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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9
    钟渝的表情是那么冷静,眸子里一点波澜也没有,话音透着疲倦与平静,贺云承就像兜头被浇了盆冷水,怒火在这一刻被浇熄了。

    他松开了手。

    钟渝头也没回地走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贺云承烦躁极了,尽管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在意钟渝的漠然。

    是,他一开始确实是抱着玩弄的心思,用那一百万把人绑在身边,但随着相处的时间拉长,他反而像上瘾了似的,不太放得开手。

    他喜欢跟钟渝做丨爱,但也仅仅是做丨爱而已,除此之外,两人甚至连共同的话题都没有。

    更何况钟渝根本就不在意他,和他上床也不过是不得已,连虚与委蛇都算不上。

    而贺云承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漠视他。

    他现在有种冲动,追上去把人拖回来,塞进车里,带回家压在床上好好地教训教训,看他还敢不敢这样不把他放在眼里。

    这冲动随着钟渝的走远越发强烈,贺云承甚至都往前迈了一小步,但又硬生生顿住了。他咬了咬后槽牙,摸出烟盒,直接从烟盒里叼了支烟出来,也不急着点燃,牙齿狠狠地碾磨滤芯,像在叼着钟渝后颈似的。

    李岩在车里看了全程,虽然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但肯定是不欢而散。旁观者清,说实话他觉得老板对钟渝多少是上心了的,不是那种简单的玩玩而已,但可能连贺云承自己都没意识到。

    贺云承站在街边抽烟,满脸的烦躁,边抽着还开始沿街道往钟渝相反的方向走,步子又大又快,颇有种此生不复相见的决然,那架势李岩怀疑路过条狗都要被他踢一脚。

    李岩不敢问,也不敢催他,只能把车速放到最低,默默地跟在他后面。

    钟渝回到了学校。

    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之前消耗太大,他饿得有些心慌,四肢也酸软无力。

    他去吃了个饭,然后坐上校园交通车,回到了寝室。

    进门的时候闻到一股泡面味儿,杜少恒坐在电脑面前,耳朵上戴着耳机,正操纵着他的游戏角色大杀四方,那桶泡软了的泡椒牛肉面就放在他右手边。

    “宝宝,奶一口,对对对,就是这样。”他好声地哄着,扭头叉了坨面塞进嘴里。

    这一扭头就看到了钟渝,笑着问“回来了。”

    钟渝点点头,瞥了眼他屏幕上的游戏角色,一男一女站在一起,头上顶了匹配的情缘称号。

    “跟你女朋友打游戏”他问。

    杜少恒和所有陷入爱河的男人一样,脸上露出个幸福的笑容,带点小炫耀“她说以前没打过这种游戏,好奇,让我带她玩。”

    钟渝了然。

    异地情侣本来就很难见面,又要忙着各自的生活与学业,时间长了连话都说不了几句,就容易分手。像他们这样课余时间一起打游戏,能培养感情,又能有共同话题。

    “诶”杜少恒目光落在他脸上,疑惑道“你嘴怎么了”

    钟渝抿了抿唇,破皮的地方有些微的刺痛,他不着痕迹地避开杜少恒视线,面色自若“不小心嗑了下。”

    “哦”杜少恒眨眼,“是要小心一点。”

