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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江舟凉换好了内裤和睡衣,他的睡衣是丝绸制的,同样也是深灰色,自上而下遮住了男人结实的胸肌和腹肌,这样看起来又显得温和无害起来。

    江舟凉戴上眼镜,转过身,正对着身后的青年。

    林砚见他看过来,脑子里还晃悠着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他边在心里感叹人不可貌相,边往房间门口走“我去通知节目组。”

    还没等他走到楼梯口,节目组的人已经来了,正巧撞上。

    江舟凉是遮了摄像头,但天花板上的麦克风还在,他说话时没放低音量,节目组听到了方才他说的那句话赶了过来。

    他们走进浴室看了看,发觉是淋浴间水管破裂,需要更换水管。

    张闻和其余的工作人员交谈了一会,随后转向江舟凉和林砚“明天会有专门的维修人员过来,不好意思,今天需要你们委屈下。”

    老实说,张闻自己也摸不着头脑,本身在准备开拍之前,各项设施都检查了不下三遍,怎么还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这时候从房门口传来一声询问“怎么了”

    林砚抬头朝那边看去,发现是桑宁。

    桑宁还没换睡衣,他手腕上缠着的纱布已经取掉了,但还留有疤痕,想等徐尧睡了再去洗。

    桑宁喜静,平日里在家都装了专门的隔音墙,对声音很敏感,节目组一行人进来的时候尽管已经刻意收敛了动静,但仍然有不小的声音,他便出来看看情况。

    林砚指了指浴室“喷头坏了。”

    张闻留意到江舟凉已经换上了睡衣,但林砚还没有,他对面前的青年说“小砚,你还没洗澡的话要不借一下其他房间的浴室”

    刚到第一天他就看出来了,从各种蛛丝马迹能扒到不下三名嘉宾对这位他本来意向中的节目组工具人感兴趣。

    搞不好就是冲着这位上综艺的。

    这一季恋综的主题本来是是“各行各业的恋情,那些平日里见不到的云端人物的心动时分”,但在准备剪预告片的时候,张闻看着看着突然灵感爆棚,是不是可以剪成一个“那些豪门大帅哥都为一人折腰”的预告,这不是更刺激

    谁不爱看修罗场

    更别提这位修罗场的中心也太好看了,就像此时林砚和江舟凉站在一起,就像温和的“医学专家”和他的小患者。

    而林砚和门口的桑宁站在一起,就像知名画家和他的缪斯。

    都配的很。

    只是比起某些人,林砚作为旋涡中心,对其他人似乎没什么箭头,现在正好也可以借机观察一下,他会去哪间房借浴室

    到时候就把这个片段当作预告片结尾,收视率不疯涨才怪。

    桑宁听见张闻说的这句话,他的嘴唇微不可闻地翕动了几下,他想说“来我们房间吧,都在二楼,更方便。”

    但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又闪过青年站在他画室里撩起衣服下摆的样子。

    桑宁好不容易戒掉了执念,改成画他的舞台,如果林砚换上睡衣搞不好又会复发。

    但是,桑宁又觉得自己不看不就行了。

    就是这短暂的犹豫,林砚已经开口说“那我上去找陆哥他们借。”

    果然是陆羁他们

    张闻暗自捶胸,这样一想,谢无宴这个选择还真是很完美,否则林砚和陆羁他们几个晚上住下来,擦出火花的话,c过早地定下来可不太好。

    这么一想,难道谢无宴这么高冷还选三人间的原因就是这个

    张闻感觉自己触及了真相。

    既然林砚已经做出了决定,桑宁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很快又回了房间。

    他回去的时候,徐尧正在卸妆。

    徐尧化妆的过程繁琐,卸妆也得花不少时间,他用化妆棉贴在脸上,见桑宁回来随口问道“那边吵什么呢”

    桑宁“林砚那边的水龙头坏了,节目组的人在修。”

    听到第二个字,徐尧原本翘着的长腿立即放了下来。

    很快,他又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他过了一会,才接着问“那修好了吗”

    桑宁已经坐在了床边,他在手腕上系了一块腕表,正低头看时间。

    他说“没有,要等人明天来。”

    桑宁说话时的语气很寡淡,徐尧却觉得他话里的内容就一把小勾子窜进了他的耳朵里,很痒。

    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他可以出于好心邀请林砚过来洗澡,然后换上他特意带过来的透视长睡袍,好好地和他相处。

    甚至,如果林砚愿意,他还可以留他在自己房间里睡一晚。

    徐尧正考虑要怎么样去跟林砚提起这个邀请,就听桑宁补了一句“所以他去借楼上的浴室了。”

    徐尧“”

    他有点郁闷。

    为什么林砚放着同在一个楼层的二人间不来,反而要去三楼

    徐尧一时之间都忘记了自己的妆还没卸完,他心里骤然涌现出一股陌生而怪异的情绪,就像那天在酒吧里,他看到段辞上来搂住青年的肩膀。

    是因为段辞吗

    林砚和段辞比较熟,是一个大学出来的,所以他才想去三楼借房间

    徐尧想。

    他已经将段辞视为头号情敌。

    徐尧是这么想,但如果真问林砚为什么会选三楼,他只会这样回答“因为想看一下。”

