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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强取豪夺的女配三 恨不能折断冯溪的脖……
    自辜时川死后, 西夷在边境蠢蠢欲动,几次意图来犯。

    深冬时节他们果真卷土重来,消息传回长安城, 朝臣皆主战,南秀自请出征。她曾跟随辜将军数度打退西夷, 天生神力,论用兵之道和在阵前的骁勇善战, 鲜少有人比得上她。

    下朝后施太傅朝宫门的方向走去, 南秀从后面追上来, 喊了一声“老师”

    施太傅停下脚步回身等她。

    待她到了身前,他立刻板起脸,吹胡子瞪眼轻斥道“嬉皮笑脸, 又在殿前高呼, 还是如此不稳重”

    南秀依旧挂着笑, 道“我又新得了一壶好酒。”

    施太傅的神色瞬间门变得不自然起来,清了清嗓子,低声夸“上次的鲈鱼也做得好。”

    两人并肩走出一段距离,交谈着前线的战况,施太傅又正色道“战场上刀剑无眼, 老臣在长安恭候殿下平安归来。”

    “老师不必为我担忧。”南秀神态间门一派轻松, 说,“何况我已经答应了阿音要教她骑马呢,万万不能失约。”

    她口中的“阿音”是施太傅的小女儿施凌音,今年才十二岁。施凌音最喜欢的人就是南秀, 且以女皇身边的女官陆弥为楷模,未来也想做南秀身边最受倚重的女官。

    话音刚落,南秀看到了七皇兄南郁, 他正站在不远处定定望着她,脚步一滞,对施太傅说“老师,我要过去同七皇兄说几句话,您先走吧。”

    等施太傅走远了,南秀才慢吞吞地朝南郁走了过去。

    才走出两步,又被快步迎上前的金平截了道儿“太女殿下陛下正在庆昌宫里等您呢,要您去陪着说说话。”

    南秀指指南郁,对金平说“劳公公先在此处等一等。”

    金平躬身后退到远处,静静候着。

    南郁从小聪慧敏锐,是先帝最疼爱的儿子之一,生得高大俊秀,一只手习惯性地负在身后。他右手有旧疾,是过去为了救南秀受的伤,在那之后连握笔都会发软颤抖。

    当时两人一个十三岁,一个才九岁,南秀贪玩闯进皇宫的地下书阁,误触了里面安置的机关,幸亏南郁跟进去救了她。两兄妹曾经那么亲厚,恨不得整日黏在一起,长大后却像成了仇人一般。

    这些年间门,宫里宫外几件要案都莫名其妙地牵扯到了她身上,虽然最后有惊无险地洗脱了脏水,还是难免心有余悸。后来当她得知几乎每一次都是南郁想要置自己于死地,更是伤心难过,所以就算现在看开了,面对他时心里还是有些别扭。

    不过南郁对她的恨意也不是没由来的。宫里曾有传闻,说他的生母是被女皇加害而死,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嬷嬷临死前又痛骂女皇心狠手辣,所以他恨透了女皇,连带着也恨上了她。

    因为知道他注定是赢家,南秀认为自己打不过,但躲得起。

    不过躲之前,“杀母之仇”这种隐患是一定要拔除的,毕竟很有可能因此丢了性命。南秀仗着提前窥得天机,主动替南郁将害死他生母的真凶揪了出来。

    此刻他应当已经知道了真相吧。

    南秀不肯说话,南郁低眸望着她毫无表情的脸,突然想到已经很久没见过她对自己笑了,嘴唇轻轻动了动,问“张嬷嬷和梁太医,是你派人绑了送去我府上的,对么”

    南秀点点头,视线落在地砖的缝隙上“皇兄是个聪明人,应当早已经从他们口中问出想问的东西了吧”

    张嬷嬷与梁太医有了私情,两人联手用毒汁浸泡南郁母亲的小衣,致使她染毒离世,随后张嬷嬷又假意殉主来污蔑女皇,要南郁替母亲报仇。她凭借假死逃出了皇宫,和梁太医在宫外逍遥多年。

    这本是故事结尾才要揭晓的,南秀为了让自己的下场不像上天安排的那么凄惨,不得不将这件事提前了。

    南郁深深看着她,又说了句“多谢。”

    语气听着怪怪的。不过他被蒙在鼓里,错恨了母皇这么多年,心里别扭也情有可原。南秀知道他们两人再也回不到过去了,终于抬眼与他对视,释然道“七皇兄好气色,看来有喜事将近,妹妹到时再登门贺喜。”

    南郁这回没有接话。

    南秀看了眼头顶的日头,与他告辞。而南郁一直留在原地,看着她渐渐走远。

    对于南秀即将亲征的事,女皇又骄傲又担忧,感慨说“从前你最娇气,连吃药都要人追在后面哄上大半天,如今也能独当一面了。”

    南秀趴在女皇怀里撒娇“如今女儿长大了。”

    女皇爱怜地摸摸她的脸,“再大也是母亲的女儿。”她这一生唯有南秀一个亲生女儿,私下里照旧自称“母亲”,语气无限溺爱。

    “从前有时川带着你,母亲很放心。如今他不在了,你要多加小心,绝不可贪功冒进,知道么”

    南秀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主将便是小舅舅辜时川。他是女皇的义弟,但也只比南秀大了八岁,曾指点她课业,教会她骑马射箭,陪她在长安郊外踏春跑马。

