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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1 章
    出于余曜自己预料的是,他考得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好一些。

    挂断电话后,余曜打开了班主任连夜发来的年级分数排名,不多不少,刚刚好第二十九名,挂在全年级前三十名的尾巴边,总分比第三十名多了两分。

    他原本的目标也不过是前五十名。

    看来自己又一次超额完成了任务。

    余曜心情很好地翘了下唇角,把一厚沓复习资料装进了远行的行李箱。

    他把这场摸底考当做是一次小测验,完全不知道为了他的这个第二十九名,校长愣是发动老师手动核对了一遍第一考场的试卷。

    原本余曜是第一考场的第三十名,论理也只会是全年级前三十名往后。

    但在核对中,有细心的老师发现,原定第二十九名的某科试卷出现了一个批改错误,重新修订了过来,刚好和余曜的名次发生了互换。

    批改失误的老师忐忑不安。

    但校长却没心思计较他的失误。

    第二十九名

    一个天天在外面比赛玩极限运动的专业体育生居然能考到全校第二十九名

    如果余曜不是他们学校的学生,他根本就不敢信好不好。

    简直比他次次比赛拿金牌还要魔幻。

    余曜是从来不睡觉的吗

    这个疑问在菁英十三中官博暗搓搓公布喜讯,被熬夜网友们捕捉到的时候出现在很多人的脑海。

    我怀疑他可能真的不睡觉

    一天二十四小时,十六个小时训练,八个小时学习,没毛病

    那可是市重点的前三十,我怀疑他能靠自己考进3

    大胆点,再进步十名,2也不是没有可能

    网友们热闹非凡,用各式各样的震惊语气表达着对这件事本身的赞扬。

    华国人崇尚读书,对成绩更是有一种朴实的执着。

    且不说成绩能不能评判一个人的全部。

    至少,金字塔顶尖的那一批成绩好的学生,一定是付出过比常人更多的努力,才能考出格外优异的分数。

    余曜不在学校上学,且有保送退路的情况下都能不断学习,不断进步,很大程度上满足了网友们对于学神以及优秀年轻人的认知设定。

    再加上之前的录取丑闻,大家颇有一种这才是正道的光的扬眉吐气感。

    跟那些天龙人的粉丝吵架时都多了几分底气。

    怎么着,余曜有保送资格都能认真考试认真复习

    他们有余曜的成就吗

    挖空心思走捷径就是投机取巧

    余曜成了许多人口中的正面典型,菁英十三中的名头也被一遍遍的提起。

    校长看着网上自带的热度,已经开始畅想起来年的招生规模和分校区的建立。

    这可都是余曜的功劳。

    菁英十三中的校长再没有比此时更庆幸,自

    己去年顶着舆论的压力同意了余曜的转学申请,让他成为了学校的一员。

    这大概就是好人有好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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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长喜滋滋地想,同时一拍脑袋,刚刚怎么忘记问余曜什么时候还回来考试,需不需要安排老师给他开小灶

    只有余曜自己才知道,他短时间内大约是不会回学校了。

    他连很多运动员心心念念的xgas赛事都排在了死亡峰速降滑雪之后,当务之急,自然是眼前的b国之旅。

    其实也没什么需要准备的。

    余曜大概估算了一下。

    需要带的装备,他已经委托艾莫斯他们一起准备。

    安保那边,霍闻泽联系的人手因为装备原因入不了境,已经提前赶到b国等候,等到了b国再汇合就好。

    唯一比较头疼的,可能就是怎么把祁望霄送过去,并且安置好。

    祁家大伯的建议是私人飞机。

    最好到地方之后,再配备一个直升机团队,便于运输和特殊情况。

    这一项的花销不菲。

    余曜算了算自己的小金库,倒也能支付得起。

    但这样未免太打眼了。

    树大招风,尤其是在b国正敏感的时候,他们的安保团队也就十几人,遇到人数多的地头蛇,未必能全身而退。

    他把这点担心如实交代。

    再次一起吃饭的饭桌上,祁家大伯沉吟片刻,“可能还需要打个招呼。”

