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本就忐忑的戚本树人都快被吓傻了。
他不停地敲门,语气急促。
“小余开门小余你没事吧快开开门”
声音之大,别墅里的其他人都被惊动。
同住在二层的房主任最先出门。
这位老领导昨天夜里审核代表团出行用车情况一直忙到很晚,这会儿才起来,脸都没洗,人还没多清醒呢,就被隔壁的动静吓了好大一跳。
余曜出事了
他慌慌张张地套上拖鞋,一个箭步打开自己的房门,“怎么了这是”
然后就对上戚本树那张更加惊慌失措的脸。
“余曜怎么了”
房主任匆忙地戴上眼镜,看向依然紧闭的房门。
“房主任”
戚本树当然知道这是华国代表团此行的最大领导,在局里地位仅次于虞书记和正副局长。
但他此时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连房主任只穿了老头乐裤衩和拖鞋都没注意到,还在一个劲地敲门。
“我敲了半天,余曜在里面没声了可能是昏迷了”
“啊昏迷了”
房主任人也慌了下。
他还有点迷糊的脑袋一时也没反应过来没声和昏迷其实并没有什么直接的逻辑关系,自然而然地就顺着戚本树的思路想了下去。
运动员本来就属于身体机能高度损伤的特殊群体,余曜昨天又在七月的高温里连轴泡了一天,那些射击服和燕尾服又厚又不透气
炎热季节中暑昏倒什么的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房主任当机立断地掏出手机打算让人来直接开锁。
“喂,安排个会开锁的赶紧过来,顺便把队医什么的也都叫上”
戚本树在旁边眼巴巴地来回踱步,越想越急。
“要不,让我试试直接踹”
他心急如焚,说干就干,拉着房主任往后撤几步退到安全距离,随即压低身体蓄力,一个爆发就直接开跑起踹
就在此时。
“咔哒”
门锁细微的一声响,顶着一头乱糟糟呆毛的少年有点茫然地打开门。
“戚教,房主任,发生了”
话还没有说完,余曜就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猪突猛进、完全停不下来的教练以一股牛力踹进了怀抱里
砰
又是一声惊天巨响。
齐齐倒地的两人骨碌碌地滚进了没开灯的屋子里。
房主任惊的眼皮子一颤,心尖尖也是不停打颤。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怀疑华国代表团要完
谁能扛得住体力充沛的中年教练的全力一踹
余曜非得受伤不可
他连拖鞋掉了都顾不得,光着脚就冲进房里想要查看情况。
可下一秒,整个人就被
惊在了原地。
啊这,房主任为难地皱皱眉,奇怪地看着地上灰头土脸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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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不是戚本树踹的门吗,怎么下面垫着的也是他
余曜反而安然无恙地在上面
余曜自己其实也懵懵的。
毕竟这种一开门就看见有人正冲着自己飞踢而来的大场面,实在是超出了他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头脑的理解范围。
反而是在冰球队时,作为挑衅和打架主力军的执行者enforcer本能在千钧一发之际起到了绝对的肢体主导作用。
几乎在戚本树飞踹上少年的前零点几几秒,余曜眼都不眨,就以一系列拽住、拉高、过肩摔的动作毫不留情地把人掀翻到自己背后充当了缓冲肉垫。
当然了,这里毕竟不是熟悉的寒冷冰球场。
他潜意识在手下留了情。
基本上两个人在地上滚出的这几米就已经卸掉了全部的力道。
所以戚本树除了老腰快要断了的韧带撕扯感之外,倒也还能在少年的搀扶里很快站起。
“嘶嘶”
他扶着腰,因为腰部肌肉被猛然撕开一瞬而不住地倒抽凉气,却还没有忘记第一时间先关心徒弟。
“我没事,小余,你没事吧”
余曜有点紧张地替教练按压检查了几下要害部位才勉强松口气。
“我没事,戚教,不过你踹我门做什么”
少年努力眨了几下眼,到底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恢复了开门前的慵懒模样,一脸困意朦胧的疑惑不解。
