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松臣虽然不曾真正懂她,但的确是了解她的脾气,更清楚现在的贺瑞君已经找到儿子,不再需要依赖他的帮助。
对于贺瑞君的敏感执拗他也不是毫无所觉,只不过是更清楚妻子处于弱势,再拗也拗不过时局,只能剪断飞羽柔顺依附。
人性就是这么下贱,一旦清楚双方差距悬殊,再是相爱还是会下意识选择让自己舒服的方式,傅松臣愿意多用些心思哄人已经是世间难得的深情。
他只是没想到找回孩子,贺瑞君便什么都不想要了,他后知后觉意识到对方真的将这个孩子当命
贺端一家尚未找到,她都不在乎了吗不,他不能这么问,太下作了傅松臣这一刻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贺瑞君去意已决,坚定地要为这十八年的婚姻划下句号。
对他来说有着无数美好回忆,但对贺瑞君来说恐怕是满目疮痍,他如果再拿贺端作为要挟,他们才是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办理离婚手续的整个流程,傅松臣几乎血色尽失,看起来像是被放血剜肉般,看得崽子都有些心生不忍。
系统见状立即吐了瓜子皮他可怜个锤子啊你这小崽还是太太太年轻
它可是恋爱系统520,什么款式的恋爱脑没见过傅松臣这种说白了就是本性贪婪自私顶级恋爱脑,最爱自己的那种。
傅松臣对贺瑞君肯定是爱的,但再爱也超不过对自己的那一份,毕生最爱也就那么回事。
傅松臣能不清楚亲妈是什么人能不清楚失去娘家的贺瑞君在当时的大环境下过得是什么日子
找来姨婆看似尽其所能,实际上那已经是在贺瑞君被撵出傅家差点在乡下一尸两命之后的事情,他才找了这么一个能帮妻子顶上一二的姨婆,最重要的是关键时刻能给他发电报,不至于像之前那般被送走他都全然不知。
人尽皆知傅松臣极为宠爱妻子,为了她放弃前途光明的军职,为了她竭力在傅家周旋,待她十几年如一日的好,即便她多次精神失常入院依旧不离不弃。
实则傅家能有今日,更多是因为贺家举家迁移,曾经的旧交人脉多半都被傅家接手;
而傅松臣弃军从商亦是因身处顶层,能比旁人更早窥见机遇,这一步棋是傅家兄弟共同商议的结果,只不过是傅老太太看不懂罢了;
至于傅松臣的爱,在系统看来也不过是贺瑞君婚后始终未坠凡俗。
即便十八年来身心饱受折磨几度崩溃,但大概因为贺瑞君的设定就是无限拔高男主眼界的,之后才会顺理成章对跟随贺端上线的女主一眼荡魂。
是以贺瑞君在被傅煜珩推下楼前,让傅松臣最为迷恋的容貌气度始终未减半分。
病气瘦削带来的那点折损,也被惹人怜爱的破碎感弥补,贺瑞君始终是傅松臣最爱的山间雪云中月。
贺瑞君本就是稀世珍宝,他才会爱她的光华流转。
系统试图翻译成儿童版给崽解释,在崽子脑中一顿
叭叭叭,看到红章盖下的一瞬立马拍手叫好离得好离得妙离得呱呱叫
现在不离,等贺端回来再想离婚,贺瑞君非得被屎盆子扣一脑袋。
毕竟傅松臣绝对算得上世俗意义上的绝世好男人了,庇护妻子十八年,妻族一经复起立马被蹬,贺瑞君连带贺家都得被千夫所指,本就受傅家笼络多年的故旧们自然也会受到影响。
至于寻找贺端一家,贺瑞君的确势单力薄,她即便想花钱打点,没有过硬的关系在对方也不会收,但贺瑞君是知道傅松臣会继续替她查的。