    体育不分国界是全世界明面上的共识。

    如余曜这样只为挑战极限运动的知名运动员,其实并不能影响什么,如果真在境内出了什么事,反倒会引发国际舆论。

    想来这也是b国政府所不愿意看到的。

    祁家大伯把这事包揽在自己身上,以余曜家长的名义联系上了国家队。

    赵正飞已经听说了余曜又要出发的消息,正在发愁让哪个教练跟着一起去,听到祁家大伯的提议,也不推辞,转而就给分管冰雪运动的何主任打去了电话。

    何主任对此很重视。

    “涉及到华国运动员的人身安全,确实要做好完全准备。”

    他把消息层层上汇。

    不多时,华国外交方面就向b国正式提交了相应文件,请求b国在余曜等人入境后给予一定限度的安全保障。

    b国那头政府正为国内局势而正焦头烂额。

    收到文件却也不敢不重视。

    正如祁家大伯所说的那样,余曜这样的国际体育明星,再加上艾莫斯、费利克斯、德米特里等其他国家的知名运动员一起,真要出了什么事,国际上的舆论非得炸锅不可。

    好在紧挨着乔戈里峰的边境暂时还算和平。

    b国政府很爽快地给地方下达了通知,并给予了华国回信。

    层层传递的回信在出发前到了余曜的手里。

    这种被所有人保驾护航的感觉很奇妙。

    余曜一开始

    很有些麻烦到别人的不好意思感。

    但木已成舟。

    那么自己这一次的出发一定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余曜吃完了一整碗祁家大伯的手工饺子,浑身暖洋洋地上了飞机。

    一起随行的,还有紧赶慢赶追上来的简书杰教练。

    余曜很好奇地问过,对方不需要带队员训练吗。

    简书杰表现得很是光棍,“这不是队里还有老赵嘛,把事都甩给他就ok。”

    他对自己此行的职责很明确。

    “无论如何,好不容易又回到了单板滑雪的领域,怎么可能没有教练跟着。”

    哪怕只是起到一点点心理安慰的作用,也是好的。

    简书杰想到那座八千米高的乔戈里峰就腿发颤,但全队上下,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

    谁叫他是最先发掘出余曜,和少年最熟的那个。

    以余曜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还得是他这样的老熟人能讨到几分面子情。

    不过这种曲折心思,简书杰是不会说出口的。

    余曜对此并没有异议。

    他此行依仗了国家队的能量,带上一位教练出发是理所应当。

    载满人的飞机在九月底的一天清晨从华国出发,途经整个西南,避开所有不安全区域,从b国边界迂回入境。

    b国边界多雪山,有些积雪经年不化。

    余曜从舷窗里往外望。

    就见绵软的云层之中,时不时就能看见群山如海浪,在云层之上冒出尖尖小角。

    那些为数众多的山尖,众星拱月般守护着一座格外高大壮美的银白山体。

    “这应该就是乔戈里峰吧。”

