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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1 章
    回家的第一晚,亚尔斯最后还是没吃到晚饭。

    他自己都成了人家的晚饭了

    床头灯光昏暗,满室旖旎,亚尔斯趴在狼藉的床单上,遍布伤疤的躯体上落着暧昧的痕迹,野性到令人看一眼都会血脉偾张。那些痕迹有些浅淡,有些随着时间显出了殷红,之前那一趟澡算是彻底白洗了。

    那条尾巴重新变得湿漉漉的,还有些黏腻,一想到上面沾着的东西,又顺着联想到它绕在白术手腕上的样子,亚尔斯把脸埋在被子里,试图用这种方式把自己闷死。

    一只手落在他的背上,亚尔斯反射性打了个哆嗦,惊恐的抬起头“我不行了”

    他声音沙哑,一听就是用嗓过度,始作俑者手上一顿,示意了一下手中的毛巾。

    白术耳廓也是一片通红,尴尬的咳了一声“我为你擦擦身。”

    亚尔斯耳尖的毛也湿着,他抿着耳朵,警惕的看了眼那条毛巾,试图往床里面挪动一下,身子却倏地一僵,一道不属于他的热流淌落。

    亚尔斯“”

    白术眼神一暗,伸手按着他的背,哑声道“抱歉,没忍住咳,不继续了,我为你擦擦。”

    亚尔斯“”你最好是。

    他这种状态也不能跳起来落荒而逃,自暴自弃的把头重新埋回被子里,脑中却忍不住倒放之前的画面。

    亚尔斯没有青春期这种东西,生活安稳的少年郎所有的情窦初开和他都没有半分关系,那些挂着彩旗的场所他也从未涉足,但作为一名雄性,该有的本能他还是会有的。

    不管怎么说,他总是知道,今晚这个状态,怎么想都不对吧

    亚尔斯从未示弱于人,一生要强也不是说说而已,打死他都想不到,有一天他还会客串一把雌性的模样。

    其实中途他有许多次可以翻身做主的机会,白术就算是个神之眼拥有者,他也不可能在力气上压过正儿八经厮杀到大的半兽人,只是

    他舍不得。

    那种异样感,动作再怎么温柔都持续不断冲击神经的痛感,和一个雄性或者说,男人,被另一个男人压制的,难言的羞耻,混合在一起的滋味在一开始并不好受,若非是白术,亚尔斯暴起杀人的心都能起来。

    一方面舍不得,另一方面又因和伴侣结合而喜悦,亚尔斯卷着疲惫的尾巴,认命了。

    而且咳,其实到后面,接受现状之后也不是不舒服。

    毛巾浸了热水,温度正好,亚尔斯感受到身上黏腻的汗液被擦去,微微闭上眼,正准备睡过去的时候,他下一秒差点窜到房顶上去

    “不是不继续了吗”

    白术“留着会生病,总要清理一下。”

    亚尔斯掷地有声道“我体质好,不会生病。”

    白术沉默两秒,温柔又强硬的按住他“那也不行。”

    每当他用这种语气说话,

    那就是没得商量,亚尔斯绝望倒回去,彻底不管了。

    无所谓了,反正家里没别人,两只小的睡成一团,七七没事时半夜从不出屋

    丢脸就丢脸了。

    谁叫他是白术呢。

    饶是如此,亚尔斯还是坚强的拒绝了白术把他抱下床的提议,慢吞吞的挪下了床,面无表情看白术迅速的更换床上用品。

    白术一边换一边道“我发病时,你之前不是也抱过我”

    亚尔斯平铺直述“你不一定抱得动我。”

    宽大的双人被在半空扬起漂亮的弧度,白术一顿,又用那种看得他想炸毛的意味深长的眼神扫过来。

    还着重在他腰腹间绕了一圈。

    亚尔斯“”他明智的决定暂且不逞口舌之利。

    被抱起来倒没什么,但刚经历了颠覆他三观的一系列过程,他下意识的不想被这人抱。

    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太妙的后果呢。

    亚尔斯从来信任自己的直觉。

    亚尔斯身体再好,生理结构也注定了承受方会更难捱一些,这还不比真刀实枪在身上捅几个窟窿,那种异样难受的感觉不是说忍就忍的,白术也不是什么丧心病狂的人,初次来说,确实不适合太多次。

    熄灯上床,他伸手抱过亚尔斯,轻缓的拍了拍他的背,安抚道“睡吧。”

    折腾了大半宿,亚尔斯确实困得不行了,黑暗潮水般笼罩上来,他疲惫的闭上眼,嗅闻着白术衣襟上的气息,呼吸迅速平缓下去。

    白术在他额发上落下一吻,也缓缓闭上眼睛。

    翌日一早,白术难得比亚尔斯先起床出门,阿桂脸上擦过膏药已经消了肿,只是还留着痕迹,就贴了药贴做点掩饰。

    不然走过路过一看他脸上鲜明的巴掌印,还以为他对哪个姑娘干了什么呢。

    “阿桂。”白术叫了他一声,歉然的笑了笑,“亚尔斯今天身体不适,你去把这些药包送一下吧。”

