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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3 章 章九十三
    灯楼上没有狐狸。

    那些五颜六色的灯笼在支架上旋转,天街夜色凉如水,涌来的风却带了丹桂的香气,裴珩的手是冷的,他背对着光,故而看不清面上的表情。

    7本作者南歌玉转提醒您当万人厌嫁给朝廷公敌后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一切都像蒙了一层雾,谢岁侧头,几丝额发垂落,挂在了裴珩指尖,他看着眼前人,稍稍直起了身体,凑的更近,近到能够看清对方漆黑的眼睛,沉静若一汪深潭,深不见底,他看不出来这表面平静下还藏了什么。

    是有感而发,插科打诨,还是当真别有所求。

    “狐狸”谢岁眉梢稍挑,他试探性的将自己的脑袋完全靠在裴珩掌心,一个全然相信的姿态,“王爷,楼上没有狐狸灯,不然您换一盏吧。”

    裴珩“”

    掌心的肌肤温热柔软,他感觉自己像是握了一把绸缎,指尖却控制不住的痉挛起来,裴珩以为自己的手指在颤抖,然而表面却看不出任何变化。

    谢岁的唇角轻勾,他蹭了蹭裴珩的掌心,稍微示好,起身,打算下车让老板去现做一只狐狸。然而不等他抽身而去,裴珩冰凉的手指忽然下落,扣在他后颈,一把将他拖近,拖进怀里

    “有的。”裴珩眸光闪动,难得的情绪外露,“这里不就有一个”

    谢岁隐晦地挣了挣,没挣开,如同一只被凶兽咬住后颈皮的猎物,他看着裴珩深沉的目光,有些紧张的舔唇,不知为何,心中没有什么畏惧,反而腾生出一股说不出的刺激感。

    “王爷。”谢岁慢慢倚靠过去,“珩哥哥”

    他的膝盖试探性抵在裴珩腿间,被烫了一哆嗦,随后又不知死活的继续贴近,引诱道“这个补偿对我来说,代价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裴珩扣住他脖颈的手指,在谢岁后脑的发根处摩挲,冰凉的指尖被谢岁灼热的体温浸染,窗外涌进的夜风都灼热缠绵起来。

    街上人很多,大多都在看烟火,马车行进到一半,被彻底堵死在了路上。侍从在外面冷静的驱赶人群,所有人都在看天上,没人留意到街道正中心,半垂的车帘后,玄袍的青年捏着一握细白的脖颈,指端摩挲,如同在把玩什么美玉。

    极具侵略性的拉进,随后轻笑一声,裴珩放松了对谢岁的桎梏,靠在马车里,由得对方轻挑的在他身上作乱,呼吸重了,语气却没变,他说“是有点不公平。”

    “不然你自己选。”

    是停下,退回原地,保持表面利益关系。

    亦或是更近一步,加入反派阵营,万劫不复。

    裴珩想,谢岁是重生的,他可以自由选择一条他觉得更好走的路。

    平日里谢岁同他虚与委蛇,勾引撩拨,欲望全都明晃晃放在脸上,能够打动谢岁的不会是感情,而是他能的利益。

    若是就此停下,浅尝辄止,不产生更多的纠葛,往后他还能放过,就算当真背叛了,也能睁只眼闭只眼。但今天不一样,他给了选择,谢岁若是踏出那一步,对他骗身骗心

    这样的坏东西,他肯定是要锁在身边,永远也不会放出去的。

    他本就是这样自私的人。

    烟火稍息,长街上路人开始让道,马车开始缓慢前行,速度很慢,谢岁半趴在裴珩身上,以一个压制的姿势,手掌贴合在腰腹处,能够感受到衣袍下裴珩紧绷的躯体。

    谢岁手指滑动,在裴珩深沉的目光里,移向他的衣袍里侧,这已经是一个堪称淫乱的姿势,只要有人往车窗处看上一眼,明日摄政王和礼部侍郎在大街上调情的消息就会传开,搞不好当朝又要参他们几折子。

    谢岁眨了眨眼,他看着默不作声的裴珩,对方冠发齐整,衣襟高拢至颈侧,还是游刃有余的模样。膝盖又往前去了一点,看着青年白皙的脸上逐渐殷红,像是染了胭脂,但表情并不羞耻,

