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妈妈特别对不起你。”女人轻叹,目光流连在对面男生的脸上。
“你小时候特别懂事,”她似是怀念地笑起来,“不管是考试还是做家务,总是想要做到最好,我还记得你拿到第一张奖状的时候特别高兴,吵着让我贴在墙上。”
傅云青神色淡淡地看着她,“你不是已经拿着钱走了吗,为什么又回来”
陈峡露出个略带苦涩的笑容“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你现在一定很恨我吧。”
傅云青没说话,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流露。
“我没有拿过詹家的钱,妈妈拿到的钱是因为卖了房子,”女人扯了扯唇角,“老赵那边催得急,妈妈没办法,甚至连房子里的东西都没带走。”
“不过,”她突然坐直身体,从旁边的背包里取出一样东西,小心翼翼地展开,“妈妈把你的奖状带出来了。”
红色的奖状已经很旧了,边角卷起毛边,中间粘着的胶带都泛了黄。
傅云青垂下的眼睫不经意间颤了下。
这张奖状被撕得残破不堪,是读幼儿园的时候拿到的,确实是他的第一张奖状。
“妈妈不想让你为难,所以一直不敢来见你。”陈峡叹息,满是褶皱旧伤的手轻轻拂过用胶带勉强拼在一起的奖状。
傅云青沉默片刻,“赵叔又去找你要钱了”
陈峡抿着唇,许久,很无奈地点了点头“毕竟是我们欠着的钱,当初要不是他,妈妈也借不到钱,虽然最后还是没能把你爸救回来,但情还是要承的。”
她犹豫了下,轻声说“这次开奶茶店的钱有些还是他借我的。”
陈峡伸手握住男生搭在桌上的手,声音有些发颤
“你离开的这些日子,妈妈总是想到以前我带你去游乐园,你撒娇跟妈妈说想吃冰淇淋,秋天我们一起捡枫叶做书签。”
男生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手背上鼓起青筋。
“你现在和詹家人相处如何了”陈峡面带担忧地问。
“挺好的,”傅云青垂着眼,声音低沉,“詹先生说我的成绩优秀,希望我高考后能去公司实习,多学点东西。”
“那就好,”陈峡缓缓露出个笑,“不愧是我们云青,不管做什么都能做到最好。”
“詹先生还给了我一笔补贴,说是这些年亏欠的零花钱。”傅云青淡淡撩起眼皮,平静地说。
陈峡看着他,眼眸中闪过一抹光亮“妈妈知道你是好孩子。”
她很清楚面前的孩子多么渴望她的关怀,她只需要从指缝间流露出零星一点爱意,就能让他像狗一样摇尾乞怜。
“最近你赵叔那边有一笔钱催得很急,”陈峡轻声说“你能帮帮妈妈吗”
傅云青微微蹙眉“詹先生,詹夫人知道了应该会不高兴。”
提到那两个人,陈峡有些不高兴,但听到傅云青只是称呼他们为詹先生和詹夫人
她又高兴起来。
“没关系的,那笔钱他们给你了就是你的了,你想怎么用怎么用。”陈峡徐徐善诱,亲手养大的孩子,她知道傅云青一定不会拒绝她。
“你要多少”傅云青看着她。
陈峡露出个微笑“你先给我两百万吧。”
傅云青一顿,似是有些为难“我没有那么多。”
“那你就想办法,”陈峡皱起眉,“你现在已经是詹家的少爷了,你以前只是能帮妈妈做家务,你现在应该能帮更多了才是。”
少倾,她收起脸上的情绪,轻声说“云青,妈妈现在能依靠的只有你了,你应该也不想让妈妈失望吧。”
“我知道了。”
“诶,傅学霸”熟悉的声音响起。
傅云青抬眼看过去,正好看到走进店铺的陈博洋和兆曲,然后是稍慢一步的陈夏楠和詹鱼。
眉心不自觉地皱了下。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詹鱼,如果可以,他不想让詹鱼和陈峡有任何的接触。
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詹鱼不明缘由地对陈峡没有什么好印象,甚至能感觉到很明显的排斥。
傅云青垂着眼,眼眸中的情绪起伏不定。
两人在火锅店门口站定。
