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卓玛就尖叫一声扑向驾驶员。
她身材瘦小又滑不留手,突然发难没人拦得住,眼睁睁看着她钻进驾驶舱,跪坐在驾驶座上。
卓玛一手掐住驾驶员的脖子,一手去抠挖驾驶员的眼球,双眸空洞无神,像被魇住了似的。
指尖与视网膜相差毫厘,驾驶员吓得失声惨叫,脑袋左摇右晃才勉强躲开,操纵杆一松,直升机仿佛断了线的风筝,飘飘忽忽往下坠。
机舱爆发出一阵阵惊呼,警报声哔哔作响。
老七就坐在驾驶舱后面,反应最快,一把扣住卓玛的肩膀,把人从驾驶员身上撕下来,往后机舱一甩,抛给陆廷川处理。
陆廷川眼皮未动,指尖轻点,释出一缕电光将卓玛制住,后者趴伏在地上,细如麻杆的手脚不住痉挛。
“稳住飞机”老七冷声呵斥,“除非你想让我们所有人同归于尽”
驾驶员被当头棒喝叫醒,握住操纵杆,用力往上拉,紧盯着仪表盘上跳动的数值,等到直升机重新平稳飞行时,已是满头大汗。
众人皆松了口气,扭头望向卓玛。她蜷缩在地,浑身颤抖,口中咕咕哝哝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沈司星竖起耳朵一听,蹙眉道“她在说还有五个”
倏然间,沈司星脸色大变“师父,拦住她”
卓玛应声暴起,侧身滚到舱门边,拼尽全力掰下应急开关。
呼
舱门滑开一条缝,狂风涌入机舱。
所有人不自觉地闭了闭眼睛,卓玛趁机挤出门缝,纵身一跃。
陆廷川目光一凛,冲到舱门边,手腕一抖化出停星剑,试图用剑气把人捞回来。沈司星也扑过去,想用发娑婆缠住卓玛的身体。
阴风呼啸,沈司星后背紧贴住舱壁,腰让陆廷川搂着,才没被狂风裹挟着从高空跌落。
然而为时已晚,直升机在高速前进,卓玛像一片轻飘飘的树叶,刹那间就被风吹到数十米外,无声无息地坠入云仙湖。
机舱内一片死寂,众人面面相觑,心情复杂难言。
陆廷川眉心紧锁,他也没想到有凡人能生生忍住被电击的痛楚,克服肌肉麻痹,趁乱摆脱他的控制。
是他太过自负了么
轻柔的抚摸落在小臂上,陆廷川垂眸,对上沈司星清透的眼眸,目光里满是关心和安慰。
“没事。”陆廷川微微摇头,勾了勾唇,轻拍沈司星的肩膀,让他系好安全带坐回去。
幸存的两个潜水员见此情形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双手抱头,小腿发抖,看也不敢看,问也不敢问。
不到两天时间,天师的队伍和搜救队加起来死了五个人,消息传出去,必然会掀起轩然大波。
直升机在湖畔降落,停在码头附近的停机坪上,救护车警示灯爆闪,连成一片蓝色的光河。
众人互相搀扶着走下直升机,医护们一拥而上,把
外伤严重的金道长、孙天师抬上担架,送往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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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再去医院检查一下”医生忧心忡忡,看了看他苍白的脸色。
“不用了,谢谢。”
沈司星裹着小毯子,远远盯着陆廷川,眼睛都不敢眨,生怕一错眼就消失不见。
他们在云仙湖闹得惊天动地,湖心岛还于众目睽睽之下沉入湖底,这般动静压根无法掩人耳目,搞不好已经登上了热搜。
也不晓得老七是怎么跟上面的人解释的,半小时后,一行人就坐上了回酒店的轿车,先行回去休整。
推开别墅大门,迎面飞来一只玄凤鹦鹉。
晏玦唧唧喳喳,扑棱翅膀,像在抱怨沈司星怎么才回来,但看到另外两个人,尤其是陆廷川的脸时,他的翅膀僵硬一瞬,羽毛炸开蓬成一团,咻地飞回楼上卧室。
扑棱。
一撮鹅黄色绒毛飘落。
沈司星抱歉地看向陆廷川,用眼神示意他先在一楼客厅先等一等,快步走上楼梯。
陆廷川不置可否,看了圈酒店别墅里古色古香的装潢,就反客为主坐到沙发上。
“可以请你烧一壶热水么”陆廷川偏过头,看向老七,嘴角噙着客气疏离的微笑。
老七无语冷笑,心说即便你是酆都大帝,也不能上来就支使人吧
他臭着脸打开冰柜,塞给陆廷川一瓶冰水“喝这个。”
陆廷川捧着矿泉水瓶,盯着瓶盖看了会儿,才慢条斯理地拧开抿了一口,边喝边想,沈司星性子那么软,平时还不知道怎么受老七的气。
