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从逾等了一会儿后,听见厨房里传出叮铃哐啷的声音时,更加难以平静。
小咕叽居然这么狠心。
顾迹倒水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架子,上面的厨具散落一地,他一一捡起放了回去。
言从逾心中不安,紧张地走到厨房门口偷偷看了一眼,正好看见顾迹手里拿了一把锅铲。
小言同学的心跳差点停在这里,脸色一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客厅的。
顾迹等烧水的时候,想到言从逾还没吃晚饭,顺便翻了翻厨房里有没有什么吃的,冰箱空空荡荡,连片菜叶子都没有。
最后他从橱柜里找出了泡面。
虽然泡面不太健康,但这么晚了也难买到别的食材,况且泡面是顾迹为数不多会做的食物。
几分钟后,顾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出来,放在餐桌上,“小言简单吃两口,明天再带你吃好的。”
在这段时间里,言从逾心里预料到了无数种可能性,思维发散,越想越忐忑。但却在看见这碗面时,蓦然怔住。
挨打之前还给他吃颗甜枣
但无论如何,言从逾难以拒绝一碗顾迹亲手煮的泡面。
顾迹晚上吃过饭了,此时拽了把椅子坐在言从逾旁边,“你吃你的,我先算算账。”
言从逾咳了两声,弱声问道“要算得这么清楚吗”
“当然要。”顾迹瞥了言从逾一眼,“不算清楚,你下次又会这样。”
言从逾当即保证“我不会了。”
顾迹托着腮看着他,几秒钟后扭回头,“我不信。”
言从逾“”
顾迹对他的信任去哪儿了
顾迹不着急,在言从逾旁边坐了会儿后,又起身在客厅转了两圈,等他已经吃完了,才不慌不忙地开口询问“那我开始了”
“等等”言从逾腾地站起,回沙发上不知道拿了个什么,回来递给顾迹,低着声音请求道“你用这个好吗”
顾迹垂眸看过去,见是一条黑色皮带。他接了过来,拿在手里抻了两下,发现只是一条很寻常的皮带,没什么特殊的地方,问道“用这个干嘛”
言从逾咬了咬唇,憋出几个字,“打我。”
如果逃不过这一遭的话,这是他唯一的底线了,至少用体面点的工具。
顾迹手指一顿,抬眸扫过言从逾,似乎猜到了原因。
小言以为他说的算账是要打他
顾迹说归说,吓唬归吓唬,并没有真的要动手的意思。就算打,最多也只是用手拍几下肉多不疼的地方,哪里用得上皮带
他慢慢把皮带放在桌上,朝言从逾招了招手,“来。”
言从逾虽没做好准备,但心知逃不过,走到顾迹旁边,被对方拉到了腿上坐下,温热的掌心托在后腰处半搂着。
他一愣,挨打还有这么好的待遇
顾迹压下言从逾的脖颈,在他唇边印下一个吻,“你以为我真的要打你”
“嗯。”言从逾眼见为实,知道现在是顾迹狠心前的甜言蜜语,等他放松警惕后再出其不意地打他,小声戳穿道“我刚刚看见你在拿东西。”
顾迹不知道言从逾在说什么,都没反应过来,“我拿什么了”
“锅铲。”言从逾觉得顾迹太过分了,再怎么说也不能拿这种东西打他,抵着他的额头,控诉道“你不能这样。”
世界上最狠心的小咕叽。
顾迹捏了捏他的腰,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别乱想,我没有要拿乱七八糟的东西打你。”
言从逾依然警惕“那你为什么进厨房”
“喝水。”
“为什么拿锅铲”
“不小心把厨具架碰倒了,我把它捡起来。”
“那你怎么在厨房里待了好长时间”
“废话。”顾迹没好气道“你吃的面是我魔法变出来的”
言从逾眨了眨眼,所有的回答都有道理,说服了他,这才稍微舒了口气。
他就知道,小咕叽才没有那么狠心。
“不过呢。”顾迹慢半拍地想起什么,拿起了桌上的皮带,冰冷的皮革触感碰到皮肤,笑吟吟道“你刚刚拿给我的时候,提醒到我了。”
言从逾“”
他从顾迹手里夺过皮带,若无其事地扔得远远的。
顾迹并没拦,也没打算拦,不然刚才就不会顺着让言从逾从他手上拿走。
他本来就对皮带没什么兴趣。
“我刚刚想过了。”顾迹牵着言从逾的手轻轻摩挲,一一细数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你回荣城不跟我说,明明没吃饭却跟我说吃过了,刚才又担心我会打你”
言从逾听不下去了,捂住顾迹的嘴,低下眸子道歉道“我错了”
“我下次一定跟你说。”
“不是你的原因。”顾迹拿下言从逾的手,轻声问道“是我没有给你安全感吗”
对于言从逾悄悄回了荣城却没告诉他的事情,顾迹很难说不介意。两人分开的每一天都度日如年,他做梦都想能早点见到小言。
却不想对方回来会瞒着他,要不是晚上视频时顾迹察觉出了端倪,不知道言从逾什么时候才会告诉他。
而言从逾在过年时离开钦城,估计是和家里闹了矛盾,具体是什么事,顾迹还没问,对方也没主动说。
即使言从逾心里也很想和顾迹见面,却更担心打扰他和家里团聚。
殊不知顾迹也很想和言从逾一起过年。
“没有。”言从逾低头亲了下顾迹的眼角,一点都不觉得是对方的原因,认错道“我不应该自作主张瞒着你的。”
顾迹无奈,小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事情,又怎么能说得清楚。
到底怎么才能让小言对他更有安全
感,或者说更依赖他一些