犹然印着半张枕巾纹理的白皙脸庞上,那双平日里明亮澄澈的琥珀色眸子里此时正蓄满水汽,怎么看都是雾蒙蒙的。
倒不是因为中暑生病之类的缘故。
实在是确实没怎么睡醒。
昨天一整天都处于全力比赛的紧绷状态,又热又累,他冲完澡躺在床上后都还有一种自己浑身上下还在被咸涩汗水泡发了的别扭酸软感。
只是迷迷糊糊间听见门外有人在敲门,才努力翻了个身摔下床,然后在床边地毯上又坐了会儿才勉强提起精神过来开门。
还有点摸不清楚状况的少年和自家后怕不已的教练僵硬对视。
戚本树见余曜没事就已经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哪里还会计较什么巨响不巨响,几句话把误会说清,就继续围着徒弟殷勤打转。
“我就知道你昨天热气,专门给你做了消暑清凉的鸡屎藤糖水,放楼下桌子上了,咱们现在就下去吃”
余曜又打了个哈欠清醒了点,脑筋转了转,才想明白那声巨响大约是自己摔下床的声音。
他耳尖红了下,见教练已经换了话题,就借坡下驴地含糊答应下来,而后
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房主任印满葫芦娃和米老鼠的老头乐大裤衩和塑料大拖鞋上。
有点可爱,还有点接地气。
就是跟领导的身份,咳咳
,不太相衬。
余曜忍不住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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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就立刻若无其事地挪开了目光。
但房主任何许人也。
没这点眼力见儿,也不可能成为总局的话事人。
他扭头看向了罪魁祸首。
微圆润发福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却很有点不怒自威的领导架势。
戚本树也意识到了自己似乎太过心急惹了祸了。
想到这可是总局数一数二的实权领导。
谈笑间一句话能定一个冷门项目生死的那种
戚本树浑身的冷汗一拥而上,脸也红成了猴屁股,磕磕绊绊地试图解释。
“那什么我也是”
眼看自家教练即将把事情上升到某种没必要的高度,一旁的少年很自然地开口接过话茬。
“房主任,您要和我们一起喝点糖水吗”
余曜微微笑着,目光坦荡荡地看向这位华国代表团的最高领导。
他是在光明正大地赌。
赌这位大领导绝不会因为这点无足轻重的小事生气。
虽然从未从过政,但根据自己以往的经验,余曜早就发现越是大公司的董事,政府高级机关的领导,越是讲究笑容满面,和气大度。
心胸狭隘的人终归还是少数。
至少眼前的房主任肯定不在此列。
要不然的话,自己也不会在被各队哄抢时及时收到他的邀请,能够住在这栋实则只给代表团高层的特殊别墅里。
余曜压根没有掩饰自己意图的意思。
这种大大方方的说话语气让人一听就心生好感。
房主任也确实如他所想的那样没有生气。
他只是刻意把视线在少年不闪不避的脸庞上定了定,见余曜笑容不变,就哈哈地笑了两声缓解了气氛,对着惴惴不安的戚本树道。
“鸡屎藤糖水y省夏天常喝的那个这敢情好,你看我能蹭小余的光来上一碗吗”
“诶诶当然没问题”
戚本树福至心灵般地明白了房主任是打算轻轻揭过了。
他松一口气,眉开眼笑,“我做了好几个人的份儿,主任您要是喜欢,只管敞开了喝”
“那我和小余也得先去洗个脸。”
房主任摆摆手,自己先回了卧室,“你们一会自己喝,桌上给我留一碗就行”
这就是成年人之间的默契了。
余曜和戚本树对视一眼,都清楚这事就算是彻底过去了。
“我也要洗漱一下。”
余曜把房门拉开,挑挑眉,带着点促狭笑意,“戚教你要进来等吗”
话外之意,他的房门可经不起踹了。
戚本树一下被逗乐了,“我就在客厅等”
说完就扭头去了楼下。
余曜三言两语收拾好烂摊子,困意也已经彻底消失了。
没想到一大早就开
始鸡飞狗跳。
他笑着摇摇头,走进卫生间,三下五除二地洗漱收拾好自己,又把床尾懒猫也收拾好,就换上在y省时买的沙滩套装,下楼来了客厅。
原本空荡荡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吃的喝的。
除了戚本树亲手做好带来的鸡屎藤糖水外,还有一堆热气腾腾的吃食。
食堂热爱的法棍自不必说,各国特色美食基本上都全乎了,光是华国风味的就有四五样。
