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更改世界线、回溯时间、还将世界壁破开大口穿越后,就需要面对世界变得脆弱易碎的结局。
横滨这个世界或许比咒回世界更脆弱,毕竟咒回世界在使用深渊能量侵蚀世界的一开始就在羂索的掌控中,固然羂索不算好人,但是他对于维护世界稳定倒也算尽心,使用的深渊能量都是可控地,被他慢慢过滤着导入“试管”,而他就如同实验室最精细细致的实验员一样慢慢侵蚀开世界壁,更别谈羂索还构建起了深渊能量的框架,支撑着世界壁破开的洞口。
因此咒回世界是安全地、平稳地参与进现在的世界融合里的。
而横滨这个世界,又是被人粗糙地破开世界壁,又是时间回溯,又遇到世界融合,还没有一个像羂索在咒回世界设置的支撑框架那样的东西支撑着这个世界脆弱的躯干。因此横滨世界、已近溃烂。
不过这份溃烂在许多年前就已经在许多个聪明人眼中预料到了,许多双眼,在时间线很早的节点便看到了今日的情状。
解决它,便是最后一场剧目的故事。
咒术世界、米花町、横滨,这三个世界,可以把他们看作是依次排序的世界泡。并没有首尾相连,所以不存在直接从咒回世界腐坏世界壁破开洞让人直接穿越到横滨世界的办法。
一定会经过中间的那个没有异能、又没有咒术的普通世界。
然而,众所周知,固然羂索在咒回世界和米花町之间打通了穿越通道的大门,然而他是在计划最后一刻才有能力打开的,也就是说在这之前他根本没有办法前往中间这个中转的米花町世界,更没有办法前往横滨世界去做什么。
要让远在咒回世界的深渊能量在中间没有人帮忙辅助的情况下,千里迢迢被引到横滨世界并腐坏世界壁,三个世界或许只有一个人能想到解决办法,只有一个人在的组织能够解决这件事。
那就是陀斯绥耶夫斯基。
这位在一周目时和太宰纠缠许久,博弈厮杀的宿敌。
陀思多了解太宰,太宰就有多了解陀思。
太宰知道天人五衰里有空间系的异能者,果戈里。
他不确定陀斯能不能驱使果戈里。
也不确定果戈里那有距离限制的空间异能能不能穿越一个世界。
他更不知道陀思有没有办法利用羂索给横滨与米花町相连的世界壁烫出洞口,之后建立起穿越的通道。
太宰不知道,也不在意,这些都不是他需要思考的问题。
他只知道,陀思对这件事感兴趣了。
而等到他被陀思夺过和羂索远程的联络单接口后,在得知那个家伙想要接触咒回世界的羂索后,太宰就知道了,上面的问题陀思都想出办法解决了。
他不必思考陀思是如何解决的,他只需要利用陀思成功达成的结果不知怎么从咒回世界远程引来深渊能量,在米花町和横滨两个世界烫出洞口建立穿越通道就好。
太宰利用了这个通道穿越到了米花町,而后对横滨世界时间回溯,之后再投影,左右剧情
说起来不过短短一段话就能概括,然而这段经历里倒是包含了很多精彩的欺诈与算计。
比如太宰他装作算漏一招把和羂索联系的通道泄露出去最终假作不敌让陀思抢走。这才让陀思接触到了深渊能量,动了念头,开始走向太宰所想的那个方向毕竟太宰想利用陀思手上的资源打通世界间穿越的通道。
比如陀思装作不知道太宰他是假作失败,在那个家伙演着落入困境后就将计就计把太宰逼入看起来很危险的境地,逼得暗处不知情的戴因出场救人,最后不得不泄露了关于深渊和荧的情报。
再比如太宰假作是自己算错才害得情报不完全的戴因来救自己泄露了深渊和荧的情报,实际是为了借陀思的口想把这些情报更具有可信性地透给羂索,让之前才接受了他暗示的羂索按照他预测的计划行事
忙来忙去的戴因
这样的事还有很多,太宰不会把计划全部告诉戴因,因为戴因不知情的真实反应更符合他剧本中角色的模样,因此经常戴因就并不知情、真心实意、仓皇紧张地到处奔走。
等到最后,明明看到的太宰和陀思都是一身血淋淋狼狈凄惨的模样,但是偏偏两个这样看起来惨得不行的人都能相视笑起来。
只有匆忙跑来披风还在风里带卷的金发青年一年沉默。
戴因
所以如果没事戴因很不喜欢和太宰接触。
而等太宰穿越到了米花町,陀思似乎是在时间回溯前就觉察了些太宰的计划,不知他怎么做到的,他自己似乎通过某种手段保留下了一些记忆,因此两个人又隔着世界算计起来了。