老七被陆廷川淡淡的目光看得头皮一紧“有事”
陆廷川笑而不语。
与此同时,二楼主卧套房。
哆哆哆,晏玦狂啄沈司星脑壳“这么大的事,你瞒到今天不告诉我朋友没得做了,从今儿个起,我们一拍两散”
沈司星捂着脑袋满床打滚,把雪白的空调被像斗篷一样裹在头上,只露出小半张脸。
“我”沈司星嗫嚅,“我怕告诉你,你会说他别有用心。”
“他难道没有别有用心”晏玦唧了声,恨不能把沈司星天灵盖撬开,把里面的水晃出来。
他恨铁不成钢道“你想想,用脑子想,他一个酆都大帝怎会好死不死出现在人间之前还给你送那么多有的没的礼物,总不能真的在追你吧”
沈司星一愣。
晏玦的话不无道理,陆廷川的突然出现,肯定有比探明泰山府君失踪真相更深层的理由。
再者,陆廷川对他
最多是师父对徒弟的关心爱护,再无其他。
“别那么说。”沈司星抿唇,“他现在是酆都大帝,就算记得之前短暂的相处,那也过去一千多年了。”
他只是陆廷川位列仙班途中,一个微不足道的人
。
晏玦啾了声,
豆豆眼里写着两个大字,
不信。
沈司星把晏玦薅过来,捋了两下羽毛,瞥一眼紧闭的房门,迟疑道“对了,还有一件事”
他思虑再三,把老七就是祁玖的事告诉了晏玦。
“要是想走,趁老七没发觉现在就走吧。你之前说老七目的不纯,但我看他人也不算坏,即使他包藏祸心,有陆廷川在也不能对我如何。”沈司星轻声细语,生怕声音大了把晏玦吓昏过去。
话说到一半,晏玦已完全石化,两腿一蹬倒在沈司星手心,豆豆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天花板。
“你还好么”沈司星目露隐忧。
晏玦硬撑着,掀起半边翅膀“还能抢救一下。”
一人一鸟头对着头,低声商议一番,暂时决定对老七实行装傻到底的计划。
总归晏玦如今是一只小鹦鹉,老七对他顶多有所怀疑,他们俩和陆廷川不说漏嘴的话,老七很难确认其身份。就是确认了,又能如何
而且,老七再厉害,也厉害不过陆廷川,真跟他起了冲突,转头拜托陆廷川帮忙撑场子就是了。
晏玦是沈司星唯一的朋友,这点脸面,他还是舍得下的。
半小时后,沈司星脚踝上裹着保鲜膜,洗过热水澡,把身上的皮搓掉一层,才洗去在湖心岛上沾染的血腥味。
他擦着头发去到一楼,便看到陆廷川独自在客厅泡茶,身姿优雅挺拔,玉箸似的手指捏着精巧的茶具,动作流畅如画,虽在凡间,一举一动却仿佛身处酆都帝宫。
茶杯细微的碰撞声停下。
陆廷川转过头,笑了声“愣着做什么”
沈司星如听纶音佛语,脸颊微微发烫,慢腾腾地挪到陆廷川身边,捡了张皮墩子坐下。
陆廷川的长发和衣衫似乎都用法术清洁过,浑身上下不染尘埃,穿着现代人的衬衫,袖口和领口却没死板地系紧,露出平直的锁骨和肌肉线条漂亮的小臂,青筋些微浮突,状态松弛,却让人移不开眼。
“谢谢。”沈司星懵懵地接过茶杯,端在手中,眼睛盯着膝盖,有些不知所措。
“我没地方去,借你们的住处暂住一晚,可以么”
“嗯”沈司星点头,紧跟着,状似不经意地问了句,“师父,等云仙湖的案子了结,你就要回酆都了吧”
说完,他抿了口茶,却被茶水烫到,探出舌尖,嘶嘶地哈气。
陆廷川失笑,接过沈司星手中烫手山芋似的茶杯,搁到茶几上,目光掠过水红的舌尖,在沈司星裹着一层层保鲜膜的脚踝上停驻。
留意到陆廷川的视线,沈司星像被烫到一样缩了缩脚,让宽松的睡裤遮住伤处,盖住脚背。
“我看看你的伤。”陆廷川指尖轻敲沙发,示意沈司星把小腿架上去,“怎么不用丹药治好”
沈司星低着头,划拉睡裤柔软的布料,偷偷掐了把大腿,小声回答“在回来的路上都分出去了。”
还没吃进嘴,就出了卓玛的乱子,那些价值千金的丹药估计滚落到了直升机地毯下面,糟蹋了个一干二净。
沈司星想起这事就一阵肉疼,而且,脚踝上只是皮外伤,养几天便好,没必要多余浪费灵丹妙药。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陆廷川却从他垮着的肩线看出了一丝懊恼,想明白他的小心思,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既然是一点小伤,”
陆廷川俯身握住沈司星的小腿,抬起来,让他踩着自己膝头,语气温和,姿态却十分强硬,“那抹一抹伤药就好。”