    他有些奇怪,按理来说要是嗑到嘴,以人嘴的结构来看,上齿会更靠外,所以受伤的应该是上嘴唇内部才对,而不是下唇,钟渝那像是咬出来的。

    不会是钟渝背着他偷偷谈恋爱了吧接吻的时候被女朋友咬了

    他好奇得要死,但钟渝内敛话少,脸皮也薄,不好意思说也很正常。

    杜少恒暗里琢磨完,对面他女朋友催他下副本,便把八卦的心思收了,亲亲热热地带着小女友去打怪。

    钟渝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垂眸发了会儿呆。

    他很快敛神,打开电脑,习惯性地登上论坛。论坛主页刷新出不少帖子,有一帖甚至盖了高楼,是关于中式传统建筑结构的交流讨论帖。

    正好最近的中国建筑史课程上讲过这个内容,钟渝进了帖,那个熟悉的id“春和景明s”也在楼中,正和人争论一个观点日式建筑对中式传统建筑的模仿与改进。

    钟渝围观了会儿,春和景明的论点都有理有据,反倒是另一个人有些强词夺理,非要说日式建筑虽然受中式影响,但实用性与美观性高于中式,钟渝没忍住,就加入了话题。

    他本意只是纠正那人一些错误的说法,但被那人认为他和春和景明是一伙的,言辞激烈地反驳他,钟渝有些懵,但在网上和人争论并没有意义,就无视了那人的话。

    春和景明也不再搭理那人,反倒是在钟渝的回复下方和他讨论了起来,两人有来有往,算得上是场愉快的交流。

    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还要去给贺云舟补习,钟渝拿出之前备好的辅导资料,再熟悉下内容,以及检查是否有错漏。

    这学期开始,除了数学,他还要辅导贺云舟物理,对应的酬劳也高了不少,所以他一直都很认真地对待。

    自打上周六那场不太愉快的争论过后,直到周五晚上,贺云承都没有找过钟渝。

    钟渝反而松了口气,最好的结果就是贺云承对他没兴趣了,结束这场不正常的亲密关系,恢复到以前平静的生活。

    但现实却不如他愿,临睡前他接到了贺云承的电话,让他把周日空出来,到时候李岩会来接他。

    到了周日,钟渝到了老地方,这次是李岩一个人来的,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钟渝上了车,后座放了个挺大的盒子,黑色礼盒扎着金色丝带,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他也没兴趣探究。

    李岩跟他搭话,但见他兴致缺缺,便不再说话,沉默地开车。

    钟渝一开始不知要去哪,也不想问,但看路越来越熟悉,显然是去上次的马球俱乐部。

    等到了地方,李岩停好车后,弯腰从后座把那盒子拿了出来,笑着对钟渝说“贺总等着呢,我们先过去吧。”

    钟渝点头,两人一起往休息室的方向走。

    休息室门关着,李岩抱着盒子抽不开手,钟渝只能上前敲门。

    门很快打开,贺云承站在门后,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便走回去,在沙发上坐下。

    李岩轻咳了声,对钟渝说“进去吧。”

    钟渝进了门,李岩跟进去,把盒子放下就溜之大吉。

    房间里又只剩下他和贺云承。

    两人谁都没先开口,空气死一般静寂。

    贺云承深吸了口气,简直拿这么个锯嘴葫芦没办法。他抱臂翘着二郎腿,下颌点了点那个盒子,说“干站着做什么打开看看。”

    钟渝垂眸,配合地拆开丝带,盒盖揭开后,先入眼的是一件叠得整齐的黑色马术外套。

    他皱了皱眉,不明白贺云承打的什么主意。

    “你不是说看不懂吗”贺云承漫不经心地说,“我让人教你。”其实他夹带了点私心,送的是套马术服,而不是打马球的运动oo款,主要是想看钟渝穿。

    钟渝沉默,就算他说不想学,贺云承也会逼着他学,还不如顺着他的意。

    他拿起衣服,看了眼贺云承,意味不言而明。

    贺云承“啧”了声,起身往外走“十分钟。”

    钟渝把东西拿出来,黑色修身外套,配了白衬衣和白色修身长裤,长筒真皮马靴手感偏软,尺码正好合适。除此之外,还有头盔,以及马术手套。

    他没骑过马,但在电视上看过马术表演,给他的印象是优雅华丽,以及昂贵。

    贺云承给他十分钟换衣服,他掐着点出去,对视的瞬间,明显感觉到贺云承眸光微亮。

    “挺合适的。”贺云承淡淡地评价。

    实际上他心里远没有这么淡定,明明只是换了身衣服,但钟渝的气质都变了,不仅仅是清清爽爽的书卷气,还多了几分优雅矜贵,像个受过精英教育的富家公子。

    尤其这身衣服,完美呈现了他身材的优点,匀称颀长腰背挺拔,一双腿又长又直。

    他眼光果然不错。

    钟渝微抿着唇,他是第一次穿这种衣服,有些不习惯。

    这时候,俱乐部的教练也过来了,贺云承把人交给他“带他去选匹马,看着点。”

