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一段普通的恋爱都是先从认识开始,再到相识相知。
在相识相知在这个过程中互生情愫,暧昧一段时间以后,其中一方表白示爱,再进行热烈追求。
不幸运的话可能在这里就结束了,但幸运的话两个人能走到一起,接着再是牵手,拥抱,亲吻,再发生亲密的关系吗
但他们却不是,已经住在一起了,已经睡在同一张床上相拥而眠,不知道几个晚上了,结果现在才开始生涩的谈起了恋爱。
莫名让场面有了一丝丝滑稽感。
“周老师”
一个学生的声音打断了周应泽的思绪。
对方小心翼翼的将作业放在讲台上,在周应泽低头翻动,他一脸心虚的补充,“周老师,我昨天真的写了,就是忘记带了。”
周应泽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依旧温和“嗯,我知道了,下次记得带。”
他所教的班级虽然大部分是住校生,但其实也有部分是走读生,每天中午和晚上是要回去的。
经常会有一些学生没写作业,心里还抱着一些侥幸心理,想着兴许可以糊弄过去,兴许并不会挨个挨个收。
但周应泽就挨个挨个收了。
预备铃已经打过了,去厕所的也基本上都陆陆续续回来了,剩下两个空位也不是没来,据说是请病假了。
周应泽看了看底下一张张望着他的面孔,清了清嗓子“好,把课本拿出来,还记得我们昨天教到哪里吗”
衡青的父亲住院了,这使得他的事情陡然间多了起来,周应泽同样也很忙,毕竟他带的是初三,他们即将要中考了。
他后来又回了几次望京,之前摸口袋没摸出来的礼物也送了回来。
他送的东西中有一只万宝龙镂空钢笔,笔身点缀着红宝石,笔盖笔帽笔尖都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是之前的限量款。
售价六位数一支的笔,他就像送一颗糖一样轻而易举的递出来“你用一用这个看怎么样,我也不太懂。”
周应泽“”
除此之外,还送了很多精美的袖口,还有领带,以及一些他自己没有出现,总偷偷给他放在。办公室抽屉,床头柜等等地方。
那段时间,周应泽感觉自己就像在和衡青玩什么寻宝游戏一样。由他提前将东西放置好,再由他去找,这太幼稚了。
但不得不说,他用这样的方式成功转移了周应泽的注意力。以至于他都忘记了他已经有半个月没在暗处偷窥他了。
他似乎总能有办法让周应泽的生活里没有他,但又处处都是他的影子。
好烦啊,好烦啊,他们他们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这么点小事都要来找我
好想你,真的好想抱着你睡觉,好想吃你做的饭饭
吃晚饭了吗下班了吗
你怎么把卧室里的摄像头给拆了我就想看一看你嘛,让我看看嘛。
衡青那边的回复每一条都热情满满,而相对应的周应泽的回复就显得语气冷淡了不少。
哦。
吃过了。
周应泽那会子已经吃过晚饭,课也已经备好了,没什么事情做的他正躺在家里的沙发上翻看一本杂书。
十月一过,天气入秋,虽没有立刻冷下来,但气温明显没有那么炎热,家中之前还整天开着的空调也不知不觉关上了。
两只毛茸茸的小猫卖力的顺着沙发往上爬,没一会儿就爬到了周应泽大腿的位置,两只猫崽子对于领地的分配,倒是均匀,一只腿趴着一只。
自从救回来已经一个多月了。
明明以前刚捡到他们的时候都还没半个巴掌大呢,身上的毛也是稀稀拉拉。而那会儿不仅个头长大了一些,连身上的毛浓密了不少呢。
尤其那只橘的,由于干饭积极,个头也是长得最快的。炸毛时活像一只被嗦过的芒果核。
那只小白比小黄的个头稍微小一点,平时很黏周应泽,每次被摸两下,喉咙里就咕噜咕噜的响,像只小摩托。
小东西们逐渐把地方摸熟之后,也不像刚开始那样,只敢在卧室里活动,也开始往别的房间探索,每次都能在各种角落里发现两只小猫。
真调皮啊,
周应泽一只手轻抚摸着手底下软乎乎的小猫,顺手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衡青。
图片
小猫好像又长大了一点。
手机传来叮咚一声水滴声,那是衡青给周应泽设置的专属铃声。
这样无论他在做什么,只要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是周应泽给他发消息了。