    谢无宴那种洁癖能和组擦出什么火花,不是很令人好奇吗。

    再说在海边早就借过一次浴室了,这次说不好是不是花家的改编,试问如果浴室出问题的不是他,而是其他人,那去晚上去别的房间洗澡,是妥妥的经典桥段好吗

    节目组没跟上来,所以林砚是一个人走的楼梯,楼梯处的摄像头记录了他的神情。

    在三人间的的门口,林砚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

    当他敲到第三声的时候,房门从里面开了,开门的是段辞。

    段辞也换上了睡衣,他穿的是那种足球服的款式,经典的荷尔蒙过剩大学生,很有活力。

    段辞起先还以为敲门的是节目组的人,脸色不是那么好,但方才看见是林砚,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青年穿着白色的卫衣,整个人都像雪做的一样,但他的嘴唇是嫣红的,他的唇形很漂亮,上端有一个很小的唇珠,小巧可爱,那双过于淡的眼睛又让他多了几分疏离,尽管他一向很好相处。

    颜色过深和过浅都会让人觉得很冷。

    但只要林砚的脸上出现些许神色,又会将那点疏离冲淡,变成了勾人的蛊惑。

    纯欲是一个很适合形容他的词汇,他总让人又想好好保护他,又想在另一种方面迫出他的昳丽。

    林砚手上还提着一个袋子,里面是睡衣,看起来就跟要来他们三人间借宿似的。

    段辞一瞬间被美色冲击,他往后一步,差点撞到后面的墙上“小学弟,你怎么来了”

    他这话一出,房间里的另外两人也朝着门口看来。

    林砚这才看清,这三人间里的床位跟二人间几乎一样,不是他想象中的大通铺,整个三楼就这一个房间,很大,放有三张单人床。

    不仅摄像头被遮的严严实实,就连每张床中间都被挪过来的衣架给遮挡住。

    谢无宴在最里面的床位,陆羁睡在中间的单人床,段辞则在最外面,所以刚才是他开门。

    林砚说aaadquo我那边的喷头坏了,来这边借一下浴室,洗个澡就走,方便吗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段辞等他进来以后把门合上“当然,要不你干脆就别下去了,住这儿吧。”

    陆羁还没洗澡,穿着迷彩服靠在床对面的沙发上,听了他们两的对话,男人似笑非笑地说“段辞说的对,要不就睡这吧。”

    林砚说“节目组规定不行。”

    他不引人注目地环视一圈,发觉他不说话的时候,房间里的氛围很冷,林砚怀疑他们三个是不是彼此就不怎么说话,更别说了解对方了。

    林砚拒绝了,陆羁和段辞也没有坚持。

    毕竟这房间里除了他们,还有另外一人。

    林砚问“你们住的怎么样”

    段辞“还行,就有点不算太习惯,主要有摄像头。”

    像他们这种出生的人,都很在意隐私,在摄像头下总觉得别扭。

    林砚“遮住就拍不到了。”

    谢无宴靠在最里面的床上,他已经洗过澡了,那股水汽越发显得他黑发黑眸,他手里拿着一本原版手稿,正在随便看看打发时间,这会儿看见林砚进来,男人放下手稿,看着他进去浴室。

    这时候谢无宴再去看手里的书,那些原本他年少时期就熟读于心的文字忽地变成了鬼画符。

    看不下去。

    浴室里很快响起了哗哗水声,谢无宴闭上了眼睛,段辞就站在那儿,陆

    羁没动,他把迷彩服的拉链拉了上去。

    谢无宴突然想到,这浴室在这之前是他用过的。

    很快,水声停止,取而代之的是电吹风的声音,林砚洗完澡出来了。

    他头发吹了个半干,沾了水,比平时更长,睡衣比他手里提着的卫衣轻薄很多,青年裸露出来的脖颈过于细嫩,好像随便一摸就会落下绯红的印记,刚洗过脸的眼尾有一抹洇红。

    他就是真的来借个浴室。

    林砚很自然地和他们打招呼“我走了,你们也早点睡啊,陆哥,段哥”

    青年断在这里的时候,谢无宴正抬眸看他。

    谢无宴在想,林砚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称呼他。

    是全名,还是

    林砚看了他一眼,语气如常地补上了“谢哥。”

    他走了。

    谢无宴之前很想听他叫自己“谢哥”,但现在真正听到了,或许是因为前面还带了两位同样的“哥”,他反而觉得不舒服起来。

    他很想要一种独特的,和其他人不一样的称呼。

    谢无宴现在完全看不下去手里的书,也根本睡不着,这种激烈的情绪对他来说极为陌生。

    他一贯是以冷漠闻名的,他会去练格斗,练各种东西,但内心从来不会有什么波动,他像一池被冰封在海面之下的死水,哪怕是见到保姆的尸体幻影,到了后来谢无宴也没有丝毫情绪。

    可现在他觉得很焦躁。

    一切的起源不过是林砚说了“谢哥”两个字,他以为自己会得到安抚,但实际上,这燃起了另一把火。

    林砚走后一会儿,陆羁站了起来“我去洗澡。”

    其余二人都在林砚之前洗过了。

    站在淋浴间里,陆羁拧开了水龙头,他没开热水,冷水从喷头一涌而出,淋湿了他的眉目,压下他体内无缘由的燥热。

    就算在冷水澡的冲刷下闭上眼睛,陆羁也无法遏制地想到在半个小时前,林砚就站在他同样的位置。

    他们用了同样的沐浴乳。

    陆羁倒出节目组的沐浴乳在掌心揉搓。

    小苍兰的味道随着水流扩散开来,明明是很清雅的味道,但散进心里,却是另一种极端。

    他在浴室待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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