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福晋竟然是马尔汉的女儿
旨意方一下发, 便在索党内部激起了轩然大波
能猜到玄烨真实意图的人没有几个,索党大多数人讨论过后,都觉得这应该算是一件好事, 赫舍里家尤其高兴。
常泰一改之前两个月的焦虑难安, 意气风发道“我看皇上这次确实没查到什么, 不然绝不会这么指婚”
又说起钮祜禄氏指婚给五阿哥的事“前两天看颜珠接了旨意那副嚣张的嘴脸,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闺女是指成太子妃了这下倒好, 五阿哥在宫里可跟六阿哥没法比。”
虽说指的不是赫舍里家自家的闺女,但马尔汉本就是仰仗着他们家起来的, 这几年也是索党的骨干之一, 又是伊桑阿的儿女亲家,和自家人也没什么差别。
赫舍里家和钮祜禄家这两兄弟,这次闹得并不愉快,关系没拉近不说, 还差点结下仇。
原本赫舍里家打算捏住对方的把柄, 没想到皇上一转头将颜珠变成了自家亲戚。
有钮祜禄氏这个五福晋在, 这个把柄到底还有多大用处就不好说了毕竟谁都知道皇上宽容自家人。
要是两人咬定了下毒只是因为嫉妒阿灵阿, 为了陷害兄弟,以皇上的脾气, 说不定会像待佟家那一家子兄弟一样,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就放过了。
法喀和颜珠这些日子也是醒过味儿来了,明白自己差点被坑了, 是以一得了指婚这张免罪令牌, 就迫不及待地跑来耀武扬威。
法喀还因为此事冷了赫舍里氏好些天,把常泰气了个半死。
如今可好了,钮祜禄家有五福晋,索党有六福晋。
六阿哥是皇后所出, 放在以往,他们对这个指婚或许会不太满意。但在瓜尔佳氏消失数月后的今天,这封圣旨对赫舍里家来说同样意味着救命稻草。
格尔芬却不像常泰那么兴奋,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马尔汉是伊桑阿的儿女亲家,看起来好像也成了赫舍里家的亲家似的,但索额图这几年待伊桑阿早不及以往那么亲密,很多事都不再叫他参与了。
格尔芬试探道“阿玛,姐夫那边”
提起已经缺席很久的伊桑阿,屋里常泰、阿尔吉善等人面面相觑,沉默下来。
这事怎么说呢
在小辈们看来,伊桑阿的身份还是索额图的女婿,他的个儿子都是赫舍里家的亲外孙。节两寿两家依然走礼,每逢过年过寿,伊桑阿也都携着家人登门拜年拜寿。
如今在朝堂上,伊桑阿仍在向着索党说话。
所以除了索额图本人,赫舍里家的其他人根本没觉得伊桑阿的立场有什么变化。
他们私底下说起来,也都认为索额图可能是这几年精神太紧张了,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小题大做,伊桑阿委实有点儿冤枉。
他有什么理由背叛太子和自己的岳家呢阿玛叔父实在是想多了。
索额图扫了一眼屋里的人,淡淡道“嗯,过两天你整治一桌席面,请你姐夫和马尔汉过府一叙。对了,连同你表兄弟一同叫上吧,你们兄弟也许久没见了。”
小辈们都送了一口气,格尔芬“是。”
索额图摸了摸茶杯“对了,之前让你们查瓜尔佳氏的去向,查的怎么样了人找到了吗”
皇上和皇后都已经出宫了,现在查起来也方便许多。
常泰现正担着掌卫事内大臣的职位,对宫禁很熟悉“宫里娘娘给的消息,说是秀女出宫那天,曾有人去储秀宫把瓜尔佳氏的东西拿走了,但瓜尔佳氏始终没有露面。不过叔父放心,我这几日正叫人悄悄打探乾清宫和承乾宫呢,这么活生生的一个人,是死是活,总能寻到些蛛丝马迹。”
