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灼烧,身体焦渴到极点,云溪瘫软在床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浓郁的荷尔蒙气息宛如明亮的火焰,笼罩了整个山洞,将她包裹其中。
火舌左右摇摆,洞内的光线忽明忽暗。
视线模糊而眩晕,看不清周遭的一切,好似处在微醺的迷蒙状态,似醉非醉,似醒非醒,心理和身体迸发出天旋地转般的愉悦感,飘飘乎如登云端。
心跳剧烈,耳膜仿若能感受到其中的突突跳动,身体好似要被烈焰灼烧殆尽,口干舌燥,每一寸肌肤的毛孔都好似舒张开,渴望水泽的滋润。
过了许久,冰凉的唇落到脸颊上,接着是唇瓣,好似渡过一抹湿润的水汽。
沧月舔去她脸颊和脖颈的汗液,额头、鼻尖,相贴,轻轻磨蹭。
耳鬓厮磨。
彼此的呼吸交缠在一块,身体用力地相拥,她的胸膛沾上人类潮湿的汗水,心跳也交融在一块,彼此仿佛要融为一体。
“烫好烫”紧拥着人类躯体的人鱼,含糊不清地说道。
人类的躯体,滚烫而潮湿;人类的神情,迷离而破碎。
云溪抱着她,无力回应,只是闭上眼睛,调整自己的呼吸频率。
她早该知道的,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人类身体的力量和耐力,都不如人鱼。
“水”她和沧月要水喝。
水壶平日里就放在草垫子旁,方便这条人鱼夜里渴了补充水分。
此刻听她想喝水,人鱼殷勤地倒了一碗,送到她嘴边。
她只喝了两口,缓解喉咙的干燥。
长时间情不自禁的哭哼声,令她唇干舌燥。
冰凉的液体从喉咙滚入肚中,身体的灼烫好似随之消减。
沧月也灌了几口凉水,然后继续抱着人类,喉咙里发出低沉愉悦的咕噜声,听得人类昏昏欲睡。
确实很累,也很困。
云溪打开胸前的鱼爪,低垂的眼眸抬起,瞥向那条咕噜咕噜的鱼,给与一个警告意味十足的眼神。
虽然,适才,是她牵着这条人鱼的手,从脸颊抚向嘴唇、下巴,然后是喉咙,接着一路向下
缓了好一会儿,云溪才有力气开口说话“走,去水里洗一洗。”
她没有力气走动,自然是让沧月抱着她,走到瀑布边上,一块跳到水潭中清洗。
平日里云溪修整院子的泥土,都是在水潭边上挖的,一年下来,积少成多,河道扩充不少。
头顶是漫天星辰,耳畔水声哗啦,身边的人鱼,围绕着她,游来游去,水底下的尾巴,一圈圈缠住了她。
她抚着冰凉的鱼鳞,身体自然地后仰。
身后的人鱼接住了她,把她搂在自己的怀里,亲吻她脸颊上滚落的水珠。
被清凉的潭水托着,被人鱼抱着,感受不到自身的重量,轻飘飘的,云溪打心底生出一种遨游天际的快感来。
她的脸颊依旧红润,神情满是疲倦,眼眸却是明亮有神。
“快天亮了啊。”云溪感叹道。
被折腾了一宿,身体酸麻,明天估计无法早起。
沧月咕噜了一声,也望向头顶的星幕,什么话都没说,将怀里的人类抱得更紧了一些,心中充斥着飘飘然的满足感。
夜晚的空气清新凉爽,万物沉寂,唯有星河流淌。
她们沉浸在愉悦的氛围中,任由流水冲刷身体。
清洗完身体,沧月上岸后,甩了甩自己,很快身体就干透。
云溪则是赤裸着身体,回到山洞后,用皮毛擦了擦,再光溜溜地回到床边,穿上了衣服,重新走到篝火边,烘干头发后,再清爽爽地躺下,任由人鱼把她搂进怀里,尾巴缠上她的双腿,闭上眼睛,睡觉。
睡前,她在心底叹了一声虽然累,但确实,爽啊,早知道这么当初何必那样
有了第一次,接下来,大概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来日方长。
云溪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沉沉睡去。
翌日醒来,已是大中午,烈日当空照。
沧月从外面采摘了一堆的薄荷花枝抱回来,吃过饭后,她勤快地嚼树枝清理口腔,还一口气吃了好几朵的薄荷花,把自己吃得满嘴薄荷花香,然后凑到人类面前,咕噜咕噜的,不说话,只是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人类。
云溪斜眼瞥她,不说话,只是微笑,状似专注地编织手里的草绳,身子还转了个方向,不面对她。
人类转到哪个方向,她就跟着转动到那个方向,身后的尾巴随意地甩动,喉咙里还是咕噜咕噜的,眼里倒映着人类的面孔。
最后,云溪凑过去,认真亲了亲她,她才不缠着人,兴奋地跑出门捕猎了。
连着两三天,云溪都没干太重的体力活,等到第四天的时候,双腿没那么酸胀了,她才和沧月一块出门狩猎。
山洞里的刺藤芯已经吃完,她出门主要是为了砍一些刺藤芯回来,这是她目前主要的碳水来源。
山洞口种植的一些野菜长势不错,够云溪平日里的用量。
植物虽比去年稀少,但雨季到来之后,森林里的菌类如雨后春笋般,一茬一茬地冒。
云溪采摘了不少能食用的菌类,一半用来现吃,一半晾晒成干蘑菇,以备冬天食用。
沧月不是特别喜欢吃那些野菜,比起植物,她似乎更喜欢摄入肉食。