“你先进去吧,我接个电话,里面太吵了。”男生笑容明媚,像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傅云青淡淡抿唇。
走进火锅店,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轻点,暂停录音--保存录音成功,时长59分27秒
熟练地进入默认文件夹,把刚刚保存的录音文件挪到另一个乱码名字的文件夹。
“傅学霸,在干嘛呢”陈博洋凑过来,笑得没心没肺地。
傅云青手腕一翻,把手机盖在桌面上,淡声说“没事,点菜吧。”
等詹鱼回到火锅店,菜已经上齐了,汤底都加过一次水了。
“鱼哥,你接啥电话啊这么久”陈博洋问。
“你们不用等我,”詹鱼拉开椅子坐下,“你别靠这么近,口水快滴进锅里了。”
陈博洋吸溜一下口水,“真男人就是要能忍。”
詹鱼“别恶心我。”
“碗筷给你烫好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白瓷碗递过来。
“哦,谢谢。”詹鱼下意识抬手接住,这才发现坐在他旁边的正是傅云青。
虽然这人脸上总是没什么情绪,但凭借这么多年的认知,詹鱼还是敏锐地感觉到这人似乎是不太高兴。
“怎么了”詹鱼凑过去小声问。
傅云青淡淡瞥他一眼,没说话,冷着脸把烫好的筷子搭在他的碗上。
应该不是因为他回来晚了的事情,难不成是因为陈峡跟他说了什么糟心的事情
詹鱼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毕竟他自己和陈峡来往的过程就觉得要烦死了。
因为是提前开学,暂时还不用上晚自习
,一群人倒也不着急。
一顿饭吃饭,已经是晚上八点。
本作者几树提醒您炮灰觉醒掰弯真少爷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饭后也没多聊,各自回家。
一路上詹鱼都没找到能和傅云青说话的机会,主要还是他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说。
陈峡毕竟是傅云青的养母,他不清楚傅云青对陈峡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把握不好这个度,一不小心就会伤害到傅云青。
虽然这家伙骗了自己,还不肯主动承认身份,但看在他是自己第一个朋友的份上,就算是扯平了。
剩下的就是偷走的那十七年
天色已然暗淡,晚风习习而过。
詹鱼想,至少要把这件事解决,哪怕还不够,但也算是对这十七年的一点补偿了吧。
傅云青似乎也没有聊天的意愿,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回了家。
随着提前开学,两人从詹老爷子那里搬回了詹家别墅,这事儿最高兴的莫过于詹苏生。
回家的第一天,小家伙就缠着詹鱼想要跟他一起睡,不过被詹鱼冷漠地拒绝了。
“哥哥还是一如既往地冷酷无情”詹苏生气鼓鼓地站在房间门口。
“咔嗒”詹苏生惊喜抬头,结果面前的房门还是关着的,小脸顿时一垮,回头,果然是对面的房门。
“你出来干嘛”詹苏生如临大敌,展开手臂挡在詹鱼的房门前,“你别想进哥哥的房间”
傅云青握着水杯“我出来接水。”
“你房间明明就有净水器,大骗子。”
“净水器坏了。”
“我才不信,你就是想趁我不在偷偷钻进哥哥的房间,你这个狐狸精,凑不要脸”
傅云青“”
“詹苏生--”詹鱼拉开房门,曲起手指在小家伙头上敲了下,“欠揍是不是,给我滚回去睡觉。”
“哼,”詹苏生鼓着嘴,“哥哥你变心了,自从有了狐狸精,生生都不是你最爱的小宝贝了。”
詹鱼一脸无语,抬头对着对面的男生说“大晚上你喝什么水,也给我回去睡觉。”
视线在他的脸上短暂的停留了下,傅云青点点头“好。”
男生握着门把手,轻巧地带上,房门又“咔嗒”一声关上。
詹苏生没了吵闹的理由,在詹鱼说要叫孙雨绵过来的威胁下,终于是不情不愿地回房间了。