“嗯。”
虽说皇上这道指婚确实让人安心不少,但瓜尔佳氏的下落一天不查实,他就始终不能彻底放心。
还有太子那边,上次傅拉塔和石文炳出事后,太子待他有些疏远了,索额图也不愿意进去讨嫌,便吩咐常泰“你去见一见太子,和他说说这里面的事”
无逸斋。
常泰殷勤道“殿下,皇上能把马尔汉的女儿指给六阿哥,别的先不论,至少能说明皇上如今还十分信任您。”
太子近年和皇后一系日渐疏远,关系僵硬,人人都看在眼里。
现在皇上给六阿哥娶了一个出身索党的嫡福晋,明显是有缓和两边的关系,叫兄弟互相亲近的意思。
胤礽顿了一会儿,淡淡道“是索相叫你来的”
常泰有些尴尬“索相前日痰症犯了,不便前来见驾”他也不太清楚这二人之间是怎么了,明明以往都是叔父自己过来与太子说话。
索额图是叫常泰来给太子宽心的,他道如果皇上已经不信任太子,或是已经生出了易储的想法,当不会再费心做此安排。
正因为皇上并没有想要易储,所以才要给心爱的皇后和的孩子留条后路。
胤礽听完没有说话是吗汗阿玛真的是这个意思吗
胤礽今天一直在琢磨汗阿玛这道指婚的意图,索额图的话听起来是有些道理,但他又隐隐觉得不安。
这种感觉已经伴随了他很多年,令人生厌。
汗阿玛的旨意总是这样虚实难辨,意图不明。他的背后总藏着一些常人无法猜测的谋划,总有一些出人预料的举动。
当你以为他会这样做的时候,他却偏偏选择那样做。
就像上次瓜尔佳氏的事。
常泰看太子一言不发,还以为他不明白,恳切道“殿下,皇上既然有此意向,您身为兄长,还当主动一些,以安圣上之心呐”
太子在人情世故上确实不够老练,但现在皇上都如此明示了,再不行动,恐怕皇上会心生不满,哪怕面子上装一装呢
“索相的意思是,冒然亲近不太合适,也显得过于功利。但五月里太子妃将入东宫,以此为契机,最合适不过。”
“孤知道了。”
他明明是一国的储君,却对这座皇城底下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只能坐在屋子里听他人传过来的消息。
不论结果如何,他都只能接受,无力改变。
他明明该是一名执棋者,却活得像一枚棋子。
九经事殿。
玄烨听顾问行说完,冷冷一笑“真是好大的胆子”
他给了赫舍里家几个月的时间,就是想看看他们到底还有没有救。结果他们不但不思悔改,竟还变本加厉窥探起了乾清宫和承乾宫真当自己已经是紫禁城的主人了
“传兵部尚书。”
这天下午,九经事殿突然发出了一道很出人意料的任命。
皇上以正黄旗满洲佐领第一、第二、第佐领之余丁,额外编立出了一个第四佐领,而都统一职,交由太子的亲舅舅,原掌卫事内大臣赫舍里常泰担任。1
满朝哗然
赫舍里家乃是文臣,还是外戚,从无战功,如何能得掌兵权
何况常泰还是太子的亲舅舅,自古储君只涉文政,何来掌兵的道理
朝廷的沸沸扬扬玄烨一概置之不理,也没有对朝臣过多解释什么,只是把太子单独叫来吃了个饭。
胤礽面对这道突如其来的旨意明显有些惶恐,但圣旨已下,显然汗阿玛并没有要和他商量的意思。
玄烨看出了他的忐忑,一边给他夹菜一边很自然地解释道“你不要多想,朕做此安排,自然有朕的打算。”
玄烨说噶尔丹那边不能再拖了,最早今年,最晚明年,他一定会带兵亲自靖平北境。到时候御驾亲征,京城就只能由太子镇守。
“朕知道,你虽为太子,但在朝中处境也并不容易。”
他道自己之所以绞尽脑汁也要从正黄旗分出一支,交给常泰掌管,就是为了给他增添底气。到时候他出征在外,有这一支天子亲军在阵前,朝中敢给他找事的人就少了。
