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是很讨厌娃她亲爹,可她也是真的很喜欢小朋友。
尽管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她也尽力去试着照顾小朋友。
她一点都不心虚。
闻言,南寂烟皱起了眉头,神色担忧“那身体可有不舒服”
她带着南雁归看了那么多的大夫,大夫的说法都是南雁归脾胃弱,平常饮食以清淡为主。
她极少带着南雁归吃荤腥。
南雁归的眼睛亮晶晶的,她用手轻轻拽了拽南寂烟的衣服,声音提高了些许“没有,娘亲,肚子没有痛。”
她不好告诉娘亲,有一次她肚子其实是有点痛的。
林夕姨姨说她吃的多了些,需要多走走促进消化。
爹爹带着她在家里的秋千上玩了一会儿,她的肚子就不痛了。秋千高高的,她很喜欢。
南寂烟放下心来,眼神温润。“那便好。”
苏言溪静静的听着南寂烟和南雁归的对话。
衣食住行,没有一处是不问的,她刚刚还觉得自己做的够多了,但和南寂烟说的那些比起来还是不足一提。
毕竟,她是孩子的亲生母亲,又照顾了南雁归四年,自然是比她有经验的多。
太阳即将落山,苏言溪准备将孩子带回去。
南寂烟伸手摸了摸南雁归的辫子,看向没什么表情的苏言溪,垂眸轻声开口“世子费心了。”
语气礼貌。
苏言溪坐在了椅子上,她看了南寂烟一眼,又看向南雁归,她道“不用。她也是我的孩子嘛。”
南寂烟的眸子闪了闪。
她并没有想过,她成了苏言溪的未婚妻后,苏言溪会待她有所不同。但她希望苏言溪可以待南雁归好。
不管她愿不愿意,南雁归今后必然是要在寿昌王府生活下去的,有苏言溪在,至少不用担忧南雁归会受苦。
“雁归。过来这里。”
苏言溪笑着看向南雁归。南雁归很听话,每次这样叫她,小朋友就会哒哒哒的向她跑过来。
南雁归神色纠结,手指紧紧的拽着南寂烟的衣袖,眼睛里闪过不舍。
她是很喜欢爹爹,可更喜欢娘亲,她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娘亲了,她舍不得娘亲。
她好想哭啊。
可她来的时候又答应过爹爹了,见到娘亲一定不能哭,她哭了,娘亲也会伤心的。
她不想让娘亲伤心。
南雁归吸了吸鼻子,将即将汹涌而出的眼泪憋回去。
看着孩子委屈不舍的模样,苏言溪也不急着将孩子叫到自己的身边了,她看向南寂烟道“从这里到永丰还是有一段距离的,雁归已经壮实了一些,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她撇了一下南寂烟纤弱的身体“你自己这几天也多注意些身体。”
不知怎的,苏言溪觉得和女主说这些话的时候,颇有些不自在。
南雁归伸出手摸了摸南寂烟的手,她道“是啊,娘亲,爹爹的手肉肉的,娘亲的手就有点瘦瘦的了,娘亲也要多吃肉。”
她歪了一下脑袋,小口不停“等娘亲和爹爹住一起了,娘亲可以吃我的,我吃的少,吃娘亲剩下的就好。”
南寂烟心下一软,道“不用,娘亲自己会注意身体的。”
苏言溪端着下巴,道“你们魏仓这几天不让我带着孩子过来看你,那三日后再见吧。”
三日后,她就要过来迎亲回永丰了。
苏言溪带着南雁归走后,南寂烟就被南义正叫到了房间里。
南义正说“你和苏言溪到底是怎么回事”
派到两人身边的下人来向他报告过了,那粗俗的寿昌王世子和他女儿不像是只见过一两次的模样,他女儿更是和那个孩子感情甚笃,默契非常。
他虽已五年没见过女儿了,可也知女儿的性子。见她这般感情流露,一个大胆的想法就冒出来了。
难不成那孩子就是他女儿在外面生下来的孩子
寿昌王世子就是那个近乎毁了他女儿一生的臭小子
他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不然他一个世子,放着郡主,公主不娶,娶他已生下孩子的女儿
南寂烟跪在地上,背部挺直,垂下眼眸,神色温润却透着丝丝倔强,道“女儿不孝。雁归她确实是我生下来的孩子。”
“你你你,放肆大逆不道。”南义正气的脸红脖子粗“我问你,当时你知不知道他是永丰的王室子弟,他一个别国的王室子弟来为魏仓是为何事你竟然还和他”
他气得甩了甩袖子,怒斥道“还不告诉我他的名字,甚至给他生孩子烟儿,我教你的家国大义到哪里去了”
他们南家世代忠良,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闻言,南寂烟挺直的背部微微弯曲,长而翘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她低下头来,再次道“女儿不孝,请父亲责罚。”
