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已经凌晨时分,市中心的夜晚永远光怪陆离。
在霓虹灯的照耀下,谢无宴推开公寓的大门,林砚刚走进去,早就等的不耐烦的白色毛绒小团子摇着小尾巴,甩的地板啪嗒啪嗒作响,就往他腿上扑。
谢无宴怕他碰到林砚受伤的手臂,提着它的脖子,把它提了起来,扔回沙发上。
这小狗倒也聪明,没有再扑第二次,只是站在沙发上,用那双小黑豆一样的狗狗眼眼巴巴地看着走进来的青年。
林砚被他看的心下一软,抬起手摸了摸它的小狗头。
谢无宴说:“我先去放水。”
他说着,挽起了袖口,走进了浴室。
公寓很高,窗外只有飒飒风声,但只要往下看,就能窥见整个城市的地标性建筑。
谢无宴细心地测了测水温,半个手臂被打湿,越发显出男人的肌肉线条。
从门外传来隐隐的动静,谢无宴回过头,发觉林砚朝他走了过来。
青年已经脱掉衣服,随手扔在了沙发上,长裤也在走进浴室的时候弯腰褪了下来,扔在一边,朝浴缸走去。
他站在浴室昏暗的光线下,白的晃人,每一寸起伏的曲线都一如谢无宴美梦中出现的精魅。
谢无宴喉咙一紧,他抚摸过这具美妙身体,那样细腻柔软,像一块美玉,手放上去了就不会想再离开,恨不得一直和他融为一体。
他取过带回来的防水纱布,缓步走近林砚,男人微地弯下腰,动作轻柔地为他在伤口外侧又缠了一遍。
他生怕会疼到林砚的伤口,俯下身安抚性地亲了亲青年的眉心。
林砚从他浓黑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的脸,他坐上浴缸的边缘,用手指抓着谢无宴的领口,小声问:“要不要做?”
虽然第一次的时候谢无宴有些过于疯狂,弄的林砚心有余悸,但今天例外。
现在林砚也很想要他。
谢无宴的声音低了下去,苏的人腿软,他抬手撩开林砚的额发,看着青年璀璨的眼眸:“可以吗?你的手?”
现在麻药的作用还没过去,林砚没什么感觉。
他眨了眨眼睛:“那你少用点力,不要弄痛我。”
“只有痛吗?”谢无宴低低地笑,他单手脱下自己的上衣,露出肌理结实的上半身,“后面没有爽到?”
林砚一直觉得谢无宴的身材很好,是那种纯男性化的好看,他往前和男朋友贴贴,不肯承认,犹豫着摇头。
谢无宴抬起他的下巴,呼吸炙热,他貌似平静地说:“那我这次可得努力点。”
他再次吻上了林砚,先是舔了舔觊觎已久的唇角,仿佛汲取到青年唇边的甜蜜汁液,再长驱直入,吮吸青年的舌尖。
……
浴缸里的水面泛起阵阵涟漪,随即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紧紧握住了边缘,指关节用力泛红,很快另一只手从背后附上了它,将它紧紧地扣在手心。
漫出的水花流淌到地面上,蔓延了开来。
林砚累的不行,他闭着眼睛,任由对方帮他洗漱,昏昏欲睡。
谢无宴这次是真的很温柔,虽然嘴上说着努力,但实际上什么动作都很轻,弄的林砚特别折磨,最后才改了口。
青年几l乎睁不开眼睛,睫毛溢出生理性的泪水,又被谢无宴低头吻去,但察觉谢无宴想将他抱出去后,他恍若惊醒般地睁开了眼睛:“想洗头。”
谢无宴沉默片刻:“改天再洗?我要检查一下你的伤口。”
林砚说:“不要。”
谢无宴拿他没办法,捧住他的脸含住他的唇瓣咬了一口,淋湿了他柔软的头发。
等到将青年抱出浴室,林砚已经睡着了,又被吹风机的声音给弄醒,他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感觉到身后男人的手指插进他的发缝里,暖和的风吹在每一丝头发上。
很舒服。
他眯起眼睛,任由谢无宴动作。
青年湿漉漉的发丝逐渐变得蓬松起来,他裹着宽松的浴袍,裸.露在外的锁骨、脖颈和背脊之下满是被亲吻、揉捏出来的红色痕迹。
直到确认林砚的头发都干了以后,谢无宴放下吹风机,转而去拆他右手上的绷带。
就算有着防水隔离,也还是因为他们的动作而浸透了纱布。
谢无宴蹙起眉头,抬手去拿手机,想找家庭医生来看看。
林砚被他的动作惊醒了,他按住谢无宴的手,阻止了他:“不用,换个纱布就行了,我自己会换,你把急救箱拿过来。”
真叫医生来那可不一定是来换纱布的,搞不好还会给他看看其他地方,这通常都是下不了床的时候才会发生的情节。
他不能这样社死。
谢无宴自然不可能让他自己换,他沉下眉眼,自责起自己方才的冲动,他拆开青年手臂的纱布,发觉伤口没崩,只是纱布浸了水,便给林砚换上了新的纱布。
他裹纱布的动作很熟练,没让林砚感觉到束缚。
谢无宴合上急救箱,凝神看着青年低垂着的眉目,忽地问:“你以前也受过伤?”
