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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沧月的小臂上原本绑着云溪做的动物皮护腕。

    沧月有些嫌弃其他动物的毛发,给她做护腕的那块皮毛,云溪特意用热水烫了好几遍,一点点拔除了毛发,捶打揉搓的时间也短一些,保留了一些硬度,最后成品就像一块黑色的皮革。

    虽然以现代人类的审美来看,看着不是特别美观,但至少有了些许保护效果,在地上翻滚时不会被荆棘、石块割伤,昆虫基本叮咬不进去,若是被野兽撕咬,也有一点缓冲空间。

    今早,云溪见日光正好,万里无云,她怕等到入冬后,看不到这么大的太阳,连忙把沧月和自己身上穿的皮制品都用草木灰水揩抹消毒清洗了一遍,现在还挂在树枝上晾晒。

    “这是被什么东西蛰了啊”云溪托着沧月肿起的小臂查看。

    沧月手背上有一个红点,小臂上也有个红点。小臂上红点的周围出现了一块红白色的肿胀晕圈。

    “咕噜咕噜。”沧月用力眨了眨眼睛,抬起另外一只手,抹去眼中的泪水,像是听懂云溪的问话那般,停止了咕噜声,喉咙模仿蜜蜂,发出了“嗡嗡嗡”的声音。

    她似乎有模仿别的生物的语言功能,模仿得惟妙惟肖,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听见,是她发出的声音,云溪一定会以为旁边真的有蜜蜂存在。

    “是被蜜蜂蛰了啊刺挑出来了吗”

    这回回应云溪的是“咕噜咕噜”声。

    云溪仔细察看。

    小臂处的尾刺,看样子是被沧月自己拔出来了,毒液释放出来,所以造成了小臂的肿胀;手背上的那颗刺还嵌在皮肤上,刺得比较深,沧月拔不出来,所以咕噜咕噜地跑回来找她帮忙拔。

    瑞士军刀上有小镊子,云溪用镊子小心翼翼帮沧月把手背上的那根刺夹了出来。

    蜜蜂毒液大多呈现弱酸性,云溪用碱性的草木灰水给她冲洗消毒。

    “毒性不强的话,一般过个天就消了。”云溪安慰沧月说。

    拔掉了刺,沧月在水中烦躁地游过来游过去,尾巴搅出了一片的水花,上半身露出水面,左臂甩来甩去,约莫是感受到了又麻又疼的灼痒刺痛感。

    没一会儿,她的手掌也肿胀起来,肿得握拳时,像是一个发胀的小馒头。

    她看见后,喉咙里发出了低沉拖长音的咕噜声,听上去很是委屈。

    委屈中还夹杂着一丝怒意。

    云溪看着那个发胀的小馒头,抿了抿唇,克制住唇角的笑意。

    沧月看得懂她的笑,并且只会把她的笑理解为开心。

    她可不能在这种时候,表现出开心的情绪。

    沧月咕噜了一会儿,看向云溪,又从水中游到了岸边,巴巴地抬起手臂,展示自己肿起来的“小馒头”给云溪看。

    云溪对着她的手背,轻轻吹了两口气,温声安慰说“不痛不痛。待会我们去弄点蜂蜜吃,顺便给你报仇”