然后在米花町的荧,荧一开始也是,并不知情、真心实意、仓皇紧张地到处奔走。
在太宰被抓走或者陷入险境时真心实意地担心焦急到处跑。
等到最后,看着不知道怎么把自己搞出来一身伤结果还坐在血污里笑得很开心的青年,
荧
所以荧没事也很不喜欢和太宰接触。
心累。
在一开始荧和戴因都以为,他们和太宰是合作关系。
然而这个人的大脑太超前了,他给你说了一分计划你已经觉得精密完美得可怖了。然而实际上他在背地里已经做了十一分,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你已经在他的剧本里走了很久。
包括你和他合作这件事,都是他剧本写就的剧情节点之一而已。
荧就是这样的,她过了很久才慢慢发现这个事实。
早在刚刚遇到戴因的时候,太宰就已经算到了咒回世界这边的所有剧情。
羂索的计划几乎是他一步步诱导的结果。
在戴因帮他建立了联系的通口后,便是他算
计的开始,窃取情报,了解局势。在心里有数后,不过一天就想好了之后的棋局。
他挑起羂索的兴趣、给他讲述世界之外的宏伟、介绍各类能量体系编纂些很有乐子的场景,比如咒术师和异能者做人体实验结合会怎样,比如把所有人都咒力和所有人的异能都提取出来造个生命会怎样太宰花了一天通过话术摸清羂索的性格和心理需求点后,很快就整理好话术给羂索画饼勾引这人的兴趣。
之后又是通过他,或者是之后通过他和陀思的博弈一点点给羂索泄露情报和暗示,借助时间差,手把手带着他如何捡到荧,如何封存这位不断溢散侵蚀能量的少女,泄露给他提瓦特秘境的建造方法,一步又一步全然按照着他的想法在发展,一直到
“一直到现在我要和你合作也是你算计的结果吧”
荧手支在桌面上,笑着撑着头问向对面的青年。
太宰不知道怎么搞的,那几天身上都缠着绷带,新鲜的血液经常从绷带里渗出来。
倒是和荧想象相反,脸色苍白的青年笑了笑,却是那种压低眉眼很无奈的笑。
太宰没有正面回复,只是垂首道。
“你身上剩下的所有深渊能量我都会帮你清理干净的,之后再无后顾之忧。这三个世界因为世界壁损毁引发的动荡我也可以解决,之后你可以安心和哥哥以及戴因再次踏上你们的旅行,自由无忧。”
如果是别人告诉荧,困扰你千百年的事就这样轻飘飘地能够被解决了,荧一定会觉得他在随口乱讲,然而说出这话的人是太宰,于是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如何实现之前,荧就下意识选择了相信。
因此她并没有因太宰这句承诺而震惊,然而原本心情平静的她就因为太宰下一句话而惊得心脏都跳慢了一拍。
“对不起。”
那个清雅的青年这样开口,声音轻轻的,如烟雾一样轻薄。
他人也是如此,面上敛去了神情,也如烟雾一样飘渺淡漠。
那双嵌在苍白面上的沉鸢色眼比起说歉意,更多只是平静。
“我在之前的计划中利用了很多人。算计了很多人。”
“不过,”
“只能说在事后我去做一些无用轻佻的补偿啦,唔嗯在我彻底消失前尽力去做这些,毕竟我也蛮想当个好人的。”
“但是,”太宰抬起头来,眼尾弯了些,看不出多少笑意,但是眼睁得亮亮的,“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
“同样,道歉之后,我的计划仍会继续推进。”
“所以”
太宰抬眼看向荧,似乎笑了笑,一掠而过的笑意漾过他的嘴角。他拉长了尾音余韵,将反应和选择的时间留给荧。
荧已经从刚刚的震惊后回过了神来。
现在轮到她眉眼带上那种无奈的笑意了,少女眉峰微微压低,眼无奈地笑开。
“你不是会预知吗”荧把手拿到了桌面上。
“那你应该知道我会有的回答吧”
不知道太宰是听懂了什么,他的眼越来越弯,几乎像月牙一样笑盈盈地看着对面的少女。
“继续完成你的小说吧。大小说家。”
在叹了一口气后,荧把手中的东西在桌面上推给了太宰。
也是那天狱门疆被荧借给了太宰。
而之后荧便再也没有看见过太宰了。
因为三个世界的融合几已完成。
无处可逃的青年已然化为了时有时无的轻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