玄烨温言对着胤礽说了许多宽慰之语,话语间全都是对太子的信任,他做的一切的规划安排都是为了顺利剿灭噶尔丹。
玄烨郑重地拍了拍胤礽的肩膀“自古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朕的背后,唯有交给你才是最放心的。”
这样推心置腹的谈话,配上货真价实,半点儿不打折扣的兵权。一时间,竟让胤礽有些恍惚,仿佛自己真的是阿玛最信任的儿子和太子
太子走的时候明显比来时轻松了一些,不管怎么说,兵权是实打实的。
汗阿玛,对他应该还是有信任的吧
身后,玄烨静静注视着太子退下的背影,良久,他收回目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沈菡发现玄烨今天回来后显得特别疲惫,晚膳也没怎么用,简单吃了两口就去东暖阁的榻上躺着了。
小十一往里面望了望“额娘,阿玛怎么了”
他想骑大马。
沈菡摇摇头,不叫他去打扰“阿玛累了,想休息,你回屋去和花花朵朵玩好不好”
小十一嘟嘟嘴,不过站了一会儿还是乖巧地点点头“那好吧。”
宫人们用最快地速度轻手轻脚收拾好了堂屋的膳桌,沈菡净手漱口后,随手从边几的绣篮里拿了一幅绣件走进了东暖阁这个活动动静最小。
玄烨正躺在暖炕的炕桌的东头,沈菡想了想,在炕桌西头坐下,自己安安静静绣着手里的活计,没有过去打扰。
约莫过了有两刻钟,玄烨从假寐中醒来,察觉到满室寂静,抬头看了看,这才发现她安安静静在对面坐着,破天荒地在刺绣
“醒了”沈菡从炕桌的壶里倒了一杯白水递给他“喝吗”
玄烨接过杯子润润口“什么时辰了”
沈菡起身拿了个大迎枕塞在他身后“快要戌正了。”
玄烨靠在迎枕上抻了抻筋骨,把沈菡拉到怀里抱着,埋首在她的颈间醒觉。
沈菡把手搭在他环绕在自己腰身的胳膊上,轻声问“怎么了”
玄烨把事情言两语的一说,沈菡当即就有些发怔兵权真的给了赫舍里家兵权
“这不要紧吗”
征剿噶尔丹这样的大事,放一个可能有异心的将领在身边,是不是太过冒险了
沈菡有些担心,就算要引蛇出洞,何必非要以自身为饵,难道就不能换一种方式吗
玄烨却道除了他自己,还有什么饵料值得赫舍里家为之心动。
沈菡沉默了。
名、利、权,赫舍里家能有的已经全都有了。如果他们仍旧不安分,还能是为了什么呢
两人都没有提及太子,但他们都明白,此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不波及到太子。
要动赫舍里家,以何名目真若是动了,太子又将何去何从
他还能安安稳稳地立于朝堂,继续做他的太子吗
再说得直白一点他们父子之间,可还能再有一丝一毫的信任
太子对索党做下的事情,真的全不知情吗
没有人敢保证。
玄烨感觉到一种深深的疲惫。
他已经布好了所有的局,只等着赫舍里家跳入斛中,便可将他们一往打尽。
但一网打尽之后呢
也许,连他自己都还没有想明白。
不过,不论玄烨背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总之明面上看来,他这一系列的举动已经充分展示了自己对太子和索党的信任。
就连胤祥和胤禛,也因为兆佳氏的指婚,再一次主动向太子示好,太子心里也很明白,表现得很热情。
在局势和双方默契的推动之下,太子党与后党的关系大大缓和,看起来从前的疏远摩擦,好像从未存在过