夜色浓稠如墨,屋外的银杏树摇曳,沙沙作响。
“咚咚咚”房门被人扣响,动作很轻,像是怕打扰到屋里的人休息。
傅云青动作稍顿,放下手机,起身去开门。
房门拉开,外面的走廊空无一人,只有壁灯散发着昏黄的灯光。
“”
正要关门,眼角余光中看到什么。
弯腰拿起来,是一个米黄色的保温杯,上面还贴着超人的贴纸,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杰作。
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弧度。
傅云青淡淡抬眼,看向对面的房间,握紧手里的保温杯。
翌日清晨。
詹鱼在花园里练嗓子,一直到晨练结束都没见到傅云青。
“这家伙是偷懒了吗”詹鱼嘀咕着,随手拉了个佣人询问。
佣人愣了下,小心地说“傅少爷很早就出门去学校了,好像是学校有事情。”
詹鱼哦了一声,上楼去换衣服。
难怪没有来晨跑,原来是学校有事,但这不是只有准高三开学吗,能有什么事
去学校的路上,詹鱼就收到了刘老七的消息。
刘老七的效率很高。
只不过一晚上的时间,他就已经联系好了各大主流媒体,知名博主。
发布前,他忍不住和詹鱼再次确认。
你确定要发
现在的人谁不爱吃瓜,还是这种豪门恩怨,再加上一些似是而非的佐料,在网上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但他想不通的是,爆料人竟然会是瓜主自己,这就离谱。
咱们也相识一场,所以我就多问一嘴,这消息发出去,你就没有回头路了。
刘老七眉头皱得很紧。
虽然这位大少爷总是挂他电话,但私心来说,他还是挺喜欢这小子的,至少和他认识的那些烂到根里的富二代不一样。
嗯。
少年出乎意料地坚定,刘老七缓缓呼出一口气,希望这小子做的事情以后不会后悔吧。
中午十二点,扬城附中早上的课程刚刚结束。
准高三生们一边收拾书包一边讨论着午饭去哪里吃。
与此同时,网络上一个词条以惊人的速度在热搜排行榜上迅速上升。
十几个知名博主同时发布,各个领域的博主看到词条都忍不住蹭热度转发。
很快,一个词条分裂成三个词条,同时登上各个主流平台的热搜前五,关键词詹家,詹氏集团,狸猫换太子。
“鱼哥,去网吧吗”兆曲拎着空荡荡的书包,贼兮兮地挤到詹鱼的座位上。
詹鱼抬头看了眼讲台上的挂钟,摇摇头“我不去,今天有事。”
“什么事”陈博洋好奇地凑过来。
詹鱼看了眼陈博洋,又看看兆曲,还有站在他们身后的陈夏楠,
半晌,笑了笑说“你们回家吃饭吧。”
“啊”兆曲有点懵,“为啥要回家吃饭”
中午的时间不多,他们平时都是在食堂或者学校门口吃午饭,想睡觉就去宿舍午休,他们在学校租了四人宿舍。
不过大多数时间他们都会选择去网吧打游戏。
“呜呜呜--”陈夏楠放在课桌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教室已经走空了,只剩下他们四个,显得这震动的声音尤为突兀。
陈夏楠摸出手机看了眼,有些纳闷“是我妈,她打电话来干嘛”
说着他接起电话,
听筒里传来女人温柔的声音,“楠楠,你今天回家吃饭吧,妈妈做了一大桌好吃的。”
啊陈夏楠看看他旁边的几人,我和鱼哥他们在一起呢,我带他们一起行不
本作者几树提醒您最全的炮灰觉醒掰弯真少爷尽在,域名
陈夏楠的妈妈手艺很好,平时几个人没少去陈夏楠家蹭饭,加上初中的事情,他妈妈对他们也尤为热情。
“今天是爸爸妈妈的纪念日,可能不太方便。”似乎是知道手机开着外放,陈妈妈的声音里满是为难。
陈夏楠嘀咕“你们这又是过哪门子纪念日,一年到头都是纪念日”
“没事,你去吧,阿姨叔叔纪念日快乐啊,”兆曲拔高声音嚷了一句,这才回头说“我们自己去吃”
正说着,他的手机也响了。
兆曲诧异地扬起眉毛“竟然是我爸”
要知道他爸平时忙碌的程度,过年吃团圆饭都要掐着时间,平时基本上是断联状态。
想到什么,兆曲脸色突然一变“卧槽,他不会是知道了我期末考的分数了吧”
