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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高彦磊一直注意着贺云承表情,今晚第一次见他眼里露出兴味的神色。

    贺云承眼光一向很高,身边围绕的人儿各有特色,但还真没这种清清爽爽的类型,尤其身上那股不染尘俗的正经劲儿,不像是在酒吧混的,倒像讲台上教书育人的老师。

    都是男人,高彦磊又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一眼就看出来贺云承在想什么。大鱼大肉吃多了,难免腻味,这是想换个口味了

    他观察着贺云承脸色,试探性地问“怎么,看对眼儿了”

    贺云承勾了下唇,眼神戏谑“老高,什么时候改行拉皮条了”

    高彦磊看似不着调,实际上精明得很。之所以一直在找机会跟他搭上关系,为的就是通过他联系上赫世集团,以及他远在国外的姥爷的产业,让高家公司在国内发展壮大的同时,开拓国外市场。

    这是其他路子行不通,打算使“美人计”

    听他这么说,高彦磊也不尴尬,嘿嘿一笑“哪儿能啊这不是大伙儿出来玩嘛,总得找点陪玩儿不是”

    不过话说回来,他找的这批明星网红,单看是很亮眼,但和那调酒师比起来,就有些俗不可耐了。

    高彦磊注意到舞池那边的动静,眸底浮现出一丝看戏的兴奋,对贺云承说“那调酒师可不是我安排的,你要有意思,可得自己把握好。”

    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就见贺云承说的那傻逼穿过舞池,径直走到了吧台前。

    “exce ”

    钟渝听见声音,抬眸看去,就见一个金发欧美男走过来,绅士地向女孩致意后,坐到了吧台前,微笑着看过来。

    “您好,有什么能帮助您的吗”钟渝用英语问。

    男人对他笑了笑,先是要了杯威士忌,又看着钟渝眼睛说“and sex on the beach,thank you”

    他点的鸡尾酒中文名是激情海岸,直译就是在海滩上做丨爱,重点是这人说话时一直看着钟渝,那几个英文单词从他嘴里说出来,莫名就有种狎昵的暧昧感。

    钟渝面色不变,垂眸避开那人的眼神,先拿了个玻璃杯出来,放在吧台上。

    调酒前要先冰杯,他夹了几块冰放进玻璃杯里,用吧勺匀速搅动冰块,在清脆的碰撞声里,男人笑出了声。

    “我看他们都喜欢这样”他手指做了个转勺的动作,“你不喜欢吗”

    钟渝懂他的意思,调酒师们为了动作好看,拿酒具时喜欢玩些花样,视觉效果确实非常好,他会,但很少用。

    他向来没有表现欲,直接说“不会。”

    男人挑眉,但没有再说话。

    激情海岸需要用到两种酒,40伏特加和30桃子利口酒。量酒器形类沙漏,钟渝修长手指夹着中间最细的位置,动作快而利落地取酒倒进雪克壶,又按照配比加了鲜橙汁和菠萝汁,倒入冰块后盖紧壶盖。

    shake的时候是手腕发力,肩膀和身体都不能晃动,手臂上抬后他劲瘦的腰线一览无余,腰背笔直高挑挺拔。

    他做事情的时候很专注,就没有注意到,男人眼也不错地盯着他看,从手指看到脸,又从脸看到他的腰甚至想站起来,看他掩在吧台后的腿。

    美人之所以是美人,身体的每一寸都富有美感,做什么都赏心悦目。

    钟渝把淡黄色的酒液倒进玻璃杯,铺上碎冰,倒入蔓越莓汁。莓汁缓缓融入,绯红与橙黄逐层渲染,仿佛日落黄昏天边的晚霞。

    最后加上配饰和吸管,他将调好的鸡尾酒往前一推“请慢用。”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把酒杯又推了回来,摇摇头“哦不,这是我专门为你点的。”

    钟渝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在酒吧工作,客人让喝酒在所难免,他也不是第一次遇见。酒吧也有规定,先是要婉拒,如果客人坚持,那么也只能喝。

    如果喝了客人还不依不饶,甚至是闹事,就可以视情况叫经理或者保安来处理。

    这人长相英俊,看起来也彬彬有礼,但还是掩不住眉眼间的轻浮,看钟渝的眼神像在狩猎,让他不太舒服。但从经理的态度来看,这绝对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

    钟渝权衡了下,依规将酒杯轻轻推回去。

    “抱歉,工作时间不能饮酒。”他歉意地说。

    那人如他所料地再次推过来,对他眨了眨蓝色的眼睛“一杯酒而已,我保证不会有人找你的麻烦。”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喝也得喝,钟渝端起了酒杯。

    男人面上露出满意之色,跟他碰杯“我叫ouis,你呢”

    “yuri”钟渝说。

    “我是问你的中文名。”路易斯又说。

    钟渝顿了顿,还是说“钟渝。”

    “钟、渝。”路易斯音调古怪地念出他名字,闲聊般随口问“你来这里多久了”

    钟渝擦拭着酒具,说“三个月。”

    路易斯没有要走的意思,找话题和他聊天,问钟渝手上酒具的用法,又问一些关于调酒的问题。

    他是客人,钟渝只能一一回答。

    路易斯神色愈发兴味,慵懒地支着腮,“你英语很好,以前在国外待过吗”

