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抱,就好了
裴云鹤思绪一空,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他是不是加班加出幻觉来了不然他怎么会大半夜来到山竹家,山竹还这样窝在他怀里,说什么“抱抱我就好了”这种话
喉结处忽然传来一下刺痛,把他的神智拉了回来。
但反应过来喉结为什么会疼之后,裴云鹤更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了。
他微微垂眼,看到了怀里毛茸茸的小脑袋瓜,确定不是幻觉,他顿时浑身都僵硬起来。
怀里的人很软,很香,还有些出了汗之后的潮气。
山竹潮湿的发丝和额头轻轻蹭着裴云鹤的下巴,柔软的唇瓣却贴在裴云鹤的喉结上轻吻,湿热的呼吸喷洒在喉间的皮肤上,激起一阵阵的酥麻。
裴云鹤呼吸加重,身上也有了不可言说的变化,他闭上眼,哑声道“山竹,你怎么了”
山竹神志不清,没有回应他的话,反而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好舒服啊。
他闭着眼攀着裴云鹤的脖颈,在他怀里不安分地蹭来蹭去。
身上的疼痛在慢慢减轻,可另一种古怪的渴求感却越来越严重。
不够,还想要更多
可是他想要什么呢
山竹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似乎比刚才的疼痛还要难以忍受,难受的他毫无章法地在裴云鹤怀里乱动,脸埋在他脖颈间蹭,难受的他忍不住低声啜泣。
漆黑的环境,把这些感官和声响都无限放大,好像全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如此亲密地拥抱。
暧昧、热烈、冲动无数隐秘卑劣的念头在脑海中一一划过。
裴云鹤咬紧牙关,额角渗出汗,忍得眼睛都血红一片。
他呼吸灼热,双手克制地扶着山竹的后背,但也不自主地加重力道,紧紧把人按在怀里。
这样的力道对于正常拥抱来说实在有些重,但对此刻的山竹来说,却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口,难言的舒适和满足感从心底涌出,他轻叹了口气,浑身放松下来。
裴云鹤察觉到他的反应后怔了片刻,而后试探性地用更大的力气抱紧他。
山竹果然安静了下来,不乱动了,也不乱哼哼了,只乖乖被他抱着,脸软软地枕在他肩头,像要睡着了一样。
真的是抱抱就好了
裴云鹤尽量忽略身体上的反应,让自己脑子清醒一些。
山竹的难受不是假的,但什么病是抱抱就能好的这似乎触及到了他的盲区。
卧室的遮光窗帘质量上乘,把窗外的光线遮的严严实实,室内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
这样的黑暗,容易激发人心底的贪念,也容易滋生更多的欲望。
但波澜涌起之后,心绪便逐渐平息,恢复如常。
不知道过了多久,裴云鹤才把已经在怀里昏睡过去的山竹轻轻放回床上。
他试了试山竹的额温,很正常的温度,只是发丝潮湿,身上的睡衣也有些潮气,睡得肯定不会很舒服。
裴云鹤打开手机电筒,轻轻走进一旁的更衣室,找到了一条干净的睡衣,又去卫生间用温水打湿了浴巾。
他尽量心无杂念地把山竹的脸颊脖颈,还有头发手脚都擦了一遍,然后才小心地帮他换睡衣。
黑暗是最好的保护色,裴云鹤没有看到任何不该看的,也没去碰任何不该碰的。
他和所有知书守礼的世家公子一样,隐忍自持,忍着快要爆发的欲望,为心上人换好了衣服。
他半跪在床边,在黑暗中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敢打开手电筒照亮山竹的脸。