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朝堂平稳,兄弟和睦,父子互信,再不会有比这更完美的皇家图景了。
五月初八,备受瞩目的太子,大清的第一任储君终于要成婚了。
玄烨为此带着沈菡再次回到了紫禁城,婚礼热热闹闹进行了一整天,整个京城都在为太子的大婚喧嚣沸腾。
毓庆宫中灯火璀璨,紫禁城上空竞相绽放着无数烟花,将漆黑的夜空映照得绚烂夺目。
第二天,一对新人来到乾清宫拜见帝后,太子妃有些紧张,胤礽温言安慰“皇额娘温和慈爱,不会为难于你,不必紧张。”
太子妃微笑答道“是,谢殿下关怀。”
但其实她并不是因为皇后而紧张,皇后她已经很熟悉了,她是有些害怕皇上。毕竟,她这个太子妃能不能站稳,归根结底还是要看皇上是否认可她。
太子夫妇表面看上去是一对很登对的夫妻,男的温雅稳重,女的得体端庄,一眼看过去,就很有准帝后的范儿。
乾清宫的见面是规定好的礼仪流程,玄烨和沈菡给了太子妃厚重又精致的赏赐,再照例说些夫妻和睦、早生贵子的话,见面就算结束了。
夫妇二人告退去宁寿宫见太后,沈菡坐在龙椅上伸了个懒腰“总算了了一桩心事,接下来就该忙活胤祉和胤禛的事了。”
玄烨扶她起来“辛苦你了。”
他忙着备战的事,这一两年都没管过内务和孩子们的事,都是她里里外外一个人操持。
沈菡倒没觉得有什么辛苦,操持婚事虽然繁琐,但总比应付层出不穷的针对和阴谋诡计要舒服得多。她宁愿一直这么忙忙碌碌地过些平淡的日子,也不愿体验那些惊心动魄。
婚礼结束第二天,两人便带着参加婚礼的众人回到了畅春园,当然,太子妃也跟着太子搬到了畅春园居住。
紫裳在马车里和沈菡道“听说太子殿下只带了太子妃、李甲福晋和小阿哥,旁的一个没带。”
这也正常,太子妃是新婚,象征意义又格外不同,太子回园子自然要带上她。
小阿哥是现在唯一的皇孙,玄烨闲了的时候偶尔还会让人把孩子抱来瞧一瞧、问一问,对小皇孙很关心,当然也得在畅春园住着。
至于李甲氏能跟着,不得不说这里面多少还有沈菡的一份功劳在。
当年她为了把孩子留在身边搞出来一个母乳喂养,之后不知不觉就成了宫里的默认传统,好像不这么喂孩子,孩子就不够健康似的。
这种做法带来的弊端当然是做额娘的在哺乳期间一定会更累,每天也休息不好。
但好处也是显而易见,像李甲氏,要不是有这么个规矩在那杵着,说不定这孩子就要被抱给太子妃抚养,跟着太子妃常驻畅春园了。
尽管李甲氏已经被请封为侧福晋,尽管这孩子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但只要太子妃想,她依然可以十分轻易的得到他,甚至还会因此抚育庶长子而被外面的人夸赞。
李甲氏在马车里想起昨日太子妃过来她屋里的情景,到现在还心惊不已。
太子妃当时进来后只问了几句话平日都是谁在照顾小阿哥奶娘何在,妈妈里何在小阿哥身边有管事的太监吗
还是李甲氏的贴身宫女见势不对,赶紧接话道“回娘娘,因着平日都是我们福晋亲自哺喂照料小阿哥,所以奶娘们只负责打理一些琐事,并不经常上前。”
李甲氏也从措手不及中迅速反应过来,恭敬道“是,平日都是奴才亲自照料着阿哥,娘娘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奴才便是。”
太子妃明显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面色如常道“既是如此,李福晋也赶紧收拾一下,随着太子和小阿哥回园子吧。”
李甲氏垂首“是,奴才遵命。”
园子里添了一个太子妃,意外的,沈菡的日子竟比以往热闹了许多。