    教练笑着点头“放心吧,我会照看好。”

    贺云承去打球了,教练向钟渝自我介绍,开玩笑地说“我姓何,你叫我小何、老何、何教练都行。”

    钟渝微笑了下“那我叫你何教练吧。”

    何教练“我们先去选马,您有什么要求吗”

    不同品种的马有不同的特点,体型也会有区别,有些外观强健爆发力强,适合激烈的竞技比赛,比如马球,有些则偏美型,性格也比较温顺,更适合盛装舞步这类的马术表演项目。

    钟渝淡声道“先看看吧。”

    何教练“好。”

    他很健谈,从他的话中,钟渝知道了他以前是位职业马球运动员,在国外的马球队待过一段时间,但因伤提前退役,就回国当了个马球教练。

    “说起来马球在国内还是小众运动,都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球队。”何教练感叹道。

    钟渝一针见血“成本太高了。”

    何教练同意地点头,“确实。”

    马球不像篮球或者乒乓球那样,随便一块空地就能玩。而一个专业的马球场地,相当于7个足球场那么大,场地设施的要求很严格,维护费也相当高昂。

    而一匹训练有素的进口品种马,马本身的价格再加上训练费就堪比顶级跑车,更不要提后续的饲养与保健。

    至于装备,一套稍微专业点的装备,随随便便也要好几万。

    前面就是马厩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臭味,好在不算难闻,何教练带着钟渝往里走,有条不紊地介绍“我们这里都是跟国外那些著名马场直接对接的,品相和血统都有保障。”

    每匹马都有独立的房间,用木质的栅栏围着,上面开了个窗,让马儿能把头探出来。每个窗口下面则钉了块牌子,上面详细地记录了马的品种、年龄、性别、名字,以及饲主。

    “有的马是会员的,放在我们这寄养。”何教练解释道,“除了有饲主的,你都可以选。”

    来的路上何教练已经给钟渝介绍过这里的马种了,但钟渝没有什么偏向,全看眼缘。他走过一排窗口,看着里面形态各异的骏马,视线停留在一匹浑身棕色,眉心有撮白毛的马身上。

    他径直走去,马儿好奇地看着他,看起来很温顺。

    钟渝抬手,试探性地摸了摸。

    马儿闭了闭眼睛,温顺地在他手心蹭了下。

    掌心微痒,钟渝心念一动,说“就它吧。”

    “你眼光真好。”何教练笑道,“这是我们这唯一的一匹荷兰温血马,它叫流星,今年八岁,性格最是温顺。”

    选完马后,他们来到了训练场上,就在贺云承他们打球的场地旁边。

    中场休息,所有人都坐在场边,见又有人来,便好奇地看了过去。

    高彦磊愣了下,差点没认出来人,等近了才发现是钟渝“嘶,这不是云承家里那位吗”

    贺云承喝了口水,闻言满不在意地“嗯”了声。

    有个人夸张地惊叹“草,之前没细看,这腰这腿这脸,大美人儿啊怪不得云承魂儿被勾走了”

    高彦磊笑嘻嘻地踢了下他小腿,玩笑道“可别多看,小心云承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其他人在插科打诨,靳子睿眼底的惊艳一闪即逝,越发替钟渝觉得不值。

    贺云承没理会他们,懒洋洋地单手支腮,视线一直锁定在钟渝身上,看着他被教练领进训练场,心思也跟着飞了过去。

    “以前骑过马吗”教练问钟渝。

    钟渝摇头“没有。”

    “那我们今天先学骑马。”教练耐心地给他讲注意事项,包括怎么上马,缰绳马鞭怎么用,以及遇到危险怎么保护自己。

    他给钟渝示范了下动作,招手“来,试试。”