看他低头在回消息,一旁讲着基金会相关内容的助理,适时的停住了讲述。
她约莫是想等着他看完了再继续讲,但衡青头也没抬,一面打字,一面讲“没事,你继续讲,我听得到”
一心二用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
过去那三年里,他为了能够以更好的视角看到他,特意在正对着周应泽学校那栋教学楼的写字楼的同楼层买了下来。
那会儿他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远程看着周应泽批改学生作业,看着他在办公室里和其他老师聊天,又或者备课。
哪怕收到了他的消息,衡青也没有觉得这会打扰他,反而使他的精力更加充沛了。
单独成立基金会的事儿上次他就提了一个框架,这会不过是来落实一下而已,他打算把他份额的成红直接全部投入基金会。
而基金会目前刚开始提出的帮扶对象是一些底层人民,为他们免费法律方面的援助,辩护律师。
后来又陆陆续续的添加了一些别的东西,山区助学,残疾人等等等等。
而衡青需要忙碌的也就是严格把控审核流程这
一块,确保不会有人故意骗取救助金。等把这个弄好了,约莫也就一个星期吧
到时候就能回一趟长郡了,那天刚好是周六,到时候和阿泽一起去周边玩玩吧他要是不想动,那在家里也行。
心里这样想着,一边还能对助理刚才讲的几个备选方案作出点评“第三个还行,第四个不行”
可能助理也不太理解为什么衡青为什么会突然搞什么基金会吧明明以前也没看到他有多善良现在居然来搞这些,审核流程卡这么紧看来还是真的想弄
助理搞不懂,但也不需要他懂,他只需要完成衡青给他的工作内容就行。
“待会儿,您要去疗养院吗”
助理确认了一下衡青的行程。
“嗯。”
再次从疗养院出来后,衡青的手臂上又多了一些被热水烫伤的红痕,尤其是额角的位置,仿佛被什么瓷器之类的东西砸过一样,伤口还在往外流血。
但他就像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样,任由额角的血淌着,又从兜里摸一直没动静的手机,他本以为是周应泽没发消息。
这才看到信号格那里只有微弱的一格。
“靠什么破地方,信号这么弱”
等他从山里出去后,手机这才叮叮当当的收到消息
抱歉,刚没看手机。
看到图片了,好嫉妒啊,好嫉妒啊,为什么小白都可以睡在你胸口,我为什么不能睡在你胸口啊嘤嘤嘤
车子已经开上高速了,
一声清脆的水滴声响起
你太重。
在衡青这边还在打字回复时,又是一声清脆的水滴声,周应泽那边又补了一条文字消息别撒娇,恶心心。
不远处就是望京欢迎您的字样,再开个10来公里就能到市区,作为最繁华的一线城市,是不少人拼死拼活都要留下来的地方,怎么看都比长郡好太多太多了吧。
但他却完全没注意,时不时拿起来看看小屏幕,在看到后面那个恶心心后,无声的笑了好久好久。
怎么办啊,好想回到他身边。
为什么应泽之前还问他,问他过去一直在暗处守着他,难道不会觉得累吗
怎么会累啊,能够和他待在同一个城市里,随时随地看着他,这怎么会累
余光处看到了桌上乱糟糟的文件,衡青心情莫名其妙的烦躁起来,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摸出手机摁亮屏幕。
上头赫然是周应泽的照片
照片里的青年穿着一件灰色的卫衣,外面叠穿一觉黑色外套,戴着口罩,斜挎着一个黑色双肩包,身姿挺拔修长,正从远处走来,清清爽爽的真的好像一个高中生。
就一眼,心情立马好了很多。
他俩第一次发生关系那天应该是衡青最晕晕乎乎的一天。两个人毕竟太熟了,因此那会儿的时候自然得仿佛结
婚多年的老夫老妻。
周应泽的身材很好,是那种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他的小腹还有一颗鲜红小痣,隐隐的青筋也性感极了。
周应泽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不知道衡青在离开长郡后的每个夜晚,是如何靠着过往的臆想来自我疏解的。
周应泽周身有一股很淡的香味。