估计是真的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山竹睡得特别沉,被这么折腾都没醒。
只顾点火,不顾灭火的小少爷,也真是够气人的。
裴云鹤失笑,轻轻戳了下他的脸颊。
本该睡得很沉的小少爷,眼睫却忽然颤动两下,喉结滚了滚,但眼睛却闭的很紧。
裴云鹤顿了下,而后唇角的笑意便深了。
他起身坐到床边,关了室内唯一的光亮,而后双手撑在山竹两侧,慢慢地倾身下去。
山竹感觉到自己两侧的床垫都微微陷了下去。
怎么回事
裴云鹤怎么还不走
不对,裴云鹤这是不是都快骑到他身上了这是什么糟糕的姿势啊
山竹眼睫颤的更严重了。
不是,裴云鹤还要做什么呀
给他换衣服,帮他擦身体,可以是朋友的关心,那他现在这是要干什么
山竹其实根本没睡着,但他清醒之后就没办法面对自己刚才做过的事了,他可是整个人都扒在人家裴云鹤怀里了,还对着人家又亲又咬,像极了死变态好吧
而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刚才是怎么了,说自己犯病了可他又不想让裴云鹤知道他有病。
山竹整个人都乱糟糟的,就在他犹豫要不要睁开眼的时候,鼻尖就忽然传来若有似乎的气息。
“”裴云鹤离他都这么近了吗
山竹倏地睁开眼,却只看到黑漆漆一片,根本看不到裴云鹤在距离他多远的地方。
一声低笑,裴云鹤坐直了。
山竹感觉到身侧的手都收了回去,便悄悄松了口气,裴云鹤应该没发现他醒了吧
“山竹。”裴云鹤忽然开口。
山竹吓了一跳,下意识道“啊”
说完他就立刻抬手捂嘴,但已经晚了。
裴云鹤就又笑了,在黑暗中看着模糊的山竹,轻声道“我要走了,你不送送我”
山竹眨眨眼,没反应过来。
裴云鹤居然不问他刚才是怎么了吗
“我开灯了,捂住眼睛。”裴云鹤道。
“哦。”山竹乖乖捂住眼睛,裴云鹤便开了手机电筒,室内多了一丝光线。
山竹慢慢挪开手,心虚地和他对视。
昏弱的光线映着裴云鹤的脸,让他看起来没有平时那么冷漠,反倒有种别样的温柔。
山竹坐起身,小声道“谢谢你啊。”
“嗯。”裴云鹤确实没多问,直接站起身道“走了,你睡吧。”
“我送你下楼吧。”山竹急忙起身穿好拖鞋,跟着裴云鹤一起轻手轻脚地下楼。
楼道里是有感应灯的,山竹这才发现裴云鹤都没穿拖鞋。
他抬眼看裴云鹤,对方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淡疏离,就好像刚才在卧室里抱着他哄的是另一个人一样。
真是个矛盾的人。
两人来到楼下,裴云鹤穿上自己的鞋。
山竹小声道“你开车来的吗”
“嗯。”裴云鹤也轻声道“回去吧。”
两个人过于鬼鬼祟祟,山竹忽然就笑了,小声道“咱俩这样好像偷情的呀。”
裴云鹤开门的动作一顿,侧头看他。
山竹的脸腾地就爆红了,他急道“不、不是,我是说”
“哦。”裴云鹤要笑不笑地说“你平时看的东西还挺杂的。”
山竹恨不得把刚才说那句话的自己掐死,急着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忽然说了那个词,我平时不这样的,你相信我”
裴云鹤点点头,语气轻飘飘地说“嗯,我信你。”
山竹欲哭无泪“我觉得你没信”
裴云鹤就笑,推门出去,道“晚安,快回去吧。”
“晚安。”山竹扒着门边目送他。
裴云鹤打开车门,坐进去之前又回过头来,对山竹道“纵欲伤身,劳逸结合。”
说完他就坐进车里,黑色的车很快就融进夜色。
山竹僵在原地,羞愤欲死
裴云鹤回到家,第一时间就是查询山竹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无数条相关论文映在屏幕上。
“渴肤症”裴云鹤一字一顿地念了一遍。
他合上电脑,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眼底划过一抹兴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