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花费了一些时间处理教育部门坍塌之后遗留的问题。
这些事,要是在之前,是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的,就是现在,其实关系也不大,朗姆在有了新的指望之后已然不是那副要死的样子了,他好歹当了这些年的二把手,处理这点事情还是不成问题的。
然而老家伙势力大损,还有个威士忌在边上看着,他既然决定要选择活,那就没有继续沾惹组织权力的道理,稍稍将事情理出个头绪之后便摆出一副死心的样子,带着家伙事去米花町当厨子了,剩下这些官司自然还是落在琴酒头上。
要办的事情不比原先多,但办起来比原来更烦,不仅要处理事情,还得时不时和朗姆联系,十几年前的时候有什么事琴酒还能冲过去拿枪怼人,现在反而不行,真是十分憋屈。
他干了几个月,更是搞不明白朗姆和威士忌争这些年是为了什么,并且对自己的退休生活有了种几乎算得上是渴望的情感。
好在这堆破事最终总归还是平得差不多了,组织在一年之间接连经历了许多变动,现在总算看起来有了个顺畅的样子,虽说看着有些不伦不类,好歹能运作起来了,不至于一点小事都要操心,琴酒把接下来的事扔给威士忌和龙舌兰,总算有了点空闲。
这事结束之后,琴酒刚想休息两天,就接到了来自雪莉的消息。
那篇论文已然写好了,投出了,通过了,不久之后便要发表。
对这种科学界的事情,琴酒实在没有什么了解,只好朴实无华地表示“比我想象的快。”
“也比我以为的快,”哪知这话好像正对上的雪莉的想法,女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我原本预计起码要等半年,所以才现在投出去的,没想到这么快就通过了,会不会影响到组织的事”
这项研究的内容过于石破天惊,宫野志保想着怎么着也得审上几个月,说不定还得多投几次,没想到对方比她着急得多,一副生怕这文章被别人抢走的架势。
琴酒倒是没想到她这么上心,他并不打算让科研人员担心这些事,便问道“什么时候会发表”
“我可以稍微拖一下,”雪莉回答,“大约一个月,不会超过四十天。”
琴酒在心里算了下时间,笃定道“好,赶得上,你按计划办。”
他说得这样肯定,雪莉便松了口气,她很清楚这篇文章发出去之后的影响,自然会担心之后的事情,远的不说,她这就要以宫野志保的身份出现去应对文章发出去之后的诸多问题,当然不可能继续在米花町当小学生,那么针对工藤新一的一系列事情也都得跟着收场,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因为论文提前发表而这么紧张。
“我会尽量拖久一点,”她承诺道,“麻烦你了。”
“别担心,不是你惹的事。”琴酒回答。
挂掉电话之后,琴酒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去了档案馆。
这地方还是老样子,苏格兰前段时间被自家幼驯染搅得身心
俱疲,倒也没有断了正事,后来琴酒说要把学员都送出去,诸伏景光本以为自己的痛苦要结束了,没想到不知怎么的,朗姆又把人保下来,于是波本还是三不五时地来骚扰他。
好在组织里来来回回的清出去一大堆人,档案馆的工作也清闲不少,总算是没误了正事,但这么耗着实在心累。
朗姆倒也没有把事情都扔给他不管,厨子常驻米花之后波本一时又顾不上他太多了,倒是得了一点清净。
“但是,这么拖下去也不行吧。”
诸伏景光唉声叹气,降谷零连他哥哥都找来了,要不是高明早和他见过,之后也有一点联系,心中自有主意,那回是真要翻车。
“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他愁眉苦脸地说,“要不然还是直接把事情和zero说了吧”
他心说自己努力这么久也算是很对得起好友和他背后的人了,更何况组织现在都这样了,也没什么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吧,朗姆自己要留人没必要搭上他啊。
这事说起来琴酒也有一点责任,要不是他把波本往这引,对方也不见得一直抓着苏格兰不放,因此提起这个话题还有一点心虚。
“这个其实本来也快了,”他犹豫着说道,“现在这样,不过是想着有始有终,你要是实在觉得麻烦,说了也行。”
