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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温听寒下了课特地等了等容牧,谁知那小崽子出了门目不斜视的从他身边经过,径直离开。

    温听寒心里无奈的笑了笑,转身跟在容牧身后,一路从听风堂跟到了山峰小道上,周围无一人,幽静小道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登上石阶。

    容牧似是不舒服身后跟着一个人,终是停了步子转身问“师尊可是有什么要事”

    温听寒看着容牧脖颈和唇角的伤痕,皱着眉头从如意百宝囊里取出一瓶小罐药膏,道“我昨夜给你的药膏你没有用”

    虽是问话,却是在陈述事实。

    容牧无法遮掩,只好垂着眸子承认“弟子皮糙肉厚,过两日自会痊愈,不劳师尊挂心。”

    温听寒抬步朝容牧走近,一边蹙着眉心十分不赞成道“魔骨封印将破未破,我并不希望你滋生太多的怨念让魔骨有机可趁,我更希望你能够有能力压制住它。”

    容牧对上温听寒的视线,那眼神里存着漠然与悲悯,那样淡然,淡到不夹杂任何情愫,让人想将那双清浅的眸子染上一些别样的色彩,恐惧,亦或是恨意。他低低嗤笑一声“师尊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有些晚了”

    温听寒却是没有搭话,指间沾了清凉的膏药抹在容牧的唇角,他语调随意“自己抹药。”

    容牧抬起手腕在唇角一抹,衣袖将药膏全部带走,没剩下一点。

    温听寒眸光一凛,他沾着药膏的指尖猛的扼住了对方的脖颈,温听寒倾身过去,在容牧耳边冰冷道“容牧,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虽然扼着对方的脖颈却并未用力,说完这句话更是松了力道,只是用掌心与指腹将药膏轻轻揉在容牧脖颈的伤痕处。

    温热的体温与清凉的药膏在容牧脖颈上交织着,他脆弱的命门被温听寒握在掌心,凸出的喉结被对方的手掌摩挲着,即便不曾用力,却也令他有那么一刹那的难以呼吸。

    他望着温听寒面无表情的给他上药,扯出一个诡异的笑来“师尊这是在为了不使魔尊临世而讨好弟子”

    温听寒动作的手顿了顿,随即指间猛然用力收紧,将容牧的脖颈捏住,他看着容牧,眸光冰凉“本尊说过,你若是成魔,本尊会亲手杀了你。”

    他又在容牧难以呼吸之前豁然松开那截脆弱的脖颈,转身离去的同时将琉璃药罐丢在了容牧身上。

    容牧接住药罐捏在掌心,目光望着温听寒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他在那一片雪色中感觉到,温听寒生气了。

    温听寒没有回泽被轩,而是乘着仙鹤去了藏书楼,别的不管,但那些法术他得看看,不能总靠着原身残存的意识和肌肉记忆,另外他还需要找找有关魔骨的书。

    藏书楼里安静到一点声响都没有,其实也没几个人,大部分弟子被郭東襄带下山去历练了,因此朝凌宗最近只有新弟子和几个没有下山历练的弟子。

    温听寒寻了个光线不错的地方,将书柜上的书抽出来一本一本看过去,他干别的或许不太行,但学习和领悟能力颇高,虽说做不到过目不忘,但看一遍也能记个七七八八,研究起来还能举一反三。

    他一边将一些术法招式口诀动作记下,一边寻找着关于魔族与魔骨的书籍。

    魔骨乃是魔族圣物,历代魔尊皆用魔骨进行修炼,但三年前温听寒斩杀魔尊,魔族覆灭后魔骨便不知所踪。

    可是魔骨的来历却是无人知晓,温听寒看了一天的书也没有找到丝毫与魔骨有关的资料。

    倒是沈枢秋将撰写的一些医修术法抄录好放来藏书阁,一进门便看见温听寒靠在窗边,手中翻阅着一本混沌初始的书。

    藏书阁里因为最近没什么人来,壁照灯并未开启,室内光线有些昏暗,书架将窗户外洒进来的日光尽数遮挡,温听寒倚靠在有光的窗边,精致冷淡的面容一面被光源打得披上了一层柔光,一面躲藏在阴影里棱角分明,周遭的粉尘犹如点点萤火在温听寒周身飞舞,可那人的目光始终落在手中的书卷上,不曾分给旁物。

    沈枢秋靠近他,清咳了一声“听寒,你在这儿做什么呢”

    温听寒很喜欢看书,藏书阁大多数的书温听寒的泽被轩都有一份。

    但自己并不知道的温听寒被沈枢秋打断了思绪,从书中抬头道“我想寻一些关于魔族的书。”