该做的事情都做过了,也亲昵过,连最亲密的事情也只差了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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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迹抬头贴上言从逾的唇,细细碾磨过柔软的唇瓣,落下一片炙热湿濡的吻。
言从逾闭眼回吻,他跨坐在顾迹腿上,以一种略带强势的姿势把对方压在椅背上亲,轻而易举地撬开他的牙关,舌尖互相缠弄。
亲吻对于两人来说已经驾轻就熟。
顾迹撩开言从逾的衣摆,揉了揉他的腰,掌心皮肤细腻光滑,“你和家里,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言从逾愉悦地笑了笑,低头蹭过顾迹的脸,单纯道“我对得起你。”
“嗯”顾迹怔了下,“跟我有关系”
“我妈要给我介绍女孩。”言从逾贴贴他的脸,心情听起来不错,“我说我有男朋友了。”
顾迹心里像被轻轻戳了戳,小言妈妈的性格他也听说一二,抬手摸了摸言从逾的头发,心疼道“你是因为这个被赶出来了吗”
顾迹家里人并不介意他的性取向,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
如果是其余人的看法也不需要在意,但偏偏那位是言从逾的亲人。
言从逾纠正道“我自己走的。”
顾迹能猜到是和家里有了矛盾,却没想到是小言坦白了才这样,“今天除夕,怎么不晚点说”
“我不想跟别人见面。”言从逾眼睫微微垂下,认真道“我心里只有小咕叽。”
顾迹已经感受过言从逾的真心,却依然被这句话触动。
他轻轻咬了下言从逾的喉结,衣服被拉开,湿润的唇瓣贴着锁骨缓缓下移,让言从逾不由卸了力气,勉强扶着顾迹的肩膀。
窗外寒风凛冽,屋内的温度却在缓缓上升。两人不知何时从客厅到了卧室,散落了一地的杂乱衣物。
言从逾眼尾泛着绯红,只觉得今晚的顾迹格外动情,便愈发用心回应。本以为是和往常一样的亲吻抚摸,直到感受到陌生的地方被指尖探入,身形禁不住地发颤,一下睁大了眼睛。
“别怕。”顾迹动作很轻,察觉到他的不适应,于是搂得更紧,灼热的体温相互接触,声音也轻得温柔,“相信我”
言从逾的眼角渗出了泪意,因为难耐而皱紧了眉头,最后紧紧攥住了床单,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草。
他不怕
可是身体却像是不听他的话,忍不住微微颤抖。
“放松点,小逾”顾迹吻过他的眼泪,低声哄道“别哭。”
不是单纯的疼痛,而是难以言说的又疼又痒,酥麻感从尾椎缓缓升起。言从逾抵在顾迹的肩膀上,张了张嘴,却没舍得咬下去。
他并不是不能忍痛的体质,可这种陌生感觉却几近将他摧垮,不由绷紧了身体,压抑着喉间带着哭意的喘息声。
顾迹心疼怜惜,极尽温柔地吻了吻他的后颈,想让他能放松一些。
终于,疼痛慢
慢散去,取而代之的酥到了骨子里的爽意。
卧室门紧关着。
依稀能听到从门缝里传出的意乱情迷的声音,勾人难耐。
窗外慢慢飘起了细雪,纷扬的雪花在空中散落。平时热闹的街头此时空无一人,万家灯火通明。
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林清然提着东西从里面出来,围巾遮着脸都挡不住的面容憔悴,眼底青白,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再看不出以前的清高。
这半年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每一件对于林清然来说都是能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论坛上的闲言碎语,从出轨到画作抄袭,来自同学之间的异样眼光,连平时他看不起的室友此时也高高在上。
他后悔很多事情,却无力挽回。画作抄袭的判定已经落地,他的艺术生涯也差不多断在这里。
以及和顾迹的分手。
林清然曾以为他身边有很多人,此时茫然四顾,却再也找不到一个过年肯带他回家的人了。
他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却也永远失去了机会。
林清然迈进风里,目光落到纯白的雪地,倏然想起了一个人。
言从逾。
林清然见到言从逾的第一面,是在高中时开学典礼的主席台上,对方作为学生代表发言。阳光明媚,台上的男生却耀眼,蓝白校服在他身上仿佛像是量身定做,衬得身材高挑,干净出众。
羡慕之余,林清然心里也生出了别样的情感,说不清的复杂。
没人知道,他曾在暗处观察过言从逾,从微小处模仿细节,学气质,说话的语气,穿衣的风格
林清然本以为也可以像言从逾一样,甚至比他更好。
可现在尘埃落定。
林清然心中只觉得不公平,为什么言从逾能拥有最好的东西
显赫的家世,令人艳羡的容貌,被老教授赞不绝口的画技天赋
而现在,连顾迹都是他的了。
寒风呼啸,林清然看着萧条的街道,深一脚浅一脚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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