即便现在被离婚所伤,回去稍稍冷静也会帮她,哪怕傅松臣因离婚恨上自己,傅家也会帮她寻找贺端一家。
因为不同于那个被所有人当成她梦中幻象的孩子,贺端是贺家嫡系长子,本该是贺家主心骨般的存在,而傅家能如此迅速崛起,除去接连站上了时代的风口,也要部分归功于贺家的暗中扶持。
如今环境已然大好,移居海外的贺家旁支都有意陆续迁回,傅家若是不帮着贺瑞君寻找兄长一家,可就是忘本了。
虽然是清楚此中利弊,但当傅松臣动作僵硬地拿起两人的离婚证,哑着嗓子说出大哥那边让她放心,他会继续找下去时,贺瑞君还是很感激他的。
“谢谢你,松臣。”她望向他,真心实意地说道。
爱过恨过无数次心生怨怼到底也是牵扯了二十多年,事到如今孩子找回,贺瑞君心态也如千帆过尽般释然。
傅松臣却完全不是这么想的,他清楚妻子是想和过去的痛苦岁月做切割重新开启新人生,但他却还存了挽回的心思,重新开启便重新追求。
当年他能成为唯一打动贺家大小姐的人,现在他有权有势,两人间还有一对出色的儿孙,没理由做不到。
而且只要有他在,贺瑞君的选择就只能有他,除非她后半生都不打算再找伴侣。
虽然有着这样的信心,但分别还是令他心如刀绞,望着依旧美如诗画的妻子,傅松臣神色晦暗地勾了勾唇“瑞君,不必和我说这样生分的话,不论什么时候,我都是小深的爸爸、趴趴的爷爷,和你可以信任依靠的老友。”
婚姻关系可以切断,但血缘关系永远没办法,贺瑞君当然没想过让孩子们和傅松臣断绝往来。
但也的确没想从傅松臣手里获得什么,对她来说傅家可以继续帮她寻找兄长一家足矣。
当然,傅松臣愿意给,那是他对孩子们有心,她也乐见其成,毕竟她恨不能将天下最好的都送到父崽面前,来弥补十八年的亏欠,傅松臣这个生物学父亲愿意多做些也没什么不好的。
傅松臣见贺瑞君神色松缓,便立即觉得自己找对了方向,继续顶着一脸悲痛隐忍的表情低低说道“小深是我唯一的亲儿子,我永远不会亏待他集训营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手续办好明天小深就能回去了明天我想去送送他可以吗”
傅松臣一段话停顿了几次,最后一句问询更是带上一丝哀求,而这本
是他身为父亲的权利,就显得更卑微了几分。
一向挺直的肩背松垮下来,整个人显得颓丧又悲情,加上男人近些年虽然放松了身材管理,但英挺的五官轮廓还在,倒是的确令人心生怜悯。
不过贺瑞君已经完全放下,见状只是略有些不解地淡笑答道“你是孩子的父亲,当然可以。”
傅松臣不露痕迹地深吸一口气,旋即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好。”
因着他已经有了其他打算,务必要珍惜好明日的送行,他要第一时间便让妻子看到他的决心与转变。
是以傅松臣仿佛再也苦撑不下去般,匆匆与母子崽三人分别,离开前还不忘叮嘱郑海将人好好送回,就仿佛少了他这一句嘱托,三人到家就只能剩半扇似的。
傅松臣离开后,直接坐出租车直奔户籍办理处。
之前是老娘要死要活想将傅煜珩认下,他觉得有十八年的情份在,妻子应当不在意是养子还是双胞胎。