“你”南义正冷哼一声“烟儿,你还是不说你们两个是如何私相授受的是吧”
他气得在书房走了两步“今夜你去给我跪祠堂反省。反省好了再出来。”
“孩儿领命。”
当晚,南寂烟就被罚跪在了家里的祠堂。
林采荷是从小跟着南寂烟长大的,她姐小姐身体早前还算健康,可自从生了小小姐身体大不如从前,在大梵寺又没有上好的药材补着,小姐的身体就变得愈发的差了。
她跑去向老爷求情,哭哭啼啼道“老爷,小姐自从生了小小姐后,身体大不如从前,受不得冻的,小姐已经跪了两个时辰了,再跪下去,小姐会受伤的。”
南义正坐在书房的椅子,摸了摸自己的银色胡须,道“采荷,我问你,小姐之前认不认识永丰的世子”
林采荷如实道“老爷,世子和小姐应该是认识的。”不然小姐也不会从来都没有厌恨过世子。
南义正更生气了“那她还有脸过来让你来求情她身为魏仓的官员子女,怎能和,怎能和”永丰的人私相授受
他一甩袖子“罚她一晚上让她长长记性。”
林采荷没了办法,她走到祠堂,跟着南寂烟跪了下来。夜里天凉,只不过这么一会儿,她家小姐的身体就已经变得冰冰凉凉的了,再这么跪下去真的会出事的。
突然间,林采荷想到了小姐身边的那几个暗卫。
上次小姐和小小姐遇到刺杀,那些黑衣人就出来将人救了,又是那位的暗卫。
她走投无路,只能试上一试了。
收到暗卫的消息的时候,苏言溪正在给南雁归读睡前故事,这几天她将之前看过的童话故事用魏仓这边的语言写了下来,晚上给南雁归念,白天让她照着上面的字学习学习。
林夕突然进来,将情况简单的给苏言溪说了一遍,又道“我虽没有给她把过脉,不过看她面相也知她身体不太好,这样的天气跪上一夜,普通人都得风寒,何况是她了。”
她替半真半假的说道“她那情况,要是得了风寒没个十天半个好不了,能不能活着去永丰都是个问题。好不容易才找了孩子她爹,马上就要香消玉殒了。”
“你就要当个老鳏夫了。”林夕笑道。
苏言溪“”
不是她
是她哥哥好嘛。
她最多就是不忍心乖巧的小朋友没了娘而已。
南府和世子临时的府邸距离并不远,只不过半个时辰,苏言溪就过来了。
她穿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左右看过没人之后,将门推开了。
抬眼就看见跪在一堆牌外前的南寂烟。
她身上穿的还是白日那件薄薄的衣服,背部挺直,体态端庄,冷玉般的脸蛋带着几分惨白,唇瓣也无丝毫的血色,甚至能看清楚上面的浅浅唇纹,衬得她少了一些坚定,倒是多了几分柔弱。
苏言溪将脸上的面罩摘了下来,从身后的阴影中走出来。
她明明记得自己下午走的时候,才刚提醒过南寂烟,从这里到永丰的路也挺难走的,这几天她最好在家里养精蓄锐。
怎么晚上就被抓起了不过也是,她毕竟是虐文女主。
林采荷率先看到了苏言溪,眼睛倏的瞪大,她结结巴巴道“世,世子。”
紧接着又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也知道在南家的祠堂里见到苏言溪是不应该的。
她看向还跪在一旁的南寂烟。
苏言溪向前走了几步,看向一排排的排位,微微皱了一下眉。还是拱手拜了拜。
她道“南姑娘是想将雁归上到南家的族谱上吗”
林采荷错愕的看着她“世,世子”
女子怎么可以入族谱,而且南雁归真实的姓可是姓“苏”。
南寂烟闻言,她的身形也微不可闻的颤了两下却并未言语。
“不过,雁归都不在。你跪了也是白跪,还是等有机会了,再让雁归过来拜见吧。”苏言溪踱步走了两下道“不过我倒是答应雁归了,三日后一定还给她一个健康的娘亲。你再跪下去我可就失约了。”
她低头看向南寂烟“你肯定教导过她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的道理。本世子可不想失约一个小孩子。”
苏言溪话刚一落,她就弯腰稍稍一用力,将人横抱了起来。
林采荷慌得也站起了身,急忙道“世子,这于理不合啊。”
“于理不合是你们家的家规吗”苏言溪凝眉道,隔着单薄的衣服,她都能感受到南寂烟衣服的冰凉,这都还惦念着于理不合呢。
她低头猝不及防的对上南寂烟略微有些生气的眼神,她的手也在微微的挣扎着。
苏言溪习武又比南寂烟高了一个头,南寂烟又担忧会招人过来,只敢小力气的反抗,贴在身上更是没有力道了。
苏言溪冷声道“你再挣扎,我就直接把你打晕了。”
南寂烟不知想到了什么,瞬间停下了挣扎的动作,她退了一步道“世子,我自己下来会走。”
苏言溪拎了怀里的重量,心想对待不知变通的女主,有时候冷硬一点也挺好用的。
