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
银色浪花拍打着海边沙滩。
观众们望着少年踏板逐浪,身披月光的影子,心里更期待的是一个夜浪里的air360。
虽然罗恩和卡格尔都上了air540,虽然余曜白天就已经完成过一个air360,但现在毕竟是夜里。
夜浪看不清轮廓,比白浪难度更高,也更考验人对海浪的熟稔感。
“余一个新手,能完成夜浪里的air360,就够让人刮目相看的了。”
有观众跟同伴说道,话音传进了正在擦头发的罗恩耳朵里。
“只是一个360”
罗恩下意识地摇头,猫一样360度甩出大颗水珠。
他用膝盖想,余曜都不可能只拿出一个air360。
那可是在单板和攀岩的跨界领域闪闪发光的少年王者,没道理转来了冲浪就自暴自弃。
就冲他是第五组唯一一个拿到晋级名额却依然在最后时刻转身回头,滑出那个底转顶转八字回切air360的高分连续动作。
罗恩就敢断言。
以余曜的心气根本就不可能屈居人下。
再说今晚的浪这么好,如果只拿出一个360,那自己反倒要怀疑,眼前的少年跟冬奥单板五冠王和徒手征服黎明之墙的,到底是不是一个人了。
罗恩把湿哒哒的毛巾往肩上一甩,视线追逐着海上唯一的光。
余曜也不负众望。
在抓住迎面而来的海浪后,如落叶逆风般直冲浪壁上方。
这里是一道浪最快加速的地方。
只要抓住它,看准浪头
少年凭借自己的感觉,向后拉开手臂。
随即便是
蓄力,收手,上提
被下蹬的板尾猛然间将翘起的板头高高托起。
冲浪板没有固定器。
余曜就用自己的手充当固定器。
他在短板腾空的刹那,单手向后抓板缘,以自己非常熟悉的on抓板姿势将自己压缩在板上。
另一只手却如鹰展翅般高高扬起。
冲浪板切破的浪花缀满月光,如冰似雪。
余曜在驾轻就熟的滞空感中,将身体都交给肌肉记忆,一刻不停地旋转翻腾。
一圈。
一圈半。
两圈
少年在半空中从容站开,释放缓冲。
白光灼灼的冲浪板就收放自如地落在满是亮银浮沫的墨蓝海洋里。
“两圈”
“是air720”
沙滩边正数着圈数的观众们一下轰动了,热切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余居然比罗恩和卡格尔还要多半圈
他们真的没有数错吗
卡格尔当即推开依偎着的爱人怀抱,在
对方诧异的呼唤声里,向海滩边快走几步。
卡,”一脸严肃的罗恩看见了老伙计,拉下自己肩膀上的毛巾。
“你说的没错,余真的是我们新的对手。”
卡格尔眯了眯眼,再次补充,“更是强有力的对手。”
腾空技巧需要在着陆之前看准浪点。
连他们都不敢在夜晚看不清的情况下贸然上更高的难度,生怕自己会摔倒在浪上,赛前受伤。
但余曜却做到了。
即使是现在,卡格尔都不敢说自己敢像少年刚刚那样冒险。
这说明什么。
说明余的胆气远在他们两人之上
作为目前冲浪领域金字塔顶尖的一流选手,卡格尔再清楚不过。
很多时候,运动员们距离领奖台最中央的第一位置,差的不是技巧,而是那颗孤注一掷,无所畏惧的决心。
余曜显然就有这个决心。
光凭这一点,就注定他一定会是一个难以打败的强悍对手。
卡格尔忌惮又激动,握紧的拳,紧皱的眉,无不说明了他此刻难以平静的心湖。
罗恩作势要拍拍老伙计的肩。
但这一次,隔开他的手的,却是他今天在沙滩上看见的那个衣冠楚楚的社会精英。
“卡格尔,天晚了,我们回去吧。”
头发向后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扶住了自己的爱侣,对着罗恩露出一个客气又疏离的微笑,两人携手离去。
罗恩看着他们密不可分的背影,莫名烦躁,啧啧两声,扭头就踢飞了一块被他暴力碾碎的贝壳。
“扑通”
细小的落水声很快湮没在欢呼的人群中。
观众们大多是慢半拍儿才反应过来,现下正在为少年尖叫呐喊。
隔着手机屏幕,看不太清的网络观众们也在沸腾人声的感染下,把消息传递到了社交平台。
余曜720的热搜如同坐了火箭。
点进来的网友们无不好奇。
不是说余曜能完成2160吗,怎么完成一个720也能上热搜了。
然后等点进去之后才发现,嚯,原来是冲浪的720。
等等,冲浪也能旋转两圈吗