余曜的眼角抽了抽,“戚教,一个人只有一个胃。”
戚本树这会也有心情和徒弟说笑了,“那你尽力吃,我的胃属回收站的,剩下的统统都能包圆。”
余曜怀疑的目光在自家教练和满桌吃的上来回转了几下,不过都已经买来了,他也不再多说,拉开椅子坐下就开始吃早餐。
“秋哥呢”
他有点奇怪秋聆歌为什么没一起来。
戚本树把糖水推到了少年面前。
“他这不是转项后第一次参加夏奥心慌,打一落地就跑海边住着嚷嚷要天天训练备赛,我是专门来接你的。”
有这么慌吗
奥运开幕第一天就连上两个项目的余曜不是很能理解。
不过想想秋哥目前手里还没有牌子,他又觉得好像不是不能理解。
运动员谁不想拿那块牌子。
临阵磨磨枪而已,很正常。
余曜自己也想临阵磨个枪。
索性不再多说,吃完了饭就跟教练一起收拾了桌子准备出门。
房主任一直没下来。
余曜犹豫了下,临出门前把糖水放进冰箱,然后在桌子上留了个条。
这样应该没问题了。
虽然不知道人说的是否只是场面话,但他们答应了的人还是要说话算数的。
余曜心安理得地出了门。
完全不知道房主任在看见特意给自己留的那碗糖水的时候笑得眼皮都在颤,他当时正在跟虞同峰汇报工作,在电话里就忍不住地夸了起来。
“要我说小余还真是个适合进体制的苗子”
“有能力,会说话,态度真诚还办事敞亮”
只是一碗糖水而已。
但轻而易举就能把事情的方方面面都处理得让所有人的心里都舒坦,还不留什么痕迹,这能是一般人
房主任说着说着,不由地对今天的冲浪第一场比赛更加期待。
毕竟如果能照着昨天奥运首金的开门红趋势发展下去,一口气拿下所有参加项目的金牌乖乖,那可不得了
房主任难得笑到满脸是褶。
某个体育类的私人直播间里,负责解说的u主浪花朵朵也是满脸带笑。
冲浪比赛因为场地受天气制约的缘故,赛程奇长,还有可能临时改期,所以大台五套只打算转播最后的决赛。
但这并不意味着网络直播间的观看人数就比大台黄金时间段低多少。
事实上,浪花朵朵一边随口解说着比赛的规则,一边看着小屏幕上不断攀升的观看数据,一整个就是心花怒放。
怪不得人家都说要蹭热度蹭流量,自己这回抱住余曜的大腿还真就原地起飞了
有这样想法的直播u主远不止浪花朵朵一个。
几乎所有心思活络同期直播的u主都吃到了这波流量红利。
很多人都在暗暗期待着余曜能够抽到一个相对靠后的名次,这样一来,他们的直播也能多持续一段时间。
余曜自己也是这样希望的。
前几天都很忙,能多些时间在比赛前复健一下就好了。
他和秋聆歌在戚本树的带队下在人声鼎沸的沙滩赛场前排队抽签。
参赛的人群挤在沙滩上几朵彩色帐篷前,在媒体咔嚓咔嚓的镜头下如同整齐有序的沙丁鱼,作为世锦赛冠军和体育名人的余曜更是被不少媒体记者哄叫着名字吸引视线。
但他都没放在心上。
如愿以偿抽到一个相当靠后的号码后,当场就眉开眼笑地扬起唇角。
“那我一会再过来。”
余曜顶着大太阳眯着眼睛笑着,抱住自己的冲浪板跟不幸抽到靠前出场哭丧脸的师兄秋聆歌潇洒道别,没多久就来到了小岛另一面的冲浪场地。
本来以为附近的人都去看比赛去了,自己应该能有一个相对清静的训练场。
但现实往往比理想骨感。
普通游客是被清了场,沙滩上也没什么人。
余曜四下打量之后,很快就抱着自己的冲浪板下了海。
只是当他正趴在冲浪板上,挥动着双臂在清凉的海水里一下又一下地往浪点游的时候,隔着很远,就听见了罗恩热情的大嗓门。
“嗨余好久不见我特别想你,你呢你呢”
余曜僵硬地一抬眼,就看见了罗恩一身湿漉漉地从海水里钻了出来。
“哗啦”
不自然的破水声再度从侧方响起。
余曜再一扭头,就看见画着全套防水妆容的卡格尔正从离自己没多远的地方浮出,正高贵冷艳地冲着自己冷漠挥手。
想到舆论传言里罗恩前不久在卡格尔订婚仪式上大闹特闹,余曜很怀疑自己才解决了早上的鸡飞狗跳,就要面对赛前抓马修罗场的鸡飞狗跳。
他战略性地后撤几米,有点狐疑地盯着两人看,“你们是一起来的”
卡格尔冷哼一声。
努力游过来的罗恩为难地抿抿唇,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四周又传来了几声异常且巨大的破水声。
难道还有别人
余曜心如死灰地又双叒叕次扭头,然后,就听见了几声尖细清亮的激动叫声。
声调的次序长短很有秩序,也很有特点。
“嘤”
“嘤嘤”
“嘤嘤嘤嘤嘤”
余曜
不是吧,大家都来了
少年惊讶地盯着远处欢快浮起的黑白色身影。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