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的暑假似乎记忆中还要漫长一些,衡青中途借着放假的名头,大摇大摆的过来找了他好几次。
别说,他做戏做的还是挺全面的,明明本人从没有离开过长郡吧,但每次还是要装模作样的说他已经到车站了。
而周应泽为了配合他这出戏,
也假模假样的去车站接他。
于是不久之前才见过的两个人,甚至前一分钟都还在发短信骚扰他的人,在人来人往的旅客中假装才见面的样子。
“什么时候的票啊”
“啊你等等,我看看啊”
周应泽哪怕面上的情绪控制的非常到位,但心里还是觉得这幅画面实在是太过于荒谬了,两个人心知肚明的在演戏,周围又没有观众,演给谁看呢
很快,他俩终于知道了演给谁看。也就在衡青刚摸出车票吧,约莫十来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封锁了车站的出入口。
一看这阵势,当时的衡青第一反应居然是一把握住了周应泽的手,用眼神问他怎么回事
毕竟那一看就是外地的警察啊,他可能以为周应泽以前的事儿东窗事发了,在那一瞬间,他居然就已经想好了怎么溜,以及让他进去后不要说话,他来想办法。
“收一收,收一收。”周应泽无语的抽了抽嘴角,淡定的把自己的手从对方的手心的挣脱开“不是来抓我的。”
周应泽的目光盯着正在询问其他乘客的警察,口中的话却是对着衡青说的“你等会儿表情自然一点。”
衡青起初还不知道那话什么意思,很快就知道了,因为周应泽居然主动伸手对不远处的一个警察招手。
在对方过来以后,他听到周应泽和他们搭话“你们是不是在找一对夫妻,一男一女以及两个这么高的小孩”
周应泽边说着边用手比划了一个高度“我刚才看到了,他们在你们来之前就已经走了。”
看他这样,警察的表情登时就变了,面容严肃的从随身携带的口袋里摸出了一个本子记录下了周应泽说的信息。
那天衡青假装从望京来找周应泽,
而周应泽也假装过去接他。
这本该是一场两人之间的游戏,谁知道这一接,给车站接封锁了,也顺便给自己接到派出所里去了。
在暑假收假前的最后一个星期,一件在上辈子压根没被注意,但这辈子却因为少了衡青分尸碎尸一事来吸引火力,现在自然而然被注意到了。
周应泽也幸运的再一次和当初那位庞警官再度面对面坐着,对方和上辈子差不多,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不过这次还是和之前不太一样,起码这次他不是以涉案嫌疑人的身份,而是以线索的热心市名的身份。
他也没有坐在讯问椅上,而是坐在办公室内,一旁还放着一个一次性纸杯子,方便他说累了口渴的时候喝一点。
“嗯好,你说你今天早上
出门时打算去车站接朋友,然后看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人,你第一眼就怀疑他们有问题,对吗”
坐在他对面的负责做笔录的小警员看着年纪不大,应该是刚入职不久,做事还是挺严谨的,他认真的将刚才的笔录内容一一与他核对清楚。
周应泽点点头,又补充了一些自己所记得的细节,例如两个嫌疑人那天所穿得衣物是什么颜色,所戴的帽子是什么材质,鞋子是什么样式,背包什么样
“男的比女的高出两个头,那个女的应该有一米六左右,头发是短发,椭圆脸,手上提着一个桶,背后背着孩子”
“男的眉毛边有一颗黑色的小痣,眉毛稀疏,脸型方正,个子约莫有一米七五到一米七八左右,身形偏瘦手上牵着一个小孩,”
“背上那个小孩被捂着太严实了看不太清,不过男人手上牵着的那个小孩应该有三四岁了。”周应泽顿了顿,似乎是在回忆当时的画面。
“是个女孩,上衣穿着一件胸口有亮片的短袖,裤子是带着碎花边的牛仔短裤,鞋子是一双浅蓝色凉鞋,人看着有点昏昏沉沉,可能吓到了,也可能喂了药”
说完面部特征,周应泽又说了一些别的猜测“那两个小孩应该没有被他带去多远。应该还在长郡市内,你们可以沿着那种长郡市下面的小镇里的小旅馆找找,特别是那种夜市边的,基本上都不要身份证的”