但现在他彻底意识到贺瑞君将亲生儿子看得比命重,思维已然转变,从亲儿子的角度来看,他在季家受了那么多委屈磋磨,回家后还要和季长栋的儿子平起平坐,即便只是表面工夫也很可能会因此堵心。
母子连心,极可能会因此影响到贺瑞君,退一步说,即便没有影响,他想多为亲儿子做些事情的这份心,就能够讨得贺瑞君开怀。
而双生子的这个说法一旦对外公布就无法改变了,到时候再想说傅煜珩其实是养子也不能。而且还有极为爱重傅煜珩的老娘在其中和稀泥,即便他一心将东西都留给亲儿子,但也不得不防患于未然
说来说去,还是觉得贺瑞君会为了让儿子继承家业多些忍耐,而他又有着商人本性,总觉得多些筹码拿在手中,不论于父子之道还是夫妻相处都能更多获益。
实际上贺瑞君压根看不上他这份权势地位,她从来不曾变过,不论世间多少坎坷困苦,傲骨始终未折半分,一直是他最初憧憬渴求的名门贵女。
就在傅松臣将傅煜珩改为季煜珩时,季煜珩则以为自己成功做通奶奶、大伯、父亲三人工作,于身份上可以高枕无忧了。
毕竟他从小生活在傅家,对傅家内部情况极为了解,父亲大伯越是身处高位越是越不过孝字。
哪怕奶奶再是刁钻刻薄,哪怕父亲再是爱重母亲,也还是时常用他都听腻的话反复劝慰“我娘年轻时吃过大苦,性子虽左了些但人本性不坏”
近些年能让母亲搬到四合院独居已经是极限,其余都会尽可能顺从奶奶,而将他认作亲子又显然是利大于弊,对方没理由不同意。
还不知道自己改姓的季煜珩,第一时间让罗鸣将消息放出去,当然,重点不是傅家找回丢失十八年的双生子之一,而是对方一直被养在乡下,养父养母不仅双双作风糜烂,养父还是个恶贯满盈的杀人犯。
他清楚对方一旦回到集训营,七月份势必会因一场国际赛事在圈子里引发一些震动,所以在此之前他必须要尽可
能将对方与这些负面身世绑到一处。
他要让对方即便能拿回金牌,也依旧是个被杀人犯养出的乡下书呆子,如此这般他才能继续当他风头无两的傅三少。
等他娶回关雪月,两人间的差距就更大了。
他虽然会主动放弃继承权,但资源这种事情自然是谁先用就是谁的,他的成就也是在为傅家的未来铺路,一旦身上绑上多重利益链条,亲儿子又算得了什么
殊不知他在户籍上的名字已经变成季煜珩,只不过傅松臣只跟大哥提了此事。
虽然只是养子,但到底是会顾虑孩子的身体,便约定暂时不将此事告知傅老太太和季煜珩,等他身体养好些再说。
贺家三人对此全然不知,尤其是贺瑞君,拿到离婚证后就再也不想将精力浪费在傅家上。
要是不离婚,她也许还要担心傅老太太会不会对宝贝小孙孙做些什么,毕竟多年相处,贺瑞君太清楚这位前婆母对她的憎恨。
不论是太过喜爱想接到身边养,还是太过厌烦找些她不好拒绝的借口暗中加害,一切可能存在的潜在危险,在失去儿子十八年后,她再也承受不了更多,最佳的选择就是从源头彻底切断。
相较于郑海还有些左右为难,贺瑞君实在是从未有过的轻松愉快,甚至觉得一切都重新开始,当下的氛围可以让儿子敞开心扉,在母子还不是十分熟悉的时候就说一说崽子的“生母”。
心头大石落地,她就有些压不住好奇心了,早早成为奶奶,但她不论心态还是年纪都还很年轻。
不过一家三口刚下车推开门,一道白光便先于他们闪入红漆大门内。
贺寒深立即将崽子交给母亲,将祖孙俩掩在身后才一把推开大门。
然后就看到一只通身雪白毛发蓬松的heihei狼