说不太上来具体的名字,有点类似冷杉香,闻起来非常舒适,总能让衡青很快平静下来,他曾问过他用什么香水,他说他从来不用香水
周应泽说话的语气也不太一样,在学校的他是温润的,而私底下他讲话的语调则会更加偏冷冽的,毫无感情。
他看向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垂眼抬眼的动作,每一次微笑时唇角扯起的弧度,他几乎都记得非常清晰。
清楚到闭上眼睛就能一幕幕浮现眼前,过于沉浸在幻想中时,他甚至还似乎问到了那股熟悉的冷杉香。
“应泽”
在自己诺大的卧室里,闭着眼睛的衡青呼吸愈来愈急促,直到等他再度睁开眼睛时,他眼里依旧有着尚未褪去的某种情绪。
他抬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皮,整个人无力的往后倒下,像是得了某种戒断反应一般,还有三天。
黑漆漆的房间里,一声水滴声顿时让原本一动不动如一具死尸般的某人腾地从床上弹跳而起。
应泽小猫睡了。
应泽图片
周应泽可能自己都没发现吧
他和之前比有一些变了。
从一开始对衡青的所有信息视若无睹,完全把他当做不存在到看到他的存在,到习惯他的存在,再到慢慢开始主动等待回复,甚至能主动发信息。
一切就如同如同温水煮青蛙一般。
而相对应的,衡青在和他相处中也有些变了,他变得没那么暴躁,没那么易怒,情绪也没像以前那么喜怒无常。
每次在每次冲动想要发火的时候,都会在心里下意识想着假如是周应泽的话,他对这样的场景会如何相处呢
不知不觉中,他就学会了冷静。
几曾何时,在两个人还在读大学的时,有一天傍晚,学校那块区域突然停电,当时又是夏天热得很,宿舍里的舍友大部分都出去了。
当时周应泽依旧还在床上躺着,安安静静的仿佛不存在一样,但衡青却知道他一定在。
他和他闲聊起来,问他刚才在停电之前看的什么书,他说“在西伯利亚森林中。”
衡青没听说过“讲的什么”
“他说有些人的人生如同冰冻的湖泊,有些人的人生犹如潮湿的沼泽,前者表面坚硬,冰冷,实际上内里翻腾生动。后者表面温和轻软,深处却呆滞,无法渗透。”
周应泽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丝说不出的莫名情绪“笔者更喜欢前者。”
衡青“嗯。”
他们俩那会儿关系本来就还行,再加上宿舍里又只有他们,于是周应泽理所当然的继续追问“那你呢”
其实彼时的衡青压根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只是全凭本能意识到啊了一声。
周应泽“冰湖起码是干干净净的,但我是沼泽”
在那个闷热的,停电的,光线不甚清晰的午后,睡在床对面的衡青只需要偏过头就能看到周应泽。
他听不太懂什么沼泽什么冰湖,但是他看得见那会儿的周应泽情绪不怎么好,看起来好孤单,身上有种浓烈负面情绪。
彼时的衡青虽然并不了解,但并不妨碍他当时立刻出声“那又怎么样啊”
后来过去很久以后,他才知道那天不仅仅是他的生日,在十多年前也是他家里人在他眼前一个个死亡的日子。
他不知道,还以为他只是单纯的心情不好,又或者说为了即将到来的考试而烦躁,再或者说为学生会的事烦恼。
“等会儿咱们出去吃烧烤吧,就学校外面那家,我请你,怎么样”
当时的周应泽翻了一个身“不想去。”
衡青直接从自己床上下去,噔噔噔上了周应泽的床,硬是生拉硬拽的要把他拉出去“停电了,屋里多热啊,出去凉快凉快呗,走啦走啦走啦”
他俩关系能好,很大一部分得依赖于衡青是个厚脸皮。
我明天就回来啦。
收到衡青这条消息的时候,下课铃刚刚打响,他顺手将台面上的实验器材收拾好,手机就响了。
他还没有掏出来看来信人是谁,就有种隐隐的预感,可能是衡青发过来的。
“嗯,科代表记得等会儿把作业收上来,交到我办公室里。”周应泽离开教室前又重新嘱咐了一遍,“要是有没交的同学,就记一个名单交上来。”
初三了,马上中考了,要求当然要更严格一点,这也是为学生们好,虽然这点也要等这些孩子们长大以后才能明白。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周应泽看了看手机里的后来又多发的几条信息,注意到了他其中一天消息强调的是回长郡。