他这么说了,苏格兰反倒也犹豫了“不要紧吗时间不久的话,说不定还能拖一下。”
“要紧的事情是没有了的,”琴酒心里想定了,倒是干脆起来,“之前是ru说留个得力的手下办事,才让他留着毕竟你也知道,bourbon要是知道了组织的真相,是不可能继续留在组织里的。”
这一点,苏格兰自然是赞同的,日本政府想要波本留在组织里,是为了组织中的利益,但诸伏景光了解自己的友人,降谷零要是会因此留恋组织,当初日本官方就不必设下那种套路了。
而且他自己私心里也不觉得官方的图谋能成功,不说波本的想法,琴酒可不是干看着别人图谋的人。
这样一来,倒成了完全为了朗姆而他们和朗姆的关系着实没有好到那个地步。
“我看,就算拖下去,zero也迟早会想到什么,”这样想通之后,苏格兰就下定决心了,“不如我跟他实话说了吧,顺便给他赔个罪。”
骗人这么久,他被追查的时候觉得麻烦,现在要坦白了,又开始心虚了。
“可以。”琴酒对此没什么意见,他来档案馆为的也不是这事,只是觉得这里面也有自己的问题,才过问一下。
接下来要说的就是正事了。
交谈的地方从客厅转到了书房,琴酒放眼望过去,原本塞到满格的档案已经空出来不少,有几个格子都显得空荡了。
琴酒看得挺满意“你都理好了”
“是。”苏格兰答得也干脆,说起这事就没有谈论波本时那种心虚感了,显然很有信心。
前段时间组织风波不断,琴酒在外面清人,档案馆这里就在
清档案,只是清的并不是杀死或者送走的那些人,清出去的档案也不是就没了,现在还在隔壁屋子里堆着档案馆是不缺空屋子的。
一般而言,组织里的人即便离开了,档案也是保留的,琴酒先前发消息过来,要求按照给出的条目挑出一部分档案分开存放的时候,苏格兰还以为只是在选人,后来拿出的档案越来越多,才觉得有些不对。
只是琴酒给出的那些条目都很空泛,内容也不尽相同,有些是进入组织的时间,有些是人的来历,也有某个事件的相关人物,不一而足,苏格兰整理了这些时间,也还不太能确定这些档案的共通点。
非要说的话倒有一条所有人不论是活着还是死了,现下都不在组织里了。
但这也不是什么怪事,组织这么多年,留下的人才是少数,人走了档案还在的更多,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苏格兰自己有些好奇,但琴酒不说,他也没想问,谁料琴酒点点头,竟转而问他了“你看出什么来没有”
琴酒不是个喜欢考验人的上司,更不是喜欢叫下属猜测自己相法的人,他这一问,苏格兰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愣神后才猜测道“不太好归类,是要分开来存放吗”
琴酒微微摇头,仍然没什么反应,不像是要解惑的样子,只说“放在哪了我去看看。”
书房的隔壁,还是书房。
这里本来是间空房,并不大,原本大约是安排成储物间的,但因为屋里没什么要收纳的东西,就一直空着,苏格兰发现挑出来的档案越来越多之后,便让龙舌兰送了几个简易的书架过来,于是现在这里就变成了一个同样放着一大堆档案的小型书房。
不同于正式书房中的整齐排布,在这个小房间里,为了装下足够多的档案,文件们挤挤挨挨地堆在一起,虽说没有那么壮观了,看着反倒更令人望而生畏一些。
一看就是那种机密档案存放地。
虽然堆得很密,苏格兰还是大致地按照时间顺序摆放好了,琴酒随手翻了两份,放回原位,小声嘀咕“毕竟是boss的屋子,还是放火吧。”
苏格兰冷不防听了这一句,一愣“烧了”
琴酒抬眸看他一眼“怎么,你想炸了也不是不行。”
他这么一说,苏格兰先是惊诧,随即便恍然了,恍然之余也有一点遗憾“原来是要销毁了吗。”
对这件事,诸伏景光不是完全没有准备的,组织这段时间的动乱他都看在眼里,当初琴酒就对他说过必要的时候可以将整个档案馆毁掉,现在则是进行筛选,大概是情况不再像之前那样紧张了。
不过,虽然只是一部分,但这些档案的内容景光都是看过的,他很清楚其中藏了多少有份量的东西,就算没有份量,有些东西再过几年都能算是古董了,从组织刚创建起就一直被保管到现在,突然全部销毁,还是会有点遗憾的。
这份遗憾针对的可能不是事物本身,而是它所代表的含义。
“是啊,”琴酒点头,又拿起一本档案随手翻阅,“总是要改变的。”
那些过去也总归是要消失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