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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温听寒看见门口站着的人,脸上闪过一丝羞赧,他毕竟是老师,门口站着的是他的学生,被自己的学生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属实有些难堪。

    他抬起手想要用衣袍挡住自己的脸,然而手微微抬起却重重落下,他浑身上下没什么力气,脑子更是成了一团浆糊,只觉得自己快要熟了。

    倒是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被他收了回去,目光在和容牧对上时仍旧是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开口亦是维持着人设的淡漠“容牧,你想杀我”

    少年眼底带着血色的恨意与杀意尤为明显,温听寒想忽视都难。

    容牧款步走到了他面前,神情冰冷,他反问“我不该杀你吗”

    那魔骨在容牧耳边叫嚣着“没错你就应该杀了他杀了他你就自由了,天高海阔任君逍遥,再也不用任人欺凌动手啊容牧”

    “你别听他说话,容牧。”温听寒蹙着眉,他没有听到魔骨的声音,但他知道原书中有过对魔骨的描写,便是会利用容牧心底的那份恶念将他无限放大。

    魔骨的声音被打断,容牧盯着温听寒,单薄的衣衫将温听寒的腰身勾勒,埋入衣袍纷飞之间,他几乎站到了美人榻前,贴着榻沿,只要一伸手,现下毫无反抗之力的温听寒只能任由他报复。

    他抬手,肆溢的魔气霎时间在那只修长漂亮的手上缠绕,拼命想要朝温听寒探去。

    “师弟,我们来了”

    门外院子里忽的传来了沈枢秋的声音,慢悠悠的由远及近,话语中的意思明明知晓温听寒现下是个什么状态,偏偏又带了些瞧热闹的心态。

    温听寒眼眸一凛,他看着容牧周身环绕着的魔气,若是这番场景让沈枢秋和萧凌风看到,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用附魔遮掩过去。

    他强撑着身子不适,坐起身在容牧眉心上一点,然而容牧早有防备,知晓温听寒或许是装的,又或许没那么好杀,他伸出的手一把掐住温听寒纤细脆弱的脖颈,微微用力。

    下一瞬容牧却发现自己周身的那些魔气便被温听寒指间的灵力吸了过去,肆溢的魔气被尽数吸走,容牧身形微晃,识海中的魔骨也暗淡了下来。

    容牧看着手中少见的脆弱的温听寒,目光染上一层暮霭,指尖的力道缓缓松懈了下来。

    温听寒用不杀同族的理由留着他折磨他囚禁他,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死了呢他应该百倍千倍的还回去。

    温听寒失力再度倒了回去,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他仿佛曾经也做过这样的事,将魔气引出的术法这般顺手。

    房门也被适时推开,沈枢秋和萧凌风进了门,萧凌风一眼便看向了容牧,仿佛是有所感应似的,上下扫了一眼才收回了目光。

    沈枢秋提着药箱走到榻边,看着温听寒蹙着眉心呼吸沉重的模样,扭头问萧凌风“师兄,天寒玉佩没有给师弟吗”

    萧凌风坐到一边,懒懒抬眸“他自己摘了。”

    虽然这么吐槽着,他还是站起身在桌上找到了那枚天寒玉佩递给沈枢秋。

    沈枢秋刚要将玉佩重新挂到温听寒腰间,温听寒的声音从被褥间闷闷的传了出来“硌得慌。”

    沈枢秋眨了眨眼,只好将玉佩搁在温听寒的枕头下。

    这玉佩当真是十分有用,不过一会儿,温听寒便觉得身上灼烧的热意消了些许,沈枢秋又提针在他身上扎着。

    沈枢秋一边扎针,目光却落在了温听寒雪白的脖颈间,天鹅般的脖颈上有一道不深不浅的红印子,将消未消。

    他不动声色的朝容牧瞥了一眼,容牧仅同他对视了一瞬便移开了目光。

    沈枢秋并未说什么,仍旧管自己施针,倒是一旁的萧凌风面色不善的拍了拍容牧的肩头,道“你跟我出来。”

    温听寒本来闭着眼快要昏过去,闻言睁开眼看向萧凌风,凝眸道“师兄。”

    萧凌风皱着眉头看着温听寒,抿唇道“他既不是魔族,我便不会杀他。”

    温听寒这才倒了回去,视线扫过容牧,目送两人出了门。

    院子里静悄悄的,唯有风拂过紫竹林沙沙作响。

    沈枢秋一边施针一边对温听寒道“放心吧,师兄他有分寸的,只要不涉及他的原则底线,他不会滥杀无辜。”

    温听寒摇头,淡声道“我知道,我没担心这个。”

