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茜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摆脱了永田先生,匆匆逃出了咖啡座。
她将那堆花重金买下的购物袋随意丢在路边,快步追上前面那个悠闲高大的男人,不爽地说“喂你怎么可以耍我”
伏黑停下脚步,侧身冲她露出挑衅又恶劣的笑容“怎么了,我只说我保证很气人,但没说会气到谁。这不是把你气坏了吗”
“你”五条茜确实是很生气,飒气的眉直竖起来。
伏黑看着她恼火的样子,轻嘁了一声“我就是看不惯你那种惹人厌的傲气,所以想给你找点麻烦。你不爽的话,也拿我没办法。”
他一副无所谓又死皮赖脸的样子,俨然一个毫无顾忌的下九流混混的神态。
的确,他不喜欢在茜看他时眼光里的那份轻蔑,更不喜欢茜的发色和瞳色。
茜染了金发,发尾是卷的,但发根所透露出的真正发色却是雪一样的白色;再加上她那双蓝澄澄的眼睛,伏黑看着她时,总会想到一些讨厌的人和事。
“反正你现在也逃脱相亲了,目的也达到了,我们两清咯。”伏黑耸了耸肩,勾起了嘴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走了,byebye,再也不见。”
东京那么大,人海也茫茫,他们两个恐怕不会再遇到第二次了。
很快,他的背影就淹没在银座夜景的人海里。
五条茜看着伏黑那高大的黑色身影慢慢融化于黑夜,心里的气也慢慢散去了。
说的对,她以后不会再和这个躺在街上睡觉的无业游民再产生交集了。她没必要和这样的家伙计较,只是坏自己的心情罢了。
但是这次的相亲结局闹得那么糟糕,她都险些和永田大打出手了。母亲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伤心吧。
这时,茜的手机响起来了。她拿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悟”。
“茜姐,是我相亲怎么样结束了吗那个男人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
“那就好。抬头抬头,我在你对面呢,特地来接你的哦。”
五条茜愣了愣,抬头一看,街道对面的路灯下,站着一个极为高挑的少年。少年穿着黑色的学校制服,装酷一般戴着一副圆墨镜,正卖力地朝她挥手。
看上去简直像是一只摇着尾巴的小猫小狗。
路边有不少女孩经过,她们不由频频回头偷看少年,议论纷纷。“好帅的男孩耶。”“也好高。是模特吗”“来这种地方不会是接他的小女朋友吧”“看样子像是姐弟呢。”
信号灯一跳绿,五条悟就优哉游哉迈着长腿,笑嘻嘻地凑到了茜的跟前“茜姐,一天不见了,我很想你呢。”
说完,又把一个甜品店的袋子拎到她面前,邀功一般说“这个是我趁着你相亲时去排队买的,很好吃哦”
茜笑了起来,接过蛋糕“怎么不好好待在咒高”
她原本是打算叫司机来接自己的。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比起坐车,她更喜欢和弟弟一起漫步在街道上。
五条悟耸肩“那里又没什么好学的。反正我搬到宿舍去住,也只是因为咒高离茜姐的家更近嘛。”
五条茜叹气。
五条悟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两人相差七岁。
茜的母亲是现任五条家主的第一任妻子,在茜十五岁的时候,因为无法忍受那个家族而选择结束婚姻。
但是,五条家并不是那么好逃离的地方。这个咒术界的名门,有着严苛的规则与禁忌的氛围。选择逃离的女人,会被视为叛徒,剥夺一切财产。
包括女儿。
茜的母亲没有抚养权,只能独自离开五条家。后来,茜的父亲再娶,茜在五条家族里的地位就变得有些尴尬了。
尤其是她的咒术天赋并不算出众。
但好在父亲没有太过为难她,给了她经济方面的工作,才让她有了如今的身份和地位。
现在,茜独自住在东京的高层豪华公寓里,很少回去碍继母的眼。
姐弟俩的关系很好,五条悟经常跑来找她。
“茜姐没看上永田吧”悟小心翼翼地问,眼底有些狡黠“那家伙是秃顶诶,你肯定不喜欢吧。”
茜说“当然没看上咯,还差点和他打起来。”
悟笑了起来,就像是干坏事的猫一样“哈,我就知道。能配的上茜姐的男人在这个东京根本不存在。”
茜慢悠悠地朝家的方向走“我哪有那么厉害啊。要你说的话,怎么样的男人才配得上我”
悟说“长大后的我,怎么样”
茜夸张地笑起来“小屁孩又在说梦话啦”
姐弟俩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悟将茜送到公寓楼下,原本还想跟她一起上去的,但咒高同学的一通电话却停住了他的脚步。
“什么怎么偏在这个时候有任务杰,你不会是故意整我吧”五条悟的语气有着年少的不耐烦。
电话对面是一个听起来比实际年龄要气质成熟些的少年声音“没有哦。悟,你现在刚送你姐姐到家吧快回来吧,这次任务很重要。”
听到这个声音时,茜的神情有些僵硬,但五条悟没发觉。
悟挂断电话后,嘀嘀咕咕不满着和茜告别“茜姐,记得回我消息我要走了。”
茜敛去方才脸上的僵硬,点头答应。
等悟走后,她独自回到公寓里,开始为永田的事发愁。
这件事要怎么和母亲交代呢如何才能让母亲停止出于好心担忧的催婚行为呢
思来想去,她只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谎称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十分合适完美的结婚对象,自己心仪于他,非他不嫁。
可这样的对象要上哪里去找啊。
既能满足母亲对人品与家世的苛求,又比较听话,愿意配合演戏,在事成之后再不打搅她,彻底消失。
她皱眉,在家里反复踱步。
公寓很大,有一整面的落地玻璃窗,原本的设计是极简的风格和冷淡的家具颜色,但茜却把香水瓶、高跟鞋、箱包丢得到处都是,让这个家变得鲜艳了起来。
她走到落地窗前,从玻璃的倒影里盯着走廊上挂着的那副艺术点阵画,脑海里忽然冒出了一个韩国人的名字。
对了,那个叫孔时雨的男人,不是什么样的中介服务都能接吗把寻找契约对象的事交给他去办不就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