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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本少爷在此,姓萧的跑什么”慕成雪双手叉腰,气的肝疼。回头冷不防一只瓷瓶砸来,他伸手一抓,问商羽“这啥”

    商羽“他给的。”

    慕成雪居然听懂这个“他”是谁,惊奇的打开瓶子闻了闻,了然道“上好的金疮药啊”

    商羽忽然想起什么“他跟你道歉。”

    慕成雪先是一愣,然后噗嗤一笑“这小孩真有意思”

    商羽心说你不过也十七岁罢了,还说人家是小孩

    慕成雪直接把药粉往伤口上倒,边倒边龇牙咧嘴的喊疼。商羽看他一眼,说“魔修的东西你也敢用”

    慕成雪“他托你把东西捎给我,你不也照做了吗咋不扔半道上”

    商羽“受人之托,自然忠人之事。”

    慕成雪笑道“这药是货真价实的,你扔就糟蹋了。咦,不疼了,你看你看,好用吧”

    商羽没兴趣闲聊天“办正事。”

    慕成雪屁颠屁颠的跟上,兴致满满“哎呀,忘了问他叫什么名字了。那人叫他舒公子,我就叫他小舒好了”

    商羽没反应。

    慕成雪又说“小舒灵脉有隐疾。”

    商羽带风的脚步猛然一凝,回头看向慕成雪“隐疾”

    “应该没错。你也知道我娘注重养生,人体七百二十道灵穴、五十四条灵脉研究的透彻,我从小耳濡目染都会了。”慕成雪稍微正色起来,“我跟小舒交手的时候感觉到的,他灵脉有疾,在修真这条路上没未来诶,真的很可惜,你是没看见他出剑的那一招”

    慕成雪拍拍商羽的肩膀“有你当年的风采啊”

    商羽有些出神,脑海中不知为何折射出了少年的模样。

    身姿颀长,清隽文雅。在交给他药瓶之时,他余光注意到那只手,白皙纤长,骨节分明,手背光洁如玉,隐约可见淡青色的血管,美如玉琢。

    商羽心神一震,不理解自己为何会想到他,还是鬼使神差的反复回忆。

    师尊说他生性冷漠刻薄,要他入世,为此特意给他取“落尘”二字做表字,和“羽”也有相反之意。

    商羽不懂,修仙求道,不就应该断绝七情六欲吗入世就会染红尘、生俗心,对飞升百害而无一利。

    更离谱的是,他十五岁那年在万仙大会上摘得魁首,一战成名,事后入太微宫剑阁求剑,当时满屋子的剑安静如鸡,足足过了三炷香,尘封百年的石室大开,宝剑出鞘,气贯长虹,震的整片昆仑山都摇了一摇。

    剑名,爱别离。

    商羽不理解,这什么破名字

    师尊说贪嗔痴,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此乃人生四苦。

    可是这都跟他无关,他又没有爱人,又跟谁别离

    “落尘。”

    慕成雪的声音唤回商羽远走的思绪,他略有仓促的回头,见慕成雪落后他三丈远,一脸凝重。

    “我怀疑”慕成雪抬头,迎上商羽炯炯的视线,“小舒是个美人”

    商羽“”

    慕成雪激动道“必然是的我就觉得不对劲,也说不上哪里违和,反正据我这双览尽天下美色的眼睛来看,小舒绝对是个妙人,不该长现在这样诶你说为什么啊,难道他还没张开又或者是毁过容”

    “”商羽冷峻的转身就走,“办正事”

    熔岩甲虫快速振翅,穿过泛黄的树叶,垂直往下,轻轻落在萧千帆的发顶。

    可惜萧千帆太过全神贯注,所有注意力都在百米外的妻儿身上,未能注意到熔岩甲虫钻进里衣,正对着冰魄散大快朵颐。

    江舒白站在稍远的地方,提醒方宁先稍安勿躁。

    前方是一片空地,有几个太微宫弟子在放哨,还有一个画烟阁的女修,正用琉璃盏盛着水,递给萧夫人喝。

    萧夫人道谢接过,只是拿在手里不入口,怀里的孩子伸出小胖手想拿,反被萧夫人打掉“不许胡闹。”

    女修忍不住了,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认为我在水里下毒了真是不识好歹,我们救了你耶”

    萧夫人柔和的说没有,女修更是窝火“我画烟阁可是响当当的名门正派太微宫更是修仙之巅我们还能害你不成”

    萧夫人“姑娘误会了,犬子体弱,喝这水定要拉肚子,我绝对不是”

    “好了好了别狡辩了,姑奶奶大老远的从蓬莱赶到岭南,纯粹找气受来了,真应该让你们落到诡门手里,看看魔修会不会给你们送吃送喝,舒舒服服的伺候”女修的后半截话噎在嗓子眼,浑身僵硬灵穴刺痛,难以动弹。

