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城里著名的旅游景点不少,顾迹他们这次准备去九桉山,第一天下午去,在山顶住一夜,看第二天的日出再回来。
顾迹提前给言从逾打了电话,山顶昼夜温差大,提醒他要带些衣服和生活用品。
出发那天,顾迹开车带上室友们,然后再去接言从逾。
“你带了吃的没”程灼靠在许景因身上,摇摇歪歪地问道“我的包压后面了,好饿啊,我想吃东西。”
许景因薅了把程灼的脑袋,“忍忍吧,我什么都没带。”
顾迹从手边拿了盒糖丢给程灼,“再等等,待会停车。”
本来言从逾说要来找他们,顾迹觉得麻烦,顺路去接他更方便,不用麻烦他单独跑一趟。
到了宿舍楼下后,顾迹看到已经在路口等着的言从逾,摇下车窗朝他招了招手,“小言,这里。”
今天晴天,外面阳光大,言从逾戴着鸭舌帽和墨镜,露出分明的下颌线,站在树底下的阴凉处,身姿高挑修长。听见顾迹的声音后,抬步朝他走了过去。
顾迹下车,帮言从逾把背包放到后备箱,顺便拿了两包零食给程灼。
“留的前面位置。”顾迹对言从逾道“路上时间长,可以睡一觉。”
言从逾“好。”
开车出了学校,顾迹随意聊道“小言,你之前去过九桉山吗”
言从逾道“之前高中集体活动的时候来过一次。”
顾迹和言从逾是同一个高中的,说到这个,他似乎有些印象,回忆道“高二那次吗我好像也去了。”
荣城一中之前举行过学生集体爬山活动,不过去的人不多,因为是在假期时间进行的,大多数学生有这个空闲时间宁愿回家休息。
最后每个班都只去了几个人,总共加起来才坐满两辆大巴车。
言从逾点头道“是那次,山上风景不错。”
顾迹已经记不清那次活动具体发生了什么,只不过没想到在这么早之前,他和言从逾就有过数次交集,却都被错过,现在想起来还有些遗憾。
“你当时帮我搭过一次帐篷。”言从逾迟疑片刻,还是低声开口。
顾迹皱了下眉,完全没有印象,“是吗”
他真的想不起来,以言从逾现在的长相,高中时候也应当不会是普普通通的类型,他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言从逾看着顾迹的表情,知道他没想起当时的事情,或许是这件事太过微小,对方根本没进脑袋里。
顾迹问道“你高中和现在长得一样吗”
“”
言从逾沉默几秒,“应该差不多。”
“那就奇怪了,我下次回家看看毕业照。”顾迹顿了顿,“说不定能想起来。”
他觉得自己的记忆力应该没有这么差。
按照言从逾所说的,他们在高中时候应该见过几次面,荣城一中又不大,他应该不
至于一点都想不起来。
言从逾低低叹了口气,他也没奢望顾迹能想起来他,现在就挺好的了。
从学校到九桉山的一段路上很长,半途中,言从逾见顾迹已经开了很长时间,开口道“换我来开吧。”
顾迹偏了下头,“晚上可能要熬夜,你不睡会儿吗”
他通过车内后视镜看向后面那三人,已经靠在一起睡着了。
“刚刚眯了会儿。”言从逾道“该你休息了,我来吧。”
开了这么久车确实有些疲累,顾迹没什么好推辞的,靠路边停了车,和言从逾交换了位置。
等顾迹被叫醒的时候,已经到了山下停车的地方,反应了两秒,才慢吞吞地坐起,“到了”
言从逾应声,“小心点,别撞到头。”
他起身下车的时候,一件外套从身上掉落,他捡了起来还给了言从逾。
车停在山下,上山的路要自己走,路都被修整过比较好走,如果还是上不去的话可以坐缆车。
他们来之前就打算自己爬山,便没想着坐缆车。
程灼走在最前面,精力充沛地回头看了眼,对身旁的许景因道“顾哥走得好慢啊,他是不是没力气了。”
宋今榛也回头看,“等会儿他”
许景因拍了下他们,“走你们的。”
顾迹在车上睡完头有点晕,刚开始走得慢,没注意就落了前面一截,见到程灼他们都走远了,他拉着言从逾想赶上去。
“那边开好多花。”没走多远,顾迹被吸引了注意力,“过去看看。”
言从逾说好,跟在了顾迹后面。
九桉山的风景很好,这个时节山的很多花都开了,一片接着一片,乍一眼看过去五颜六色。
顾迹蹲下来捡了两朵掉在地上的花瓣,倏地耳尖地听到身后传来很轻地一声闷哼。
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小言”
言从逾把衣袖往下拉了拉,“怎么了”
顾迹疑惑地往旁边看了两眼,见没什么异常,把手上的花瓣递了一片给言从逾,“绿色的。”
