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儿。
在此之后, 她变成了背负着无数人命而诞生的神赐之女。
阿瓦罗尼亚的国王一直静静观察着她的表情,将她从平静到痛苦,再到隐忍着痛苦,竭力挣扎着,重新恢复表象上的平静,这一整个过程都欣赏了一遍。
同时, 他暗自在心里琢磨“真是有趣但凡同神明扯上点儿关系的家伙, 精神上的韧性似乎总比普通人强点儿,赫菲斯如此,这位断头公主也是如此”
这时, 伊莲安娜勉强调整好了情绪。
她暂时抛开心中突然升起的浓浓负罪感, 专注于自己此行的目的“我出生的事情,将来自有神明为我裁决对错陛下, 我此来只是想向您询问,您是否有和安东国结盟的打算”
“哦。”阿瓦罗尼亚国王眼中的兴趣消失了。
他想了想说“我怎么记得,你此来是为了联姻”
“联姻仅仅是结盟的一种方式,假如真想结盟的话, 有很多方式可选。”
伊莲安娜认真地说“比如,我们还可以请诸神为之见证”
“可我还是更喜欢联姻的方式。”
阿瓦罗尼亚国王笑呵呵地不搭腔。
并且, 不等公主继续说什么, 他就打断地说“等等, 别说了。抱歉, 我要看比赛了,这是我期待很久的比赛”
然后, 他就一边假装很专注场下比赛的样子“快看,我下注的那个光头要出场了”,一边又不忘敷衍公主,“啊,联姻,对了,你说联姻,这事过几个月再说吧就算是联姻,我也是相当开明的,你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好好和王子们相处一番,最后挑个能和你两情相悦的”
伊莲安娜意识到国王在拖延时间。
为什么呢
除了把我拖在这里,他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这个疑问直到两周后,博蒙特国使节团的到来,才终于得以解开。
显然,阿瓦罗尼亚的国王在等着他们两国“竞价”,谁给的价高,就与谁结盟。
目前,博蒙特使节团还没到,暂且也不用多提。
总之,这场临时对话到此为止了。
可怜的公主不仅没能推进任何进程,反而无端多了很多来自心理上的压力。
尽管事后,她一遍遍告诫自己“赫菲斯不是早就提醒了吗他喜欢打压人,他故意那么说,引发你的愧疚,操控你的情绪,不要上当,不要上当,不要为这种事情来折磨自己。”
可人的情绪总是那么莫名其妙。
伊莲安娜不可控制地陷入了低落。
费克尼斯对此也帮不上什么忙。
他现在被赫菲斯的种种有关“神像”的定制要求给搞得焦头烂额。
被迫继续造假这事就不说了。
造假还要被提各种要求
什么普通底座,凸显不出女神的华贵,要不改成骑马
什么不行,骑马太普通,还是驾云吧身后最好能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什么只拿长剑和天平,会不会太单调了能不能做成可以替换的
什么白天上班的时候,拿长剑和天平;晚上下班的时候,就换成可以解闷的皮球和书籍
不是
现在的神像流行这种吗
费克尼斯只觉得自己年龄太大,完全没办法接受新事物了。
然而,赫菲斯能有什么错呢
虔诚的信徒只是想把自己能够考虑到的东西,统统给女神安排上而已。
费克尼斯备受折磨。
他雕刻了半辈子,从没听谁说,还可以这么雕神像的。
尽管一开始,他对继续造假这事不情不愿主要是怕死。
可伴随着沟通,随着赫菲斯越来越不靠谱的各种构想,这位对自身职业颇有追求的雕刻师被迫支棱了起来
为了捍卫自己雕刻的神像,坚决不容许某些外行胡乱插手
他对这次神像的雕刻越来越上心,逐渐发展为,开始废寝忘食地画设计图,打算回头拿着设计图,和赫菲斯好好争辩一番,到底什么才该叫“神像”
这样一来,贴心如伊莲安娜自然不会轻易去打扰自家忙碌的老师。
她走到旅店的花园里闲逛和发呆,试图通过自然景观来让自己的情绪转好
但阿瓦罗尼亚国王吐的毒汁实在太毒。
哪怕她逛了多半个小时,情绪还是很糟糕。
这时,隔着院墙
她忽然听到外界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像是集市,又像是有什么表演。
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升上了心头
再也赶不走了。
要知道,哪怕从安东国一路来到阿瓦罗尼亚国
她也仅仅是从一个王宫来到了另一个王宫,多数时间不是在马车上,就是像现在一样,乖乖待在旅店里,还从来没真正见识过外界的景象,更别提什么逛街一类的活动了。
现在又没什么人管束着我。
为什么我就不能出去走走呢
这一刻,自由向着她招手了
伊莲安娜返回房间。
她换了一身普通的衣服,又用布将显眼的红发包了起来,接着,找了个灰色的斗篷,披在身上。然后,悄悄避开了那些跟自己一起过来的安东国士兵们,顺着花园的院墙,溜到一处小门,走了出去。
喧嚣吵闹的声音扑面而来。
伊莲安娜惊奇地看着外界热闹的景象。
狭窄的街道上挤满了人。
无数小摊小贩们大声地吆喝着,卖葡萄酒的,卖丝织品、亚麻布、皮革制品的,卖干果蜜饯的,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各样的味道,并不怎么好闻,却充满着属于人间的热烈气息。
当然,也不仅仅都是美好的。
乞丐、小偷也混迹在人群中,还有醉倒在街头的酒鬼,随地吐痰、大声叫骂的混混。
可不管是美好,还是丑恶。
伊莲安娜都为之惊异和着迷。
又一阵很大的敲锣声响起
有小孩子大声嚷嚷着“有表演看了”“妈妈,看表演。”“去广场,去广场,看表演”
好些人抱起孩子,顺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伊莲安娜情不自禁地跟了上去。
穿梭在拥挤的人群间,被人们脸上的笑容感染,心中的低落似乎终于随风而去,化作了脸上浅浅的笑容。
她漫无目的地跟着人群,走到了一处小广场上。然后,愕然看到,之前见过一面的阿瓦罗尼国二王子阿克特,站在了广场中间的高台子上。
这位王子殿下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腮边还涂着两坨鲜红的胭脂。
他一手牵了头骡子,一手拿着个大酒壶,正粗着嗓子,醉醺醺地朝人群高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