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笼放在卧室里几乎占满了所有的空间,原本宽敞的卧室骤然变得狭窄起来。
许清月送走她们,那个眉眼弯弯的女生回头对她笑,“我叫林弯弯,离你没多远,就住390,有什么要帮忙的来找我呀。比起和她一起,我更喜欢和你在一起呢。”
许清月笑着点头,应了声谢谢。
暖阳从玫瑰窗落进来,光光点点晕在她身上,投下温和的颜色,晕得眉眼似花般好看。
身边的女生们已经顶好看的了,但每次看见许清月,林弯弯总忍住多看上两眼。
她深了深眸色,脸上挂着笑,“那我们走了。”
许清月送她们到走廊,再折回来。方婷游走在书架前,伸着食指摆弄上面的木偶人。一戳,木偶人就跳一下。
“这和你家卧室一样啊怪有趣的。”
玩了好一会儿,方婷收手,提过书桌前的椅子来坐。
“也怪恐怖的,我那房间也和我家里的一模一样,连马桶也”
许清月下意识问“马桶怎么了”
“哎哎哎,我带你去看。”方婷站起来,没等许清月反驳,拉着她就跑出门。
许清月是扎再多注射剂也挣扎不过方婷的手劲,只能顺从着去看了一眼。
然后,沉默了。
方婷蹲在她那镶满水晶钻石的马桶前,神情有些复杂的迷恋。
“这些水晶钻石原本是条项链,我男朋友送我的。但项链不可能天天带嘛,为了不辜负我男朋友的心意,我就想了个主意。”
许清月委婉“把它嵌在马桶上”
“对啊”方婷哈哈大笑,“你可真懂我,看,镶在马桶上是不是就能天天看了”
“是。”
许清月面色复杂。
“不过这不是重点。”方婷站起来,语气冷静地问她“那个死变态怎么模仿得这么像我敢保证这些水晶就是我男朋友送我的那条。但是”
她顿了顿。
“那条项链,全球只有一条。”
许清月第一反应就是方婷可真豪。
然后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对,她说“也许把你家马桶上的钻偷来”
“马桶也和我家一模一样呢,镶钻的位置是我亲手贴的,分毫不差。”方婷怀念地抚摸那些水晶钻石,神情颇为一言难尽。
许久,她轻轻说“月儿,你好单纯哦。”
许清月“”
转念想起自己房间,和家里相同的陈设,连书桌里的小工具的摆放位置也丝毫不差,顿时感到心烦意冗有些摆设是连她父母都不会注意到的。
方婷说“但凡他搁我家偷一个,我爸早将他抓住了。现在可是满街摄像头的时代,要抓一个小偷再找到失踪的我还不容易嘛。”
偏偏她们还在这里。说明什么
说明方婷家那么值钱的马桶和水晶钻石没有被偷,说明警察还没有找到她们。
“你说谁背叛了我们”
方婷手指摩擦那些亮得耀眼的水晶钻石。
“肯定是关系最亲密的人。”
忽然,她问许清月“你到这里之前在干嘛”
“睡觉。”
许清月答完,方婷就用那种探究的目光看她。许清月被看得别扭,因为方婷的审视咄咄逼人,像在说“你的父母嫌疑很大啊”。
许清月忍不住强调“爸爸妈妈很爱我。”
方婷“啧”一声,“我男朋友还很爱我呢。算了,不说这个,想想就感觉自己失恋了,我已经好久没和男朋友亲亲了。”
她恋爱脑地抽噎一声,半边身体倚靠在许清月身上,让她扶着出去。
许清月被迫承受了不该承受的重量,将人推到床上,自己跌坐进旁边的摇摇椅里。
“接下来你干嘛啊”方婷在床上滚了好几圈,仰头看许清月。
许清月摇摇头,只能先玩着游戏,再找机会。
“那个替补进来的女的,你为什么叫她一号啊你认识她啊她看起来好怪,就是这儿。”方婷指指脑袋,“感觉有病。”
许清月心想,这里谁还没点病。
她说“之前我醒过一次,看见大家都被绑在十字架上。她就绑在我旁边。”
方婷来了兴趣,“在哪儿那你看见我没”
许清月摇头,“就醒了一会,又晕了。”
方婷失望,“听见你问她通道那边是什么,还以为你们熟呢。你怎么知道她晓得那边有什么啊”