说话间,他手心幻化出一只巴掌大的白玉瓶,瓶颈细长,玉质通透如琉璃,一看便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陆廷川拔掉瓶塞,一层层揭开保鲜膜,把瓶中流金般的药汁倾倒在沈司星脚踝的伤口上,拇指安抚似的揉按清瘦的踝骨。
沈司星僵住,那一点温柔的触感仿佛电流,从脚踝蔓延到全身,他脚趾蜷缩,并不敢也不想挣扎。
药汁清凉,落到伤口上不一会儿就变为热意,酥酥麻麻的,生出新的血肉,新生的肌肤依然白净细腻。
陆廷川倒了一多半的药,就将瓶塞塞好,把白玉瓶放入沈司星手心。
“收着吧。除了不能断肢再生,对轻微外伤都有作用。”
沈司星本想推辞,但看到陆廷川的清润的眼眸,便不再跟他客气,把白玉瓶收进了系统背包。
既然陆廷川给他了,那就是他的东西,谁也不能抢。
一行人休整一晚,早上医院那边却传来消息,说金道长不辞而别了。
晏玦听了,发出唧唧的嘲笑。
沈司星疑惑不解,老七却冷哼一声“临阵脱逃,胆小鬼。”
经历昨日湖心岛上的风波,金道长自觉应付不来,为保住小命溜之大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孙天师呢他伤得重吗要是很严重的话,我这里有”
“别。”老七打断道,“你不懂,他老人家就是要这个效果。”
沈司星哑然。
不管孙天师伤势如何,装也要装出重伤在床的样子,给上面的人看他做出了多大的牺牲。
怪不得人家发财呢,向上管理的工夫沈司星一辈子都学不来。
不过,孙天师和金道长不在也有好处。
陆廷川沉吟道“湖心岛塌陷后,柳圆圆、柳神婆和桑吉喇嘛的尸体都沉入湖底,算上卓玛,水下石棺已有九十六具,还有三个空缺。如果他们在,更容易触发阵法。”
他低眸看向沈司星,笑了笑“安全起见,我独自下水探明情况便好。”
说罢,又让老七提醒孙天师,取一枚辟邪符,这两天尽量待在医院人多的地方,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靠近云仙湖。
他三言两语就把所有人都安排的明明白白,反而让老七不爽。
“我们又不是你的下属,案子也分先来后到,没理由让给你。我说的没错吧,沈司
星”老七挑眉。
“嗯。”沈司星偷瞄一眼陆廷川,
,
于是乖巧地说,“我听我师父的。”
但他眼底水光冽滟,显出一丝雀跃和央求,怀抱桃木剑,衣服都换好了,随时准备出发。
老七啧了声。
陆廷川会意“你想一起去”
沈司星点点头。
晏玦抬起翅膀捂住眼,露出没眼看的表情,搭配上他脸蛋上两圈腮红,格外可爱。
“也好。”陆廷川望向老七,“那么就烦请你在船上接应了,我带沈司星下水,时间不会太久,若是正午之前我们还没上来,就是出事了。”
这话说得很不吉利,晏玦不满地啾了声,随即意识到,如果沈司星跟陆廷川下水,那留在船上的就会是他和老七两个人。
可是,让他像这两天一样留在酒店里等消息,他又不放心。
一头是沈司星,另一头是讨人厌的前夫,晏玦实在难以抉择。
沈司星也想到这一点,给晏玦投过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由于前天才开橡皮艇在云仙湖上出了事,陆廷川为防万一,直接拒绝了搜救队的人手,三人一鸟乘坐快艇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水下石棺附近的水面。
沈司星换上潜水服,戴好水肺,和陆廷川一前一后,后仰着跳入湖中。
湖水冰冷刺骨,隔着潜水服沈司星都能感觉到寒意侵入骨髓,手脚略为僵硬。
他们攀附安全绳一路向下,以免在水中迷失方向。
一开始,沈司星还能看清波光粼粼的湖面,阳光像金色的雾气般弥散,但随着下潜的深度增加,水下的景象愈发昏暗,即使把头灯亮度调到最亮,视线范围也不过一臂之距。
周围安静得骇人,沈司星仅能听到自己沉闷的呼气和心跳声。
时而有暗流涌动,时而有长相各异的鱼虾游过,让人不禁怀疑,漆黑的湖水中有什么东西在伺机而动。
对未知的恐惧,对黑暗的畏怯,在下潜的过程中不断蚕食着理智和勇气。
沈司星一手握住安全绳,一手攥紧桃木剑,瞥了眼陆廷川,见他戴着笨重的潜水面镜也遮掩不了俊美的眉目,忽而忍俊不禁,安下心来。
有陆廷川在,他没什么可怕的。
