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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婚的傻女配六 “我没有欺负她。真的……
    自宫中回来之后,一连几天南秀都没有再去找过谢江昼。

    从前她不去找他时,他也不会来找自己。那时候南秀倒是没想太多,经历了几场梦却似乎开了一点小小的窍,隐约察觉到表哥应该在很久前就开始讨厌自己了吧。

    就像小时候那些讨厌她又不得不带着她一起玩的人。她的玩伴经常没几日就要换新面孔,姑母总气闷地说是那些人不好,不配和她一起玩。

    可交朋友就是要彼此都满意才能成为朋友,自己满意别人,别人不满意她,她便觉得不该强求,倒也不能说是谁错了。

    在这段时日里,高灵心送帖邀南秀游过一次湖,还请她去长锦楼吃了全鱼宴,每次分别前都要试探地询问下次再见时她想去哪里玩。

    南秀从她连日的殷勤中读懂了她这是想和自己做朋友。可惜即便她有心成全高灵心和表哥,但要总与这未来表嫂见面心里还是不大舒坦的,她向来从心,少见委屈自己的时候,于是去了这两回就再不肯应邀了。

    高灵心自然懂她的意思,也就不再继续往南家送帖了。

    一早南秀又出门,则是带着侍女云柳准备去往宥王府,却没想到会撞见表哥。

    过去经常要她主动去找才能见到的人,这一日竟在府门前碰了个正着。他外出归来,因有细雨,手上撑了一把天青纸伞,周身携着水气,眉目微抬静静望向她。南秀慢慢停了下来,立在台阶上,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只是这种针刺一样的难过她也说不清道不明,最终默默归结于害怕见到他。

    她心里想着可能是害怕见得多了,会忍不住反悔吧。

    毕竟从小她就坚信自己一定会嫁给他。

    最近都没有再做那些预示未来的噩梦了,她格外庆幸,认为自己的做法一定没错。不知道表哥和灵心姐姐什么时候会成亲,希望是在她过了生辰之后,希望以后住的宅子能买在附近,不要太远了

    她胡乱地在心里想着,也就沉默了下来。

    倒是谢江昼主动迈上两级台阶和她说话“要出门”

    南秀点点头,抱紧怀里的碗莲,声音小小的“去找刘明规来救我的莲花。”这碗莲就要被她亲手养死了,第一个想到能帮自己的人就是刘明规,其实今日也正是她该去宥王府读书的日子。

    谢江昼的视线扫过她面庞,看向旁边。

    这个撑伞的侍女谢江昼认得,前些时候南秀在街上意外救下她,又听她哭诉自己无处可去,求南府收她做个丫鬟,于是心软将她带回家来了。南朱姨母派人仔细查了一通,证实她确实无父无母,身家也算清白,既然投了南秀的眼缘也就留下了。

    云柳早在头一回见到表少爷时就被他的容貌所惊。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呢,没想到现下俊秀的表少爷会直直朝自己看过来,登时不受控制地红了耳朵,视线也躲闪起来,连握着伞柄的手都有些发颤。

    从前去宥王府都是平翠或红香陪着姑娘,自从她入府后还没踏出过大门,平翠红香见她可怜,又察觉到她的渴望,细细嘱咐了大半夜后今日才能由她陪着姑娘出门。对于姑娘和表少爷退婚这件事,平翠因红香总在耳边嘀嘀咕咕地抱怨,对表少爷也颇有怨言,只有她悄悄在心底觉得可惜,忍不住小心翼翼想着这样的人若嫁了,当真此生无憾。

    而将她小女儿情态尽数收在眼底的谢江昼微微皱起眉这新来的丫头并不如平翠红香稳重。

    含羞紧张的云柳自然没有瞧见对面人眸中的冷意。

    谢江昼收回了落在云柳身上审视的视线,想对南秀说他也略知一些花草,要不要他来瞧一瞧这碗莲是哪里出了问题,但话到嘴边又犹豫了,念头陡转的一瞬间,为掩饰本来要说的话,他随口道“前几日,你一直和高姑娘在一起”

    南秀一怔,脱口而出“我没有欺负她。真的。”

    她语气太过认真,谢江昼也顿了一下,无奈轻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随即便不再说话了,两人间气氛怪怪的,南秀觉得浑身不自在。

    “那我走啦”她忍不住轻轻动了动脚下,作势要走。

    她不像从前那样一遇到自己就生龙活虎,眼底眉梢永远笑盈盈的,现在瞧着仿佛变成了受过惊吓时时警惕的小兔子,再也不肯信任他了。怕是此刻他真的提出帮她看一看碗莲,她也信不过自己,平白添了难堪。谢江昼有些不习惯,不由得露出苦笑来。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

    南秀如蒙大赦,急忙与他错身而过,领着侍女快步走了,在谢江昼看来简直像避洪水猛兽。

    那日在祠堂,他看着她背影时心中也乱,应当是愧疚,却更多觉得解脱。

    此刻依然。

    到宥王府前时这场小雨恰好停了。门房将南秀迎进门,刘明规的亲随青树早已经在门内候着她了。

    “青树”南秀热情地与他打招呼。

    青树也笑着对她施了一礼,带她去见刘明规。

    厅中坐着的刘明规还没见到她的人,便先听到了她的声音,“刘明规我的莲花就要死了,怎么办”