冲浪现在最高的旋转成绩是多少
网友们纷纷点开了搜索框,搜索了好半天,才找到了某个冷门冲浪博主发过的总结帖。
上面赫然写着,目前冲浪赛场上最高分的腾飞技巧是罗恩在上届奥运会的air540。
那岂不是说小鱼极有可能在明天的世锦赛上刷新冲浪领域的赛事记录
意识到这一点的鱼粉们原地陷入狂欢。
家人们谁懂啊,我粉的运动员天天都顶着一张好看帅气的脸狂刷世界纪录
最重要的是他狂刷的还都是不同领域的世界纪录
太给力了,真的太给力了,我还是第
一次粉到这么给力的运动员
网上一开始流传的只有几段模糊不清的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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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专做后期的大佬出马,一帧一帧修图,才让大家伙能够一睹这个月色下air720的真容。
超出人类想象的技巧带来的视觉盛宴就不必说了。
光是月光照耀下,少年越水而出,满身柔和光芒,浪花环绕如三千水钻的瑰丽景象,就让人有一种置身于梦幻世界的惊艳感。
不少人边看边截图。
看过现场的观众们却还不满意。
只能勉强还原一点吧,还是在沙滩边肉眼看比较震撼
真的假的,图片视频都这么抢眼了,现场效果还能更惊为天人
这个问题可能只有秋聆歌才最具有发言权。
他刚刚关掉了自己冲浪板的照明灯,趴在冲浪板上围观了全程。
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粉丝口中的鱼神之跃。
少年自绽开的水花中一跃而出,四周万千的碎光璀璨流转,仿佛一定格就成了永恒。
这才是真的鱼神吧
不对,或者叫海神更为恰当。
秋聆歌被美到失语,怔怔地仰着头,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样令人难忘的一幕。
等到余曜终于安稳落水,站在冲浪板上冲自己而来,秋聆歌两眼都亮晶晶的,绞尽脑汁地搜刮不太多的文采,想要夸一夸自家师弟。
然后就听见了
“秋哥,该你了。”
秋聆歌这是什么恶魔发言
他决定自己还是直接忘掉算了。
秋聆歌带着一脸滤镜破碎的失落神情,幽怨地看了自家师弟好几眼,这才悻悻地划水往前去。
余曜被看得莫名其妙。
但刚刚的那个跳跃很惊险,也很好玩,他有被自己取悦到,就也没想那么多。
余曜其实也是第一次尝试air720。
他在之前的训练里也只做到了air540的地步。
但罗恩和卡格尔都上了540,自己当然要跟他们不一样。
余曜理所应当地想着,并不觉得自己把自己和当今世界上最优秀的冲浪运动员对标有什么不对。
他本来就是冲着冠军的宝座来的。
什么叫冠军,一军之首,冠绝三军。
余曜从前上学的时候就很喜欢那位被封为冠军侯的少年将军的故事,也钦佩他能够仗着一腔少年意气所向披靡,封狼居胥。
轮到自己,自然也会提出更高的要求。
余曜坐在冲浪板上,把自己的照明灯关掉,静静地看着秋聆歌在昏暗的海浪里努力抓浪,心里想着的却全是明天的比赛。
等到秋聆歌精疲力尽地回来,就带着自家师兄一起往回游。
“累死了累死了”
秋聆歌又累又冷,气喘吁吁,也不要什么师兄的脸面了,全靠自家师弟扯着自己往回
游。
余曜把人拉扯到了空无一人的岸边,就抱着自己的冲浪板站了起来。
原本出发的沙滩边的人太多。
他刻意挑了没有人的方向,走回去还有很长一段路。
“走走就暖和了。”
少年把自家累成狗的师兄提溜起来。
秋聆歌跟自家师弟相对甩水,看看两人的落汤鸡模样就忍不住想笑,“这会儿是不该出现在人前。”
要不然偶像光环都要破灭了。
余曜倒是不在意什么偶像不偶像的,只是单纯嫌人多而已。
他示意师兄用手表跟教练报备一声,就打算往回走。
可才没走几步,就听见了海风和浪涛里夹杂的抽泣哭声。
“这么荒的地方,还有人哭”
秋聆歌吓得一个激灵,躲到了自家师弟的背后。
余曜没回头,“秋哥你可能需要念一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秋聆歌的脑袋却也没有完全宕机,“外国的鬼也能行”