当时他正在做笔录,记录着自己知道的内容,他当天为什么去火车站,又是如何觉察到那个人不对劲的一些列细节。
正说着说着,结果庞警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悄无声息的站在周应泽身后。
一双温热的手忽的拍在他的肩膀上,等周应泽一抬头,撞见的就是一张上辈子早已见过数次的脸。
“你是做什么观察得很细致嘛。”
的确,生活中很少有人会把一个擦肩而过的路人观察得如此细致,能够记得对方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就已经很不错了,更别说记得那么多。
这得是多么强大的记忆力和观察力才能准确无误的回忆起前几天看到的一个路人的详细体貌特征啊。
“我做老师的”周应泽弯了弯唇角,露出他那副惯用的和善笑容,好奇的问,“警官,我猜他除了贩卖人口之外,应该还涉及到别的案子吧”
庞警官的某种闪过一丝异色,但脸上的笑容依旧,但并没有回答周应泽这个问题作出回答。
也是,毕竟重大案子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告诉给他这种一个陌生人呢。
但对于周应泽来说,
庞警官的沉默已然是一种回答。
他分明已经知道了面前警官的姓氏,面上却还是适时的露出一丝疑惑“您是”
“啊,忘了自我介绍,我姓庞”
庞警官伸手和周应泽短暂的握了一下,说出了依旧和上辈子一样的自我介绍。
周应泽和庞警官唯一的交道
就是在上辈子,不同于之前全程带着怀疑的审视目光,这次换了一个方式认识,庞警官看他的眼神赫然是带着欣赏的且友善的。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周应泽,眼里是藏不住的欣赏aaadquo小伙子,你记忆力很好嘛。你今年多大,大学在哪儿读的aaa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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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应泽长得不显老,
甚至可以说有一点点脸嫩。
分明已经是快三十岁的人了,有时穿着颜色鲜艳一点的连帽卫衣或者棒球服走在大街上,还不止一次被不知情的路人误认为是高中生或者大学生呢。
“我快三十呢”
果然,在周应泽说完年纪以后,庞警官诧异的挑了挑眉,直说完全看不出,又往后听到他的学校后,表情更和善了。
“长郡市也不是什么大城市,怎么会突然想到来这里呢”庞警官一面和周应泽往外面走,一面从兜里抖落出一根烟递给他,“这可有点淹没人才啊”
“工作不分这些,再说了”周应泽接过庞警官递过来的烟,却并没有点燃,而是拿在手里,“我挺喜欢当老师的”
在秦源的事儿被定义为意外结案的那刻,案子就已经结束,不会移交给更上层的机构,因此庞警官还并不知道那些。
他在听到周应泽以前上大学时还曾经去山区支教过的事儿,用略感慨的语气夸他“哎,像你这样的孩子可不多了。”
周应泽适时的露出了一副略微腼腆的表情,像是那种被夸了不好意思的样子“哪有”
他一直都记得上一次,哪怕他解除嫌疑以后,对方依旧很怀疑他,以至于周应泽都直接问过他为什么。
当时的警官说是直觉,原话是“你给人的感觉太完美了,感觉什么都面面俱到,但人不可能没有缺点”
是啊,能够让周围绝大部分人对他赞不绝口,这也太假了。
所以这一次都周应泽自然而然的适时的露出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缺点,例如稍微有一点骄傲,稍微卖弄点小聪明,不会让人觉得他傲慢,只会觉得他更真实了。
两人一路说,一路走,已然不知不觉走去了公安局。
“哦哦那边那个你朋友吧”
顺着庞警官的目光看过去,外面正大摇大摆停着一辆豪车,太过于招摇了,就是想不注意都很难的程度。