如果说有什么事情是值得兆总特意打电话问候的,那只有兆曲的考试成绩了。
开学第一件事就是公布期末考的成绩,发试卷讲题。
这次四个人的成绩发挥最稳定的还是詹鱼,倒一,兆曲比月考的年纪排名掉了三十名。
“我死定了,”兆曲苦着张脸,把书包往身上一甩,“我得回家一趟,不然我怕我爸来学校揍我,太丢人了。”
他很怂地连电话都不敢接,反正都是挨骂,不接电话还能少挨一顿。
“祝你长命百岁啊”陈博洋在后面笑得仰倒,桌子拍得啪啪作响。
等人都走了,教室里只剩下詹鱼和陈博洋两个人。
陈博洋刚要说话,突然发现什么,惊奇地说“卧槽,鱼哥,你是不是被人附体了”
“什么”詹鱼单手撑着头,视线落在窗外。
从这个位置能看到学校的操场,尽头是学校的正门,兆曲和陈夏楠两人打打闹闹地往外走。
“我挂在你身上这么久,你竟然没有揍我”陈博洋一脸感动,“哥你果然还是爱我的”
詹鱼偏头,神色平静地看向自己肩膀上的手“你想怎么死”
陈博洋qaq
没错了,这就是他鱼哥。
“你手机响了,”詹鱼推开陈博洋的手,“震得我腿都麻了。”
陈博洋的手机放在上衣口袋里,詹鱼上午睡觉,就用他的衣服挡光。
陈博洋噢噢两声,拿起手机看了眼,不是电话,只有一条短信,他妈发过来的,让他回家一趟。
“这啥情况,”陈博洋纳闷,“今天啥日子啊,怎么我妈也让我回家。”
“嗯,你回去吧,”詹鱼又懒懒地趴回桌上,“要是下午还回来,帮我带个面包。”
“那肯定要回来的啊,”陈博洋站起身,走到自己的座位,胡乱把刚发下来的试卷塞进书
包里,“我估计是考试成绩下来的缘故。”
“那我先走了啊哥,晚点给你带面包。”
“啰嗦,滚吧。”
“喳,小的这就run了。”
教室里彻底安静下来,詹鱼趴在桌上,拿出手机打开微i博。
还没找到热搜在哪儿,就已经看到随机推送的大博主带上词条一线吃瓜。
年度大瓜,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小说里才有豪门恩怨,6哇#詹氏集团太子爷到底是谁
豪门现在都这么炒作的吗劲爆啊,谁来告诉我这真的假的,不会是yx吧#豪门詹家狸猫换太子
窗外,午时的阳光正盛,穿过树木枝丫,在桌沿撒下斑驳的光斑。
偌大的校园随着人越走越少,逐渐陷入寂静。
陈夏楠回到家,和预想中温馨有爱的场景不同,爸爸妈妈都一脸沉重地坐在沙发上。
“怎么,吵架啦”陈夏楠把书包丢在玄关,佣人连忙递上擦手的毛巾。
陈妈妈皱着眉,迟疑许久,才开口说“楠楠,跟你说个事儿。”
陈夏楠瞅瞅她,又瞅瞅老爸的表情,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缓缓地倒抽一口凉气“卧槽,你们不会是要离婚了吧”
“浑小子,说什么鬼话”
陈爸抄起拖鞋就要揍人,被老婆伸手拦住,她摇摇头,陈爸抿紧唇,气哼一声,把拖鞋又放回了地板。
陈妈妈轻叹一口气,对着自家儿子说“詹家出事了。”
顿了下,她补充道“确切来说是小鱼出事了,以防万一,你最近先别跟他在一起玩了吧”
兆家别墅--
“凭啥啊”兆曲不爽地往沙发上一坐,“你让我别跟詹鱼玩,我就不玩,你谁啊”
兆国强气得差点现场抽皮带“我是你爹我是谁,我能害了你是吧”
兆曲冷笑“那你说说我为啥不能跟詹鱼玩,举例论证,最好给我提交个t,详细说明一二三,没有方案,还想让我批准,这是做事的态度吗”
“怎么跟你爸说话呢”呼岚头疼得厉害,这一家子的暴脾气,也不知道该拦着谁,“你也是,当爹的人了,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小曲,爸爸是为了你好,”呼岚坐到儿子身边,好声好气地说
“如果爆出来的事情属实,詹鱼的亲生父亲是詹家害死的,亲生母亲故意换走詹家的少爷,那詹鱼和詹家那位寻回来的傅少爷之间就是血海深仇。”
“詹鱼不可能继承詹氏集团,以前那都无所谓,但现在你们和他交好,那不就是和傅少爷结仇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