野菜若是搭配肉汤,她吃得就会多些。
云溪不太清楚,人鱼这种生物,是否和猫科动物一样,纯肉食更好;还是和人类一样,需要摄入蔬菜和野果,营养才能全面均衡。
她问沧月“其他人鱼一般都吃些什么”
沧月想了想,说“什么肉都吃。”
云溪问“那最喜欢吃什么肉”
“鱼肉。”
听上去,其他人鱼是纯肉食动物,而沧月和人类
一样,是杂食动物。
那还是和她一样,多吃些蔬菜水果好了。
肉类是不缺的,岛上有飞禽走兽,海中有抓不完的鱼,只要注意躲避大鹏鸟的抓捕就好。
受寒潮影响,今年岛上生长的野果确实不多,稀稀拉拉的,偶尔才能看见一两棵,还都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云溪特意给它们施了些草木灰肥,试图帮助它们生长。
今年秋天,或许要去临近的岛屿逛一逛,采摘其他岛屿的野果,才够她们冬天的用量。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云溪上午在家烧砖砌墙,下午就和沧月开荒另一座岛屿。
她决定给自己居住的这座岛命名为“蓝田岛”,旁边有其他人鱼居住的就命名为鲛人岛8”,还有一座临近的无人荒岛就命名为“无人岛”。
沧月和其他的人鱼都会登上无人岛狩猎。
人鱼和人鱼相遇时,打招呼的方式是仰头鸣叫,然后碰一下尾巴。
那些人鱼全身都是鳞片,也都是长发的模样,云溪无法分辨雌雄,但经常看到它们,成双成对地出来狩猎,有些形影不离的意思在。
在云溪看来,它们五官长得也一模一样,就像无法分辨出每一只野猪的样貌那般,她也无法分辨每一只人鱼的样貌,只隐约感觉得出,有些尾巴长,有些尾巴短;有些强壮,有些瘦弱;就和人类那般,体型不尽相同。
尾巴粗长的,有4、5米那样长,幽蓝色的鳞片看上去又厚又密,在太阳底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尾巴短小的,只有1米左右,尾巴还是淡蓝色的,瘦瘦小小的一只,看上去像是未成年,被一只稍大的人鱼背在身后。
沧月和她们比起来,算是中等长度。
但在云溪眼里,沧月比它们好看太多太多。
沧月就能够分辨出。
她能在一大群的人鱼之中,找到当初在雪地里捡来的那一条人鱼,并且愉快地和它打招呼。
或许她是依靠气味辨认的。
在无人岛上,云溪发现了一种长得像龙眼的果实,一串串的,金黄色的,挂在枝头,却不能食用,但放在手中搓洗,会产生清香和泡沫,一个龙眼大小的果实,大概可以洗上十来次。
这有点像是人类世界的“无患子”,南方城市街头比较常见,寺庙附近更常见,因为无患子的果核,被称为菩提果,可以用来做文玩手串。
于是云溪也给这种果实命名为“无患子”,从此用它代替了草木灰清洁身体。
它的清洁能力比草木灰强许多,洗完身体还有淡淡的果香味,慢慢的,沧月也喜欢用它揉搓自己的尾巴。
只是水潭较小,无患子又会起沫,云溪为避免污染饮用水,不让沧月在水潭里使用,而是让她去下游一些的地方,或者在海里洗澡的时候再用。
她的尾巴又长又粗,每次搓都得消耗个几颗。
云溪便从无人岛上,采摘了满满一个草篓回来,估计够她们用到冬天。
无人岛有不少无患子树,她挖了一棵半人高的,移植到她们所居住的蓝田岛上,想看看能不能活。
无患子的果核,云溪用多功能军刀的钻孔器,挨个钻孔,然后用草绳串成了一串,戴在沧月的左手腕上,作为装饰的手链。
这是她送给沧月的礼物。
除了无患子的果核,她还收集了动物的兽牙,串成项链戴脖子上,她和沧月各一串。
有次在无人岛上,她们碰见了其他人鱼,其他人鱼和沧月打完招呼后,盯着她们脖子上的兽牙项链看了许久。
看上去它也很想要一个。
于是,云溪又做了一串,让沧月送给它。
它兴高采烈地收下了,尾巴摇得异常开心,回到家后,第一时间送给了自己的伴侣。
在无人岛上相遇时,云溪在它伴侣的脖子上看到了那串自己制作的兽牙项链,心中好奇,人鱼这个种族,是不是天生就对自己的伴侣很好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先送给自己的伴侣。
就像自然界中,某些天性恩爱忠贞的动物一样,一对一,相伴终生,一方死后,另一方会郁郁寡欢,守寡到老,乃至自残殉情。
可惜没有生活在群体之中,无法具体观察。
她身边的这条人鱼,倒是对她一如既往地好,见蓝田岛上的野果少了,每天游到海上,登上其他岛屿,给她采摘新鲜的野果。
她担心那些未开荒的岛屿有什么人鱼打不过的飞禽走兽,不让沧月独自去,但沧月还是会背着她,偷偷去。
这天,云溪在山洞口砌围墙的时候,沧月咕噜咕噜地蹿了回来,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兴奋地往某个地方游走而去。
云溪的手上还都是泥巴,她微笑着往沧月的脸颊上抹了一道泥,问“这么开心,发现什么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