    余曜目不转睛地看了会儿,自言自语道。

    他了解过乔戈里峰的名称由来。

    乔戈里是塔克语里的“高大雄伟”之意。

    在当地塔克族人的眼里,乔戈里峰是雪山王子的化身,和遥遥对望的慕士塔格峰,也就是雪山公主,是一对爱得热烈却被丑恶天王用神棍劈开的情人。

    嗯这个传说和华国的牛郎织女被银河分开有某种异曲同工之妙。

    所以当地的塔克人同样把这座雪山看作是纯洁爱情的化身。

    之所以还有k2的别称,则是因为在喀喇昆仑山脉上,乔戈里峰是第二个被考察的,同时也是世界上第二高的山峰。

    从多重命名上就可以看出这座山有多么的传奇。

    无数次的登山失败和死亡记录也为这座死亡峰增添了更多的神秘感。

    飓风,雪崩,跌落,都有可能是丧生的原因。

    余曜远远地看着那座折射着冰冷的白光的锋利山顶,生出一种看到酋长岩另一种可能的既视感。

    只不过乔戈里峰光是从高度上,就是十个酋长岩,准确来说,是十个披挂冰雪,银装素裹的光滑酋长岩。

    而他就要从这样的峭壁上一跃而下。

    余

    曜很慢很慢地眨了下眼,任由明亮冰冷的雪光将长睫的倒影打在白净的面庞上。

    心跳都已经不自觉地开始加快。

    挑战乔戈里峰的登山勇者有四分之一都永远长眠在了这座圣洁雄伟的雪山之上。

    想要活下来,只怕需要的不仅仅是滑雪的技巧。

    勇气,智慧,周全的策略计划,一个都不能少。

    余曜已经预见到自己将要在这座死亡峰上倾注多少心血,甚至极有可能在万全的准备之后,依然埋骨于此。

    但是每一位极限挑战者的宿命。

    少年恋恋不舍地从雪山顶上收回目光,闭眼养神。

    心却都已经飘到了那座只见一角的雪山之上。

    还是广播里开始预告他们即将抵达目的地,才勉强收回了点心绪。

    他们带着简单的行李走下飞机,特别清空过的机场空无一人。

    余曜深深呼吸了一下当地雨季尾巴的特有湿气,很快又转上了等待已久的直升机。

    他们在群山之中穿行。

    喀喇昆仑山脉,喀喇昆仑,本义为突厥语中的黑色岩山。

    余曜从窗子往外看,入目的山体的确是摄人的黑色,只是每一座黑黢黢的山体顶部,都披着洁白积雪的头纱。

    有山有雪的地方就有水。

    余曜往下看时,就能看见山谷之间,冰川融化的河流银灰浑浊,据说是世界上最高的悬浮沉积物河流。

    直升机带着他们一行人驶过一座座山峰。

    等到河流变成了绿松石一样鲜艳明亮的蓝绿,他就知道此行的落脚地吉特小镇,已经到了。

    直升机停在镇子唯一的停机坪上。

    余曜一下直升机,还没有来得及站稳,就被人用力抱住,眼前都是大力晃动的金黄色发丝。

    “余好久不见”

    金发波波头的艾莫斯用力抱住了久未谋面的好友。

    余曜却是缓了一刻钟才敢相认,“艾莫斯”

    他倒不至于不记得朋友这张高颧骨、深眼窝的脸。

    “你怎么换发色了”

    没记错的话,他们认识和分别的时候,艾莫斯还是一头黑色卷发,怎么冷不丁就变成金色了。

    艾莫斯就冲旁边笑吟吟的费利克斯翻了个白眼。

    “这不是打赌输了,费利克斯的赌注就是染上跟他一样的发色,”他把自己黑色的发根掀起来给少年看,“都染了半个月了,底下的新头发都长出来了。”

    余曜

    歪果仁对发色的执念,以及曾经以发色定血统高贵的黑历史,他还是知道的。

    这是不是就跟华国人经常打赌的那句输了跟我姓一样

    他无法直视两个格外幼稚的朋友,四下看了看,“德米特里不是也要来吗”

    自己怎么没看见那个一头银发狮子状的青年身影

    艾莫斯就又翻了个白眼,“他说到什么地方就要

    拜什么神,吉特小镇上信佛的最多,所以一大早就去庙里了。”

    真的假的

    余曜一言难尽地看向费利克斯,后者就忍笑点点头,“是真的。”

    余曜再次陷入了沉默。

    虽然但是,也就大半年没见,为什么有一种同伴们都开发出新的逗比属性的既视感。

    不过不得不说,被这么一闹,原本的生疏别扭感一扫而空。

    余曜笑着跟同伴们说了会儿话,就回头把祁望霄推了出来。

    “余,你还带着他呢”

    艾莫斯下意识惊呼一声,然后被费利克斯咳咳打断。

    但艾莫斯要是真的能被轻易打断的话,就不会在圈子里混到人憎狗嫌了。

    他望着余曜把人小心翼翼地交给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直到医疗床被推上防弹车才松一口气,难免就嘀咕起来。

    “这么危险的地方,你带他来做什么,难不成要一起登山”