    吹气的时候,云

    溪才看见她的指甲缝里全是泥土。

    云溪拿过一旁的果皮刷,把沧月的手掌摁在水中,刷洗清理她指甲缝中的泥土。

    蜜蜂会在树上筑巢,也会在石洞、树洞、土洞中筑巢。

    看沧月这满指甲的泥土,云溪猜到,沧月大概是看到了一个土洞,没有闻到危险的味道,就习惯性伸手去掏,结果被两只蜜蜂蛰了。

    她平时就有掏兽蛋的习惯,树上的、地上的洞,都会被她掏个遍。

    有一次,云溪还亲眼看见她从洞中掏出来一条小蛇。

    按照她从前吃生食的习惯,那条蛇大概会直接被她吞入腹中。

    但她现在吃惯了熟食,变得有些挑嘴,只是拧断了蛇头,然后放到云溪背后的草篓上,打算回去烤了吃。

    清理完指甲缝,云溪换了身衣服,取下树上晾晒的护腕,给自己绑上,也让沧月穿上了衣服。

    然后她拿上一件衬衫和一些生火的工具,背上背篓,让沧月带她去发现蜜蜂的地方看看。

    她对蜜蜂这种生物,其实有些亲切感的。

    农村有种说法,“蜂来富,燕来贵”,小时候,她的家乡,几乎家家户户都养了蜜蜂,每年春天,还会有燕子飞到各家各户的屋檐下筑巢,大人们从不驱赶,还会制止小孩们的逗弄。

    她的奶奶甚至在卧室的墙上,打了一个洞,专门供给家蜂筑巢,洞口安装上木板,有几个小洞供蜜蜂进进出出。

    只有在特定的时间,大人们才会打开那个洞,开箱割蜂窝,收集蜂蜜,有些人还会生吃里头蠕动着的白色蜂蛹,虽说是满满的蛋白质,但她有些吃不来。

    小时候,每次她推开卧室的房门,都能听见蜜蜂的aaadquo嗡嗡嗡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声,看见飞来飞去的蜜蜂,人可以安然无恙地从它们当中穿过。

    蜜蜂其实是很温顺的动物,它们的蛰针与内脏相勾连,失去了蛰针的蜜蜂,过不久也会死亡,因而蜜蜂大多是防御性动物,不主动发起进攻,除非侵入了它们的领地,它们感觉生命安全遭受到威胁,才会蛰人。

    晚上睡觉的时候,放下了蚊帐,蜜蜂还会飞到她们的蚊帐上玩。

    有一次她手痒,隔着蚊帐伸手去抓,被蜜蜂毫不留情地蛰了一口,疼得她哇哇大哭,奶奶就坐在昏黄的灯光下,一边帮她拔刺,一边念叨数落她

    秋天的丛林,满目金黄,飒飒秋风拂过,落木萧萧而下,寂静的丛林,显得越发寂寥。

    走在丛林中,几乎看不到小动物的身影。

    那些动物,冬眠的冬眠,储食的储食,再也不能像夏天那般,悠闲地坐在树梢上,打量闯入丛林的人类。

    地上堆满了枯叶,沧月的尾巴扫过,发出沙沙沙的声响。

    云溪趴在沧月的背上,回忆了会儿童年,心中满是寂寥之意。

    她凑到沧月的耳边,轻声道“沧月,喊一喊我的名字吧,很久没听见别人喊我的名字了。”

    沧月的耳朵向后动了动,“咕噜”了一声。

    “喊我,云溪。”

    自从听见她开口说人类的语言之后,云溪时不时就会让她喊一喊自己的名字。

    她从开始的磕磕巴巴,腔调怪异,到现在,字正腔圆,宛如人类。

    她很少主动喊她的名字,还是喜欢咕噜着和云溪对话,用咕噜声引起云溪的注意。

    云溪好几天没听见她喊自己的名字了。

    “快,喊一声来听听,云、溪。”

    云溪趴在沧月的背上,双手搂住沧月的脖颈,看见沧月嘴唇翕动,感受到沧月开口说话时,声带细微的颤动,那空灵轻柔的嗓音,温柔地喊出她的名字

    “云溪,云溪,云溪。”

    空旷寂寥的丛林中,响起了她的姓名。

    她听在耳中,耳根一烫,心跳得忽然有些快。

    “咚,咚,咚”,左胸膛的那颗跃动的心脏,隔着血肉之躯,轻轻敲打沧月的后背。

    不知沧月,是否能感受到

    心绪起伏间,耳畔隐约传来了“嗡嗡嗡”的声响。

    云溪抬头看去,望见前方的一个小土坡中,有个十厘米左右宽的洞穴。

    洞口被刨得一片狼藉,地上的泥块,看上去十分新鲜

    刚才被沧月徒手挖开的一个洞。

    原本或许只有几厘米宽。

    黄色绒毛、黑色条纹的蜜蜂来来往往,穿梭在附近的枯树从中。

    被一只蜜蜂叮咬过的人,其余蜜蜂也会对她发起攻击,就好像被标记了一抹气味。

    云溪从沧月的背上下来,拉着沧月,躲到了一颗大树背后,离得稍远了一些。

    她放下背篓,用火石和军刀生起火来,取出一大捆带着叶子的树枝点燃。

    这些树枝是昨日新砍的,没有晒过,水分较多,燃烧后,冒出了一股浓浓的白烟。

    云溪用白衬衫包住自己的脑袋,只露出一双眼睛,她的上半身几乎都被动物的皮毛包裹,下半身穿着及膝的皮草裙。

    她让沧月躲在树背后,不要出去,自己举着冒着浓烟的树枝,走到那个洞口旁,上下左右挥舞,浓烟瞬时罩住了洞穴。

    洞口已经被沧月挖开,隐约可以看见里头金黄色的蜂窝。

    浓烟呛得云溪自己都有些睁不开眼,在外游荡的蜜蜂,要么被吓得四散逃开,要么钻回了蜂窝中。

    沧月没有躲到树后,跟了上来,被眼熏得直掉眼泪,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蜜蜂怕烟,短时间内的烟熏,会迫使它们返回到蜂窝中,在应激反应下,吸食大量的蜂蜜。饱腹状态的蜜蜂,蜂针不易蛰出,大大降低了攻击性;而长期的烟熏,会迫使它们直接弃巢。

