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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大难不死 八零弃妇再嫁
    秦丰年抬手抚摸一下她的脸, 语气轻松道“我需要留在这里和救援队里应外合,安抚群众做好逃生前的准备,你乖乖跟哥嫂他们出去, 我很快就来。”

    荣珍眼睛红了,“你确定不会有事”

    “我保证。”秦丰年叹息, 最后抱一抱她, 反手将她推向张大哥夫妻, “麻烦大哥大嫂带她出去。”

    泪水氤氲了荣珍的视线,她明白自己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 反而可能会分散秦丰年的注意力,拖他的后腿。

    张大哥张大嫂接过她匆匆道“妹夫放心, 我们会护好她的,你也要小心点啊。”

    他们趁着刚刚的功夫把全身都弄湿了, 还幸运抢到一个水缸和一张四方桌,打算顶着它们冲出火海。

    荣珍被他们护在中间, 身上披着湿透的棉布帘子, 脸上捂着浸湿的毛巾。

    另一条毛巾被她交给了秦丰年, 泪眼婆娑道“我在外面等你。”

    “嗯, 快走, 时间来不及了。”火已经烧到建筑里的木料, 浓烟开始弥漫。

    秦丰年将毛巾系上挡住高温烟气的侵蚀, 把所有能找到的东西不停砸向火墙最薄弱的地方。

    忙乱到现在,没抢到逃生工具的人在绝望哭嚎, 抢到的人也没怎么高兴, 因为没有谁敢顶住火力带头往外冲。

    秦丰年突然的动作给他们带来了希望,熊熊燃烧的火路被临时砸开一个短暂的缺口,张大哥张大嫂前后夹着荣珍认准那个方向全力冲冲冲。

    荣珍即使心中不舍, 即使再想留下,也不敢浪费秦丰年为他们争取的这点生机。

    火势凶猛,火焰燎人,穿过火海的那一刻漫长得像是度过了整个人生。

    中间发生了什么,何时成功冲出去的,她都不知道,只记得橘红的火苗擦过发丝,鼻尖萦绕着烧焦味,大哥和大嫂的声音变得抽象模糊,世界刹那间仿佛变成老旧的默片,画面一帧一帧卡顿而过。

    直到空气突然清新,视野从黑白和满目的橘红色变成碧空如洗的蓝天,头顶围上来一圈急切的人脸,她才像是终于恢复了感知,知道已经顺利穿越火海来到外面。

    “同志,里面怎么样啊你有没有看见我女儿”

    “我儿子也在里面啊,天杀的,到底是谁干的,我诅咒他八辈儿祖宗”

    “消防队来了没,厂领导呢快来救火救人呐”

    七嘴八舌的声音传入耳中,令脱力摔在地上的荣珍迅速清醒,忍着疼痛爬起来寻求救援。

    张大哥张大嫂在带她冲出来后就晕过去了,被好心人抬着快速送往医院。

    荣珍作为被他们特意护着还算完好的清醒者,肩上担着里面所有人的希望,也是外面焦急的家属们的希望。

    厂长等领导早已赶到现场,得知有人从这边冒险冲出来了,马上过来询问情况。

    王凤仙和张父是跟着他们找过来的,看到形容狼狈的女儿,差点当场抱住她失声痛哭。

    但是救人要紧,荣珍只来得及跟他们交代了一下大哥大嫂的去向,然后全力投入救援行动。

    她将秦丰年的打算告诉厂长,同时也把罪魁祸首疑似是李军的消息告知。

    为什么说是疑似呢,因为闹出的动静太大了,单凭李军一个被开除的普通工人显然不太可能,除非有人帮他。

    也许那些人就是秦丰年和厂长想钓出来的潜伏者,可他们大概没想到对方胆子会这么大,出手会这么狠,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荣珍不敢想秦丰年在里面会经历什么,之后还能不能完好地活着出来。

    她只能让自己的身体机械性跟着安排做一些救援工作,再任由脑子想一些别的有的没的,才不至于恐慌到倒下去。

    终于,消防队开着水车过来了,救援的队伍也整个拉了起来。

    荣珍当时逃出来的地方很快被他们灭掉大火打通,露出后面挺拔站立的秦丰年和他身后挤挤挨挨的慌乱人群。

    “啊,有救了,有救了”火里火外的人们全都齐声欢呼,激动得又哭又笑。

    荣珍隔空对上秦丰年坚毅疲惫的视线,看到他眼含关心地吐出两个字。

    “别哭。”

    两人隔得远,荣珍听不见,但是她心有灵犀地明白了他的意思,抬手一摸脸,感觉到满手的湿润。

    原来她也在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

    “好,我不哭,我该高兴。”荣珍抹了把脸,高高兴兴地挤过人群冲到最前面。

    逃生通道被打开后,人群争相涌出来,秦丰年沉着冷静地走在最后,被荣珍一下扑了个满怀。

    夫妻俩紧紧抱在一起,就像其他劫后余生抱着亲人朋友激动庆幸的人们一样,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斥责他们不像话,只有感动的眼泪和雷鸣般的掌声。