    钟渝摇头“没有。”他只是比较喜欢听英文类节目,以前是为了听力训练,后面则会有意识地去学习发音方式,久而久之自然就标准了。

    路易斯“如果你以后有兴趣去美国,那么我很乐意作为你的向导。”

    “谢谢。”钟渝说。

    他的回答一向言简意赅,路易斯装出一点受伤的表情“亲爱的,你好冷淡。”

    钟渝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

    不知为何,路易斯突然又笑了起来,他笑得很夸张,肩膀都在抖,笑完后话音一转“不知今晚是否有幸邀请你找个地方坐坐”

    他说的是坐坐,但潜台词是做做,钟渝被约过很多次了,直截了当地拒绝。

    路易斯遗憾地耸了耸肩,深深看他一眼“那么再会。”

    说完他就走了。

    钟渝松了口气。

    高彦磊看了全程,目光瞥向贺云承,见他一脸不虞,心里笑开了花。

    贺云承和那金发外国佬其实是亲戚。

    贺云承是中美混血,小时候爸妈就离婚了,他妈回了美国,后面又再婚。路易斯是贺云承亲妈现任丈夫的兄弟的儿子,绕是绕了点,但他们算是堂兄弟关系。

    作为中美合资的产物,贺云承有一半的时间呆在美国,这两年贺董事长,也就是他爷爷年纪大了,涉及到继承权分配,才不情不愿地被他爹从美国召了回来。

    贺云承继父那边的家族企业也很庞大,在中国有分部,近几年打算扩大市场,往国内派了不少高管,路易斯估计是觉得新鲜,便也跟了过来。

    都是花天酒地的花花公子,但贺云承是真的烦路易斯,遇见就冷嘲热讽。路易斯也不是省油的灯,凡是贺云承看上的,他都要插一脚,两人争来斗去,相看两厌。

    这是两人都看上了那调酒师高彦磊暗里掬了把同情泪,那调酒师可要倒大霉了。

    眼见不忙,钟渝去了趟卫生间。

    他立在洗手台前,身后传来门开的声音,他没在意,自顾低着头洗手。脚步声靠近,停在了他身后,他还没反应过来,腰间忽然一紧,有人从身后抱住了他。

    钟渝一怔,挣扎间抬起头来。

    他在镜中看到了熟悉的面孔,路易斯的金发蓝眸辨识度极高,在他的挣扎中收紧了手臂。

    “别动。”路易斯嘴唇贴在他耳边,白皮肤因着酒醉而发红,酒味混杂着香水味扑鼻而来。

    路易斯身材高大,两条结实的手臂如铁钳一般,钟渝一时间竟挣扎不开,身体被勒得生疼,他眉头紧皱,低斥“放开”

    路易斯笑起来,狎昵地在他颈侧嗅着,“你生气的样子更好看了。”

    跟醉鬼是没有道理可讲的,钟渝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一边推拒,一边跟他说话分散注意力。

    “路易斯,听着,这里是洗手间,很快会有人来”

    “别担心,没人会在意。”路易斯皱眉,对他的推拒很不满,抵着他的背,使劲地往前一按。

    身体撞在洗手台边,胯骨和腹部传来钝痛,钟渝疼得闷哼了声。身前是冷硬的大理石洗手台,身后则是路易斯火热的身体他被夹在中间,进退两难。

    路易斯说得对,在酒吧里,这种事情再正常不过,没人会在意,更不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去得罪路易斯这样的人。何况酒吧卫生间隔音极好,就算他叫破喉咙,外面也不一定听得见。

    “宝贝,别乱动,不然我可不保证不弄伤你。”路易斯警告道,一只手仍旧紧紧地按住钟渝,另一只手不规矩地在他身上游走。

    钟渝深吸口气,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

    见他这么识相,路易斯轻笑了声,放轻了禁锢的力度。

    “虽然这里没有海滩,但我会让你感受到激情。”路易斯轻佻地说。

    耳畔的呼吸声愈发粗重,钟渝冷静地咬紧牙关,当他感觉到有异物隔着衣料蹭在背后,刹那间头皮一麻,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在路易斯拉开他衬衣下摆,滚烫的手贴上他皮肤时,他再也忍受不住,抓过洗手台上的陶瓷香薰瓶,用力往后一砸。

    “啊”

    路易斯痛叫一声,捂着额角退后了两步。他缓了好几秒,将捂额头的手放到眼前,看到手心的鲜血时,脸色一变,愤怒地骂了句脏话。

    钟渝呼吸急促,表情依旧镇定,只是拿瓶子的手止不住发颤。

    路易斯十分爱惜自己的脸,此刻破了相,简直怒不可遏,伪装出来的绅士面孔全然破碎,猛地上前钳住钟渝的肩膀,对着他举起了拳头。

    肩膀被捏得剧痛,钟渝避无可避,闭上眼睛准备迎接痛楚。

    就在此时,门突然被人踢开。

    路易斯动作一顿,恼怒地回过头去。

    贺云承懒洋洋地插着兜,目光扫过剑拔弩张的两人,着重在路易斯流血的额头停留了下,就见他挑了下眉,勾起唇角悠悠道“啊,打扰了二位的雅兴,真是不好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