    那时候她初见冯溪,还惊讶地跑去和小舅舅说自己遇到一个人很像他,因为看呆了眼险些两马相撞,惹得对方脸色极差。

    所以冯溪对她的印象一开始就不算好。

    除了她,很少有人将小舅舅与冯溪联想到一起。小舅舅的样貌仿佛是从众人的记忆里抹去了,连郭水姜上一回都随口抱怨自己吃多了酒记性变差了,明明当年被辜将军英姿震撼时也动心不已,谁料这几年居然只能隐约回忆起他一个模糊的轮廓,印象最深的也只有那一双堪比星辰的眼睛了。

    “我们阿秀若为帝王,小舅舅定为你荡平西夷,守卫河山。”南秀伏在女皇膝上,耳边还在回响着辜时川曾对她说的话。

    女皇摸着她的头发,沉吟半晌后说“也是时候该为你择一夫婿了。”

    “那个冯溪不行。”女皇又补充了一句,生怕她犯浑想要给一个罪臣之子名分。

    南秀闷闷地说“女儿不想成婚。”

    女皇“那可不行,你作为皇太女总是要成婚的。等你凯旋便不许再推了,得尽早定下来。”

    从宫里回来后,南秀练了整整两个时辰的字。

    彩儿见她写了厚厚一摞纸,一边给她揉着手腕一边心疼道“写了这么久,您也不嫌累。”

    南秀道“练字静心。”

    从前她不爱写字,小舅舅却常练字,渐渐的她也体会到了其中的乐趣。

    晚膳后王崇州清点了各府送来的东西,列好单子请她过目。因为她要出征,非年非节,送来的礼大都讨巧,并不算十分贵重,比如施太傅府上送了一面护心镜,南郁送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礼单还没有看完,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下人慌乱的声音,像是在阻拦什么人,她一抬头,见是冯溪来了。

    自从上次王崇州被罚跪后,南秀还没有再去见过冯溪,即将出征他却主动来了,不过显然不是为了送行。

    他手里正提着鸟笼,笼里躺着一只鹦鹉,看起来已经死透了。

    “这是怎么了”南秀看他眉眼含怒,又转头看了看身旁的彩儿,见彩儿的脸上浮现出不满,想她一定是知道些内情的。

    南秀慢慢靠向椅背,一副准备断官司的样子,道“说说看。”

    彩儿犹豫了一下才说“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教这只小畜生说了些对殿下您不恭敬的话。”

    说到这儿她飞快地看了冯溪一眼,撇嘴说,“但这只鹦鹉是殿下特地送给冯公子逗趣解闷的,喂食喂水都是冯公子亲力亲为,我们其他人哪里敢碰别是冯公子不小心将它养死了吧”

    “它分明是被毒死的。”冯溪觉得齿冷,再看向表情淡淡的南秀更觉得她面目可憎。

    南秀安抚道“那我叫王崇州仔细查查。”

    冯溪冷冷一笑“你们这样又与贼喊捉贼何异”

    听了他的嘲讽,南秀抬指点点眉心,心里泛起无奈和倦意,说“你要是喜欢这鹦鹉,我命下人再去寻只一模一样的。”

    冯溪撂下笼子转身要走,走到门边脚步顿了一下,侧身讥讽“若有朝一日大周落入你手中,百姓苦矣。”

    今日随意毒死一只鹦鹉,来日寻常百姓也会是同样的境况。

    南秀的声音难辨喜怒,问他“那你觉得谁可为明君”如今女皇仍在世,她却泰然与他谈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题。

    冯溪沉默隐忍许久,将身体转回,撇开眼冷冷道“昔年吴王文治武功,爱民如子,却惨死家中,若他在世”

    南秀嗤笑一声,慢条斯理打断道“开元五年,吴王夜宴十三朝臣,酒中言女子怎可为帝,醒后自知失言,入宫向母皇请罪。圈禁半月后,惊毙家中。”

    南秀用了“惊毙”一词,这是事实,但在许多人包括冯溪心中,这个词不过是皇室母子相戮的遮羞布罢了。

    她说完看了他一眼,便知他不信,又接着道“许多人都坚信是母皇降罪皇长兄,可虎毒不食子。”

    吴王生母亡故,从四岁起就由当时还只是皇后的女皇抚养。他在幼年时经历过宫变,被吓破了胆,长大后在女皇面前唯唯诺诺,不敢顶撞半句。醉酒后这段大逆不道的话传进宫中,女皇顾念着母子情分,只是高高拿起又轻轻放下,并没有想过要他的命。

    “这样的话说给我听听也就罢了,别给自己惹麻烦。”他觉得吴王好,觉得吴王是惨死,别人轻易就能从这番话里揪住他的错处,扣他一个不满女皇的帽子。

    南秀语气微冷,算是对他说的难得的一次重话,听得冯溪格外不舒服。

    很快她又将冯溪房里的下人全都换掉了,冯溪见到身边一张张新面孔,还以为她是想以此给自己下马威。

    而王崇州听闻此事后,主动来到南秀面前请罪。

    他进门时看到跪在门边的小太监瑟瑟发抖,南秀望着他说“这小太监对你忠心耿耿,将他带回去吧。”

    这是他在冯溪身边安插的人。但南秀知道了也没有太过责怪,只罚了他一个月的俸禄,同时对他说“你不必提防着冯溪,他为人蠢直清正,倒也没什么坏心思。”

    王崇州心里泛起酸意和怒意。

    冯溪的蠢都写在了脸上,做出的事也令人生厌,那只鹦鹉学他对殿下不敬,王崇州从得知的那一刻起就恨不能折断冯溪的脖子。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