    乔戈里峰可不像是珠峰。

    这座世界第一高峰现在已经完完全全的商业化,危险的地方不止有各种登山便利设施,还有勤苦耐劳的夏尔巴人可以全套登山服务。

    珠峰上有这么个笑话。

    只要钱给够,夏尔巴人抬都能把你给抬上去。

    反观k2,攀爬的都是专业中的顶尖人员。

    即便如此,死亡率还居高不下。

    艾莫斯的嘀咕声一点都不小。

    余曜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理论上说,不能亲眼目睹,只靠直播镜头的话,在哪里都一个样,留在华国还会更安全便捷一点。

    但他就是有一种莫名的预感。

    这一次的雪山之行,或许会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总是要试试的。”

    余曜用这句万能回答回复了朋友的疑问,转身走上了吉特镇的街道。

    街上人并不是很多。

    但店铺招牌上的方块字,街上路人口中的华国话,让这座群山之中的小镇处处都很有华国的风情。

    吉特镇是一座山谷交界处的小镇,也是千年前著名的丝绸之路的途经地,曾经有无数商队在驼铃响声中载着华美丝绸和轻薄瓷器,再带回馥郁珍稀的特产香料。

    余曜走在不大宽的街道上,很难不去想象千年前这里的繁荣与热闹。

    只不过他此行的目的地不在于此。

    余曜跟着地图的导航一路往北,神色肃然。

    艾莫斯和费利克斯也觉出少年的情绪不对,奇怪又顺从地跟在后面。

    最前面和最后面是几位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

    这样在只有五千常驻人口的小镇里格外罕见的队伍组合,吸引了不少店主往外探头,也有人认出了余曜,激动不已地跟身边人科普。

    也有人注视着少年走去的方向,意识到什么,默默出神。

    余曜一路走到了繁华街道的尽头,又走出了很远

    ,才抵达到一片围墙围起的开阔空地。

    他站在大门口没动,静静注视着围墙里探出脑袋的苍松翠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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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书杰就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一起进去吧。”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见到华国面孔的到来,习以为常地过来开门,走路姿势颤巍巍的,张口就是他们听不懂的本地语言。

    余曜也确实听不懂。

    但并不妨碍他点头向老人致谢。

    这是义务看守陵园长达四十年的守灵人,理所应当得到每一位来向烈士致敬的华国人的尊敬。

    艾莫斯和费利克斯敏锐地没有跟进去。

    余曜和简书杰一进园,就看见了那座浅黄黑底的高大纪念碑。

    碑面上用三种语言的红色碑文写上了陵园的建立原因,是为了纪念华国援助建设公路所牺牲的同志。

    一共有八十八位华国建设者牺牲在此。

    这也是临行前,霍闻泽唯一拜托他一定要做的事,长眠此地的,似乎就有他们家的亲朋故旧。

    不过就算是霍闻泽没有拜托,余曜也准备来给这些先烈们上一炷香。

    如果没有这条公路,他的乔戈里峰之行大约会增添更多的困难,对于这些燃烧自己,葬身理想的英灵,他发自心底地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余曜在陵园静静站了会儿。

    说来也奇怪,一般的陵园都会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阴森感,但烈士陵园不会。

    或许就像很多认定烈士陵园自带一股浩然正气的网友们说的那样,能葬在这里的,生前都是保护大家的人吧。

    余曜把带来的鲜花和贡品认认真真地摆放好,又对着那两位白发苍苍的义务守灵人各自鞠了一躬,才静悄悄地离开。

    回程路上,艾莫斯忍了又忍,终究忍不住问了出来。

    “德米特里是去拜佛,余,你是去拜什么”

    艾莫斯不认得陵园大门的字,但隔着大门认出了里面应该埋葬了很多人,和很多教堂一样。

    费利克斯没能及时打断波波头青年的话,有些歉意地打圆场,“艾莫斯,你的好奇心太重了。有这个功夫,倒不如想想我们今天晚上吃什么。”

    艾莫斯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走。

    余曜也注意到了费利克斯的故意,但这个话题对他而言其实并不是什么需要特别避讳的敏感点。

    缅怀先烈,大约是每一位华国人自发的必修课。

    只不过艾莫斯他们大约会很难理解。

    国情不同而已。

    余曜也没有要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

    他从车窗里远眺自己目的地的雪山轮廓,心已经飘到了那座八千米高的险峰山巅,还是被费利克斯叫了两声,才回过来神。

    费利克斯一脸严肃。

    余曜还以为对方要说什么要紧的话题。

    结果刚刚敛起神色,就听见对方一本正经地提议道

    “余,你觉得我们

    今天晚上吃烤全羊怎么样”