    等所有被困人员都被救出来,食堂像是终于完成了它的使命,轰隆一声彻底塌了。

    死里逃生的众人均庆幸不已,而家属和厂领导班子看得咬牙切齿。

    还好只是损失了一个食堂,虽然也很心痛,但起码没有闹出人命,可就算如此也叫他们恨得不行。

    太可恶了,一定要把干这事的人都揪出来枪毙枪毙

    由于事情闹得很大,公安局那边都被惊动,火速派了人过来。

    重案组随即出动,配合厂长他们将正在跑路躲藏的李军抓住,再拔出萝卜带出泥地逮捕其他参与人员,厂里厂外的都有,人数还不少。

    这算是大案了,都上了当天的报纸,连省台记者都连夜赶来机械厂采访。

    作为临危不惧的救人英雄,秦丰年本该受到万众瞩目,第一个接受记者采访和大家的赞美掌声,但因为工作需要,他和厂长商量过后将露脸机会让给了其他人,自己完美隐身。

    于是在医院醒来的张大哥张大嫂首当其冲,身上绑着绷带一脸懵地被记者咔咔照上相片,发上省报京报。

    虽然夫妻俩事后因此被记了功升了职加了薪,好处多多,但每次一想到那副木乃伊的傻样子被全国人民看到了,脚指头就感觉蠢蠢欲动,能就地抠出一座四合院。

    这次事件里受伤的人不少,连伤势最轻的荣珍都被燎光半截头发,脚底板烫出了血泡。

    秦丰年的胳膊腿上都有烫伤,短发也被烧得打了卷,夫妻两个事后双双住进医院。

    院里特地给安排的单人间,住他们俩刚刚好,不用跟其他人挤,也是对两人的一个保护。

    公安局那边派了两位便衣同志在他们病房门前执勤,以防有漏网之鱼狗急跳墙地摸上来报复。

    毕竟在他们养伤期间,重案组的抓捕行动可是进行得雷厉风行毫不留情,但凡牵扯进这件事里的,一个都没放过,谁讲情都没用。

    如此雷霆万钧之下,事情很快真相大白。

    荣珍和秦丰年出院那天,厂长百忙之中亲自过来接他们,透露了相关内幕。

    如同他们推测的那般,李军果然不是罪首,只是被幕后之人抛出来做掩饰的一枚棋子,真正策划这次袭击行动的另有其人,现在全都已经被抓捕归案,等待他们的将是律法的审判。

    “所以我们不是主因喽”荣珍替秦丰年问出这句话,明白他这些天辗转难眠的心结在哪儿。

    实际上不只是他,在没有弄明白真相之前,她也因为猜测可能是自己的缘故才导致的这件事而忧虑难受、夜不能寐。

    厂长果断摇头“当然不是。”

    那群人主要就是想策划一起恐怖袭击挑衅政府,扰乱我方生产和民心,如果过程中能顺便带走几条重要科研人员的性命更好。

    所以主因当然不是秦丰年和荣珍,他们最多只是受害者,一个是被那些人想顺手迫害的机械天才,一个是被那些人拿来当做刺激棋子行动的引子,俩倒霉蛋。

    倒霉蛋秦丰年荣珍“”

    这运气确实不太好,回去得过个火盆,泡泡艾叶水。

    王凤仙早就准备好这些东西等着了,两人刚出医院大门,四个孩子便被她指挥着朝他们泼洒艾叶水去晦气。

    旁边停着一辆脚蹬三轮车,车后放了张踩踏的小板凳,板凳下搁着一只装茅草的火盆。

    张父刺啦一下划开火柴,弯腰将火盆点燃,催促女儿女婿快上车。

    看到这样的架势,夫妻俩面面相觑片刻,脸上露出相似的喜悦弧度,还有无奈。

    “唉,真是甜蜜的烦恼。”荣珍感叹一声,和秦丰年十指相扣一起跨过火盆,坐上三轮车厢回家去。

    至于张大哥张大嫂,还在医院被记者围着采访呢,两人的伤势本来就比秦丰年的还要严重,现在又乐在其中,索性再多住一段时间,反正医药费住院费都由厂里报销。

    不过即便荣珍两人的伤势没有大碍了,厂长依然给他们批了一段长假。

    夫妻俩趁机在家休养,关门闭户悠闲自得,偶尔被上门来看望的王凤仙传递一些厂里的消息。

    据说李军被枪毙了,还有好几个吃了枪子儿,而且因为牵连太广,厂里很多人被调职发配甚至开除,空出来不少岗位,现在大家已经不害怕了,都争相活动着想占坑呢。

    王凤仙问荣珍想不想趁机换一个位置,比如以后更有前途的文秘岗、油水比较多的财会岗、能出差到处跑跑的采购岗等等。

    荣珍觉得自己现在的工作就挺好的,没有换岗位的打算。

    王凤仙自己换了一个,从车间跳去后勤部当小领导了,最近很是意气风发,走路都带风。

    张父依然当着他的老钳工,对这些不感兴趣。

    张大哥张大嫂风光了一把,等热闹散去,老老实实地在家养着伤,未来是肉眼可见的光明璀璨,因此两人也不着急。

    他们不急,自有人急。

    空出来的岗位就像是放在那里的肥肉,转眼就被环伺的群狼瓜分干净。

    而后有人升职,有人转岗,也有人幸运地能从分厂调过来。

    随着这些幸运儿的到来,某天傍晚荣珍他们家的院门被人敲响。

    秦怀瑜腿快跑去开门,看到门外来人惊喜欢呼“娇娇阿姨你怎么来了”

    秦怀瑾腾地站起来冲到门口,拨开弟弟一看,真是他们曾经最亲最爱的娇娇阿姨,她竟然从西北不远千里找到这里来了,是专门看望他们的吗

    兄弟俩想想都情难自禁,回头欢喜地对秦丰年二人说“小叔小婶,以前对我们很照拂的娇娇阿姨来了。”

    “你们好啊,我是俞娇。”门外来客揭开神秘面纱,挥手朝他们温柔一笑,莫名让人觉得熟悉。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