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颂独自站在厨房里,凝视着手中的围裙。
她严重怀疑原主的恋爱脑在这具身体里留下了不可捉摸的影响。
否则为何她一想起那渣女手受了伤,就赶紧过来代替人家下厨
不行,继承原主的债务就已经够心酸了,可不能还继承原主的恋爱脑
就在厨房里的人深刻反思之时,客厅里郁落在桃桃身边坐下。
郁落边伸手理着女儿玩得微乱的发丝,边柔声问“你刚刚和妈妈相处,感觉怎么样”
桃桃眨巴了下黑曜石般的大眼睛,点点脑袋“喜欢妈妈”
她一直知道自己有个妈妈,但是从来没见过。
昨晚妈咪告诉她,白天见到的那个漂亮姨姨就是她的妈妈。
所以,原来妈妈是等她长到三岁多才能领回来的,这是成为大孩子的礼物
而且她的妈妈好漂亮,和妈咪一样漂亮。
看着女儿开心的表情,郁落眸光清幽,似涌起什么潮意。
她揉了揉女儿的脑袋,低叹“你当然会喜欢她的啊。”
等“一家三口”上桌开始吃饭时,祁颂后知后觉一个问题。
她不是原主,做饭的口味和原主肯定有出入,而郁落大概一口就能分辨出来了。
郁落先舀了两勺蒸蛋盖在桃桃的饭上,细致地帮她搅拌好,又夹了一些菜铺上去。
桃桃乖乖地等她弄完,然后自己拿着勺子吃。
眼见郁落照顾完桃桃,要开始自己吃饭,祁颂的心情不由紧绷起来。
生怕这oga灵魂发问你做菜的味道怎么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因此她状似在认真吃饭,实则余光一直在打量郁落。
只见郁落用筷子拈了一块鱼肉送入口中,优雅地咀嚼完咽下去。
之后,她陷入了微妙的停顿里。祁颂的心跳就在这停顿中愈发剧烈。
然而预料之中的疑问却迟迟没有被提出。
十几秒后,郁落终于再度动了。她伸筷子又拈了一块鱼肉吃。
像是喜欢。
祁颂总算松了一口气。难道她做菜的味道和原主差不多
心里抱了这个疑问,但她并没有主动去问,免得郁落误以为自己很在意这顿饭是否符合她的口味。
下午桃桃回房间午休,两个大人倒是没有午休的习惯。
祁颂坐在沙发上继续收集这个世界的信息,试图找到一些突破口。
她不可能仅仅指望着与郁落的这场合作混饭吃,更需要找机会重新发展自己的事业。
一番整理下来,心里结论依旧不变眼前确实只有先上完娃综,拿钱还债,才有重启的可能性。
毕竟哪个剧组会收一个身负巨债的演员呢
她思索的间隙里,旁边一道纤细身影靠近,在她身侧不远处坐下。
鼻间泛起一阵淡而清幽的香味。
祁颂知道,这应是oga身上自然携带的信息素味道。因为浓度极低,aha不会对此敏感,闻起来和香水无异。
昨天和今天,她都在郁落身上闻到了。
“可以帮我上药么”
正值午后,阳光从落地窗洒落进来,将郁落清冷的声音也暖出几分慵懒来。
祁颂偏头,便见郁落右手里提了一个小型医药箱,左手心的伤口则狰狞依旧。
看那仍未完全结痂的微潮血迹,以及红肿的伤痕,祁颂都分不清这是方才郁落下厨时弄的,还是昨天就没好好处理。
有了在厨房里的反思,她不为所动。
这么大个人了,受伤后自己不上心,难道还指望被你渣的前女友疼你
郁落望着她等待了片刻,眼里笑意慢慢敛起,唇角下抿,似是可怜“你不想帮我”
祁颂尽量不把视线挪到那手心的惨状上,淡淡“嗯”了一声。
郁落见她拒绝,嘴上倒没再强求。如画的眉眼却是肉眼可见地耷拉下来,满是遭人冷待的心伤。
祁颂知道,这里面大概有不少表演成分。
而且她的心硬如磐石。
郁落咬着唇,自己试图单手拧开碘液,折腾两下没能成功。
于是她懊恼又可怜巴巴地嘀咕了句“还是算了”,果断放弃。
然后手心就那么大剌剌地,满不在乎地搁着,一片暗红色灼痛着祁颂的余光。
祁颂“”
一秒,两秒,三秒三十秒安静地过去了。
第三十一秒
祁颂的心里重重地啧了一声。
她神色冷然地拿过桌上的碘液,迅速拧开瓶盖。
又拿了棉签蘸取,淡淡地对郁落说“手。”
郁落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乖乖地把手心递去。
“嘶”
方才在厨房里洗菜弄疼手后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的oga,此刻突然就怕疼起来。
稍微挨一下,就小声呼痛,清冷的嗓音里竟隐隐含了种脆弱的娇气。
“你轻一点”
在郁落的轻嗔里,祁颂一言不发,暗自咬牙。
她后悔了。
这个前女友真的好没有边界感。
然而细细一想,其实郁落又没做什么,她只是喊疼罢了。这伤口当然会很疼的。
“好了,我会很轻”祁颂蹙着眉说,声音仍是冷冷淡淡的。
手上动作却十分细致,且愈发轻柔。
分明不是力气活,等终于处理完,额间竟莫名冒了汗。
“谢谢。”
郁落收回被妥帖处理好的手,朝她弯眸笑。
每当她笑时,清绝面容上的冷感随之消融。于是温柔流转,有如风花雪月。
确实是很会用美色迷惑人的一个渣女。
祁颂认为,大概是方才在厨房里被她狠狠切除的原主的恋爱脑,又胡乱长出来了,所以她才会沉不住气帮这个女人上药。
想来,就原主那个傻瓜,连女友在恋爱期间背着她生了个孩子都不知道,被分手后还痴情地对渣女念念不忘两年。
她的恋爱脑顽固一些、倔强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祁颂一边操刀,心狠手辣地把那恋爱脑重新切除,一边认真地和郁落声明“我会帮你,是因为这伤口多少和昨天你救我有关。”
郁落默了两秒,朝她轻挑起眉,“是么”
祁颂皮笑肉不笑“当然了。”
“唔,那你好有责任心。”
郁落纤长的睫羽扇起来如蝶翼,其下漆黑的眸子里流光璀璨,“想必在综艺上和我扮演恩爱妻妻,也会尽职尽责呢。”
祁颂想着那份协议,咬牙“当然了。”
郁落满意地朝她一笑,那笑分明是清澈动人的。
祁颂的后背却起了一阵凉意
这“恩爱”,到底是要多“恩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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