余曜默了下,温和提议,“你可以试试。”
秋聆歌疯狂摇头,“我又不是傻”
余曜但是好像也不怎么聪明的亚子。
只不过这话说出来就有点伤人了。
余曜没有吭声,循着哭声的方向往葳蕤树影里又走了几步。
“欸欸”
秋聆歌抓抓湿漉漉的头发,一咬牙一跺脚也跟了上去。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冲浪小岛突出来的岬角,面积本身不大,余曜没几步就找到了正在树荫下抱着板状物哭泣的一团黑影。
“阿普”
借着皎洁月色,余曜很努力才认出了树荫里的,正是白天跟自己同组的黑皮肤少年。
“你怎么在这里”
余曜上下打量,见对方浑身上下都在滴水,身下更是湿了一大片,就知道阿普应该是泅水过来的,而且来得应该有一会儿了。
异国他乡,深更半夜,还是这么偏僻的地方。
他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孩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余曜完全忘记了自己此时的官方年龄也不过十七岁,见此情形,就对着树荫下的人伸出了手。
他从前这样一个人躲起来哭的时候,也有人这样伸出过援手,现在遇见了,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原本正在呜咽的阿普抬起眼,惊讶地认出来人居然是自己一直很喜欢的同组运动员。
他愣了愣,飞快地用手背擦了擦脸,就着余曜的手站了起来。
只是那张黑且短的幼态苹果脸上,大大圆圆的眼睛里犹然蓄满了泪花。
“我我就是”
余曜没有急着追问,耐心地等着下文。
阿普吸了好几下鼻子,见少年没有催逼,只是用温和柔和的目光看着自己,心里的难过就完全压抑不住了,溃堤般奔涌而出。
他用勉强学会的通
用语磕磕绊绊道,“我、我来比赛,是家里人凑的钱,路费和冲浪板也都是好心人赞助的。”
阿普年纪不大,但已经很明白这些都意味着什么。
再想到自己居然连晋级赛都没能进去。
他鼻子一酸,无精打采地垂下了头,“是我对不起大家。”
余曜跟秋聆歌对视一眼,倒也不是很意外。
比赛的时候,全部二十名运动员里只有阿普一个人没有穿冲浪服,浑身上下只一条普通短裤。
冲浪板也不是专业定制的赛级。
破破烂烂的,看上去就像是随便哪个海边小店淘来的大路货。
专业级别的比赛,装备上的差距对于水平相当的运动员来说相当重要,紧要关头甚至可以决定胜负。
余曜在心里叹一口气,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秋聆歌挠挠头,也有点词穷。
他们都是华国体制内的运动员,虽说比不得国外俱乐部出身的同行富裕,但也没为装备路费这种小事发愁过。
至于黑皮肤少年没能进晋级赛,那更不是他们俩能说了算的事情。
实在是有点无能为力。
阿普见两人都不说话,就只顾着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咕噜咕噜”
突然,一阵肠胃的轰鸣声打断了这样让人难堪的寂静。
余曜眸子动了动,把自己的冲浪板往上掂了下,“阿普,和我们一起去吃宵夜吧。”
阿普愣了愣,“啊”
然后就被会意的秋聆歌一把揽住了肩膀带走,“走走走,大晚上的,我都饿了,能不整点好吃的”
余曜落后半步,伺机用秋聆歌不着痕迹塞过来的手表给戚本树发了消息。
遍寻不得徒弟的戚本树人都懵了。
不是,他这两个徒弟有大晚上吃宵夜的习惯吗
但消息又是真真切切从秋聆歌的防水版小天才电话手表上发来的。
戚本树一头雾水地穿梭在沙滩上的摊位上,尽可能地挑了些运动员外食时能吃的东西,又让酒店送了点披萨面包之类的主食到葡萄架下的大圆桌。
阿普也是晕晕乎乎地被带到了一座看上去就很贵的酒店大门口。
他有点怯懦地抓住自己的冲浪板,“我不住在这里。”
他住的是一间私人的民宿,便宜又潮湿,房间小得只能放下一张床,睡觉时腿都要蜷缩着。
余曜径直往里走,话语里模糊了重点。
“戚教说他已经准备好吃的等我们,一起去吧。”