车主正半依靠在车外,穿着一身高调的牌子货,看起来和周应泽完全就是截然不同的两路人。
刚才做笔录的时候,按理说衡青也应该跟着一起的,但他的确什么都没注意到,他直言不讳自己当时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周应泽身上,哪里还有什么多余的精力和功夫去注意什么小孩什么夫妻
并且他说他还有什么别的事,当然也不好强行把他留下来,这才导致了做笔录的时候一直是周应泽一个人的画面。
两人对视间,衡青冲他笑了笑,笑容看起来阳光又开朗,但周应泽兜里的手机稍微震动了一下,一条新的信息传来。
可恶啊,他为什么离你那么近啊。
aaadashaaadash我刚才新买了一套衣服,等会儿换一下,身上这套可以扔了,真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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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看过短信,但猜到不会是什么正常内容的周应泽也对不远处的衡青挥挥手,顺便回应一旁警官的问题“嗯以前的舍友,关系一般。”
离开警局之前,周应泽真像是一位普通的热心市民一般回应着庞警官的话“行,我知道了,我电话会保持畅通的要是有什么情况也可以和我说一下,我说不定能帮你们呢”
庞警官怎么可能让周应泽帮,但对于他显露出来的这种“小聪明”并不反感,年轻人嘛,总是充满热情的。
“好”
上车后衡青显然对周应泽上午的行为非常不理解,不明白为什么在警方搜查车站时,他会主动承认他见过那个人。
明明在场有那么多人随口说一句没注意不就完了嘛,其他人不也是这样吗谁愿意给自己没事找事啊。
衡青“我当时没注意到什么抱着小孩的男人,你是怎么注意到的”
周应泽“用眼睛看到的。”
衡青还是不理解,以他对其他人死在眼前都不会有任何触动的脑子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
“为啥啊这不白白耽误一上午,本来还说去周边玩一圈的”
周应泽“不为什么。”
他做事从来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理由,单纯就是想做,所以去做了,没什么别的很特别的原因,也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衡青“哦。阿泽,我们待会儿去哪里吃饭啊”
周应泽“都行。”
他低头查看了一下衡青刚才给他发几条消息,又看看坐在他旁边的人。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本人看着如此正常,短信里的口吻却截然相反。
鉴于上次衡青夸过周应泽穿短裤好看,腿很白又很直以后,周应泽已经没再穿过短裤了。
但这次他说自己又去买了一套,一整套,其中就包括短裤,不只是外穿的短裤,甚至连内穿的短裤他都准备好了。
嘿嘿嘿嘿嘿嘿
我选了好久的。
看看手机里的信息,又看看车子后排放着的包装袋。
周应泽“拿走。”
衡青“哦。”
彼时的周应泽控制着车门边的开关半降下车窗,刚才还在庞警官面前还是满脸温和的笑意,到了这时,到了衡青跟前,竟是一丝一毫也找不到了。
他眼里和脸上都是一片冰凉。
车窗外的风讲周应泽额前的碎发吹得凌乱,那天穿得深蓝t恤也吹得鼓鼓囊囊。
衡青的余光处一直都在注意这边,自然而然的注意到了周应泽当时的表情,很难以形容那种眼里空无一物的感觉。
驾驶位和副驾驶位分明近在咫尺,但那时候的衡青却突然觉得
周应泽离他好远好远,这种“远”并不是物理意义上的远,而是另一种层面上的远。
