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将那些人都抓住了,不用担心。”长相憨厚的警官在面对年龄过于年幼的报案人时神情愈发和善,随手递过来两罐提前准备好的芬达饮料,就催促着他们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不要太在意警方抓人时的场面。
这个叫做中上慎之介的警官是琴酒他爸部下的部下的部下,大抵是感同身受,同样深受金田一荼毒的明智健悟或许是早就预见了自己好大儿那命运多舛的未来,在好几年前便特意给自己信赖的部下小林龙太郎准备了一部专供琴酒和金田一二三联系的手机。
毕竟金田一明智的组合并不太吉利。
被念叨着记住这串号码的琴酒果然老头年纪大了都喜欢搞这种封建迷信。
事实证明你爹永远是你爹,后面被现实毒打一顿的琴酒总算学会了乖乖找警方求助,不知道是不是托了琴酒的福攒够了业绩,过了没两年小林龙太郎升职了,去了某个秘密部门,这部手机就留给了他信任的部下。
后来那个部下也升职了,接线员这个位置就传到了现在的中上慎之介身上,只不过在越前龙马看来,他的幼驯染似乎对现在这位与他对接的警官没有太多好感。
对这种事已经轻车熟路的琴酒跟越前龙马两人找到负责记录的警官录了笔录就转身走人,对于警方还在进行抓捕的行动毫无兴趣,自始至终,他们出门的目的只是为了去买一把新球拍。
至于为什么会演变成现在这样
果然是因为旁边这家伙的神奇体质吧
两人不约而同这般想道。
也许是因为完成了什么未知的ki,接下来前往体育用品店的路途分外平静,选购球拍的过程也格外安宁,友谊的小船在一片狂风暴雨中总算摇摆着稳固了船身。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对于现如今才十二岁、还是个普通中学生的琴酒而言,现在的生活平静又无聊,他虽然选择遵守身处环境的规则,却也对这样的日常感到厌烦,也只有跟越前龙马一起打网球光明正大搞破坏才能让他感到些许慰藉。
只是跟幼驯染在体育用品店后面网球场试球拍的越前龙马
尽管并不理解琴酒这突如其来的兴奋是怎么回事,但被这气氛所感染的越前龙马也是逐渐上头,破坏力过猛的绝招是一个接一个,接到一个龙卷风扣杀却因为过于用力导致球出界的琴酒仰头望着那逐渐远去的龙卷风,终于陷入了沉思。
“你说那球能自己回来吗”老实说,这样站着有点傻。
“能自己回来的那叫回旋镖。”同样望着龙卷风的越前龙马如是说道。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想跑腿”的强烈意愿,奈何对峙无果,最终只能遗憾地收回视线都跑去找球。
或许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颗被寻找的网球并没有如它的同伴一般落在一个普普通通的角落,而是被那压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龙卷风裹挟着,气势汹汹地砸向了一名只是普通路过的、骑着影子般黑沉颜色机车的女士。
只见那位身着黑色机车服、头戴明黄色头盔的女士已经注意到这颗看上去似乎并不普通的网球,瞧,她松开了握住机车把手的双手,手里凭空出现了一柄黑色长柄镰刀
噢那位女士举起了镰刀,她是准备将这颗龙卷风网球给劈开吗
她正面砍过去了但我们的网球选手不甘示弱,也选择了正面还击,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它自己没法转弯,总之现场情况是双方势如水火,僵持不下
我只是打算回家抄个近路啊
被突然袭击的赛尔提欲哭无泪,因为失去了头颅无法发声的她只能用周身张扬的黑雾表达自己的不满。感受到面前这团龙卷风中蕴含的蓬勃战意,已经是条咸鱼的爱尔兰妖精不禁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无意间误入了哪个本地妖怪的领地以至于被对方出手警告。
不过从感受到的情绪来看,这个本地妖怪就是想跟她打一架吧
比起干架宁愿上班的赛尔提双臂用力下压,后劲不足的龙卷风被利刃切开,爆发出一阵风压逼得莫名其妙就打了一架的无辜路人退后几步,脖颈上的头盔也因为这突然的风压被吹落下去。
只不过赛尔提并没有在意自己掉落的头盔,她只是看着龙卷风散去后落在地上完好的网球发愣,还没等她开始疑惑为什么袭击自己的龙卷风里会有一颗如此抗揍的网球,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她跟自己的机车同步来了个颤抖。
“找到了。”
只要一涉及网球就仿佛开了挂的越前龙马不出意料地先找到了那颗出界的球,离得并不远的琴酒循着声音走来,却发现对方找到的不只有球。
注意到离那颗球不远蹲地抱头瑟瑟发抖、穿衣风格令人怀念的女人背影,再看不远处半倒的机车与掉落的头盔,琴酒不禁睁大双眸“砸到人了”
“不知道,我问了但她不说话。”而且这个蹲地抱头的姿势,怎么看都不像是失去意识的人能做出来的吧。
被女人无视的越前龙马此刻也顾不上自己的球,他只是再次发出了交流讯号“你是不是被球砸到了,有哪里受伤吗”
女人依旧没有回答,但这次伸出手指向自己头盔的方向。意识到哪里不对劲的琴酒拉住试图将头盔送过去的越前龙马,自己拿过头盔让其如同保龄球一般朝那个一直没有出声的女人滚了过去。
“骨碌骨碌”
“噗通噗通”
一时间,琴酒只觉得自己心脏跳动的频率与那顶头盔滚动的速度都开始同步,不知不觉放缓了呼吸,眼睛注视着那顶头盔,离那个女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咴咴”
下意识移动目光,自觉自己猝不及防间被转移了注意力,琴酒当即朝向那个可疑女人的方向,却见之前还背对着他们抱头的女人此刻已经戴好了头盔,手里拿着一个ad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好快的速度啊。”
琴酒不自觉点点头,居然能在他走神的一瞬间从地上拿起头盔戴好,这个女人的速度的确令人惊叹。
我没事,谢谢关心。
不清楚是不是戴上了头盔就找回了自信,这个穿得一身黑的可疑女人现在明显健谈了许多,以一种不知是敷衍还是谨慎的态度快速结束了交流。
并没有那种闲心多管闲事的银发初中生在这个女人离开时略微放松了警惕,却听“踢嗒踢嗒”的马蹄声传来,抬头,恍然间看到了一个女人策马的背影。
那个女人似乎,没有头。
“球找到了,回去吧。”并未察觉什么异常的越前龙马捡起地上格外坚强的球塞进包里,被这么一打岔的琴酒也不再思考自己方才看见的异象。
没有头的女人,会学马叫的机车不重要不重要。
从很早以前琴酒就知道,这个新世界并没有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起码在琴酒这辈子三岁以前的记忆里,他是从未见过粉色、绿色、蓝色之类的天生发色的。
仿佛只是一夜之间,所有人都被突然改变了认知。
或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不止一次,只不过这一次,凑巧被他发现了。
越长大,记忆恢复越完整的琴酒意识到这个世界的不对劲,但本能告诉他,不要表现出他已经知道了,不然
想要不被发现,那就要藏好。
而隐藏一片绿叶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它放进森林。
看着自己选中的森林,琴酒敛眸,竟然显得莫名温和。
“走吧。”他轻声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