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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4 章
    余曜在听见这位教练的个人介绍时就预感不妙。

    事实证明,华国的那句老话,好的不灵坏的灵,在哪里都适用。

    这位名字叫半田麻帆的冲浪教练,的确跟被他在坡面障碍技巧比赛时遇到的,那个傲慢无礼的r国人是兄弟。

    不仅是兄弟,还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余曜借着人群的遮掩,放下手机里的运动员百科,再看看站在最前面那人和半田遥步隐约相似的眉眼,很有一种世界狭小的错觉。

    不过放在r国运动员身上也挺正常。

    r国和h国这些年在运动界屡出姐妹兄弟档。

    这种一家人齐上阵的事,不算少见,甚至还常见一家三个孩子都在一个项目深耕,且都出了成绩的热闹事。

    也就是他们华国前些年鼓励优生优育,很多运动员都是独生子女,又鲜少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才会让人觉得稀奇。

    不过这样的话,自己倒没有必要往前凑了。

    他可不相信一家人能不进一家门。

    尤其是对方是根歪苗黑的r国人。

    余曜隔着一群高兴得叽叽喳喳的少年队队员,远远地打量那个看似温和有礼的教练员,脚步没动。

    但作为唯二的正式队员,没靠近就等同于故意远离。

    戚本树好不容易托冲浪协会牵线搭桥,才得来的这次临时指导机会,结果余曜一看就不冷不热,急得在前面想叫人。

    秋聆歌跟新来的客座教练握过手,借口拿水,不着痕迹地溜到了自家师弟身边,奇怪询问。

    “小余,怎么了”

    他的脸红红的,一看就是因为有机会跟着半田麻帆学习而心情激动。

    余曜只好压低声提醒,“他是半田遥步的亲哥哥。”

    秋聆歌眼睛瞬间睁大,一下就跳了起来,“真的假”

    余曜连忙捂住自家师兄的嘴,“秋哥,小声点。”

    虽然但是,对方现在并没有做什么,也没有刻意针对自己,秋哥这样喊,反而会把局面喊僵了。

    他刚刚看过了半田麻帆金光闪闪的成就履历,冲浪队能为大家伙请来这种程度的大拿,从某种意义上说,自己才是不识抬举的那个。

    秋聆歌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妥,拉开师弟的手后也压低了声,“那怎么办”

    冬奥会上两人间的针锋相对,是他这个没去的人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的。

    听说半田遥步因为丢掉冬奥金牌被本国民众网暴,回国后就闭门不出,连紧跟着的世锦赛都没有参加。

    这种情况对于他这个日常赛季出全勤的选手来说相当不寻常。

    也从侧面反应了他一定受了很大的刺激。

    r国人的脑回路都不正常,迁怒到小余身上也是很有可能的事。

    秋聆歌脑洞大开,娃娃脸都严肃起来。

    “这个半田麻帆该不会是来替他弟弟找回场子的

    吧”

    余曜就摇摇头,说不定就是正常的授课交流。”

    他有防人之心,却不想把所有人都往最坏了想。

    再说了,对方就是应邀来讲课分享经验,能出多少坏招。

    秋聆歌却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摸着下巴开始琢磨。

    “这两年华国和r国的关系很不和睦,咱们讨厌小r子的两面三刀,小r子民众对咱们也不见得友好,半田麻帆顶着舆论压力来教咱们的运动员学冲浪他会这么好心怎么看都不对劲”

    “更何况你学什么会什么是出了名的,他会这么好心给自己国家的运动员培养一个天敌”

    秋聆歌代入了自己,一边说一边拨浪鼓似的摇头。

    余曜其实也是这样觉得的。

    只不过,如果真的能从这位教出过不少一流选手的教练身上学会点什么,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老祖宗尚且说过,师夷之长以制夷,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他冷静地思索着可能会有的应对,片刻后,主动迈开步伐走向前去。