秋聆歌也笑嘻嘻地把人拐了进去。
戚本树原本还疑惑着,一见落汤鸡似的三个人就哎呦几声,连忙招呼人拿毛巾过来,还没忘记给阿普也拿一块。
“愣着干嘛,擦干净了就感觉过来吃东西,一会凉了”
虽然是七月的夜晚,但戚本树还是秉持着华国人的传统理念,菜一定要吃热的。
余曜擦干头发入座,把自己身边的位置留给了黑皮肤少年。
秋聆歌则是大咧咧地坐在空位的另一边。
师兄弟一左一右,把不知所措的阿普夹在中间,默契十足。
戚本树也在不停地搭腔。
阿普就这么被招呼着吃了一顿难得丰盛的大餐。
到底是年纪小。
有好东西吃,一会儿就忘记了自己刚刚为什么那么难过。
等到吃饱喝足,才扭扭捏捏地说了好几次谢。
“真的谢谢你们”
阿普想到了正在自己家乡帮忙建港口建铁路的华国人,眼睛亮亮的,你们真的是大好人华国人都是大好人”
余曜的本意也不止是这一顿饭。
见阿普吃得直打嗝,就放下了看上去忙碌,其实没吃多少东西的筷子。
少年故作好奇道,“阿普,你们国家还有其他人来参加冲浪世锦赛吗”
阿普的眼一下黯淡下来。
“没有了,”他摇摇头,失落之余又忍不住地自豪,“就我一个人,是第一个”
余曜想也是这样,但面上还是一副略略吃惊的挑眉神情,“那阿普你很厉害。”
阿普高兴一下,又揉了揉眼,“可我没进晋级赛。”
他想到了自己的伤心事,眼看着就又要掉金豆子。
秋聆歌见话头不对,刚要转移话题。
余曜就又开了口,“但是你已经代表了你的国家参赛。”
少年对冲浪比赛的历史如数家珍。
“目前为止,即使是奥运会,男女组加起来的四十名选手也只来自于十七个国家。”
“而全世界,”余曜的嗓音如同缓缓流淌的小溪,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一共有224个国家。”
阿普的头不知不觉地抬了起来。
余曜看着他头顶上花生米一样密密麻麻的蜷发团,手指不自然地动了动,有点好奇摸起来是什么样的手感。
但还是忍住了,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还有很多个国家连一名能够参加比赛的冲浪运动员都没有,所以阿普,你能够参加世锦赛,已经很棒了。”
有些国家从未在奥运会之类的国际比赛上拿到过任何一枚金牌,但也从未放弃过派遣运动员参加。
对他们而言,难道参加比赛就一定是要拿牌子吗
也未必吧。
他们参加比赛,可能只是为了证明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国家而已。
退一万步说,资助阿普的那些人难道不知道没有教练,没有规范训练过的运动员拿到奖牌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吗,应该也是知道的吧。
他们只是抱着微弱的希望,想要看到让他们引以为傲的孩子能够去到他梦寐以求的赛场上而已。
余曜从来不觉得运动员的使命全部都是要拿金牌。
只是他对自己的高标准要求而已。
对于这些明知失败,却仍坚持要代表自家国家出战的运动员,他心里始终怀着几分敬意。
毕竟每一个华国人都会永远永远地记得,他们华国也曾有一位叫刘长春的田径运动员,在国运最艰难时不远万里,单刀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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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的不过就是向全世界宣告华国来了,而不是被r国占领的所谓伪满洲国鸠占鹊巢。
余曜的话显然也勾起了在场其他人对于这段历史的记忆。
阿普不知道华国的这段沉甸甸的历史,但并不妨碍他听懂了余曜话里的意思。
自己来比赛居然会有这么重要的意义吗
阿普眨巴着大双眼皮,想起了自己上船时,亲自来送自己的亲朋好友和那些据说很大很大的官。
原来自己这么厉害吗
阿普不自觉地挺直了胸脯,可下一秒又萎靡了下去,“但我还是没有进晋级赛”
余曜把一瓶矿泉水递给他,“但是你还有下一次比赛。”