好像他人明明就在自己眼前,但又好像不在。衡青心里有种莫名的慌乱,他不得不另外绞尽脑汁想有趣的话题,试图引起周应泽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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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周应泽对他讲的那些别人的事儿又或者各种冷笑话并不感兴趣,他盯着外头不断倒退的树影,又看看头顶的天空。
天际边有一道很明显的绵长的白线,这也被称之为尾迹云,是飞机飞行过留下来的痕迹,这说明不久之前有一架飞机曾经从他们头顶掠过。
寻常的尾迹云一般会在天空停留四十分钟左右,周应泽根据浓淡程度推测应该快散开了。
“你说,我去自首怎么样”
“刺啦”
衡青紧急踩下刹车,将车停在了马路边,因为惯性,车轮子都冒火星了,车上坐的这两个人也惯性往前倾了一下。
幸好那会儿那条道上的车子不多,要不然就他这样紧急停车,后面的车主要是反应不过,就直接是一起交通事故了。
这种动作不仅极度危险,对车子的轮胎,刹车片,悬挂系统等等各方面都有一定影响,但那会儿衡青却没管了。
“你刚才说什么是认真的”衡青疑惑的问了一句,想了想又补充道,“算了,你去的话,那我跟你一起去。”
远处就是橘黄色的夕阳,给远处的一排排大风车笼罩了一层朦胧的色彩。
周应泽把目光从那三片扇叶上拉扯回来,放到一旁的衡青身上,他表情还挺认真的,好像周应泽说走,他就能立刻开车一样,
他被衡青那副认真的表情给逗笑了,突然笑出声“开玩笑的”
衡青哦了一声,自己耷拉着眼皮,重新启动了车子,后半截路一路无言。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快到他们吃饭的地方时,他突然又开口“你要是觉得很无聊的话,咱们也可以去里面玩一玩,到时候不想呆了,我再想办法捞出来。”
他说这话说的自然极了,就好像之前他提到同学聚会时,顺便还问了周应泽有没有讨厌的人,他给他出气。
听他自己的口气,就算他人不在望京,但真想给谁添堵,还是能够做到的。
而现在衡青又如此说,周应泽倒不是怀疑他能不能做到,单纯懒得搭理他。
被无视了的衡青早就习惯了。
在沉默了一会儿后,他继续又问了之前的那个问题,这一次多了几分急切,就好像是在寻求什么答案来让自己安心一样。
“对了,阿泽你说你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解决,那如果等那件事情解决之后,你打算做什么呢”
“你那会儿还会继续留在长郡吗还是去别的地方到处走走,还是”后面那个可能性衡青都没说出来。
周应泽抿抿唇,目光看着远处“到时候再说吧,我现在也不知道”
他知道的
,毕竟周应泽已经想了很久很久了,他的理想状态就是解决完一切以后就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死去。
或许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一天,又或许是阴雨缠绵,他会早早的起床,一如往常一般洗漱洁面,整理床铺,清扫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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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会和寻常天一样,默默的给自己做一顿早饭,再静静悄悄的吃完,说不定还会随手翻看其今日的报纸看看当天都发生了什么事。
最后穿上干净整洁的衣服,出门时提上垃圾袋,遇到邻居可能也会笑着打招呼,只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其他人或许还以为他只是出一趟远门而已,而他希望的就是这样。
这些话,他并不打算对衡青说,于是只是随意的扯过一个话头“行了,不是说去吃饭吗”