许清月疑惑,反问方婷“她不是从通道进来的吗”
“忘记了”方婷心虚,随后从床上翻坐起来,用那双充满魅惑的眼睛直勾勾地瞧着许清月,颇有勾引的嫌疑,“她不告诉我们,那我们去通道那边看看”
她大概不清楚自己有多迷人,许清月堪堪避开眼,努力镇静,“有很多摄像头。”她观察过,这里每个角落,每个方位都有摄像头,除了她们的房间。
方婷叹气,又瘫下了。
“那我们没办法出去了”
许清月说“等等吧,肯定不会一直在这个房子里。”
总有出去的时候,房子里玩游戏的可观赏性太差了,局限太多。她清楚记得,主持人说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精彩刺激的游戏。
玩蛇,要刺激,许清月只能想到野外。
荒野,山野,那才是最刺激的场所。
许清月遥遥望向窗外,很远的天际有几道延绵的山脉线。
莫名其妙,她有预感,她们一定会去那里。
只要到野外,她们能逃跑的可能性太多了。
在摇摇椅上坐了许久,许清月感觉浑身发累,手腕和腿传来酸痛的感觉,是刚才用力推蛇笼的后遗症。这会,药效逐渐散了,之前强撑后的副作用纷纷袭来。
身上又酸又软又痛,还很困乏。
她厌厌地垂了垂眼睑,“我先回去了。”声音发哑,听起来雾哝哝的没劲。
方婷却觉得这声音太软了,听得她耳朵发痒。她揉了两把耳朵,去看许清月。
摇摇椅里铺着一层橙红色的貂毛,圈在许清月颈边,在她脸上染出浅浅的红光,映得整张脸张扬夺目起来。哪怕她精神厌厌,也压不下那份美。
不知道为什么,方婷超吃她的颜。平日里,方婷对这种说话软性子也软的人看不上眼。偏偏遇到许清月,方婷怎么瞧怎么喜欢。
现在多瞧两眼,方婷后知后觉明白自己以前为什么不喜欢软软的人,那是因为她们没有漂亮到让她无视她们柔软的性子,没有漂亮过许清月。
“那、那我送你回去。”
方婷从床上跳下来,牵起许清月的小手,入手都是软软的如羊脂膏玉般的柔嫩,让方婷忍不住摸了又摸,捏了又捏。
小心翼翼的动作,偷偷观察许清月的神情。
还好许清月没注意到,她太累了,任由方婷牵着。她走路的脚心都在发颤,忍着痛终于进了屋,等方婷走了,迫不及待地躺到床上。
就在快睡去前,虚虚瞥见大得霸占整个房间的蛇笼,脑海顿时清醒了几分。
哪怕有窗帘罩住,她还是有些怕。
快速爬起来,卷了棉被枕头,进浴室,将门反锁。连人带被往地面一铺,这才放任自己睡过去。
蛇笼里的森蚺悄无声息探出蛇信子,感知空气里仅有的人睡熟了,它才张开嘴放开声哭起来。
呜呜呜啊啊啊太痛了太痛了呜呜呜
它抱起自己的尾巴狂舔。
那条粗壮的尾巴紧贴地面的那面有个大伤口,鳞片全掉了,露出血肉模糊的经脉和肉骨。
痛死老子了死东西,嘴巴毒死了,咬得老子非痛
森蚺一边舔一边狂骂,肚子气得一鼓一鼓。骂完了,它又嘿嘿笑起来。
还好老子偷了它的蛋。叫它咬老子,看它还咬不咬
它松开尾巴,展开蜷缩在一起的柔软肚子,那里面小心又珍贵地藏着一颗盈盈洁白的蛋。
白白的蛋圆润光滑,仿佛镶了银光在上面,幽幽发亮。在被布罩住的昏暗里,犹如一颗绚丽夺目的夜明珠。
它想用尾巴卷起蛋来玩,奈何尾巴受了伤,疼得动弹不得。
森蚺气呼呼地哼哧半天,费力地弯下粗壮的脖颈,用蛇信子去舔。
里面的东西像是在回应它,隔着薄薄的蛋壳,弹了弹。感受到这温润的活跃触感,森蚺兴奋得嘿嘿直乐。
真不愧是恶蛇守护的东西,就是有灵气
不枉它受了这么重的伤将蛋从恶蛇手里偷回来。
它失去的只是几片蛇鳞和一层肉,恶蛇失去的可是一整颗蛋啊珍贵守护了半年的蛋啊
一想到恶蛇估计会不,已经气死的场景,森蚺止不住地狂笑。
哈哈哈哈哈笑得地面颤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