    秋聆歌一愣,连忙也跟了上去,保镖一样地紧紧盯住半田麻帆,同时贴在自家师弟身后。

    他们两人比周围七八岁出头的小队员们高上不止一头,鹤立鸡群般往前走时,格外出众显眼。

    戚本树见人终于过来,一下乐开了花。

    他满头大汗地把人往前拉,“小余,这是半田教练半田教练,这是我们队的小余,余曜你知道吗”

    没有过多的介绍。

    但戚本树脸上藏都藏不住的骄傲自豪神情,仿佛只是余曜两个字,就已经足以代表少年的卓尔不凡。

    也如他所愿,半田麻帆在余曜客套地伸出手时,没有多少迟疑就握了上去,脸上笑意深深。

    “你就是余桑当然听说过,全r国大约没有不知道余桑的人,你有很多粉丝哦”

    他看上去热情过了头。

    口中所说的,对于第一次见面的教练和学员而言也是很高级别的评价。

    如果换做是别的十七八的运动员,说不定就会面露羞赧,亦或者是放下心防,把眼前人当做好人。

    但余曜在这样的夸赞里面不改色心不跳。

    等一握完手,就立刻将手抽了回来,脸上却始终带着恰到好处的客套微笑。

    “谢谢半田教练的夸奖,我也听说过您的成就,很荣幸能有机会得到您的指导,也很期待接下来的冲浪课程。”

    半田麻帆马上就露出一个格外温和的笑容。

    “我也很期待”

    两人间有来有往,话里话外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但一旁的戚本树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对单板滑雪一窍不通,之前追冬奥也专注于看余曜的表现,压根就忘记了有一个被自家徒弟按在地上摩擦的r国选手也姓半田。

    思来想去,也只能归结于自家徒弟可能对生人就是

    这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再想到自己和余曜第一次见面时的融洽,戚本树自恋地在心里偷笑,很快就打起精神开始组织课堂。

    教学的地点在海边。

    因为有少年队的到来,出于安全考虑,冲浪协会提前向当地文旅局申请,临时封闭了附近的海域和沙滩。

    所以等余曜和秋聆歌再领着这群小豆丁到沙滩时,四周空荡荡的,没有寻常可见的游客和遮阳伞,只有蔚蓝海浪不断拍击岸边的啪啪声。

    余曜好不容易把吵吵嚷嚷的一队学员带到位,刚要松口气。

    没想到一见到海,这些小豆丁们就跟鱼见到水一样,哗啦啦地再度闹腾起来。

    “余曜哥哥,你带我们游泳去吧”

    余曜负责领着的女队里,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甜甜地央求着。

    另一个短发的小姑娘马上就拉住他的另一边衣角,“我也要去”

    其他的小豆丁见状,也都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我也”

    “我也要游泳”

    “余曜哥哥带我”

    耳朵差点被吵聋了的余曜

    他还是第一次带这么多小孩。

    但这种魔音灌脑的滋味也太刺激了。

    简直比让他现在就去上一个三米浪还要刺激。

    余曜硬着心肠和头皮地把小孩子们拦住,“现在不行,我们一会就要听课了,大家再等等好吗”

    “可是教练还没有来”

    “我们就游一下就回来”

    “我们就偷偷游一下,余曜哥哥你最好了”

    小孩子们的撒娇技能无师自通,一个比一个嘴甜。

    但余曜根本不可能让她们就这么下水。

    少年拦人拦得焦头烂额,结果再一抬头,就见自家师兄比自己还要狼狈,娃娃脸成了苦瓜脸不说,衣服都好险让一群调皮捣蛋的小小子给扯掉了。

    突然就觉得还是自己这边好一点。

    余曜油然而生出一种迷之庆幸。

    好在戚本树很快就把教学要用的白板和器材带来,同时用一声暴喝就压制住了在场的小豆丁。

    “都站好给我好好听课”

    原本吵吵嚷嚷的小孩顿时老实地排排站好。

    余曜轻轻眨了下眼,趁课还没开始,问离自己最近的那个羊角辫小姑娘,“你们为什么这么怕戚教练”

    戚教练不是挺和蔼的吗。

    羊角辫小姑娘就皱着脸,“他说不听话的小孩就会被赶出少年队”

