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贺臻出国的事情开始筹备。一切都很顺利,凭借贺臻在数学国际竞赛上的优秀表现以及累积的各类成绩,很快拿到录取offer。
喻沉的生日在周六这天也到了。
贺老虽然已经做完手术,但并不宜下床,所以没能亲自参加喻沉的生日arty。
不过,他让贺景琳代表自己参加,并送给喻沉一件特殊的生日礼物。
“沉沉,这枚钢笔是爷爷的父亲送他的,其间找过多位来自梵蒂冈的能工巧匠修复,很有特殊的意义。送给你当生日礼物,也是希望你能不断进步,学业有成。”
喻沉指腹轻轻摩挲笔身,惊喜地点头“谢谢爷爷和姑姑。”
这次喻沉生日,除了邀请好朋友来,贺老还为他准备了烟花秀和乐队表演。
庄园里最大的宴会厅,到处都是一派热闹的生日布置。
喻沉喜欢一个名为yb英国摇滚乐队,贺老知道后特意找人请来,让他喜欢的偶像为他演奏生日歌。
肖钰觉得这个乐队超赞,不停地用手机录像,打算等自己当上大老板,过生日也请一个乐队过来表演。
“胖沉沉,你的生日太酷了。”方景饶端着点心,憨憨地笑着“我觉得你特别幸福。”
喻沉今天完全被快乐包围,笑眯眯地说“在这种重要的日子里,有你们陪着我,我当然幸福。”
方景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望着肖钰兴奋地吹口哨的模样,打趣道“你瞧小鱼,好像特别喜欢这个乐队。”
喻沉“对,就是他给我推荐的他们乐队的歌。”
方景饶再次狠狠羡慕喻沉。
何之安最先知道贺臻要出国的事,私底下问贺臻“我听我妈说了你出国的事。你提前走了,喻沉还去吗”
贺臻嗯了一声“去,先准备生物竞赛。”
“两年从麻省理工毕业,那得多难啊。”何之安拍了拍贺臻的肩膀,“你悠着点,别把身体累垮了。”
“嗯。”贺臻注视着正在跟姑姑一起炫小饼干的喻沉,“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何之安痛快道“你说,只要我能办到。”
“我走以后,你照顾点喻沉。他性格虽然不容易与别人为敌,但难免有例外。”
“行,你放心吧。”何之安笑着说“听说外公认沉沉当干孙子了”
贺臻“嗯。”
何之安“那你们俩以后怎么办”
“还是有办法的。”贺臻神色复杂,“无论如何,爷爷都会愤怒。只要别让他把怒火撒喻沉身上就行。”
何之安叹口气“万一爷爷立场非常坚定,就是不允许你们俩在一起呢”
贺臻漆黑的瞳孔微缩“那我只能表达我的态度,告诉爷爷无论如何我都要跟喻沉在一起。”
何之安心情复杂。
他又想到自己的事。
他前段
时间,应该是喜欢林嘉树的。
如果他跟贺景琳坦白自己喜欢男孩儿,贺景琳大概率不会阻止他。
另一边,喻沉和肖钰正在乐队前k歌。
贺臻起身回到自己房间,拿出提前给喻沉准备的生日礼物。
这是一个惟妙惟肖的陶瓷卡通玩偶。
是他让工匠师傅按照喻沉五岁的形象做的。
不得不说,师傅确实有真本事,把喻沉胖嘟嘟的小脸都刻画出来,葡萄似的圆眼睛笑眯眯地,手上还拿着一块小蛋糕。
贺臻轻轻勾唇,将玩偶的背部用钥匙打开。
“哗啦”一声,一枚戒指掉落下来。
贺臻将戒指轻轻举起,眼睛里清晰地映着戒指的影子。
这款戒指跟普通戒指不太一样,外观是由两枚戒指相互交叠缠绕在一起。
他买戒指的时候,销售见他年纪小,以为他是为家里人选购,告诉他白金戒指代表共同进退的承诺,玫瑰金戒指代表终生守护的责任,两枚融为一体,是情侣之间信任与责任的双重象征,也代表着两人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会动摇。
贺臻落寞的视线轻轻垂着。
原计划,他今天要跟喻沉告白。
他本来觉得,至少自己能陪伴喻沉考完竞赛,以后就算两人分开,喻沉那时候也高考结束,不会因为感情影响学业。
但目前这种情况,他临走前跟喻沉表明心意,有点自私。
他们要分开这么久,喻沉很容易患得患失。
贺臻将戒指轻轻放回玩偶里,重新锁上。
老大你干什么呢”
喻沉的愉快的声音从楼道传来,贺臻抬头,正巧对上那双闪烁着盈盈笑意的眼睛。
贺臻将钥匙放进口袋,温和地看着他“给你拿礼物。”
“是什么礼物”
喻沉迫不及待地奔来,伏在贺臻后背圈着他的脖子“是娃娃”
“嗯,像你吗”贺臻观察着喻沉的表情,漆黑的瞳孔中染起一丝紧张。
“太像了”喻沉顺势坐在贺臻身边,脑袋搭在对方的肩上蹭着,“但是我小时候有这么胖吗”
贺臻轻笑“拿你照片做的。”
喻沉眯起眼“师傅一定做夸张了。”
贺臻抬手,揉了揉喻沉的耳垂,鼻息间是喻沉身上淡淡的小苍兰和白樱花的味道。
他阖着眸,似乎想把这种味道记在心里。
“今天生日,开心吗”
“当然开心了。”喻沉弹了弹玩偶的小肚子,嘟囔着抱怨“我身材本来很匀称,就是后来被你喂胖的。”
这个锅,贺臻并不打算认。
他似笑非笑“你豁牙的时候,是不是刚来那时候你可就不瘦。”