    甚至体态依旧是松懈的,像是小憩的大猫,懒洋洋等着他的答案。

    谢岁知道裴珩的意思,上了贼船就没那么好下来了。之前还能合作,真有了别的关系,他大概是不会再放自己走。

    而裴珩这一派,迟早会被清算。

    怎么选呢

    书中说,裴珩会杀了他。

    在屡次陷害言聿白,并被戳破恶毒计俩,惹来傅郁离的警告和报复后,玩腻了的摄政王赐了他一杯毒酒。

    书中的裴珩会杀他可眼前的裴珩,好像不会。

    书里他到死都是个瘸子,而如今,他能跑会跳,连手指都恢复如初。一切好像都变了,从胭脂山被裴珩带走的那一刻起。

    如今他还在裴珩身侧,至少不会落得书中结局。

    还是信一次吧

    谢岁缓缓俯身,他不知道自己是被蛊惑,又或者哪里来的什么熊心豹子胆,轻轻、轻轻地啄了裴珩唇瓣一口。

    青年的眼睛一下子抬起来,谢岁作乱的手被抓住,随后,他被按进了怀里,铺天盖地的黑暗将他淹没,谢岁动了动,抬头张唇,放纵地任由裴珩入侵。

    他的眼睛看起来很爱我。

    如此的明亮,比天上乍现的烟火,九天更高的星子,都要璀璨恒久。

    今日王府的马车离开公主府后,在外多绕了好几圈才回去,子时方才停在大门口,车厢两侧的窗户全都拉上了,密不透风。

    驱车的暗卫冷着脸,全当自己是快木头,待车厢内的两人自己下车后,他方才赶着马,同手同脚的跑了。

    下车时谢岁脚步不稳,身上衣服说不出的松垮,头发更是直接散开,垂在身后,用一根发带系上。仪容不端,不过大晚上的也没人看得清,况且如今府中也没人刻意看他,这让他稍微松了一口气。

    身体还未从方才的潮热中缓过来,谢岁喝醉酒似的在路上飘,脑袋被烧化了似的发懵,反应都变迟钝了不少,过门槛时差点被绊倒,好在裴珩还算正常,稍微搀扶了一把,才免了他脸着地。

    “先去洗漱,还是先回房”裴珩衣衫工整,一脸正经的提醒。

    谢岁一僵,随后整张脸控制不住的变红,咬着牙回答“去先洗漱。”

    身上都是潮热的汗,和其他东西,沾在身上,十分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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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今天注定是漫长的一夜。

    裴珩在外面语调轻快哼着歌,浴池内,谢岁做鬼似的将衣裳全部脱掉丢开,而后埋进水里,将自己搓洗干净。

    水流裹在身上时,还有些敏感的发颤。脑袋里是马车内那孟浪又混乱的几个时辰,看着热气氤氲的水面,谢岁将脑袋拍进水里。

    什么色令智昏。

    当初那么讨厌断袖,如今自己的袖子已经摇摇欲坠。

    往后晚上还是别同裴珩一同出门了。

    误事。

    大门外,裴珩挠门,“元夕,需要搓背吗”

    谢岁拧干头发,冷酷拒绝“不要。”

    “明日早朝,王爷还是早些歇息吧。”

    挠门声停了。

    有人在外面幽幽叹气,听起来十分悲伤。

    不过分房多月,终于又睡到了一处。

    谢岁盖着薄被,安稳闭眼,嗅着床榻上的沉木香,总觉得解决一桩心事,好像同床共枕也没那么隔应了。

    下半夜,裴珩睡在他身侧。

    谢岁半梦半醒间,听见旁边窸窸窣窣,翻来覆去,自己的手被人一会儿抓着,一会儿松开,头发也被人挠来挠去,他烦的不行,眯开一双眼睛,无奈道“睡不着”

    裴珩迅速躺倒“睡着了。”

    谢岁“”

    他背过身去。

    身后迅速贴上一团热源,手搭在他腰上,摩挲。

    谢岁“丑时了。”

    裴珩“唔。”

    缓缓转身,就看见裴珩脸上挂着笑,垂着眼睛一脸迷离,“这算在一起了”

    谢岁“在一起了。”

    他转过身去,抱住裴珩的腰,顶着热气黏在一起。

    “真的在一起了,没做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