会换纱布。
林砚动了动右手,满不在乎地说:“上高中那会儿喜欢打架,懒得去医院,就自己包扎上药。”
谢无宴能够看出来林砚会打架,从地下角斗场的时候就能从青年的动作里窥探出端倪,但此时听恋人说起来,还是忍不住心疼地将他抱了起来,让林砚坐在自己腿上,蹭了蹭青年的脖颈:“想在高中的时候就和你认识。”
或许再早一点,初中,小学。
当他的竹马,分享他的一切过去。
“你高中的时候是不是还在国外?”林砚被他蹭的发痒,别开了头,“现在认识也不算晚。”
他的高中甚至根本不在这个世界。
谢无宴嗯了一声,按了按怀中青年的腰:“还疼吗?”
“疼,但是我更困。”林砚说。
“你睡,”谢无宴把他放进了被子里,看着他因犯困而泛红的眼角,放柔了声音,“我给你按按。”
原本乖乖坐在客厅里的小狗啪嗒啪嗒走到卧室门口,往门缝里望了一眼。
屋子里的光线被调到了睡眠模式,只亮了一盏小夜灯。
床上的青年很快就陷入了梦乡,呼吸平稳,谢无宴也停了手,他坐在床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林砚的脸,俯下身眷恋地吻了吻他的额头。
接下来的几l天,林砚请了假,都没有去上课,也很少出门。
谢无宴也没去公司,把事情都带回了家,就这么居家办公陪着他。
林家在尽力遮盖“林砚被绑架”这一消息,但林杰被抓这么大的一件事,很难做到密不透风,哪怕新闻被压了下去,但其他豪门仍旧听到了风声,陆羁、段辞、江舟凉等人很快给他发了消息。
陆羁更是直接打了电话给他,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哑,就像抽了很多烟似的,林砚一听几l乎没听出来是陆羁的声音。
他统一回复都是“还好,没什么大事。”
黄嘉文更是直接来家里找他了,他很担心林砚,林砚对他的感观还行,很乖地任由他上门作客,请他吃了一顿饭,黄嘉文亲眼见到他没事才放心离开。
林砚在隔日醒来之后,就给林老爷子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林志平声音听起来疲惫又虚弱,林家发生这样的事对他的打击特别大,原本总算好转的身体一下子垮了下去。
他去看了林老爷子,当时老爷子摸了摸他的头,看出他过得不错。
有了这一遭,林老爷子也算是接纳了谢无宴当林砚的男朋友。
林老爷子替大儿子给林砚道了歉,他没有给林杰做任何担保,林杰已经被警方拘留,随后会提起诉讼,将牢底坐穿。
林砚对林老爷子的身体也束手无策,只能多陪陪他,期待林老爷子能自己想开。
除了出门见林老爷子以外,林砚更多的是待在家里写歌,设计演唱会环节。
自从被绑架后,林砚不得不承认自己灵感爆棚,已经连续出了好几l首,都是以往没有的风格。
第二期恋综已经播出,他一边写歌,一边坐在电视前看,倒也发现了很多身在其中没有发现的细节。
比如徐尧,比如陆羁,比如段辞。
他不知道他们看了没有,他们几l人的关系说深不深,只有徐尧在恋综播出后给他发了几l条意味不明的消息,就跟不甘心似的,说想约林砚出来,被林砚拒绝了。
他没看网上的风风雨雨,只专心待在琴房里忙自己的事。
谢无宴刚结束一场视频会议,他刚按下电脑,放在一边的手机忽地响了。
男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了起来,没一会儿,他挂断电话,走出了书房。
林砚不在客厅,只有那只毛绒小团子趴在狗窝里,用芝麻绿豆般大小的狗狗眼四处张望,见着有人进来,它立即站了起来。
林砚给它起了个名字,叫“灵感”。
比起谢无宴,灵感更黏林砚,它对谢无宴有种近乎本能的惧怕,只会在林砚也在场的时候凑近谢无宴嗅嗅他。
谢无宴瞥了一眼它,挪开视线,推开了琴房的门。
琴房的窗台上多了一个花瓶,里面插着新鲜的玫瑰,娇艳欲滴的花瓣上沾着晶莹的露珠。
林砚坐在钢琴前,背脊挺的很直,用左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试着音。
谢无宴走过去,揉了把他的头发:“怎么这么努力?”
林砚有心保密演唱会这件事,只随口道:“‘灵感’给我带来了灵感。”
谢无宴的黑眸浮现些许笑意,他抬手在钢琴上按响其中一个琴键,忽地开口问道:“砚砚,你想见见我的父母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