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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你不会的。”

    周渊突然间心里没底。实在是柯景太冷静了。

    眼前的男人跟他15岁初见时的男人渐渐重合。

    冷漠的上位者,有说一不二的雄厚资本。

    “我现在对你是有价值的,我已经拿到了四大拳击比赛的金腰带,我已经成为了一个强大勇敢的人。”周渊边说,边逼近柯景。

    “哥你还记得吗,曾经我问过你,你说你培养我就是为了让我为你打拳,不要我是赔本生意,你不会做的。”

    周渊这么一说,柯景想起来他确实说过这句话。

    主角攻的记忆真的别太好,十几年前的事情还记得这么清楚。

    看着柯景只是用他那双冷冰冰的眼眸看着自己,他冷静自持,似乎什么东西都无法在他眼里留下痕迹。

    包括自己。

    一想到这,周渊心里的困兽叫嚣着要冲破牢笼,撕破面前男人的淡漠面目。

    “周渊。”柯景的声音毫无温度,“你自己也说了,你只是我培养的商品,一个为我打拳、为我带来经济利益的商品。”

    “我不想要了可以随时不要,因为我不止你一个可以赚钱的商品。”

    “所以,你有什么资格拿过去的话来要挟我”

    “哥”听完柯景说的话,周渊好像感觉到有一把大铁锤狠狠地敲了他心脏一下。

    在柯景的心里,他周渊只是他投资的商品,甚至连人都算不上

    那他这么些年对自己的殊待是为了什么,随心所欲的施舍吗。要真是这样,这对他来说也太残忍了。

    “周渊,你现在已经25岁了,你荣誉满满,是华国最年轻的四大大满贯拳击手。”

    “你也有了属于自己的拳击俱乐部。你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依赖于我活着的少年了,未来一片坦途的你离了我一样可以活的很好。”

    “我答应你妈妈的事情早就完成了。”

    “但我还没报完恩”周渊突然激动起来,骤然拔高的音量吓了柯景一跳。

    柯景皱了皱眉,“我不需要你报恩。”

    “哥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你难道真的会丢掉我吗”

    “你难道不觉得你说的这些话对我来说太残忍了吗”

    感受着手臂被紧紧抓住的微痛感,柯景毫不犹豫地甩开那双如铁钳般的大掌。

    “小渊成熟一点,好吗”

    周渊低下头,额间的发垂落下来,发尾半遮住他的眼睛,让人不清楚他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

    对于危险的敏锐直觉让柯景的身体进入戒备状态,就在他以为周渊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的时候,他最后像是妥协一般吐出一个字。

    “好。”

    柯景没再跟他废话,既然已经挑明了要疏远他的意图,以后就少说话、少来往为好。

    他隐隐觉得主角攻有点危险,精神状态好像不太稳定,但跟小时候那次因为母亲死亡而沉寂下去的感觉又完全不同。

    希望是他感觉错了吧。

    周渊站在原地,腿脚似乎灌满了铅,重得他根本无法向前半步。

    他近乎自虐地看着柯景离开了这里。

    当门“嘭”地关上后,他才犹如脱力般跪坐在地上,低下头,双手捂着脸。

    寂静的氛围似乎将他拽入更深的黑暗。

    回国第二天,周渊搬走了。

    他知道柯景暂时不想见到他,于是他自觉地搬离了这个他住了10年的大平层。

    搬走后的半个月,周渊就像是因为生气而离家出走的“孩子”一样,等着家里的长辈来找他,喊他回家。

    他一天24小时无时无刻不想回去。

    可是没有。柯景就当没他这个人,没有联系他,似乎根本不在乎他,铁了心要跟他拉开距离。

    他们的x聊天记录至今还停留在回国的前一天晚上。

    就连从前可以随意进出的公司都不让他进了,需要什么狗屁预约。

    差点没把周渊气得当场就想不顾一切冲到总裁办公室问清楚。但他还是忍住了,因为他怕,他怕柯景认为他桀骜不驯,没把他放在眼里。

    如果周渊真这样做了,他和柯景之间的气氛就真的要降至冰点了。

    因为心里有气,周渊打拳越来越凶,颇有一种不顾死活的狠,像是在发泄。

    这个异常情况被教练报给了柯景。

    柯景得知这个消息后,内心毫无波动,面无表情地回了句“他想怎么打怎么打,以后不用跟我汇报了。”

    教练懵了。

    可周渊毫不意外他会这么说。

    他的柯先生的心够冷也够硬,当他把一个人排除在外后,他做什么都不足为奇。

    周渊不甘心,但他暂时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骗骗自己,起码心里还能有个安慰。

    盛夏的京市越发炎热。

    周末,柯景跟着张肃一家还有其他的朋友去避暑山庄玩。

    张肃和他妻子很喜欢跟柯景出去玩,因为有人帮他们带孩子。

    只要有柯景在,张馨就文静得不行,就黏着帅气的柯叔叔,除了他谁都不要。

    “感谢景哥的带孩子之恩。”

    “不用谢,我毕竟是馨儿的干爹。”

    而且对于安安静静又乖巧的小女孩,柯景是很乐意带的,要是换个又吵又闹身上还脏兮兮的小孩,柯景绝对连个眼神都欠奉。

    “最近怎么不见小渊啊奇怪,他不是早就回国了吗,这次没跟你一起来啊”