虽然对方看起来尚未成年体型较小,身上也是罕见的一丝杂毛都没有的雪白,甚至还学着哈巴狗那般蹲坐在院子中央,嘴角勾起吐着舌头讨好地发出狗喘,但季寒深作为从小长在山里的猎户,还是一眼看出这是只小白狼。
京市怎么会有狼还是只罕见毛色,上来就装模作样扮狗的小狼heihei
贺寒深几乎是瞬间就想起当初在山洞口看到的脚印,被狼送上门的那套衣服至今是他难以理解的存在。
就在贺寒深思绪电转明显迟疑时,崽子已经好奇地从亲爹身后探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什么东东哇”
小白狼看到崽子,立即将尾巴甩成螺旋桨,兴奋得一开始都忘记切换成“外语”“嗷呜汪汪汪汪汪汪”
贺寒深“”
崽子看到小白狼灰蓝色的眼珠,顿时两眼一亮,似乎有什么事情从脑中快速闪过,崽来不及捕捉。
但即便未曾想起重要的过去,这双相伴两个世界的漂亮眼瞳还是让他第一时间想起“啊啊啊啊宝要狗勾”
贺瑞君也看到毛茸茸的小家伙了“这是谁家的狗呀也太
漂亮了。”
崽立即指着自己的小胸脯说道“是宝的是宝的,奶奶,窝们就养它好不好”
贺瑞君对养狗没意见,就是看着这狗身上太干净了,就跟刚洗过似的,实在不像没人要的流浪狗。
说来也是小白狼聪明反被聪明误,一路从小林村跑到京市,一身雪白的毛发被尘土染成灰黑色,自己受不了也不利于被崽所在的家庭接受,来之前先找了个水塘洗了澡并将毛发跑干才来。
听到贺瑞君的怀疑,小白狼肠子先悔青半根,恨不能原地打个滚蹭点灰。
好在崽子认出它了,立即抱住贺瑞君的脖子撒娇“奶奶奶奶,宝坠爱哒奶奶,它就是宝的狗勾,养嘛养嘛养嘛”
崽子的小奶音甜度少说也得有十个加号,连一向淡漠的亲爹都受不了,更不要说本就想竭尽所能疼宠父崽二人的贺瑞君了。
“哎唷,奶奶的乖乖哟,好好好,如果没人来认领,我们就养着好不好”贺瑞君连三秒钟都没撑到,就立即同意乖孙的恳求。
崽余光快速瞟了眼面色发沉的老父亲,对着奶奶呲出小白牙甜甜一笑“尊嘟吗”
贺瑞君贴了贴心肝宝贝小孙孙“当然,奶奶一向说话算话。”
祖孙俩三言两语间,就将眼前这只看着像狗其实是狼的小家伙留了下来,一旁的贺寒深完全没有插话阻拦的余地。
“这应当是狼。”
“趴趴给狗狗起个名字吧”
母子俩异口异声却是同时响起,而崽子刚好跟奶奶同步,立即答道“宝想叫小白”虽然每一次品种都不同,但毛色始终雪白。
贺瑞君立即笑着应声“好呀,以后它就叫小白”
小白狼立即仰头“汪”叫了一声,像是对崽给起的名字极为满意般。
两人一狗互动得热闹极了,贺瑞君过了半晌才转向儿子问道“小深,你刚刚说什么来着你觉得小白这个名字怎么样”
贺寒深“”
他垂眸看着本就狗里狗气的小白狼,已经开始绕在母亲腿边转圈耍赖打滚,心中虽有些一言难尽,但也大概看出来这小白狼和崽子有些渊源且是友非敌“没什么,叫小白,挺好的。”
不过看着再是雪白,想跟崽子一起玩耍还是要先经过老父亲细致的清洗和警告的。
就再贺寒深第三次冲去小白狼身上的浮沫,才算勉强满意。
也是打湿后他才发现,这小白狼看着体格不小,实际上细胳膊细腿,要不是脚掌明显比狗大一圈,且走路更轻脚印不同,他都要真怀疑这其实是只白狗了。
因着没见过这种纯白的品种,贺寒深便以为和他从前了解的野狼略有不同。