其实“回”这个字不太合适的,毕竟衡青的老家又不是长郡的,也没什么亲人家人在长郡,也只有周应泽在长郡而已。
长郡对他来说也仅仅只是一个普通小城市,所以他真正想说的应该不是回长郡,而是回到周应泽的身边吧
那天的课比较多,周应泽有两节晚自习,上完两节晚自习下课后,他打算去教职工食堂吃一点饭再回去。
依旧还是坐在固定的位置上。
说起来,那是他选了很久,非常满意的一个位置,刚好靠边缘,旁边还就有一根柱子,正正好好隐藏住了自己。
因此后来进来食堂吃饭的其他几位老师才没看到他,他们自顾自的结伴打菜,自顾自的聊他们班上学生的事儿。
不得不说,十几岁的孩子就是
调皮啊,本就是青春期外加叛逆期的时候,精力自然旺盛得很。
周应泽作为几个班的老师,隐约也知道一点,好像他们学校的各个年级还什么一位老大来着,而这一次好像是为了点什么小事,两个班的十来个学生约在外面打架,还有有两位学生受伤了
后来两位学生的家长直接找到了学校大吵大闹,非要班主任给一个说法,今天中午紧急开会说的应该就是这个事吧
周应泽是科任老师,这种事儿轮不到他来管,所以他也只是津津有味的听着。
本来也只是随便听听,结果几位老师的话题不知不觉居然又转到了他的身上。提到了以前总有人给周应泽送饭的事儿。
周应泽“”
之前衡青经常来给他送饭,虽然都是躲着周应泽,花钱叫其他人送的。
但次数多了,其他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端倪,基本上一听是来送饭的,又看了看跑腿小哥去往的楼层,就能猜到是送给谁的。
他们在讨论到底是谁给周应泽送饭,他长得好看,有人觉得是他的追求者,也有觉得会不会是他对象
“周老师不是说他是单身吗之前我小侄女来我们学校找我,看到了周老师,当时就问我要电话呢。”
“哎,那些个学生还不是嘛上次教师节让写最喜欢的老师,好多都写了周老师,他那时也才来没多久吧”
“哈哈哈哈他长得好看嘛。”
“说起来,除了望京市每个月来看他的那个朋友,好像几乎没看到周老师身边有谁比较亲近的人”
“你不知道啊周老师不是本地人,好像据说”说话的人也知道说这话不好,因此后面的话就说的比较小声的,“好像他是孤儿诶”
“啊难怪呢”
“其实这样也好,家庭关系简单,购物也就不会有什么矛盾。”
“是咯是咯,周老师看着人挺好,面善,脾气好,好像听说他自己买了车买了房,这个条件还行。”
“哎那我改天问问周老师,看他喜欢什么类型的,我亲戚家有个合适的”
周应泽本人“”
他那天早就吃完了,但还是等着另外几个老师们先走了才走出去的,主要还是人家在聊他,他出去对谁都挺尴尬的。
他当时最好的选择就是等一等。
而且因为这个原因,他比平时晚了一些到家,回家的路上,外面整个天空都是阴沉沉的雾霭灰,仿佛要下雨似的。
开车进小区时,
还和跳广场舞回家的邻居撞见了。
对方依旧非常热情的关心他的终身大事,旁敲侧击的问他喜欢什么样的,也聊着一些最近长郡市发生的大事儿,抬头看看天,说看着今天早上要落雨的样子。
差不多也是那会儿,周应泽突然感觉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目光,他下意识从车窗探出脑袋转头看向车后面。
没有什么都没有,
是他自己看错了。
“哎周老师,你刚在看什么呢”
“哦哦,没什么没什么”
周应泽摸出卡刷了一下门禁卡,挡在前面的杆子也跟着缓缓抬起,他缓缓开入小区,又扫了一眼后视镜。
嗯,依旧还是没人,之前那道让他感觉熟悉的眼神原来只是错觉啊。
等手机再度响起时,周应泽已经回家看,给两只嗷嗷叫的小猫添了粮,加了水,又拿着逗猫棒陪着玩了一会儿,小猫们也就乖乖的自己互相叠着睡着了。
长郡市好像要下雨了,你记得把门窗关上,我大概明天早上回来吧。
嗯。
回复完消息后,周应泽收起手机,一如往常般去卫生间洗漱。刷完牙洗完脸还顺便泡了一会儿澡。
反正第二天就是周六,他也不需要早起,泡一会儿澡也不算什么。
一双骨骼分明的手懒懒散散的搭在浴缸的外沿,周应泽整个人往后仰着,脑袋靠在浴缸的头枕,半眯着眼睛,感受着皮肤每一个毛孔被热水浸泡的舒适感。
之前衡青也试图和他一起泡澡来着,那会儿两个都不算矮的大男人一起挤在浴缸里,连脚都伸不开,但他们那会儿居然好像也没觉得有什么