    原来如此,余曜没忍住笑了下。

    羊角辫小姑娘就眨巴着眼,继续嘴甜,“被赶出去就见不到像余曜哥哥这么帅的大哥哥了”

    余曜的笑一下就僵住了。

    说实话,他被人夸过很多次,但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直白黏糊的。

    可能是小孩子的黑汪汪眼睛太

    透亮,哪怕知道眼前的小姑娘就是在嘴甜地哄自己,余曜也还是眨眨眼,很有一种不好意思的感觉。

    少年不受控制地摸了摸耳尖,感觉入手就是一片滚烫。

    但这种意外的感受很快就在半田麻帆的招呼声里化为乌有。

    “余桑请问方便辅助我演示课程吗”

    对方脸上始终带有的笑容就像是某种焊上去就摘不下来的面具,招呼的语气也带着r国人格外的谦卑和客套。

    物极必反。

    秋聆歌当场就拉住了自家徒弟的胳膊。

    余曜也觉得对方的语气真的和他的伪君子弟弟半田遥步很像。

    如果在场的只有自己一个人,余曜其实根本不会留在这里虚与委蛇。

    但heihei少年扫了扫因为这句话一下激动起来的小豆丁们和自家教练。

    他其实知道大家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r国的冲浪在国际上一直都是第一梯队。

    冲浪协会为了这次的课程花费重金,还托了关系才邀请了半田麻帆前来授课,光是从戚教练破天荒地催促自己回国就能看出大家有多么重视这场授课。

    所以还是尽可能地不要搞砸了吧。

    余曜轻轻挣开自家师兄的手,脸色如常地走了过去。

    在场有监控,他料定半田麻帆顶多就是想让自己出点丑,而不敢有太明显的动作。

    至于自己会不会真的出丑,那可不是半田麻帆说了算的。

    少年的心静极了,如同每一次比赛前那样。

    半田麻帆的眼珠子就很不明显地动了动。

    但很快就又戴上了那副微笑面具。

    余桑,”半田麻帆指了指他带来的滑板和旁边已经安装好的u型道具出发点,“可以麻烦你带着这块板子站到那里吗”

    余曜没什么意见,抱着板子就走了过去。

    半田麻帆就在白板上画出了一个u型道具的侧面。

    他敲敲白板,“今天我们主要分享的,是关于如何在浪上自主加速。”

    浪上自主加速

    余曜一听就知道这是在抓住绿浪后才能学习的进阶技巧。

    自己昨天还在抓白花浪,今天就讲到浪上加速

    余曜轻轻皱了下眉,不信戚本树没有跟半田麻帆沟通过自己和师兄的进度,也不信这些一看就还在最初级的小豆丁们都能听得懂。

    他看向戚本树,果然就见对方露出了个微怔的神情。

    “半田教练,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从最基础讲起吗”

    戚本树到底还是以队员为先,直接打断了课堂开始交涉。

    “浪上自主加速已经是最基础的课程了。”

    半田麻帆脸上还挂着笑容,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学不会浪上自主加速,根本没有办法进行顶转和底转技巧类动作,所以在学习这些之前,必须要先学习浪上自主加速。”

    他略显惊讶地挑了

    下眉,“还是说,你们的队员连最基础的抓绿浪也要我来教学吗”

    他用的是很夸张很吃惊的语气,看上去如果戚本树下一秒承认,他就要马上鞠躬道歉。

    但戚本树当场就吭吭哧哧地说不出来话了。

    抓绿浪确实太基础,他自己也会,只不过还没有来得及教。

    如果请了国际一流冲浪大师来教学,结果教的只是抓绿浪,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但如果不教,直接越过,他又不能保证余曜和秋聆歌都能听得懂。