实际上小白狼是为了赶路一直保持高强度有氧运动,脂肪肌肉一起掉,脚底板都磨薄了。
洗完澡后,贺寒深又是一通严词厉色的警告,见小白狼颇通人性,他说什么都汪汪应下,贺寒深这才放心将他养在家中,但还是严
格要求不能进卧房,等天气暖和后就直接养在院子里。
崽子可不管老父亲有什么担忧,等小白被重新吹干,便迫不及待扑了上去。
一崽一狼,一个猛撸毛茸茸,一个猛吸小幼崽,两小只很快就玩得不亦乐乎。
崽子好奇问向今天格外闲适的系统系统叔叔,为什么小白每个世界都在呀
系统语气酸涩我哪里知道你个小崽崽身上的秘密不要太多了。
比起小白狼,它更好奇这bug崽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它跟崽一样,即便不清楚对方来源,也忍不住因为对方过分可爱而猛rua起来,系统现在有事没事都要抽时间切过来吸吸崽。
虽然一整天做的都是令贺瑞君振奋不已的高兴事,但体力到底是扛不住这般消耗。
贺寒深给小白狼反复洗澡的时候,贺瑞君便抱着崽子一起去歇了会儿。
等用完晚饭,又小憩了一刻钟才算重新有了精神头,亲自为儿子张罗起要带回集训营的行李箱。
不仅有今天买的新衣服,一应生活用品也都鸟枪换炮,如同打着补丁的粗布包换成做工精良的真皮行李箱般,一切升级为贺瑞君一直在用的高级牌子。
贺瑞君一边琢磨怎么能让儿子回宿舍住着更舒服些,一边为儿子曾经贫苦的生活而眼眶泛红,恨不能将整个四合院都装进行李箱中,很快便收拾出两大行李箱。
“妈,太多了,我每周末都能回来一次。”贺寒深有些无奈阻止,像是电熨斗是真的不用带,还有贺瑞君给他买的西装
贺瑞君神色略显懊恼“妈妈应该先给你买些日常款,你这周先带这三套吧,妈妈明天再让你表舅陪我再去买一点”
崽子坐在一旁的厚垫子上,一边撸着一旁的小白狼一边探头探脑,看了好一会儿才纳闷道“奶奶,趴趴也要穿衣服哒,几么不给宝带哇”
贺瑞君动作一顿“趴趴不留下来陪奶奶吗”
她本就眼眶微红,问向崽子时就显得有些楚楚可怜,仿佛在问儿子要走了,宝贝小孙孙难不成也要这么走了
崽心头一酸,一向都是他向别人发射可怜光波,没曾想还有这么一遭,崽再是鬼精灵也扛不住奶奶的一颗真心,他立即将责任转嫁给亲爹。
崽弱小可怜又委屈地看向亲爹“爸爸不要趴趴陪上课吗”
贺寒深“”
天知道,他只是回集训营上六天半课,每周末都可以趁着洗澡假期回家待半天的
崽虽然将难题推给亲爹,但他其实也很纠结,他的确是很喜欢香香的大美人奶奶,如果可以他当然是想多陪陪奶奶的。
可一想到要那么长那么长那么长时间不能见到爸爸,崽的小心脏是真的会像被小刀戳过一般疼。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要跟爸爸分开,崽就无比恐慌,见亲爹流露出犹豫神色,奶白的小脸立即变成苍白,不知何时眼眶
里已经汇出一汪泪,随时都能生产小珍珠。
贺瑞君见状立即将崽子抱进怀里“哎呀,奶奶的乖宝这是怎么了舍不得和爸爸分开那就一起去,奶奶没事的。”
不哄还好,一哄崽子哇的一下哭了起来,搂着奶奶的脖子很快哭成小猪头“奶奶宝也舍不得奶奶哇呜呜呜呜”
太讨厌了,这世界上为什么一定要有分别呢