    沈枢秋一听便道“为了你徒弟”

    温听寒垂眸,将手中的书合上放回了书架,他模棱两可道“不全是。”

    沈枢秋对这些并不太在意“别的我不管,但是你再动用灵力,神仙难救,听懂了吗”

    温听寒忍了忍,还是决定问问“为何我并未感觉身体有什么异样。”

    沈枢秋看着温听寒,似乎是一口气没喘上来,好半天才道“要是师兄在这儿,肯定会说你好了伤疤忘了疼,昨夜如何你自己不记得了”

    温听寒“”

    他还要再问,耳边忽的炸开一道声音“温听寒,来戒律堂。”

    温听寒一听是萧凌风的声音,想到方才看到的千里传音的口诀,正好试试“师兄找我有什么要事”

    萧凌风言简意赅“容牧在我这。”

    温听寒扬了扬眉,容牧不是回泽被轩了吗怎么被抓到戒律堂去了

    温听寒辞别沈枢秋,乘着仙鹤朝戒律堂而去。

    戒律堂并未有什么较大的动静,没有围观弟子,温听寒仙鹤落在院中,他抬步走进内堂,只见萧凌风坐在上方神情肃穆,容牧和几个弟子跪在下方,左右两边坐着四位长老,这阵仗比起上次他抽容牧要严重得多。

    温听寒走近瞧见那几个弟子,他认识,是那日和管岐一起欺负容牧的小弟子,不过似乎少了一个。

    温听寒扫了一圈看向萧凌风,问“出什么事了”

    萧凌风面色严肃,似乎在按捺心中的杀意“你自己问”

    温听寒转过身看着一左一右的人,一边是他的徒弟容牧,一边是那几个受了伤的小弟子。

    若按照原主的性子,定然是先问那几个小弟子,而后直接定容牧的罪,而按照以往管岐若在,这几个小弟子定然同管岐一起恶人先告状了,但上次山道上温听寒的举动以及管岐的下场,令这几个小弟子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总觉得,温听寒似乎,并不是他们想象中那般,不在乎容牧的死活。

    只是容牧并不这么想,他仍旧低着头,昏暗的室内将他的表情尽数遮挡,温听寒看不清容牧脸上的表情,但他能清晰的察觉到,容牧身上有魔气。

    良久,容牧低垂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银色靴子,雪色衣摆随着主人的走动而飘动,淡淡的雪昙香再次将他包围。

    他眼眸中闪过一丝茫然,随即抬头看向站在他面前的温听寒。

    第三次,容牧在心里默默数了个数,温听寒第三次不是责罚,而是询问他事情缘由。

    温听寒看着容牧,问“容牧,发生了何事”

    他这次稍微改变了一些策略,没再问是不是,而是直接让容牧说事情经过。

    如此一来容牧便无法敷衍温听寒,只能将事情一五一十说清楚。

    容牧看着温听寒,不知为何,他竟然没有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以往对他的厌恶,只剩冰冷,不夹情愫,是旁人口中的那般无情无欲。

    鬼使神差的,他想试一次,就一次。

    于是容牧在温听寒和其他人的注视下开口“弟子在回泽被轩的路上碰到他们三人,他们身上有魔气,弟子为了自保动手,但人并非弟子所杀。”

    温听寒瞥了一眼左边跪着的两人,不见容牧口中的第三个弟子,走向那两名小弟子,问“是这样吗”

    两个小弟子本想反驳,温听寒几步走到了他们面前,两人一触到温听寒冰冷的神情与漠然的眼眸便立刻又低下了头,怀雪仙尊的那双眼睛仿佛要将他们的心思看穿,从内到外从上到下,两人只觉得身上好似被剥光了一般摊开在温听寒眼前,无法说出一句谎言。

    可他们也知道承认意味着什么,死亡的恐惧最终战胜了对温听寒的恐惧,一个弟子连声道“不是,不是这样的,容牧他胡说八道我们怎么会有魔气,我们可是都验过通灵门的,明明是他身上有魔气,是他怀恨在心杀了盛祁怀雪仙尊,您仔细看看,他身上可是魔气啊”

    另一个小弟子也道“对啊对啊,他一定是被附魔操控了,他想杀了我们,怀雪仙尊为我们做主啊”

    容牧对那俩人的控诉充耳不闻,他只是紧紧的盯着温听寒,等着温听寒开口,相信那两个弟子的话,然后责罚他。

    温听寒没看容牧,只看着那两个小弟子,淡淡道“容牧身上有魔气不假,可你们身上,难道没有吗”

    话音未落,容牧的眼睛猛的一抬,温听寒竟然真的相信他的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