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宾利驶入别墅大门,陆明砚抬手拍了拍陈萤的脸,“起来,到家了。”
陈萤听到熟悉的声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半睡半醒之间一时没分清眼下是现实还是梦境。
她朝陆明砚扑过去,整个人跨坐在他腿上,双手按住男人的肩膀,张嘴狠狠咬在了他冷白的喉结上,声音含混不清“你才丑。”
陆明砚吃痛,一手托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拍了下她的臀,漫不经心地开口“阿萤要是迫不及待,我们也可以晚点吃饭。”
陈萤立刻清醒了,想到乔杨还在车上,耳朵不受控地发烫,她迅速从他身上爬下来。
陆明砚神情颇为遗憾地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
家里的佣人王嫂早就听到外面的动静,提前摆好了碗筷,看到陆明砚和陈萤牵着手一起走进来,她笑着道“先生和小姐回来啦。”
王嫂先在陆家老宅干了十几年,后来陆明砚生母病逝,陆老爷子把他接回陆家之后,她就跟在他身边照顾他了。
一晃又十二年过去了,陆明砚也从当初那个满身伤痕瘦弱得可怜、不爱说话的小少年长成了如今芝兰玉树、温润谦和的青年模样。
王嫂只要一想起刚见到陆明砚时他的样子就忍不住想流眼泪,她背过身,胡乱地抹了把眼睛,躲进了厨房。
陈萤今天中午吃得多,晚上没什么胃口,勉强吃了小半碗米饭,喝了几口汤,她就先上楼洗澡了。
她冲完澡又泡了半个小时的玫瑰花浴,起身吹干头发又简单地做了个皮肤护理后才磨磨蹭蹭地出去了。
陆明砚已经洗完澡在床上等她了,她出来的时候他正靠在床头闭目小憩。
听到动静,他睁开眼,视线牢牢锁住眼前的人。
陈萤朝他走过去,问“我们回来时王嫂是不是哭了,你今天冲她发脾气了”
陆明砚挑眉,“阿萤还有心思关心别人,你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陈萤脚步顿住,“我有什么好关心的。”
陆明砚站起身,他一把捞过陈萤,右手掌心覆在她腰间质感柔软的真丝裙上,“我们现在可以好好算算账了。”
他左手拇指和食指捏着少女光滑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顿问“今天进了礼堂看到我就想跑还有阿萤本来是想给哪个学长献花呢”
陈萤就知道他会这样,沉默了几秒,开口“你确定我说了之后你不会更生气”
陆明砚像是被她气笑了,他眯了眯眼眸,眼底有显而易见的欲望翻涌,嗓音已经有些哑“行,那就别说了,你今晚好好受着。”
陈萤被他推倒在床上,男人温热的身体压上来,清淡好闻的冷杉气息密不透风地将她包围。
陆明砚说要让她好好受着,就没打算怜香惜玉。
陈萤不知道被折腾了多久,意识来来回回被海浪吞噬了好几次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屋里仍是一片漆黑,她被陆明砚从背后抱在怀里,男人劲瘦有力的胳膊横在她身上,尽管别墅装了恒温系统,陈萤还是觉得有点热,肚子也饿得不行。
她小心翼翼地拿开他胳膊,刚翻了个身,又被男人扣着腰紧紧地按在了怀里。
陈萤脑袋靠在陆明砚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不确定他是醒了还是没醒。
她将声音压得很轻很轻“学长”
陆明砚下巴在她头发上蹭了蹭,哑声回“嗯。”
“你饿不饿”陈萤问。
“阿萤饿了想吃什么,我让王嫂给你做。”
“你别麻烦王嫂了,你今天都把人弄哭了,你怎么还好意思让她半夜干活”
陆明砚沉默了几秒,声线压低“阿萤。”
陈萤“干嘛”
陆明砚不轻不重地在她身上揉了一下,“你再瞎说一句,今晚真的别想睡了。”
陈萤轻哼了声,她忽然想起之前在网上看到的说男人到了二十五岁就会断崖,她眼睫颤抖,小声嘀咕“我看你还能威胁我多久,明年你就二十五了。”
陆明砚没太听清“什么”
陈萤装傻,声音可怜兮兮的“啊,我说好饿。”
陆明砚一向最受不了她撒娇的样子了,像是几百根质地柔软的羽毛一同在他心尖上挠痒痒,他喉结轻滚“你晚上没吃多少,我上楼前让王嫂给你煲了燕窝粥。”
想到厨房里温着热气腾腾的粥,陈萤一瞬间觉得心脏酸软无比,像是泡在了温水里,虽然现在她身上还有些难受,但她决定不跟这狗计较他刚刚跟疯了一样折腾她咬她的事了。