喻沉听不得别人掀他老底,龇牙咧嘴地凶贺臻“你在胡说八道”
贺臻捧起他的脸,让他的嘴嘟起来“把你现在的表情
照下来,挂在房间能辟邪。”
喻沉得意地挑眉那你印出来,回头带去美国,挂在床头前天天能看见我。”
贺臻心脏狠狠抽了一下。
他噙着笑“嗯,多拍几张,挂得哪都是。”
喻沉没心没肺地笑了笑,扭过头趁贺臻不注意,抹了下眼睛。
生日会,一直持续到晚上才结束。
贺臻陪喻沉送走朋友们,第二天特意独自去了趟医院。
贺老最近的精神状态不错,手术也非常成功,只是时常笑话自己,胸腔里都是金属。
贺臻用温水帮贺老洗了洗脸,又轻车熟路地拿着电动剃须刀为贺老剃胡须。
“这种事,你交给别人做。有这个时间,赶紧去学习。”
贺老虽然这么说,举止神态却透露着欣慰。
“我马上要走了,多陪陪您。”
贺臻做完一切,喂贺老吃早餐“爷爷,想要两年半修完学分,影响因素最大的就是时间。如果时间允许,我会定期回来。但如果课业比较忙碌,可能寒暑假都回不来了。”
“没事,我想你了,就给你打视频通话。”贺老自从听说贺臻拿到it的offer后,心情一顺,病情也得到了有效地控制。
“嗯,我想拜托您照顾好喻沉。”贺臻搅着粥碗,“当然,我知道就算我不说,您也会疼他。”
“当然。”贺老舒了口气,“沉沉也算我的孙子,这段时间天天跑前跑后,没少照顾我。”
“嗯。”贺臻垂着眼帘,“没意外的话,我下个月就走了。”
“我找了几个人负责照顾你的安全和生活。那边的饮食也不知道符不符合你的口味,还是带点家里的人比较好。”
“谢谢爷爷。”贺臻流露出难以掩饰的不舍,“您等我回来。”
贺老将他拥在怀中“好。”
日子一天天过去,高二一班为贺臻办了一场热闹的欢送会,方景饶哭成泪人,依依不舍地嘱咐贺臻好好照顾自己。
反观喻沉,一直乐呵呵地。被肖钰问为什么不哭,也只是淡定地回贺臻能提前考上it是一件好事,从心底为他高兴。
贺臻离开的前一晚,是周四。
喻沉从一放学,就闷在自己的房间没出去。李焕问他,他也只是借口头痛,需要补个觉。
周五上午,他请了假,会送贺臻上飞机。
半夜,贺臻敲他的房间门,发现上了锁。
喻沉偷偷摸摸在被窝里哭着,生怕被贺臻发现自己哭肿的眼睛,笑呵呵说自己已经脱光了睡了。
贺臻坐在喻沉的卧室门前,一直到半夜才离开。
第二天清晨,喻沉用鸡蛋敷了敷眼睛,灌了两瓶黑咖啡,才勉强压住憔悴。
今天贺臻走,他一定要欢欢喜喜的,否则贺臻该不放心了。
贺家的私人停机坪距离家里20k,贺臻过来
敲门“沉沉,咱们该走了。”
哦4”喻沉坐在沙发上系着鞋带,眼泪渐渐布满眼眶,怎么都系不好。
贺臻发现这回喻沉的门没锁,推门进来。正好撞见哭成泪人的喻沉。
他目光落在喻沉散落的鞋带上,轻轻走去。
喻沉慌乱地抹着眼泪,勉强挤出一丝傻笑“老大,我就是有点伤感。我”
贺臻突然单膝跪地,低着头帮他系鞋带。
喻沉愣了,凝视着面前的贺臻,嗓音哽咽“老大,你到美国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委屈记得跟我说。”
“嗯。”贺臻帮他将鞋带系紧,并没有着急起身,依然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望着喻沉。
喻沉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不忘开玩笑“你别跪着,跟求婚似的。”
贺臻轻轻将喻沉拥入怀中“那里跟国内相差13小时,你晚上放学后,我刚起床。我们每天都可以打视频通话,我也可以陪着你刷题写作业。你看,我们其实离得并不是很远对不对”
“是的”喻沉的泪一颗一颗掉落在贺臻颈前,轻轻皱了皱眉“对了,我还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贺臻松开他,注视着他的眼睛。
“我在网上查了,国外非常开放。”喻沉低眉垂眼,轻轻吸着鼻涕,“你说,你去了以后,会不会”
“不会,我向你保证。”贺臻神色郑重,突然低笑,“原来你担心这个。”
“我没有我就是”喻沉耳尖慢慢弥漫起一层红晕,湿润的眼睫轻颤,“我就是担心你,你可别想歪。”
“笨蛋。”贺臻抬起指尖,帮喻沉轻轻擦着眼泪,“要不,我每天向你汇报动向我记得有一个软件,共享后可以知道对方的位置信息。”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喻沉忍不住偷笑,挠挠头,将手机拿出来“什么a,我们试试也不是不行。”
贺臻目光温柔,视线中满满都是喻沉。
喻沉一边操作,一边悄悄打量着贺臻。待他们设置完毕,他耳根已经红透。
贺臻眼底含着笑,牵着喻沉上车。
一小时后,他乘上前往美国的飞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