    放哨的太微宫弟子惊呼一声“不好”,纷纷拔剑迎敌而上,万没想到来的不是魔修

    “夫君”萧夫人大喜。萧千帆趁太微宫弟子懵着,先下手为强,用一种不要命的狠劲冲破剑阵。

    萧千帆看到妻儿无恙,悬着的心勉强落下,急道“此地不可久留,快走”

    静观许久的江舒白提气跃出,踏风而落“萧先生”

    萧千帆一激灵,看清来人后,明显松了口气,他把妻儿护到身后,说道“小朋友,你是个好孩子,莫要拦我”

    “萧先生,你知道诡门所求是什么,只要你交出来,定能相安无事。”江舒白认真的说,“不仅是诡门,红叶是仙魔二道必争至宝,它在你手里就是通往阴曹地府的催命符,你没有能力护住它,为了一家老小的平安,你交出来吧”

    萧千帆咬牙攥拳,他又何尝不知自己势单力薄

    可那是他家公子留下的东西,唯一的念想啊

    萧千帆艰涩一笑“什么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江舒白失望的深叹口气。

    萧千帆举剑说“让路吧孩子,你不是我对手,我也不想杀你。”

    “前辈,我负责看管你,你若丢了,我担待不起。先让你的妻子孩子离开吧”江舒白召出灵器白练,目光深邃,“况且就算你过了我这关,你能逃出诡门的天罗地网吗萧先生是忠义之士,苦留先主遗物,可故人已逝,思念应当放在心里,珍惜眼前人才是。”

    萧千帆眼中忍痛,拳头攥得更紧。

    “好言难劝该死鬼,何必多费口舌”轻佻的嗓音由远及近,江舒白心头一紧,转身朝御风而来的李啸天拜道“副堂主。”

    李啸天半笑不笑,满面不屑。

    萧千帆脸色苍白,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李啸天看了眼浑身发抖的萧夫人和孩提,心情大好,揶揄道,“萧千帆,弄巧成拙了吧”

    萧千帆咬牙含恨,只能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喊道“夫人,快跑”

    “呵呵”李啸天弹指一道灵力,正中萧夫人膝盖骨。女人失声痛呼跪倒在地,怀里的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萧千帆眼睛一红,一掌朝李啸天劈去,却反被李啸天一拳击中胸骨,萧千帆避闪不及,吐出的鲜血之中混着内脏碎片。

    女人大哭着喊“夫君”,被李啸天粗鲁的提着领子拖走。

    萧千帆嘶声力竭“别动我夫人孩子你们这群畜牲”

    李啸天被逗乐了“这才哪到哪你省点力气喊,待会儿有你哭的。”

    萧千帆震惊失色“你们要干什么祸不及妻儿,你们住手住手”

    “副堂主。”

    举起右手的李啸天微微停顿,看向突然说话的江舒白。

    少年的嗓音温润随和“你之前把他打个半死,他就剩半条命了,刚才又跟太微宫弟子交手,剩下的半条命也岌岌可危了,我怕待会儿他急火攻心猝死。”

    “哦”李啸天皮笑肉不笑,“那你有何高见”

    “岂敢。”江舒白温声说,“属下只是站在医者的角度,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而已。若萧千帆真的有所闪失,希望副堂主不要反过来怪属下学艺不精。”

    “你”李啸天气结。

    江舒白在乾堂就是个路人甲,接触不多,曾经只以为他性子温吞唯唯诺诺,不想也这般牙尖嘴利

    李啸天觉得自己的地位被挑战,他一个副堂主却被一个打杂的以下犯上,面上怎么挂得住

    李啸天直接把萧夫人丢开,然后一把抢走她怀里的孩子,目光发狠“你可是鬼医,叶慎之不是逢人就夸你医术高明,能令枯木回春吗你弄个什么灵丹妙药吊着他小命,轻而易举吧做不到这点,你干脆自刎谢罪吧,乾堂可不养废物”

    孩子哭的撕心裂肺,萧千帆目眦尽裂“别动我儿子你们冲我来,放了我孩子”

    “慢慢来,我先卸掉他一只胳膊如何”李啸天尖锐的指甲划过孩子细腻的肌肤,攥住香肠一样胖乎乎的手臂,阴笑“或者先卸掉腿”

    萧千帆痛苦嘶吼“不要”

    冷光乍现,李啸天只觉手背一凉,酥麻的感觉顺着指尖攀上肩头,整条胳膊都僵住了。

    李啸天怒不可遏,猛转头瞪向手握软剑的江舒白“你好大的胆子”

    绝望到极致的萧千帆浑身虚软,瘫坐在地。妻子泪流满面,痛不欲生。

    李啸天右手握拳,罡风烈烈,眼中荡漾着压抑许久的兴奋“江舒白你以下犯上,按照诡门门规,其罪当诛受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