    是的,主要是余曜和秋聆歌,这些小豆丁纯粹就是带他们凑个热闹,听懂多少都是看天分。

    戚本树下意识把目光投向两个徒弟。

    半田麻帆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当然了,他看的主要还是余曜。

    余曜掀起眼帘,平静地跟这位一直面露笑容的临时教练对视,一眼就捕捉到了对方眼眸深处的轻蔑和敌意。

    他就像是在说,我只会从这种地方教起,如果你学不会,那也是你水平太差的缘故。

    余曜抱着板子的动作更从容了。

    他平静地挪开目光,和师兄对视,果然就在对方隐忍怒气的目光里看到了同样的决定。

    其实不同意又如何。

    半田麻帆摆明了就是故意给他们使绊子,想让他们难堪,大不了一句已经备完了课,不好更改,就能把话圆回来。

    余曜有点生气,但也不是太多。

    抓绿浪确实很基础,如果冲浪协会花大价钱买来的只是最基础的教学,确实有一点亏。

    既然半田麻帆自己愿意提升教学质量,教授他们市面上更罕见更高阶的内容,他们当然要欣然接受。

    余曜半垂着长长的眼帘,刻意不让对方看清自己眼底的笑意。

    “半田教练,我们愿意从浪上自主加速学起。”

    他看上去像是不得不接受了现实。

    戚本树握住的拳头一下松懈了又握紧。

    半田麻帆脸上的笑难得真诚了几分。

    他拿着马克笔继续讲解下去,“浪上自主加速技巧,又名ug,和u型池上的加速技巧很像,重难点在于如何调整运动员本身的质心”

    半田麻帆的讲解很简略。

    沙滩上的小豆丁们连质心都听不懂,很快就变得焦躁不安。

    余曜倒是都听懂了,但面上却还是一副沉默的模样。

    连半田麻帆让他按照自己讲解的方式,用滑板在u型道具里演示。都露出了迟疑的表情。

    被再三催促后,动作都还很犹豫,滑出来的动作更是僵硬,也没有完成对方的要求。

    半田麻帆见状也不责怪,反而是温声安慰几句,就接着往下讲。

    戚本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样讲不行的”

    连余曜都没听懂,小豆丁们更是因为无聊要造反,他们花费重金请这么个砖家来有什么用

    他急得要上去打断,提建议,冷不丁就被身后的秋聆歌拉住了胳膊。

    “你拦我干什么你又听懂了”

    戚本树被拉住时一头雾水。

    秋聆歌瞥了瞥不远处状似心不在焉的少年,附耳到自家教练耳边,“我听没听懂不要紧,但我敢肯定,小余肯定听懂了,到时候他教我不就得了。”

    别人或许不了解余曜,但一起住了整整三个月,秋聆歌不敢说是了如指掌,至少也知道。

    余曜的单板玩得很好。

    他的滑板也不差

    单板、滑板和冲浪,本身就是同气连枝的运动,原理上都是大差不差,没道理余曜在另外两项上天赋卓绝,到了冲浪这边就一窍不通。

    更何况,小余明明就能用滑板做不少高难度动作,刚刚怎么可能连一个小的u型道具都玩不转。

    他分明就是在跟半田麻帆对着演

    你不是不想好好教,专门拿出高精深的内容来讲吗,刚好这些是华国冲浪领域现在所短缺的。

    余曜是在骗半田麻帆的库存呢

    秋聆歌很有这种自信,拉住了自家教练后,很快就挤到了小豆丁们的前排,贡献出了相当辣眼的拙劣演技。

    一会皱眉,一会瞪眼,时不时还张开嘴做痴呆状。

    确实在演的余曜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少年默默地挪开了视线,并不是很想看自家这个过分丢人的师兄。

    但半田麻帆似乎很吃这套。

    具体表现在他的笑容更多,语速明显有了提升,在讲解高难的技巧时,还因为心情不错,亲身做了好几次示范。

    虽然只是在陆地上的纸上谈兵,但余曜还是很认真地都记在了脑海里。

    冲浪进入奥运只有一届,是比攀岩还要年轻的项目。

    冲浪世锦赛倒是历史悠久,但在华国几乎是空白一片。

    能得到一线选手,金牌教练的第一手教学资料,哪怕需要使点心计,也是值得的。

    少年琥珀色眼眸的深处光芒攒动,但面上,还是一副听不懂且有点失落的迷茫模样。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下课吃饭。