崽子一哭,贺瑞君的眼泪也止不住落下,抱紧崽子心疼得不行“奶奶知道宝宝舍不得奶奶,奶奶的宝最乖了,不哭啊,周末再回来看奶奶”
一分钟后
崽qaq“奶奶呜呜呜”
贺瑞君“宝宝呜呜呜”
分别坐在祖孙两侧的贺寒深和小白狼面面相觑。
集训营的座机虽然有人监听,但正常打电话是没问题的,每周末回来一次,真的还好
贺寒深怕这对情感丰沛的祖孙俩哭脱水,开口劝住后,贺瑞君重新收拾起行李箱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贺寒深刚拿出的电熨斗又放了回去。
她拍着胸脯缓着气说道“拿着吧,我给趴趴挑的那两件小马甲,过一阵热起来就不能穿了。”
孩子的衣服小,插上电稍微带一下就能熨好,不费什么事,即便她不在,也希望父崽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得是那种一看就是被人好好爱着的孩子才行。
最后贺瑞君反复减负还是给父崽装出三个大皮箱,甚至还询问儿子“真不能家长陪读吗”
贺寒深理解母亲过去十八年身心都遭遇重创,对他这个好不容易认回的儿子肯定会有些极端宠爱,但还是坚定回绝“真的不能。”
如今他已经不是季长栋夫妻的儿子,崽子他都没有万全把握,更何况再加个亲妈
不过也因着拒绝了母亲的陪同请求,之后贺瑞君往行李箱里装杂七杂八的他也就不好再拒绝了,否则祖孙俩就一人顶着双红通通的大眼睛齐齐望向他。
贺寒深再是性子冷淡,也扛不住这般凝视,只能看着亲妈将电热毯、收音机、吹风机甚至将郑海的大哥大都抢过来放了进去
之所以没放她自己的,是想着她外出不在家的时候,也能随时接到父崽的电话。
等全都收拾完已经九点多了,一家三口自然该收拾睡下。
为了不让贺寒深惦记,贺瑞君还是回房睡的,打算先试一试不行再换到小厅睡沙发。
没曾想她前脚刚回房,后脚房门便被小白爪拍响,崽软萌萌的小奶音也在门外响起“奶奶奶奶宝来陪你啦”
贺瑞君一开门,就看到一只裹着小毛毯的白嫩幼崽,满心惊喜地将崽子抱起来,微用力贴了贴肉脸蛋“奶奶的乖宝,你怎么这么乖呀”
崽眉眼弯弯,嘴角的小梨涡甜过蜜糖“因为宝坠喜翻奶奶啦”
崽想到跟他抱头痛哭的奶奶,可太不忍心了。
不同于他可以陪爸爸去集训营,奶奶只能由小白作伴了,虽然小白也很可爱,但奶奶跟小白还不熟悉,怎么都还是比他差了一丢丢呢。
这可怎么办崽立即行动起来,在返回集训营前务必完成哄奶奶重任
以及“奶奶好像忘记给宝装糖糖了鸭”崽眨巴着大眼睛,像是突然想起般一拍被子。
贺瑞君一想好像真是,宝贝孙孙最爱吃的棒棒糖她一根都没装,这可不行,明天一走就是一周,虽然相处时间不多,但她可是知道自家宝贝孙孙是个小馋猫。
魏丽走之前可没少宣传,崽不仅特别爱吃她家厂子的棒棒糖,还是棒棒糖的广告代言人。
贺瑞君现在最期盼的,就是宝贝崽子拍摄的那条棒棒糖广告。
崽提起这茬,贺瑞君就担心明早起床太过匆忙再搞忘了,立即披上厚睡袍再将崽子用毛毯裹上,随后抱起崽便直奔放置糖箱子的后罩房而去。
而她怀里的崽子,正将小胖脸埋进奶奶怀里努力憋笑,憋得脸都红了。
崽想得美极了,先跟奶奶撒娇睡前吃两颗糖甜甜嘴,到了集训营再将糖袋偷偷藏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