阿普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一点。
他走之前再三谢过了款待自己的人们,尤其是向着余曜比划了一个据说在他们家乡的天神表示祈祷的符号。
“余,海龟神会赐福给你”
阿普认真道,“这样你就不会再像电视里总说的那样,运气那么差了。”
秋聆歌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
余曜则是满头黑线
他真的很难想象自己在f洲的电视上都会被人说运气不好。
7878在脑海深处笑嘻嘻的。
鱼鱼你一定要对自己有正确清醒的认知
余曜并不是很想知道什么不科学的东西。
他果断送客,然后回到了他和祁望霄一起居住的套间。
祁望星恰逢考试周,把人送来又留下护工后就回了国,而护工只有他不在的时候才来。
所以余曜洗漱完再出来时,屋里就只有他和祁望霄两人。
少年的心情其实还算不错。
把自己今天的成绩跟隔壁床上的青年汇报了一通之后,微微笑着,又把刚刚遇到阿普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他边吹头发边随口问,“二哥,你当年遇到我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吗”所以才会伸出援手。
余曜没指望得到回答,也没回头。
所以也就没注意到身后有人的眼皮颤了又颤,看上去马上就要醒来。
等吹干了重新洗过的头发,就倒在床上进入了睡眠。
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他明天还有比赛,必须要早点睡。
余曜其实早就困得不行了。
几乎是一合眼,就直接人事不知。
7878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青年借着夜色的遮掩,小扇子般的眼睫颤了又颤,挣扎着,好半天才缓缓睁开了眼,整个统都快要吓没了。
好在眸如星子的温润青年只是如月光般温柔沉默
地凝视了不远处的少年片刻,就如同断电般瞬间沉沉睡去。
吓死统了
7878不太能理解大佬为什么敢钻总系统的空子,费尽心思只为多看这么几眼,明明据其他统说大佬很快就要攒够另外一半药的积分了。
这要是被总系统那个总扒皮看见了,肯定要借口扣他积分
这难道就是人类传说中的浪漫
7878摇头晃脑的,见紧紧依偎在余曜胳膊旁边的黑猫抻着懒腰看自己一眼,就马上吓得缩回少年脑海里。
它可没忘记这只黑猫身上还有大佬的一缕意识。
黑夜里发生的一切静悄悄的,无人知晓。
余曜第二天一大早是被阿普欢快的叫嚷声喊醒的。
“余”
敲门的黑皮肤少年像是捡到了一百万的彩票,“赛方说有人临时弃赛,我是第十六名”
余曜睡懵的脑筋动了动才反应过来,“那也就是说你进入了晋级赛”
阿普大力点头,“嗯嗯”
他又比划了一下昨天晚上的复杂手势,“一定是海龟神听到了我的祈祷”
阿普还没有忘记余曜对自己的安慰,信誓旦旦地把自己捡到的阳光下的第一枚贝壳递了过去,“所以他今天也一定会赐福给你的余”
余曜被眼前人简单的快乐感染,眉眼间也露出几分笑意,“谢谢你,阿普,希望能借你吉言。”
他倒是不需要多少赐福。
只希望今天遇到的不是昨天白天那种软浪就好。
要不然的话,这比赛也太没意思了。
余曜还是更喜欢能够发挥出自己实力的赛场。
他换衣洗漱,跟祁望霄告别后就出来吃饭。
等到上午九点,就准时到达了赛场。
一上来就是新的分组抽签。
从晋级赛开始,每一轮比赛都是两名选手一组,组内一对一k。
这样的赛制下,抽到的对手是谁很重要,如果运气不好,抽到一等一的强敌亦或者是小人,很可能就是晋级赛一轮游。
秋聆歌和戚本树已经开始了祈祷,甚至还开始相互询问。
“阿普的那个祈祷手势怎么比划得来着”
“总之不要抽到罗恩、卡格尔还有宫田优树这三个就行”
就在他们纠结比划时,余曜已经开始了自己的抽签。
自己的第一个对手会是谁
少年在海浪的背景音里垂眸看着掌心的小小纸团,微微一笑,伸手展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