    小豆丁们完全听不明白,能忍到现在完全是教练坐镇的功劳,等到一宣布下课,当场就作鸟兽散,撒欢奔向食堂的身影比兔子都快。

    余曜倒是还没有走。

    戚本树再眼瞎再迟钝,也看出这个教练是故意为难自己的两个徒弟,也就是碍于对方是协会想方设法请来的,才维持点面子情。

    见余曜和秋聆歌主动去收拾东西,不像是要一起去吃饭的样子,也没强求,自己强颜欢笑地把人领走了。

    半田麻帆作势要叫人,“余桑和秋桑不去吗”

    戚本树就故意唉声叹气,“都说没学会,不好意思去吃饭呢,别管他们了”

    这话让人听着舒心。

    半田麻帆本来就是故意为难这些华国人,见目的达到

    ,也不歪缠,只是在临走时从满面笑容的面具里,极其隐晦地瞥了正在收拾道具的少年一眼。

    余曜若有所感地倏地一下抬起头。

    刚刚好看见了对方眼里还没有收起的一丝怨毒。

    看来还真是把半田遥步被r国民众网暴的事赖在自己头上了。

    余曜对此并不意外,甚至还回了个温温柔柔的笑。

    半田麻帆当场就皱了眉。

    可再仔细想想,他讲的都是冲浪的高阶技巧,余曜的教练都说了他才只是会抓白花浪的水平,根本不可能消化得了。

    就算是视频传到网上,自己也占了九成的理,完全可以推说没想到华国运动员的水平那么差。

    半田麻帆心安理得地走了。

    沙滩上,正在装作忙碌的秋聆歌就把手里的东西一丢,凑到了师弟面前。

    “小余,你刚刚学会了多少”

    就冲半田麻帆那气人的劲儿,秋聆歌巴不得自家师弟把他的绝招都学过来

    但那又谈何容易呢。

    秋聆歌退而求其次,只希望能从自家师弟口中听到个六七层的答案。

    余曜看了自家殷殷切切的师兄一眼,弯腰把才拆开的道具台重新装好。

    他单脚踩在滑板上,站上台。

    “秋哥,你看好了”

    少年把另一只脚放到板上,弯曲膝盖一个俯冲,就从u型道具的侧面冲下了台底。

    在冲上另一面台壁的一瞬间,又舒展身体,打开膝盖,将自己的质心压到最低。

    一整套行云流水的加速动作后,少年停了下来,看向自家若有所思的师兄。

    “浪上的自主加速,重点就在于调整自己的质心,抵达浪尖时站直,减压,转向浪底时,弯曲,收缩。具体的细节,可能就要靠我们自己结合自身的情况在浪上进行尝试了。”

    余曜侃侃而谈,没多久,就把半田麻帆下午所讲的内容,用自己的话更加简练地叙述了一遍。

    秋聆歌本身也是单板的好手,很快就听了个分明。

    两人一直复习到天色擦黑,才有说有笑地往回走。

    可等到了基地,远远看见窗子里半田麻帆的身影时,少年和青年对视一眼,就在笑了一下之后,收起了自己满脸轻快的表情。

    不就是演戏吗

    秋聆歌豁出去了,反正能学到东西

    余曜差不多也是这样想。

    只不过,他还有更多考虑。

    原本在看见冲浪世锦赛离现在只有两个月时,他是有点犹豫的。

    陌生的项目,落后的训练条件,很难说自己能靠其他项目的基础走到什么地步。

    但现在,高级辅导主动送上门。

    虽然有些麻烦,不能像正常的教练一样教学,但半田麻帆到底是国际上一流教练,所能教授的,绝不是如戚本树八卦时提到的那种烧烤摊改行的半瓢水教练所能比拟的。

    端就看自己能用演技从他那里套到多少东西了。

    想到这里,余曜在进门时刻意板了脸。

    但半田麻帆还是在少年一瞬即逝的目光里看到了某种类似于看到冤大头的欢欣表情。

    半田麻帆

    是他的错觉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