    云溪没有熏太长时间,等到外头看不到一只蜂时,她掏出匕首,瞅准方向,伸进去,割下了一大块的蜂窝,交到沧月手上,然后踩灭本就快要熄灭的树枝,丢得远远的,接着跳上了沧月的后背,一人一人鱼,背上草篓,迅速逃离“犯罪现场”。

    如果是全身发黑的那种马蜂,它们的巢穴是白色的,里头也不会有蜂蜜,马蜂还有着更加强烈的毒性,云溪会选择直接烧掉整个窝。

    但这种金黄色的巢穴,一看就是蜜蜂的。

    那些嗡嗡叫的小东西,除了体型稍大些,和她家小时候养的蜜蜂长得都差不多。

    沧月逃也似地飞蹿离开,生怕再被蛰上一口,云溪趴在沧月的背上,玩笑般道“沧月啊,以后我要是养了一两窝蜜蜂,你可不能给我掏空了啊。”

    aaadquo咕噜。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走没多远,云溪让沧月停下,一人一人鱼坐在一颗树下,准备分食蜂窝。

    她迫不及待,想要吃上一口,看看是什么味道。

    云溪割下的那一大块有两个巴掌那般大,她摘下了一片树叶,将金黄色的蜂窝置于树叶上,拿起军刀切开两小块。

    晶莹剔透的蜂蜜,宛如琥珀一般,一口咬进嘴中,软趴趴的口感,蜜浆的清甜在口腔中绽开,与记忆中童年的味道如出一辙。

    她的家乡发展起来后,村里几乎没人再去养蜂,长大以后,她吃过各种渠道购买的蜂蜜,全都不如小时候自家养的那般清香甘甜。

    甜甜凉凉,甜而不齁,咀嚼起来,带有些许蜂窝的蜡质感。

    云溪从口中吐出一块蜂蜡,告诉沧月“这个要吐出来,不好消化的。”

    沧月嚼了嚼,全部咽下了。

    云溪

    全吃,也不是不行。

    她小时候似乎也不喜欢吐蜡,因为太过喜欢,因为缺少零食,蜂蜜是为数不多的甜品,每次开蜂箱时,她都恨不得把整个蜂窝吃进肚中。

    她们在树下,吃得满手满嘴都是黏糊糊的蜜浆,云溪担心沧月吃多了蛀牙,不让多吃,各吃了两小块后,用树叶包好,放进了背篓中。

    回去的路上,沧月咕咕噜噜的。

    云溪猜测,大概是在说为什么不把蜂巢全部割走。

    她解释说“现在掏光了再找一个不容易,给它们留个房子过冬吧,我们每个月都可以来偷摘一些。”

    沧月听不懂,还是咕噜咕噜的。

    云溪絮絮叨叨和她对话“哎呀,要用可持续性发展的眼光看待嘛”

    “咕噜咕噜。”

    她这边说着话,沧月那边咕噜咕噜回应着,彼此有来有往,也甚有趣。

    一回到营地,云溪忙把那块蜂蜜,放到了平时盛水用的大蛋壳里。

    沧月在水中,清洗黏在手上和嘴边的蜂浆。

    她的指甲太长,平时搓洗鳞片还好,一旦做洗手洗脸这些动作,就容易划伤自己。

    云溪记得,沧月最开始对她的双腿感到好奇时,指甲还一不小心划破了她的小腿。

    说这条人鱼笨手笨脚吧,可捕猎的时候,比猫科动物还灵活。

    云溪走到水中,先洗了洗自己的手,然后去帮沧月擦拭嘴边的蜂浆。

    粗糙的拇指带着湿润的水意,一下一下,碾过柔软的红唇。

    沧月清润的眸子瞬也不瞬地望了过来,接着,忽然靠近,伸出舌头,舔舐她的唇角。

    柔软的,湿滑的触感袭来,云溪怔在原地,睁大了眼,一时竟忘了推开。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