这边的花都不能摘,最多只能捡捡掉在地上的花瓣。
言从逾伸手接了过来,“好看。”
看完花后回来,耽误了太多时间,前面已经看不见程灼他们的身影,早已经走远了。
免得过一会儿不好会和,顾迹准备去拽言从逾,“我们走快点。”
还没碰到对方,言从逾下意识往后收了下手,躲开了顾迹的触碰。
顾迹愣了下。
言从逾眸光闪了闪,有些懊恼,慢了半拍后重新伸手,“我拉着你吧。”
顾迹垂眸,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我手很脏吗,躲什么”
他虽然刚才在地下摸了两下土,但也没多脏吧。
言从逾摇了摇头,“不是”
顾迹似乎想到了什么
,拉起言从逾的胳膊,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伸手撩开了他的衣袖。
言从逾想收回手,却被顾迹牢牢攥住了手腕。
“什么时候划的”顾迹皱眉道。
衣袖向上掀开后,露出了小臂处的一道划伤,虽然并不深,但已经见了血,在白皙的皮肤上更加明显。
言从逾试图解释道“都快好了。”
“好个鬼。”
顾迹瞥了他一眼,让他坐在旁边的石阶上,垂下视线,拧了瓶矿泉水,仔细地冲了冲伤口,“虽然不严重,那你也不能不说。”
因为要在山上过夜,顾迹提前带了些日常药品,在此时派上了用场。
顾迹用棉签蘸了点碘伏,涂在伤口上,“刚刚你为什么不说”
言从逾被顾迹握住手腕,耳朵有些发烫,“对不起。”
顾迹抬眼瞥着他,听着这句道歉,心里有些发闷,不知道是该说言从逾的性格别扭,还是他自己的问题。
他周围的朋友受伤了都不会不说,更不会藏着掩着,像程灼这种大惊小怪的,一点擦伤恨不得立马倒地让人把他背着。
“不用道歉。”顾迹道“是刚刚在花那边划伤的吧”
他记得当时在那边听到过言从逾的声音,只不过他以为是错觉。
言从逾点了点头,“没注意划的。”
“那也不能不说。”消过毒后,顾迹把他的衣袖向上整齐折起,免得碰到伤口,“小心点,别碰水了。”
言从逾低声道“谢谢。”
想了一圈后,顾迹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言从逾要藏着自己受伤的情况,这种事情可能只有他那中二期的弟弟做得出来,问道“你是觉得受伤丢人吗”
路迟小时候在外面打架受伤了回家总会藏着,是觉得打架输了很丢人,不想被人知道。
言从逾顿了下,“我是觉得没多大事。”
“而且伤口不好看。”
“”
顾迹没想过是后面那个原因,忍不住笑了笑,“小言,臭美。”
言从逾耳朵的温度又高了些,想纠正“不是”
顾迹眉眼间笑意明显,“原来是这样,那我待会帮你挡着,不让别人看见。”
刚刚耽误了些时间,剩下的路程他们加快了脚步,终于在下一个休息点看见程灼他们。
“你们好慢啊。”程灼坐在石凳上,手里拿着几个冰棍,见他们过来递了过去,“刚才有个背着筐卖冰棍的,不过只有一种味道。”
“你们怎么在这停下了”顾迹问道。
“太累了,又热又累。”程灼叹气道“顺便等等你们,不然走散了。”
虽然路修得平整,但走得久了还是会累。
坐了一会儿后,程灼被微微凉风吹着舒服得不想起身,但还是被强行拉起来往上爬。
“别拖了。”许景因揪着程灼的背包,催促道“去晚了就没帐篷了,快点快点。”
半走半歇后,几人终于上了山顶。程灼一下扑倒在草丛里,“累死我了,下次我们还是坐缆车吧。”
来九桉山上过夜是一种景点特色,山上专门有小店租售帐篷的,还有各种露营设备,食材食物等等也都有,免得游客自己费劲背上来。
许景因去买帐篷了,顾迹几个人顺着空地走,想找一片合适的地方,作为今天晚上露营地点。
“那边不错,就是旁边有片灌木丛,晚上虫子多,再看看吧。”
“树那边也行,可以挡风。”
“那里一大片空地,我们待会可以在那支个烧烤架。”
九桉山山顶和顾迹印象中没什么变化,仿佛还是之前的样子。
他看向四周,在看到一块可以挡风的岩石后,本想说些什么时,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些片段记忆。
他看向言从逾,不确定地问道“高二那次,你帐篷是不是在这块石头旁边”
他在看到这块大石头后,才大概想起当时的确帮人搭过帐篷,位置就在这块岩石附近的地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