在做完笔录后的第二天中午,周应泽接到了一通电话,被告知那个逃窜在外省的的嫌疑人于昨天晚上被抓到了。
这次他们行动很迅速,这样快的速度一定能够让好几个主要的警员受到一定的表演,通知他的那个就明显很高兴。
对于电话的赞扬,周应泽面上平静如水,语气却表现得非常喜悦,笑呵呵的客套了两句“嗯,哪有”
两分钟后,他放下电话后看了看熟悉的小区,这是秦源父母的家。
秦源的葬礼结束也有一段时间了,周应泽之前才去帮忙过,这才没隔几天呢,又拎着水果上门来看他们了。
他的到来对于秦源父母来说并不算很突兀,毕竟周应泽在和秦源交往的三年里,早就已经来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甚至可以说,周应泽比秦源这个亲儿子来他家都要勤快一些,家里一些操作复杂的智能家居设备几乎都是周应泽教的
一来二去的,两老口也几乎把周应泽当成另外一个儿子了,尤其是知道他是个孤儿以后,经常让他没事去他们家坐坐
这次见他过来也依旧非常非常感动。
“你说你人来就来了,怎么还带东西啊快进来吧进来吧”老人接过周应泽手里拎着的果子和装着保健品的袋子,随口搭话道“哎,外面热不热”
“还好。”周应泽语气温和的和他们唠着家常,“估计中午要出太阳”
两位老人当然并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开明的,尤其是在那样一个小地方,同性恋这事儿怎么都是不光彩的。
但不开明有什么办法呢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周应泽并不是秦源第一个带回家的男朋友,但应该是他们第一个非常满意。
无外乎周应泽的外表长得白白净净,戴着半框眼镜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又是当老师的,说话文文气气的,对人接物都非常有礼貌,怎么看都是一个好孩子啊。
不仅在儿子生前经常来看他,葬礼上也帮着忙前忙后,甚至现在又专程带着东西来看他们。
只是听他们随口说了一句,还帮着卫生间坏了几天的灯给修好了。
秦母“哎呀,本来今天下午就叫了人的,唉
,你说说这”
周应泽低垂下眼睑“也没什么麻烦的,也就顺手的事儿。”
秦源的除了秦源这个儿子之外,还有另外两个孩子,一儿一女都成家了,除了逢年能团聚下,其他几乎不怎么回来,平时在家的也只有他们两个人的。
人上了年纪,腿脚和腰总不是那么灵便的,卫生间的灯都已经坏了几天了,一直说找人修,但总忘事儿。
前几天实在是太忙了就给忘了。
周应泽那会儿二话不说搬着板凳上去看了看,没一会儿功夫不仅把灯泡修好了,又帮着他们把马桶下水慢,无吸力的老毛病给一起弄好了。
“来,阿姨,您过来自己试一下,现在是不是比之前好一些了吧”
周应泽示意秦母自己过来尝试一下。
看着下水不再变得慢吞吞的,秦母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小周,还得是你啊,你懂得可真多啊。”
周应泽笑笑没搭话,继续告诉他是因为密封圈损坏了,他刚才虽然涂了一层胶水,看着是高了点,但还是最好还是重新买一个新的回来换上,这样更保险一点。
最后嘱咐道“更换密封圈其实也很简单的,您二老要是不会换的话,给我打个电话就行”
“哎哎哎”秦母连声应着,看着周应泽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连忙给他拿了几张纸巾,示意擦干净。
说着又朝外面喊着她的老伴儿
“老秦,老秦,茶泡好了吗”
外面久久没有传来秦源父亲的声音,秦源母亲出去看了眼,再过来的时候,脸上堆着笑
“哎呀,我给忘了,你秦叔出门时和我说过的,说出去买酒了。小周啊,你忙活那么久了,先坐着歇会儿吧,等会儿我弄菜”
周应泽擦了擦额头的汗,点了点头。
他这边正和秦母说这话呢,秦叔拎着袋子从屋外回来了,一进来就听到自己老伴儿说小周把马桶也弄好了。
“哎,又麻烦你了”