从前只有大福晋一个儿媳妇,她是个安静的人,不大爱出门。
沈菡原本想让简惠王妃伊哈娜带着她学一学宫务上的事情,不要只闷在屋子里。
但不巧的是大福晋嫁进来几年,一直在怀孕、生孩子、奶孩子、养孩子,全副身心都扑在了大阿哥和家庭上。
这当然不能说不对,毕竟就现在来说,大阿哥本人绝对堪称是大福晋立身的根本。
沈菡看嘉慧做此打算,自然不会勉强,婆媳二人客客气气的,关系不远不近。
嘉慧遇上难题过来请教,沈菡会主动让嬷嬷过去指点一二,但绝不会干涉大阿哥院子里的事。
每到节两寿和沈菡的千秋,嘉慧也会亲手做些精致的针线活计,送上合适的礼物表一表孝心。
雅利奇、小十一包括胤祥年纪小的时候,也经常能收到大嫂嫂的关爱。
京里都知道皇后和大福晋相处融洽,算是皇家婆媳关系的典范了。
不过这种相处模式在位福晋,特别是太子妃嫁进来后,很快就被打破了。
紫裳微笑着送走来人,提着红漆描金的膳盒往回走,接青桔班的小宫女青萍赶紧上前接过来,小声道“又是那边今儿又是什么”
膳盒里面放着万年青酒炖鸭子一品、口蘑盐煎肉一品,另有一品粳米膳、一品黏米糕。
沈菡合上膳盒,吩咐常东送去膳房温着,晚上用膳的时候添上。
晚上玄烨回来,一眼就瞧见了膳桌上这几盘与众不同的菜“太子妃送来的”
“嗯。”
太子妃自从随着太子住到畅春园,就开始风雨无阻地对着帝后二人尽孝心。
一开始是一早一晚请安从不耽误。
沈菡听说她每天一大清早起来,都要先去寿萱春永殿候见太后。但太后早上没那么早起来,一般是苏麻喇姑出来接待她,留她喝一盏茶,在偏殿里坐一会儿,太子妃就识趣地告退了。
然后她再乘车赶到清溪书屋给沈菡请安沈菡也起不来。
园子里本就没有请安的规矩,当年大福晋嫁进来的时候,也这么来了几天,沈菡实在不耐烦,就直白地把这事儿给停了,然后继续倒头睡懒觉。
她现在早就习惯了每天睡到自然醒才起来吃早饭、到渊鉴斋处理宫务,见人,照顾孩子的生活。
忙忙碌碌度过一天,晚上两口子见面、用膳、睡觉,活得自在又规律。
太子妃刚开始来请安的时候还是个新嫁娘,沈菡估摸着她刚进园子人生地不熟,可能是有事情想打听,所以赶紧收拾好自己出来见她,还和她说了说这园子里各种日常事务的安排。
沈菡“无逸斋那边离着九经事殿近便,所以平日的膳食统归那边的御茶膳房掌管。每日餐两点,夜里大师傅都会留着灶,备着哪个屋临时要加餐。所以便是半夜里突然肚子饿了,也别忍着,只管去要膳。汤面果饼都是管够的,只是宫中夜里不许动柴火,只能捅开炉灶热些面食,想吃炒菜就麻烦些了。”
这规矩是宫中用来防火的,当然了,要是主子真的半夜想吃,也没谁会去叫这个真儿。
太子妃心领神会,她毕竟是个新嫁娘,刚嫁进来,脚跟都没站稳,最好是不要做些特立独行的事情,以免引人瞩目和非议。
“是,皇额娘的话儿臣记下了。”
沈菡点点头,又和她说这园子里平日的年例、月例怎么领,柴炭、禄米、布匹、蜡烛、日常用品,领不同的东西要去不同的地方“对牌你应该已经拿到了,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寻畅春园的副总管李玉询问,无逸斋那边的后勤杂务一般都归他管。”
至于清溪书屋这边,因为沈菡现掌着园子的大权,实际上这半边儿季纶说话比李玉好使,算是个隐形的现管。
拉拉杂杂说了许多,直到沈菡再没什么可指点的了,太子妃却仍是天天一大清早往这儿跑,沈菡就开始觉得奇怪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