    刘明规放下手里的书,抬头见她迈过门槛,几步走到身前可怜兮兮地把怀里的东西举给他看。

    “你倒不嫌累。”刘明规笑着看她。

    站在南秀身后的云柳见宥王殿下一笑如拨云散雾,虽浅,可又明朗极了,一时呆怔,回过神后唯恐殿下以为是她偷懒,竟让姑娘自己一路抱着碗莲,连忙细声细气地解释道“姑娘爱重这莲花,不肯叫奴婢们碰。”

    刘明规却没理会她,只从南秀手中将碗莲接过来细看。

    她养不活几样花草,但又十分喜欢,经常让自己给她收拾烂摊子。他屈指在栽种莲花的细瓷碗上敲了一下,“你这碗选得太小了。”

    两人在厅里一个耐心指点一个认真地听。青树朝云柳走过去,到近处时才压低声音说“还请姐姐随我到小房歇歇脚,此处不必一直侍奉着。”这一点平翠红香曾嘱咐过,云柳暗道自己险些忘了

    青树看起来年纪也很轻,说不清和云柳谁的岁数要更大一些,虽然不认得南秀身边新出现的这张面孔,还是表现得异常客气。二人同为下人但周身的气度却大相径庭,云柳听他称呼“姐姐”一时间颇有些受宠若惊,不敢得罪他,急忙跟在他身后离开了此处。

    等厅中只剩下刘明规南秀两人,刘明规才问起水灯宴上发生的事。青树详查后向他回禀,阿蒙为高灵心出头的事一早在宫外便传开了,消息能传得如此迅速正是高灵心派人暗暗在后面推了一把,黄丞相听闻后还禁了小女儿的足。后来高灵心又邀阿蒙几次同游,她在高家的日子都好过了许多。

    刘明规看出高灵心是在借力。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事,对阿蒙也并无影响,只是旁人从阿蒙身上借力,利用阿蒙心善,实在令他心生不悦。

    南秀还无知无觉。一听他提起水灯宴那日,立即当着他的面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全程,恨不得复现当时的做法。她在拉起高灵心手的同时,于众人眼皮子底下凭手速将玉佩勾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说完后还一脸等待夸奖的神色,道“谁都没看出来,连灵心姐姐都吓了一大跳”

    刘明规的身边能人众多,年幼时也因为好奇学过两手“偷天换日”。这本是窃贼惯用的手段,后来拿这小伎俩哄南秀开心,见她感兴趣才手把手教给了她。

    南秀学了好一阵子才学到纯熟。她也知道不能胡来,所以在外从来没有用过这一手,没想到头一回使用竟是为高灵心解围。

    刘明规见她眼神亮晶晶的,满是喜悦,也不扫她的兴,没在当下提醒她不要轻信高灵心。她心思一向简单,着实没必要强行理解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他又转而问起前些时候的事“为什么会对太后提起我和齐云是谁教你说的”

    水灯宴时他有事未进宫,但昨日太后以关心小辈为由见了他,存了试探之意,他才得知这件事。他与齐云不过点头之交,话都没说过几句,以阿蒙的性子更不可能多想。

    南秀忽然低下了头,不再看他,只用指头扣裙上的绣纹,也不说话。

    “是闫风。”刘明规略一思索,语气肯定道。

    南秀猛地抬起头,完全不懂隐藏被拆穿后的讶异和慌张“这可不是我告诉你的。”

    看来确实是闫风。

    闫风曾借住在宥王府上,有时候阿蒙来时他也会陪着她胡闹。即便曾直言自己只是圣上子侄,并无意于皇位,闫风依旧要助他夺权,如今主意竟都打到了阿蒙头上。刘明规的神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又很快恢复如常,没再继续追问什么。

    南秀也就很快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虽说她是来宥王府读书的,却要先玩一会儿。

    玩累了又要喝茶吃东西。

    闹了半日都没能在案前坐满一个时辰,其中小半个时辰里乌龟倒是画了一桌子。最后还是刘明规叫下人将她感兴趣的东西都收了,才肯老实背诗。

    日光渐薄,风也凉起来。南秀对着勾起的门帘磕磕绊绊地背诵“蜀有苍鸽,状如春花。”

    只是刚背完这一句忽然又停了下来。

    刘明规不由向她看去。

    南秀认真道“我想喝鸽子汤了。”

    刘明规失笑,忍不住摇摇头。

    不过南秀贪玩归贪玩,布置给她的课业隔日就经由侍女平翠送来了宥王府,一同送来的还有之前提走的瓷盅。

    她说要喝鸽子汤,刘明规就真的让王府厨房做给她带回家去喝。

    南老太君和南朱都不寄希望于南秀能学出什么名堂来,识得几个大字就不错了,暗地里曾怪宥王课业布置得太多,想要悄悄命侍女代笔替南秀完成。

    只是南秀从不假手于人,她字写得一般般,但玩够了也能沉下心来,练了这许多年也算能入眼了。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