    阿桂点点头,将药包依次放入药箱里,关心道“生病了”

    白术张口就来“最近连日奔波,累到了,叫他多睡一会吧。”

    那他们这一趟应该跑了不少地方,连亚尔斯都累成这样倒是没想到白术师父还能这么生龙活虎。

    而且看上去气色也更好了,大概是换了更有效的新药

    阿桂不疑有他,挎着药箱出门送药去了。

    他出门不过十多分钟,后屋忽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白术一惊,连忙放下手头事务,快步往他们的房间走去。

    亚尔斯摔在地上,满面震惊的和他对视。

    “昨日过于疲劳,虽然我早上为你按摩过,也难免酸痛。”白术将他扶到床上,关切道,“今日休息一天吧”

    亚尔斯木着脸,躺在床上的平直样子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白术想了想,提议道“不若我为你施针缓解一番”

    亚尔斯面无表

    情的转过来,与罪魁祸首对视两秒。

    heihei行。

    银针刺入皮肉的时候并不疼,只是有些许酸胀,倒是对抗反击本能更费心神,两排针扎下去,亚尔斯额间已经出了一层薄汗,等收针后,白术又运着元素力为他按摩后腰,温热的气流在穴位中游走,缓解了身体的不适。

    满室寂静,亚尔斯忽然闷闷道“下次不要弄尾巴。”

    不知是源于那一半兽人体质的恢复力,还是今早白术在他睡觉时的按摩,他本来没觉得有什么难受的,但脚一落地,亚尔斯就失去了平衡感,身体一歪就摔到地上。

    懵逼过后再一感受,发现他的尾巴酸痛难当,这玩意儿平时没给他干过什么正经事,这时候存在感倒强烈起来了。

    而众所周知尾巴这东西,一般来说,都是用来保持平衡的。

    白术目光游移,干咳一声“好。”

    知道了让他摔到的源头,白术本想再为他按摩一下尾巴,甫一脱口,亚尔斯谴责的目光就落了过来。

    他后知后觉,想起来亚尔斯的尾巴根本不经撩拨,轻轻一捏就

    打住。

    不能再想下去了。

    前面药堂离不了人,白术回来的消息不胫而走,有不少奔着他来的患者陆续上门,白术将早餐的空盘收走,嘱咐亚尔斯好好休息后才离开。

    亚尔斯等他彻底走远后,一只手默默在被子里划了一下,找到那条愤而罢工的尾巴。

    然后忍受着刺激又奇怪的酸痛感,皱着脸把它团成一团开始揉,希望这家伙能赶紧继续工作。

    只是揉到一半,亚尔斯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动了动左手,将它从被子里抽了出来。

    亚尔斯怔愣的看着这只手,屋子里的采光很好,白术走之前还特意将窗帘拉开,细微的灰尘在光线下舞动,晶亮的模样令无数人感叹世间万物在光线中都能变得如此灵动。

    日头不急不缓的走着,角度变换下,光线慢吞吞的移动过来,照亮了手指上的那一圈。

    亚尔斯动了动手,无名指上的银光跟着闪动,那一圈素净的戒指已经染上了他的体温,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给他戴上的。

    亚尔斯自然知道戒指在人类中的含义,他当初的恋爱攻略也不是白做的虽然那本书最后被他丢进炉灶中烧成了灰,但好歹也给他科普了不少常识。

    想起白术从不离身栓在腰间,由狼牙与狼毛组成的饰品,亚尔斯垂眸,在上面落下一道亲吻。

    另一边,白术正为人诊脉,俏丽的姑娘一手搭在脉枕上,一双杏眼不住的往外面飘,过了一会儿就有些沉不住气了,正要说些什么时,眼角瞄到了一圈银色。

    姑娘一愣,差点忘记自己还在诊脉,搭在脉枕上的手抽动了一下,引得白术的疑问。

    “没、没事。”姑娘脸颊一红,连连摆手。

    顿了顿,她小声问道“白术先生,竟是已经有了家室吗”

    白术一手提着笔,戒指随着手腕运转若隐若现,闻言笑了笑,自然的点头“是。”

    “这样啊”姑娘有些惊讶,“都没听人提起过呢。”

    “毕竟这是两个人的事,就未曾刻意宣扬。”白术看了看手上那枚之前就备好的,不知该不该送出去的戒指,表情柔和。

    姑娘道了声恭喜,犹豫了一会儿,红着耳朵讷声道“今日倒是没见到亚尔斯先生呢。”

    狼牙项链系在腰间,在他放笔落手时,与手上指环交相辉映。

    “他啊。”白术笑眯眯的,整个人的气场微妙的变了些,“还在休息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