陈萤下楼喝了碗粥,洗完碗又刷了一次牙回房间时,陆明砚已经睡着了,他侧躺着,面朝她习惯睡的床里侧。
她轻手轻脚地上了床,身体也侧躺着,视线落在男人清俊好看的眉眼上。
陈萤还记得两年前她第一次看到陆明砚,男人明明比他们大不了几岁,浑身却充满不容任何人窥探的压迫感,以至于她在舞台上主持时,正大光明地偷看了他好几回。
她正这么想着,陆明砚像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眉间紧紧皱起来。
陈萤下意识伸手过去,指腹刚落在他眉心,就听到他轻声说了一句“别想离开我。”
男人说完这句话就没动静了,陈萤意识到是梦话,抿了抿唇,关了灯,身体缩进他怀里,紧靠着他闭上了眼睛。
她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十点半,上午的学习计划直接作废了一大半。
陈萤伸了一个懒腰,下床,匆匆洗漱完拎着书包下楼。
王嫂看到她下来,歉意地笑笑“对不起小姐,早上我想上楼叫你的,但先生说你黑眼圈有点重,让你多睡一会儿。”
陈萤摇头“没事的,王嫂,我也不是一个每天都严格按照计划来的人。”
王嫂又问“那小姐想吃什么早点我今天早上做了芋头糕、桂花糕还有其他一些面点。”
陈萤想了想,“我带两块桂花糕路上吃吧。”
王嫂应了声,去厨房装了桂花糕出来,递给陈萤,看着她出门后,想到陆老爷子交代给她的事情,长长地叹了口气。
“王嫂,你是看着明砚这孩子长大的,也算是他半个长辈了,我们不在他身边,只能麻烦你多看着他点,他跟那个穷人家的小孩随便玩玩可以,但你得提醒他别忘了分寸,该见的人他也得去见。”
因为上午起得迟,陈萤今天打算学到图书馆闭馆再回去。
下午四点的时候,她给陆明砚发了一条短信,跟他说了她晚上要多看会书,晚饭打算去食堂吃。
过了十五分钟,陆明砚像往常一样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他说“我今晚也有个应酬,估计回去不会早。”
陈萤走到阅览室外,轻声开口“那你记得少喝点酒。”
陆明砚“嗯”了声,又问“阿萤没有其他话想说或者没什么想问的吗”
陈萤眼睫颤了颤,“没有。”
电话那端又是熟悉的静默,片刻,男人温柔的嗓音再次响起来“嗯,那阿萤好好学习。”
“我会的。”
陈萤说完将电话挂掉,回到位置上继续看书。
晚上八点,图书馆闭馆音乐准时响起,陈萤走出图书馆,收到司机李叔发来的短信小姐,我今天还在老地方等您。
陈萤回了个好,刚要把手机收起来,微信弹出一条加好友的新消息。
是高中时跟她还有宋清河玩得比较好的一个男生,付靖。
陈萤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付靖很快发了一条超长的语音过来,他的声音逐渐哽咽“萤姐,你和宋爷吵架归吵架,有必要连我们都删了吗高中群里傻逼多,你退就退了,但我们可是你青春时代最好的朋友啊,我们一起笑过一起哭过,我们还一起逃课不对,是我们帮你逃课,你抓我们做检讨,你对不起我们。”
陈萤蹙了下眉,回拨了一个语音电话过去。
电话几乎是秒接。
陈萤问“你和宋清河在一起你们现在在哪”
付靖接到陈萤电话,知道她还是在乎他们的,也不哭哭啼啼的了,傻笑了两声,“萤姐,我们在一中后面的大排档喝酒呢,宋爷、苏云他们酒量不行,都已经趴下开始胡言乱语了,就我一个人宋爷,你干嘛抢我的手机”
宋清河将手机抢到手里,抿着唇想了半天,终于开口“陈萤”
陈萤“是我。”
宋清河立刻冷笑了两声,破口大骂道“陈萤你个狗东西,别人都知道兄弟如手足,男人如衣服,你倒好,为了一个男人我们那么多年的革命友谊你说抛就抛,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你真的太让小爷失望了”
陈萤已经猜到了,宋清河根本没醉,今天付靖这一出多半是他一手促成的。
她没理会他刚刚的话,一字一顿道“宋清河,你马上大三了,不是小学生了,能不能不要意气用事,你作为学生会主席,团委跟你借个人你理应配合,你为难清月做什么,你别把对我的气撒在别人身上可不可以”
“我意气用事还是你意气用事虞老师她有多喜欢你你不知道吗,团委办公室主任都内定是你了,你为了跟我避嫌竞选说放弃就放弃”
顿了下,他咬牙切齿道“陈萤,你告诉我,成为别人附属品的感觉就那么好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