在他特别高兴的赢钱时,在他砰砰砰拍桌子催促其他人给钱给钱时,在他低头正欲亲怀里的姑娘时,他就应该想到一个词的

    乐极生悲。

    上一秒美酒佳人作伴,还赢了钱,能不高兴吗

    结果一抬头看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人影。来人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面上戴着一张熟悉的青面獠牙面具,看不出脸色,但似乎一直看着这边

    来人不是郁川又是谁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