    柯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很想他来么想的话你自己打个电话叫他就行。”

    人精一样的张肃怎会不明白他景哥和周渊之间的不对劲。

    “跟孩子闹别扭了”张肃笑道。

    真是活见鬼了,他景哥和周渊关系那么好,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怎么会闹别扭呢

    “不是闹别扭。”柯景抿了抿唇,“孩子大了也该离家了。”

    张肃有种事情没这么简单的直觉,但柯景不愿多说,他也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平白无故讨人嫌,他才没有那么蠢。

    “也是,孩子大了,翅膀硬了,也该让他走了。”

    张肃突然化身“月老”,“景哥,我跟你说啊,你今年37,也老大不小,真该考虑成家大事了。”

    “你看看,我女儿再过几年就要上初中了,你连个枕边人都没有。”

    “我爸妈都没催我,你急什么”柯景瞥了他一眼。

    张肃没好意思戳穿他,柯家父母早几年天天催,一直给他安排相亲。

    柯景却是个油盐不进的人,说不去就是不去。

    久而久之,柯家父母甚至怀疑柯景喜欢男的。

    到最后,他们也看开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也不强制柯景娶妻生子了,以后能有个伴儿就行,无论男女。

    “好好好,我急,我替自己兄弟的幸福着想啊,当然急啊”

    “景哥,你打拼了这么久,你现在已经超级有钱有权了。你就听兄弟一句劝,再忙也是时候该停下来休息了,别一直绷着,身体会受不了了的。”

    “找个伴儿吧,也不一定要生小孩。身边有个人,起码不孤单,是不是”

    “指不定哪天小渊都比你早结婚,到时候你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柯景“”

    周渊不会结婚的,华国还没通过同性恋婚姻法,他就算是想和主角受结婚也结不了,除非出国。

    柯景没理他,去陪馨儿了。

    张肃知道自己这是讨人嫌了,但没办法,他可不能看着他景哥打一辈子光棍,老了身边也没个伴儿,多可怜啊

    大巴开了一个多小时,目的地避暑山庄终于到了。

    据说这避暑山庄是前朝皇室夏天必去的住处,名气特别大。

    新华国成立后,保留了避暑山庄的历史气息,利用旅游带动了周围的经济发展。

    避暑山庄确实是夏季的一大好去处,但它不能住人,倒是离它不远的德暑酒店可以住人。

    白天他们就参观避暑山庄,享受着自然的凉爽。

    等到晚上玩累了就去附近的德暑酒店住。

    正是旅游旺季,要不是事先预订了房间,现订肯定是没有空房的。

    吃了顿美味的晚餐,柯景跟几位朋友外出散步。

    这些年在张肃的影响下,柯景也交了几个朋友,但关系最好的还得是张肃。

    就算交的这几个朋友也是他和张肃的共同朋友。

    散完步,肚子里的食物得到了很好的消化。柯景正想回房间休息,张肃却向他发出了泡澡邀请。

    柯景刚好也想舒舒服服地泡个澡再去睡觉,就答应了下来。

    两人走进澡堂。

    因为不是公共澡堂,而是以私人名义定下的,澡堂里除了他们和两位男性侍者,便没有其他人了。

    在等客人期间,柳瑞与屈春聊起了天。

    “春啊,听说等会儿我们服务的可是大老板,又高又帅又多金的那种”

    屈春听完后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边整理等会要用的物品边点头。他这位好友是个同,还是个0,对于男人的肉体,特别是身材好的他特别感兴趣。

    “不知道大老板的身材怎么样要是身材很好,那等会我们不仅可以大饱眼福还可以上手摸”

    “只有你,不包括我。”在这方面,屈春需要与他划清界线。

    因为他对其他男人的身体一点都不感兴趣,甚至称得上是厌恶排斥。要不是这份兼职给的钱多,他正急需用钱,他才不会来。

    柳瑞看向自己的好友。

    青年今年也就23岁,细腰长腿,不显瘦弱,特别是那张脸,真的漂亮。活脱脱一个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美男子。

    柳瑞知道他奶奶生病了,急需用钱治病。

    可他们毕竟还是学生,光靠兼职怎么可能筹集到堪称天文数字的手术费。

    柳瑞尽他所能帮他了,可手术费还是远远不够。

    其实凭屈春这张脸和身材,要是愿意委身于权势,他奶奶的手术费就有着落了。

    可他明白自己好友的性子,他也知道自己这是在害人,但是没办法。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他的奶奶危在旦夕,手术费还没筹集到,屈春再不愿意也只能愿意。

    一想到这,柳瑞就气得牙痒痒。

    为什么,为什么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

    上天真是瞎了眼,要这么对他的好友和他的奶奶

    “春啊,奶奶的手术费还没有着落。”

    “我知道我这话你不爱听,但春啊,如果真到了那一步,该怎么办”

    屈春知道柳瑞话里的意思,他也很着急甚至是绝望。

    他不想奶奶因为他的无能而痛苦地死去,可他也不想成为上位者的玩物,连“人”的身份都失去,变成泄欲的工具。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

    就在这沉默的气氛中,今晚的客人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