    他最担心的还是容牧若是心生怨怼,难免魔气再度暴露,又或者对萧凌风心怀怨恨,日后萧凌风的结局仍旧是横死。

    沈枢秋不知他心中所想,只认真的施针,却分神道“但是,他确实很危险。”

    温听寒知道沈枢秋指的是容牧,他脑袋上也被扎了针,没法摇头,只好轻声道“无妨,我会教他。”

    沈枢秋倒是没有再劝,反而轻轻笑了笑“你做的决定总是没人能改变的了,我也就不劝你了,只是你自己要小心。”

    温听寒不动声色的抬了抬眉,原主确实这点和他十分相像。

    沈枢秋趁着扎针的这段时间,又从药箱里拿出了一小罐药膏,精致小巧的琉璃罐里装着一抹绿色的清凉药膏沈枢秋放在一旁的小桌上“这是治外伤的,等会你自己抹一下脖子上的伤痕,明天就好了。”

    温听寒抬手碰了碰脖颈间的伤,其实也没多疼,容牧抓了一瞬便松开了,不过沈枢秋盯着他,似乎只要他说一个不字,就要翻脸,于是轻轻点头“知道了。”

    沈枢秋这才满意的收回目光,没一会儿他便替温听寒收了身上的针,门口轰的传来一声巨响,他主卧的大门被撞坏了。

    容牧的身影被砸了进来,温听寒心中不甚赞同,面上却仍是漠然的问了句“师兄这是做什么”

    萧凌风踏进门槛,理了理腕上的护手,道“你这徒弟是天灵根,我作为他的师叔指点一二罢了,他天赋倒是不错,若是能祛除附魔,好生教导,或许用不了多久,我朝凌宗能再加一位大乘期仙尊。”

    温听寒看着萧凌风说的正义凛然,目光看向容牧,只见对方缓缓站起身,说是指点,实际上却是挨了好一顿打,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脖颈也是一条深红的痕迹。

    温听寒一边配合沈枢秋取针,一边淡漠的瞥了容牧一眼“有劳师兄费心了。”

    他其实心里发笑,萧凌风这个人,嘴上不说,却是个喜欢做实事的人,自家师弟被小弟子掐了下脖子,他便将人狠狠揍了一顿,回护之心昭然若揭,难怪原身能在朝凌宗对容牧为非作歹。

    沈枢秋收完全部的针,合上药箱,顺手给温听寒搭了搭脉,不过瞬间,他便翻了脸“温听寒,你又用灵力”

    温听寒被他吼得一惊,他不过是引走了容牧肆溢的魔气,就动用了一点点灵力而已,这居然也被发现了。

    那边萧凌风闻言也是变了脸色,他像是恨铁不成钢似的“温听寒,你迟早被自己给作死。”

    温听寒“”

    萧凌风转身就走“沈枢秋,别管他了,咱们走,喝酒去,你那个蛇酒泡好了没”

    沈枢秋提上箱子,一边算了算日子“嗯还得要两三天呢。”

    萧凌风步子一顿,像是被温听寒气疯了现在才忽然想起来还有件事,于是折了回去“你身子休养的也差不多了,明日开始便去给弟子授课吧,还没痊愈,先授课一堂就行。”

    温听寒眼前一亮,现实生活中他本就是教师,别的不会,教学倒是他的强项,这一点倒是不至于ooc。

    于是他颔首答应。

    两人慢悠悠的来又慢悠悠的走,一旁站着的容牧抹了抹唇角的血丝,一只手抱着自己另一只胳膊,低着头也不看温听寒,只道“弟子告退。”

    “等等,”温听寒将人喊住,他撑着缓和了的身子半坐起来,朝容牧招了招手,“过来。”

    容牧略一犹豫,朝温听寒走去。

    温听寒的目光在容牧身上扫了一遍,旁的看不出来,倒是容牧脖颈间的痕迹十分扎眼,深得宛如一条用剑割出来的血痕,也不知道萧凌风使了多大的劲。

    温听寒打量容牧,容牧却也是一寸寸扫过温听寒,这两日他心底始终有一丝疑惑难解,缓缓抬头看向美人榻上的人。

    怀雪仙尊一手手肘撑着榻将半个身子撑起来,长发从一侧垂落,衣袍将身形凸显,容牧纵使对温听寒心生厌恶,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人的外表世间仅有。

    尤其是温听寒脖颈间淡淡的掐痕,清冷的身体上被掐出不属于他的气质的痕迹,将周身刺人的棱角磨平,让人忍不住揉碎他,让他更痛一些。

    容牧眼底沉得如同深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