在浴缸里泡了十来分钟后,周应泽终于有了些许睡意,都不需要再吃什么助眠药物了,那天入睡的也比平时早了些。
差不多在他睡到半夜时,半梦半醒之间又感觉到了熟悉的目光,周应泽以为又和白天一样,是自己看错了就没有管,翻了一个身继续睡觉。
直到身后贴上来一具温热的身躯,对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壁,微弱的声音似乎还夹杂着一些颤音。
“阿泽,终于抱到你了”
窗外一道惊雷闪过,原本昏暗的房间也登时亮堂了一瞬,而他的床前赫然站着一个黑漆漆的人影,他正半俯着身子看他。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开始下雨了,淅淅沥沥的雨点子拍打着窗户,偶尔还能听到一阵阵呜咽的风声。
“你不是说明天”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衡青抱了一个满怀,他应该是连夜赶回来的,身上的外套湿漉漉的,一看就是被雨淋到了。
“我等不了了。”衡青的手是冰的,望向他的眼神却如同带着火星子一般滚烫炙热,“阿泽,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周应泽垂下眼帘,看起来就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去换衣服,拿毛巾把头发擦干算了,重新洗一下吧。”
衡青以为他是嫌弃他身上湿漉漉的,笑着应声“是是是,我这就去洗干净。”
周应泽“”
其实只是因为他以前经常被大人嘱咐过的,让他在外面淋雨了,回家要立刻洗干净,因为外面的水是生水
算了。
前一天夜里的雨让长
郡本来一点暖和的天气骤然间降温,丝毫没有一点点转折。
而也是突如其来的降温,让睡梦中的人们意识到,啊,原来就快要入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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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雨在早间时分稍微停了一会儿,不过吃在周应泽刚吃完早饭后,又开始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那会儿的周应泽正在书房里处理衡青捡回来的几只虫子,都是他在回来的路上捡到的,因为担心压坏了周应泽不喜欢,还小心翼翼的拿帕子抱着,揣在口袋里。
第二天早上,等吃完早饭以后,又献宝一样的掏出来给他看。
他保存得还有蝴蝶有蝉,还有一只雄性的黄粉鹿角花金龟。
“它身上花纹挺多的,是雄性吗”
衡青对虫子明显就不怎么了解,不然不会问出这种的问题。除了部分哺乳动物外,自然界许多昆虫都是雌性比雄性体型大,而雄性又比雌性颜色更鲜艳的。
周应泽嗯了一声,指了指放在台面的其中一只虫子“其实还是挺明显的,雄性的前胸背板中央有两条栗色纵纹,虫头部觭角酷似鹿角”
“哦”
那天早晨,两只小猫吃饱喝足就睡了,周应泽则耐心的将衡青捡回来的虫子做着去污,还软处理。
在他认真将标本的内脏去除,进行一系列还软,针插,整姿的流程时,衡青就在一旁认认真真的观看着他的动作。
一开始的衡青的目光停留在周应泽的手上,以及他镊子上的动作,后来不知不觉目光慢慢移到他的侧脸上。
近在咫尺的青年是那样的认真,那样聚精会神,好看的薄唇紧紧抿着。
有那么一瞬间,衡青觉得如果能被周应泽那样专注的凝视着,自己就是变成他手中的标本,好像也挺好的
因为怕打扰他吧,衡青大气都不敢出,一直等到看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这才开口“这样就好了吗”
“嗯,还没好,还要等几天风干。”
“哦刚才为什么泡水啊”
“为了还软。”周应泽褪下手上都手套,收拾好台面的工具,随口说了一句,“你要是有兴趣,我教你吧。”
“好啊好啊。”
两人就这么一个耐心教,一个认真学。而当人的精神全身心沉浸在某一件事情中,是意识不到外界时间流逝的。
等周应泽教会衡青如何简单制作一只标本后,平时吃午饭的时间都已经过了。两人那会儿才后知后觉感受到饥饿。