    流星高大健壮,对于初学者会不太友好,所以教练还准备了上马凳,钟渝学着他刚才的动作,两手分别借力,左脚一蹬,顺利地翻身上了马。

    他动作利落漂亮,坐得稳稳当当,何教练赞许地点头“不错,有天赋。”

    他教钟渝怎么控制马,钟渝学得很快,没多久就能骑着马慢跑,还会了一些简单的口令。

    天气很好,钟渝骑在马上,感受着微风拂面,心境开阔了不少,和教练有说有笑。

    “像流星这种品相,起步价至少一百万。”

    钟渝讶异“这么贵”

    “还有更贵的呢”何教练指了指旁边的马球场,“看到那匹黑色的了吗纯血马,前几年英国拍卖了一匹,最终成交价六千多万美元,换算成人民币的话,四亿多。”

    他指的刚好是贺云承骑的那匹,钟渝愣了下,继而摇头失笑。对于有钱人来说,钱只是个数字,只要喜欢,心血来潮花巨款买什么都不足为奇。

    “那他那匹呢”他好奇地问。

    “唔”何教练沉吟了下,“看品相的话,保守估计三百万以上吧,相当于寄养了辆跑车在我们这,我没事就去擦擦车,也挺有成就感的。”

    他表情搞怪,做了个洗刷刷的动作,钟渝被他逗笑了。

    贺云承虽然在打球,但一直心不在焉,此时敏锐地听到了悦耳的笑声,扭头看向钟渝。

    青年五官舒展,眉眼间毫无阴霾,发自内心地笑着,笑颜异常灿烂耀眼。

    什么事这么开心

    随即他发现,不只是他,其他人也被吸引了注意力,尤其是靳子睿

    其他人只是简单地瞟一眼,靳子睿眼睛直勾勾的,像是要从钟渝身上剜下一片肉。

    贺云承不太高兴,心里憋着股气,球打得愈发激进。

    他不着痕迹地观察着靳子睿,发现他总是不经意地看向钟渝,看起来比他这个正主还上心。

    堂而皇之地当着他的面觊觎他的人,贺云承心头火起,再靳子睿在一次望向钟渝时,那股邪火烧到了最旺,猛地弯腰,用力一挥杆,球直直地朝着靳子睿飞了过去。

    大家都没戴防护面具,被球打中脸可不是说着玩儿的,尤其速度还那么快,高彦磊脸色一变“小心”

    靳子睿没反应过来,球几乎擦着他脸颊而过。

    所有人都被变故惊扰,纷纷停下,疑惑的目光在两人间流转。

    贺云承活动了下手腕,皮笑肉不笑“抱歉,手滑了。”

    其他人也不是傻子,他分明就是故意的,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针对靳子睿。

    靳子睿脸色难看,那一球要是真砸他脸上,运气差点他可能会摔下马,球场上那么多匹马,根本来不及控制,要是被踩中,非死即伤。

    “奇了怪了。”贺云承似笑非笑,“打球的人不看球,反倒去看不相干的人,心不在焉就容易被球砸,你说是吧,靳子睿”

    他直接点名,一点情面都不讲,众人明白过来,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靳子睿眸底闪过丝尴尬,就算脾气再好,不由也恼了,眉头紧皱就要上前理论“你不要太过分”

    眼见事态发展不对,高彦磊赶紧拦住他,当起了他的和事佬“哎呀,出来玩儿嘛大家和和气气,都是兄弟,有什么事不能说开的都是成年人了,闹起来多不好看”

    其他人也跟着劝,贺云承冷哼了声,驱马走向场边。

    “不打了,你们自己玩吧,今儿我全包。”

    发生了这种事,大伙儿自然也没心情了,何况俱乐部里也不只马球这一项娱乐,既然贺公子买单,大家也就不客气了。

    贺云承把马交给工作人员照看,长腿一迈,进了旁边的训练场,朝着钟渝走了过去。

    “怎么不打了”钟渝奇怪地看着他,视线扫向旁边场地,人也散了。

    “没意思。”贺云承轻嗤,转向教练“你先去休息一会儿。”

    何教练有眼色地应好,迅速离开。

    贺云承抬眸打量钟渝,“学得怎么样了”