下潜到水肺的极限深度四十米后,沈司星的头有些闷痛,潜水面镜像吸盘一样扣在眼窝上,勒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陆廷川看出不对,掣住沈司星小臂,掐一道法诀,沈司星就感觉到一缕清风从天灵盖灌下,浑身轻松了许多,水压下酸痛麻木的关节也灵活起来,整个人如鱼得水。
纵然已经远远超过安全深度,他们仍在继续下潜。直到百余米长的安全绳也来到尽头,沈司星的双脚才踩到一片柔软的沙壤上。
四下阙静,沈司星低头看了眼显示坐标的潜水手表,西北方向有一股浓郁的阴气像涟漪般扩散开来。
汩汩的水流声中,隐隐有锁链碰撞的轻响。
陆廷川比了个手势,伸出手,沈司星就搭上他的掌心,两人双手交握,蹬着脚蹼,往阴气最重的方向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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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没游进去多远,一片密密匝匝的石棺阵就赫然映入眼帘。
他们漂浮在斜上方,低头俯视阵法,只见一具具高大的棺椁三两为一组,排列出一个繁复的阵法。
乍一看毫无规律,但陆廷川凝神细看,眉头一紧,却看出这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交叠的八卦阵,一个东北艮方生门关闭,另一个西南坤方死门开启。
西南方向靠近阵法中心的位置,恰有三个空置的墓坑,坑底水草随波摇曳,似乎在呼唤失落的魂魄。
幽冥泰山,死门
陆廷川心思飞转,若有所悟。这儿莫非是泰山的鬼门关泰山府君失踪三十年,有人按捺不住,想打开鬼门关才设立石棺阵,在人间酿成大祸
这并非没有可能,甚至,可能性很大。
让鬼门关在人间洞开,那受难的就不止是之前那些游湖的乘客了,幽冥的魑魅魍魉也会闻风而动,从鬼门关入侵人间,到时,说是生灵涂炭也不为过。
沈司星似乎察觉到陆廷川凝重的心情,轻轻勾了勾他的食指,用眼神询问是否要靠近石棺看看
陆廷川颔首。
他固然可以一剑破坏阵法,但万一出了差错,反倒催动阴气劈开鬼门关,那就弄巧成拙了。还是仔细观察一二,再做打算为好。
二人并肩下潜,从阵法外围小心靠近。
沈司星仰起头,白晃晃的头灯光束落在棺椁的纹样上,每一具棺椁都不尽相同,行走其间,仿佛穿行在墓穴坑道里,仰望墙上的壁画。
画面内容从凡人降生,画到衣食住行,婚丧嫁娶,最后一幕往往是一名生着蝙蝠脑袋,身着黑衣的阴差提着锁链缉拿魂魄,宽大的黑色袍袖好似蝙蝠的翅膀。
阴差的模样让沈司星有些眼熟,水夜叉
被水夜叉勾魂后,魂魄落入一片湖泊,约莫就是云仙湖,在湖底,死去的灵魂日复一日受水刑折磨。
所谓水刑,又叫作贴加官,即是在魂魄脸上覆一张又一张浸湿的纸钱,死后也要在窒息中饱受摧折,而因为魂魄已经死了,受刑后求死不得,更能催生怨气。
接连看了几具石棺,沈司星恍然惊觉,这棺椁上的花纹好像不是随便刻画的,而是为棺中的尸体量身定做的壁画。
他游到一具石棺旁,石料光滑,尚未受湖水侵袭,上面刻画了一条小蛇从蛇蛋里孵出,又被一名妇人捡回家,养大成人的故事。
这里面是柳圆圆
沈司星拽了下陆廷川的手,后者反手圈住他的手腕,两人一起停住,对望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复杂的心绪。
再往前,是另一具更加崭新的石棺,底部还没来得及生出水草,棺椁由锁链虚虚缠绕,棺盖虚掩着,随水流波动一开一合。
沈司星本来歇了兴致,没想仔细看上面的壁画,却在游过这只石棺时,余光扫到一幅画面,整个人僵住。
壁画上,一个红眼睛的小男孩被一道道黑影逼到墙角,浑身颤栗,一位年轻貌美的妇人抱起小男孩,将他护在身前,却被黑影吞噬,陷入疯癫,最后从高楼一跃而下。
这幅壁画在石棺中段,画到男孩长大成人,坠入云仙湖后戛然而止。
一股寒意沿着脊椎骨攀上天灵盖,沈司星心头巨震,那是他的故事。
沈司星僵硬地扭过头,恍惚间,似乎听到骨头摩擦的涩响。
这座石棺
是他的棺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