秦父也笑呵呵的和周应泽打着招呼“年纪大了,这不服老还是不行啊,腿脚就没前几年那么利索了,不然我就自己在家弄了”
周应泽“没事没事”
当时如果有哪个不认识他们的人路过,不仔细瞧,就那和谐融洽的气氛,估计还以为周应泽是他们儿子呢。
饭桌上,周应泽能感觉到秦源的父母都在尽可能的回避提到秦源的话题,尽可能都是在说别的话,例如问他的工作怎么样之类的
周应泽也点头说工作挺好的,就是暑假过后,他要带初三,学生们要中考,可能会比头两年忙一些。
秦父秦母也跟着点头。
毕竟这次过来比以往几次少了一个活生生的人,绕来绕去还是绕不开秦源。
“我能看出你对小源是真心的,哎”秦母看了看轻微蹙着眉似乎依旧还是很伤心的周应泽,一时眼眶也跟着湿润起来,最后反过来劝
了他一局,“这事儿,得看缘分啊”
周应泽垂着眼皮,并没搭话。裤兜里的手机已经是第三次微微震动了,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发来的消息。
眼看桌上的气氛越来越凝重,秦源的父亲主动给周应泽拿了一个酒杯,倒了一点他刚才出去买的酒。
“好了好了,不说那些了。”
那顿饭后续气氛还算愉悦,就是在差不多吃到尾声的时候,秦源的父亲突然开口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小周啊,我其实之前就想跟你说个事儿了”
对于长辈说话,周应泽当然是认真的听着,并没有出声打断,他正放下筷子认真听着。
但好巧不巧,秦母正端着一盘下酒菜从厨房里出来,突然听到秦源父亲的那个话头,立刻突兀的咳嗽了几声。
周应泽关心她是不是感冒了,最近天气太热了,还是得多注意身体。
“没事没事,都是老毛病了”
秦母笑呵呵的把一盘菜放在桌上,不动声色的拿眼色飞了秦父一眼,“你们刚聊什么呢。”
秦父:“啊,没什么没什么”
周应泽也完全当没看到一样,非常识趣的没有追问刚才他想说的是什么事。饭后不仅主动帮着两位老人把碗筷收进厨房里,还顺手把桌子擦干净了。
饭后小坐了一会儿又提出了告辞,这次两位老人倒是没再继续挽留,但还是一路把周应泽送到了电梯口。
“行行行,下回有空再来啊,就别拿那些东西了”
他们几乎是目送着周应泽进了电梯,连声说下次有空还是可以来拜访的,再过来就别拿什么东西,人来就行
“嗯嗯,你们快回去吧。”周应泽。在电梯里冲两位老人挥手示意他们快回去,外面天气热的很,别中暑了。”
“哎哎哎”
随着电梯门缓缓关闭,电梯内反光的钢板倒影出周应泽的表情,温和的,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笑容。
任谁看到他,都会觉得他是一个脾气特别好,特别好相处的人。一直到走出了电梯门,他脸上那种好接触的笑容这才一点点慢慢收起来。
而同样的,刚回到家的秦父秦母也同样收起了刚才的笑容,他们俩互相对视了一眼,又叹了一口气。
“刚才我要是不拦着你,你打算跟人家小周说什么说源源那事儿”秦母看沉默的老伴儿也知道他的回答。
“既然都已经这样了,还是别说了。说出来也是白让人伤心”
老两口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生了个喜欢男人的儿子也就算了,早些年闹了好多年,想着也就随他去了。
带回来的前面几个他们都不是很满意,也就小周看着踏实一点。他们也就盼着能安安稳稳的活下去也就算了。
谁知道老两口又无意中撞见自己儿子在大街上和别的陌生男人拉拉扯扯。
起初他们眼神不好,还以为是和小周呢,近了才发现不是
,是另外一个陌生男人。
也因为这事儿,他们俩还一直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想找个机会和儿子说说的,给儿子打了电话,让他放假一定要回来。谁知道回来的前一天会出那样的事呢
作为死者的父母,秦源的手机等等物品都是老两口去拿的,从里面翻翻看看了一些信息,发现儿子整天聊的人还不少。