    钟渝“还行。”

    “走两步看看。”

    这是来检查作业的钟渝眉峰微挑,驱马走了一圈。

    “太慢了。”贺云承挑剔道,“再快点。”

    钟渝提醒他“我才刚学。”

    贺云承轻笑,忽然大步靠近,没等钟渝反应,他就已经迅速地翻身上马,坐在了他身后。

    熟悉的气息包裹上来,贺云承手臂绕过钟渝的腰,将他圈在怀里,握住他拿缰绳的手,说“看我的。”

    “驾”他双腿一夹马腹,手往后一拍,流星如离弦的箭般,大步地冲了出去。

    陡然加速,钟渝身体惯性地一仰,紧张道“贺云承”

    贺云承话音带笑,在他耳边说“抓紧。”

    话音刚落,流星再次加速。

    速度太快了,耳畔风声猎猎,钟渝手心出了汗,心脏随着颠簸,擂鼓般咚咚直跳。

    贺云承带他围着场地绕了几圈,又教他怎么让马减速停下,“会了吗”

    钟渝心跳得很快“会了。”

    虽然方式比较激进,但他确实会了。

    贺云承“那你自己来一遍。”

    钟渝抿了抿干燥的嘴唇,驱马跑了一圈,又顺利地停下。

    “学得不错。”贺云承下了马,牵住流星的缰绳,带出了训练场,回头看马上的钟渝,撇了下嘴角“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给人牵马。”

    钟渝没说话。

    贺云承骑上自己的马,笑意盈盈地说“敢不敢跟我比如果你能赢过我,我就答应你一件事。”

    这个人

    他到底有没有常识,一个刚学会骑马的人,就让人家跟他比赛

    钟渝无言以对,但又莫名被挑起了好胜心“比什么”

    贺云承跃跃欲试“终点是那片湖,谁先到,就算谁赢。”

    何教练刚才说过,流星受过专业的训练,性格很稳定,一般情况下不会受惊疯跑。

    钟渝深吸口气,“好。”

    贺云承勾着唇角“公平起见,先让你跑一段。”

    钟渝看他一眼,轻喝“驾”

    有了刚才的经验,钟渝放松了很多,他稳稳地控制着缰绳,速度越来越快,肾上腺素快速分泌,整个人都亢奋了起来。

    贺云承很快就追了上来,擦肩而过时笑着对钟渝眨了下眼。

    钟渝心里很明白,无论是马还是技术,自己都不如他,本来就不可能赢。

    眼见前面就是湖泊,他也不再挣扎,降低了速度。

    贺云承也减速,调转马头来到钟渝旁边,和他并驾齐驱。

    “你赢了。”钟渝说。

    贺云承一点也不为欺负新手而感到羞耻,理所应当地说“那你是不是应该也答应我一件事”

    钟渝立刻抓住了规则漏洞“刚才只规定了我赢的奖励,可没有说我输了要惩罚。”

    “行吧。”贺云承耸了下肩,也不执着于这个问题。

    他们下了马,缓步走向湖边。

    临近傍晚,夕阳西斜,橘红色的晚霞洒在湖面上,清风吹来,掀起粼粼波光。

    两人并肩坐在湖畔的草地上,风景是如此之美,芦苇郁郁葱葱,随着风拂摇曳生姿,发出沙沙的声音。

    钟渝迎着微风,闭上眼感受着此刻的安宁,心绪也跟着沉静了下来。

    贺云承看着他侧脸,光笼在他脸上,五官轮廓愈发精致,好看得画儿似的。

    “钟渝”他不自觉地轻声唤道。

    钟渝睁开眼睛,不明所以地看过来。

    贺云承忽然觉得他的眸子美极了,在阳光下闪着琥珀的光泽,那么平静恬然,纤尘不染。

    他心里涌起莫名的冲动,情不自禁地凑近,在钟渝眼睫落下个轻吻。

    钟渝抬眸,眼里惊讶未褪。

    贺云承着了魔般,毫不犹豫地吻上他的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