那会儿也实在懒得做,
衡青直接干脆叫了外送。
长郡市只是一个小地方,外送的种类没有那么多,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样,好在他们两个都不是多么挑嘴的人。
等外送的人把食物送上门的空隙,周应泽也没有闲着,抽空现磨了一杯咖啡。
一面和他闲聊着在望京的事儿,还说他遇到了两人之前的同学呢。
“哦,是嘛”
“就是之前特装那个,你还记得不,之前在背后说你清高那孙子。”
aaadquo不太记得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周应泽的记性很好,很多年前的画面都能记忆犹新,但对于不重要的人和事都会忘得很快。
他一面回应着,一面摆弄咖啡机,刚好那会儿咖啡机亮起红点提示上一个环节已经好了,已经到了压粉萃粉的环节。
“你要喝什么甜一点可以吗”
衡青那会子正在给周应泽一五一十的讲述他前面几天发生的事情呢,他对于谁在背后说过周应泽的闲话记得比他本人还清楚。
听到周应泽问话,他随口应了一声,笑嘻嘻道“都行啊,别说什么味儿的咖啡了,你泡的屎我也吃。”
周应泽无语抽了抽嘴角“滚。”
咖啡拉花的图案有很多,从入门的爱心图案到郁金香图案,到树叶图案,以及更难一点的天鹅和各种卡通图案。
那些周应泽那会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选择了最简单的爱心。
他的手很稳,缓缓将手中端着的杯子抬高,将奶泡注入咖啡液里,提起收尾时刚刚好好是一个爱心的尾尖。
“嗯”周应泽把手中拉好花的咖啡杯递给他,继续提问,“然后你就回来了不是过那个项目很重要吗,不继续顶着”
“放心,没事”
衡青低头看到了咖啡上的图案,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
他前面没注意到拉花图案,一直都看周应泽的脸,看着他认真专注的模样,看着他干净修长的手,接过后才发现是一颗很标准的大白心。
他闭上了嘴,小心翼翼的接过周应泽给他冲泡的咖啡,并没有选择喝掉,反而像捧着一个什么宝贝一样的捧在手里。
在拍了好几张照片以后,之前的外送也差不多到了,因为配送员进不来,就打电话问能不能下去拿。
“我去,我去拿吧。”
出门前,衡青似乎生怕把那颗几位标准的爱心弄散,他小心小心再小心的将杯子转移到了桌面上,这才离开。
周应泽“”
吃完饭,两人默契的收拾台面,一起拿逗猫棒逗着醒来的两只小猫玩。
逗了一会儿后,小猫对逗猫棒也没兴趣了,开始互打闹起来,而他俩则面对面坐在阳台边的椅子上休息着。
外头的雨还没停,淅淅沥沥的雨点子打在外面的窗户上淌下一道道蜿蜒的水痕,时不时一阵风吹过,看着都觉得冷。
室内开着暖气,两只毛茸茸的小猫在地板上你咬我,我咬你,玩的不亦乐乎。
周应泽端起一杯温热咖啡抿了一口,再抬头时看到窗外不只什么时候飞来一只鸟儿,顿时仿佛时间都慢了下来。
然而从始至终,
对面那道灼热的目光始终跟着他。
那天他俩闲着无聊,聊了些闲话。衡青望着外面摇晃的树枝,
闻了一口从窗缝里钻进来的风。
“我以前特别喜欢下雨,尤其是下雨以后的空气,有一种很清新的味道,还夹杂了一点泥土的芳香,好神奇啊”
周应泽顿了顿aaadquo嗯,我也是。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又安静一会儿。
衡青“怎么办”
周应泽“嗯。”
衡青“我突然发现,即使我和你面对面坐着,我依旧会想你。”
周应泽“”
真肉麻啊。
是挺无聊的,那天的雨一直断断续续下了一整天到傍晚才渐渐止住。
两个人闲聊间还聊到了很久以前,衡青那会儿一面和他正常相处,一面给他发一些那种充满颜色以及各种意淫的短信。
活像精神分裂患者。
至于是不是他心里想的,又或者说就只是单纯的只敢在脑袋里想想而已。周应泽并不知道,他用笑了笑
“我记得你当时发的那些,嗯我想想什么来着,办公室肯定不行,以我的性格和我接受到的教育,不太允许我在那样的环境做那样的事还有什么来着”
突然毫无防范,直面自己之前的黑历史,衡青尴尬得脚趾扣紧了,几乎脱口而出“我错了,周老师。”