并且言语都非常露骨,甚至出事当天,能够看出他似乎本来也是去见另外一个男的
自然人死亡以后,手机信息通通都是要查的,当天在派出所里,老两口看到那些信息,感觉老脸都挂不住了。
更别说当天接到电话后,还急急忙忙过来帮他们跑这个手续,忙那个流程的周应泽呢,他看起来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感觉很不好意思,
这事儿怎么也不好和他说的
“哎”
“哎”
关于楼上老两口的讨论,电梯里的周应泽倒是一概不知道。
他出了电梯后,差不多在离开秦源父母那个小区三百米以后,这这才开始摸出手机查看刚才收到的短信。
第一条消息是最早的
我给你带了礼物。
你不在家,你在哪啊。
第二条和第一条间隔了一会儿,约莫是知道了他在秦源父母这里
我在外面等你。
刚看完消息抬头不过两分钟,路旁多了一辆车缓缓跟着他,车窗也跟着慢慢降下,驾驶位的人是一张熟悉的脸
是衡青。
“哎,你还去他们家干嘛”
衡青自以为知道他做那些事还是和以前一样,是为了打消疑虑,减轻怀疑才这样做的,嘟囔了一句现在也不用装了吧。
周应泽却只是继续看着外头的街景
“我没装。”
衡青“嗯”
周应泽“我没装。”
在和秦源父母相处时,他表现出来的善意和情感都是真的,他不认为那些靠装能够装的出来。
“我挺喜欢和他们相处的”周应泽偏着脑袋透过玻璃看外头不断经过的行人,“就好像真的有了一对父母那样”
衡青余光一直就留在副驾驶的青年的脸上,他可能刚才喝了一点酒,从来白皙的面颊上罕见的有一点点泛红,清透的眸子里氤氲着一层轻薄的雾气。
衡青对父母就没什么很深刻的情感,实在是无法理解周应泽,只哦了一声没了下“算了,你高兴就好对了,我明天就要走了,走之前喝一个吗”
周应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行。”
深夜,长郡市,天桥街头,
周应泽和衡青靠在桥头吹风。
假如他们在望京,那会儿一眼看过去应该是灯火通明,喧闹嘈杂的,但长郡的夜生活显然就没有那么丰富。
桥下就是黑漆漆的河水,吹上来的风都要比别的地方凉快点,因此墙面上零零星星的坐了几个附近乘凉的居民,大人小孩都有。
不远处有一队年轻人在卖唱,摊开的琴盒里放着一些零零散散的零钱,搭配着头顶的微润路灯,那种萧条感瞬间就有了。
衡青目光盯着路边弹唱的青年,口中的话问的却是一旁的周应泽“我突然想起你去年教的那节叫什么来着,同频共振,你觉得咱俩是吗”
周应泽轻笑了两声
aaadquo你拉倒吧,谁跟你同频共振。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物理学上,同频共振的的定义是两个振动频率相同的物体,当一个发生振动时,引起另一个物体振动的现象。
在声学中,同频共振亦称aa“共鸣aa“,它指的是物体因共振而发声的现象,如两个频率相同的音叉靠近,其中一个振动发声时,另一个也会跟着发声。
在心理学乃至一些情感的领域上,同频共振的两个人又被称之为灵魂伴侣。泛指这两个人的思想行为意识,观点想法言论都无比的契合,具备一定的相似性。
周应泽不认为他和衡青多像,但衡青一脸认真“可我觉得是啊,我和你待在一起的时候,才感觉是真的活着”
周应泽的目光盯着头顶微弱的星子,单手开了一罐冰啤酒,仰头喝了一口,霎时周身冰爽。
他和衡青在一起的时候也的确会更放松一点,毕竟在他面前,他可以暂时放下伪装,这是同频共振吗他不知道。
“随便吧。”
是往余光处看到了衡青喝完了手中的易拉罐,他几乎就要开口,对方却在他没说话之前抢先道“不用你说,不能随便扔地垃圾,我知道我知道”
衡青拖长了嗓子模仿着周应泽的那些学生们一样,一声一声的叫他周老师。
“我肯定听周老师的话”
“周老师能给我一朵小红花吗”
周应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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