    余曜就这

    少年无语地扯扯嘴角,“当然没问题,我们大约能吃得下一头羊。”

    加上安保人员,二十多号人,吃下一头羊大约不是问题。

    结果刚刚跳上车的银发德米特里大声抗议,“我觉得需要两头”

    他拍拍自己的肚子,“我现在就能吃下一头”

    面对同伴们不解的目光,德米特里坚决不会承认,他这两天在寺庙里吃素斋,吃得两眼发绿,人都快要过去,现在饿得能吃得下一整头羊

    余曜想了想也是,准备食物向来只多不少,他们又不是买不起。

    至于多出来的,完全可以先收起来,或者分给左邻右舍。

    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

    他们租下一整间旅店的老板就乐颠颠地去招呼厨师了。

    烤全羊需要从中午开烤,当地就有专业的做这道菜的大师傅。

    余曜在房间里收拾东西的时候,隔着密闭的窗户,都闻到了吉特镇特有的果木燃烧时的香甜气味。

    等到天色擦黑,他们几个整理登山设备到精疲力尽时,更是被不时飘进鼻腔里的诱人香气勾得肚子咕咕叫。

    艾莫斯第一个丢下沉甸甸的氧气瓶,“先吃饭吧”

    余曜把防止皮肤冷冻开裂的凡士林小罐装进整理得差不多的医药包,才抬起头,“我没意见。”

    费利克斯就振臂一呼,“那我们就去吃烤全羊”

    三人一起走进院子,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德米特里正围着架着全羊的红色火堆团团转。

    等到大厨师傅把片好的部位放进盘子里,直接上手捻起一块,就要往嘴里放。

    急得大厨师傅一嘴的叽里呱啦“”

    德米特里看向同伴,银色炸毛在傍晚的夜幕里闪闪发光,他眼里的疑惑也闪闪发光。

    “他在说什么”

    余曜摇摇头,玩笑道,“可能是说让你去洗手吧。”

    费利克斯紧跟着,“也有可能在说偷吃不是绅士的美德。”

    艾莫斯最不客气,“就是说你应该去继续吃素,烤全羊不欢迎你。”

    德米特里额头的青筋跳了跳,暴跳如雷地给自己正名。

    “我洗过了我没有偷吃我是正大光明地吃还有,我吃素是入庙随俗,又不是真的要信佛教”

    可惜无人在意。

    大家心照不宣地袖手旁观,笑着看银发狮子一样的青年上蹿下跳。

    完了,更像狮子了,暴怒的那种。

    还是旅店老板抱着暖水袋过来,哭笑不得地解释,大家这才明白了,大厨师傅的意思是,烤全羊必须蘸着他秘制的酱料才好吃。

    余曜顺势邀请旅店老板一起。

    曾经也是登山客,最终选择在吉特镇定居的旅店老板摆摆手,表示自己平时吃惯了的,并不是很感兴趣。

    但在余曜的再三邀请下,还是带着他的小女儿一起坐到了火堆旁。

    香喷喷的酥脆羊肉摆放在每个人的面前,令人食指大动。

    旅店老板吃人嘴短,又知道余曜他们几个是奔着k2来的,就开始说起自己早年间的见闻。

    “我是二十五年前来这里的,那时候华国还没有人登得上k2峰别说东南山脊了,连华国那侧的音红滩出发都没有”

    他说的都是余曜从网络和传记里遍寻不得的,只有资深登山客才会知道的讯息。

    少年听得认真,琥珀色的眸子被摇晃的火焰映得如两颗橙红宝石般。

    旅店老板也很快说到了在场其他人都关心的见闻。

    “是乔戈里峰最难的路线,从一号二号营地开始的陡峭雪坡,到烟囱,刃脊,但死亡率最高的,还是四号营地的瓶颈”

    他下意识看向在场攀岩经验最丰富的少年,“余曜,你知道什么叫瓶颈吗”

    余曜冷不丁被提问,意外地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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