周应泽拿手指敲了敲桌面,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真就仿佛是在教育他的学生一样“你觉得你这样对吗嗯”
衡青垂着脑袋“不对。”
上学时的作为最不安分的那个捣蛋鬼,他以前也没对老师有多么敬畏过,在其他同学怕老师的时候,他觉得这有什么可怕的,直到那会儿听到周应泽意味不明的一声嗯他莫名还有点腿软。
“你管这个叫追求吗”
“不是”
衡青的确不知道那些垃圾短信周应泽居然也看到了,记得那还是他刚和秦源在一起,衡青也还没来长郡的那会儿吧
各种嫉妒的情绪在胸口翻涌沸腾,他压抑太多太多,急需找一个出口发泄,所以才脑子一抽给他发了过去。
对面一直没有回复,所以他还以为没有看呢。结果他看到了。不仅看到了,还记那么久。
衡青都不知道应该先高兴,而是先尴尬,他当时见周应泽板着脸,还真以为他生气了,心里慌得不行,像个被老师教育的学生,深深的埋着脑袋。
“我知道错了。”
差不多安静了足足半分钟,他听到了周应泽的笑声“行,下不为例。”
收假后的第一天上课,就上午有两节下午一节,那天没有晚自习的课,因此下班早,也就没再去教职工食堂吃饭,下课后就收拾东西往停车场的方向去了。
出门时还有老师和他打招呼,周应泽也笑着点头应付,时不时低头看看手机。
你在哪。
后面。
哦。
下午最后一节的下课铃声响了,过
道不少学生拿着饭盒蜂拥而出,周应泽刚收起手机,转角迎面走开的五六个结伴出来的学生对他问好“周老师好。”
周应泽笑笑aaadquo快去吧。来aaa看最新章节aaa完整章节”
刚走到停车场,他看了看手机的新消息,知道衡青就在附近,也知道他正看着他,这让他不由想起刚重生那会儿。
在周应泽从派出所出来的那晚,衡青半半开玩笑的说他知道周应泽这么秘密,他会想解决他吗
当时的周应泽真认真思索了一会儿,假如他的存在给他带来麻烦的话,他会。回答完后,他又问衡青会怎么样。
衡青说我啊泡福尔马林的时候,给我大一点的缸。
周应泽又回没有怎么办。
衡青没有也没事,其实分割下来不容易引人注意,也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周应泽当时看到消息还笑出了声,直到看到他下一条。
请不要再露出那副表情了。阿泽,我很心疼
当时的周应泽还不知道他口中的那副表情是什么,直到他转角在一旁的店铺玻璃门倒影上看到自己的表情,
有人时他一般是笑着的,唇边时常挂着恰好的弧度,但在没人时,在只有他一个人时,他的唇角却是向下的,眼里无波无澜,寂静得如一片死海。
衡青似乎比周应泽还要更了解他
过来。
衡青一步步从黑漆漆的巷子里走出来,他从黑暗走到阳光下,走到周应泽的身边,两人并肩而行,垂下去的手背有意无意的摩擦。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已经不重要了。
一转眼就快到十一月了,气候明显经过几场雨后,整体有了明显降温,长郡往年每次都是十二月底或者一月份初才会下雪,刚好那时候小猫也满三个月了。
他俩边走边聊着天。
聊前段时间添加的那些领养人从聊天中考察得怎么样,也聊那些小猫的东西可以一起打包给下一任主人。
也聊周应泽之前的一些事儿,他对于自己以后的安排还是挺清晰的“等我把这届学生带毕业了,我打算辞职。”
“嗯。”
“不问问我想做什么吗”
“不问,反正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你,你想逃离这个世界,我们就一起逃离。”
周应泽看了看天边火红的晚霞。
“好啊。”
在某个深秋时节,两个男人轻描淡写的约定了赴死的日期以及方式在某个大雪纷飞的时节,前往一处深山老林
人死后,尸体会成为肥料,为周围的花草植物营养,或许若干年后,那里会长出两颗小树苗,在经历数年长成两棵大树。
深埋土壤的根脉会紧紧纠缠在一起,而土壤上的枝叶会并排沐浴阳光,仿佛很多年前有两个人一起手拉手躺在雪地里相拥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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