不过她都把人抱起来了,也没必要再放下去了。
“不用。我把你送回房间,明天一早你再偷摸过来归着,你爹”她想到那个罚自己女儿跪着的还算是自己的岳父大人,又不情不愿的改了口道“南大人他不会发现的,就算发现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言溪又看向林采荷道“采荷姑娘,劳你给你家小姐弄点药过来,别又感染风寒了。还有你应该知道吧。”
她没怎么照顾过人,自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林采荷这才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连连点了点头“知道了,世子,小姐那边有小厨房,我这就给小姐去煎药。”
暗卫已在南府待了一阵子,自然是知道南寂烟的住处的,苏言溪抱着人轻松的就到了南寂烟的门口,她略微弯腰将人轻轻的放在地上。
南寂烟跪了一会儿,腿上又疼又麻,她咬着牙才堪堪堪站稳,又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
苏言溪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她轻叹了一口气也往后退了一些,道“刚才是无奈之举,请南姑娘原谅。”
即便做的是先做后问的事,她的语气里也没有多少歉意。。
南寂烟
她这处住所并不大且地处偏僻少有人来。点点灯光在一片黑暗中格外显眼。
苏言溪也发觉了她的目光,道“你不成器的弟弟来了。”
她对南锦盛的厌恶几乎是不加掩饰的,皱着眉头,语气也冷冷的。
那么小的小孩子,又是南锦盛的外甥女,他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苏言溪看向南寂烟道“我可以把他也打晕了,不会给他机会让他去南大人那里告状的。你休息就好。”
南寂烟突的看了她一眼,她见苏言溪的次数并不多,每次留给她的印象却都有所不同,让她分不清楚苏言溪的真是为人。
与这样的人相处是最为艰难的。
南寂烟摇了摇头,语气疏离“不用。”
“那我走了。”
苏言溪道了一句,抬头又看向南寂烟头上的簪子,道“雁归这几天可能会有些想你,你把簪子给我吧。”
一听到她提起南雁归,南寂烟也并未多想什么。
几乎是立即就伸手将头上的木簪摘了下来。
一头乌黑秀丽的瞬间长发散落了下来,眸子清淡带着淡淡的欣喜,惨白如纸的脸色也恢复了些许的颜色,如同冰天雪地中的一抹嫣红。
苏言溪将簪子接了过来,还是忍不住叹气。
南寂烟怎么就是她哥哥的官配
真的就一把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她也有点见色起意想要鲜花。
苏言溪语气淡了一些“本世子走了。”
紧接着一个闪身,苏言溪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林采荷将煎好的药端进了南寂烟的房间里,她又四处看了看没见到苏言溪的人影,她便知道人已经走了,她顿时放下心来。
“小姐,喝点姜汤去去身上的寒气寒,小心感染风寒。”
南寂烟看了一眼黑乎乎的汤药,伸手拿了过来,皱眉喝了下去。
林采荷见到她这模样,又为南寂烟难过了,南寂烟之前也是怕喝药,自从有了南雁归,她时常会替南雁归试些补身体的药,多难喝的药也能喝的下去了。
她家小姐还真是命苦,好在日后的生活是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南寂烟皱眉道“是你将他找过来的吗”
“小姐,我”林采荷跪了下来“小姐,我担心你的身体啊,小小姐还在等着你去见她呢。”
她知南寂烟心软,立即挤了几颗眼泪出来。
南寂烟沉思了一瞬,很快就原谅了林采荷,她轻咳了几声,道“起来吧。下次不要再这样做了。”
林采荷瞬间喜笑颜开,道“谢谢小姐。”
她转了转眼珠子,又忍不住道“小姐,今天我听老爷说世子太粗俗了一些,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儿。”
南寂烟显然也想到了他今天的表现,可之前与他见面时,苏言溪可是威逼利诱,心思深处之人,他这样做,必然是有其他的缘由。
林采荷忍不住担忧“小小姐和她在一起会不会被带坏啊。”
南寂烟摇了摇头“只不过几天而已,应当不会。”
苏言溪拿着木簪子回房的时候,翠桃过来报她,南雁归今天还没睡着,说是想等她回来一起。
这几天担忧小孩子刚离开母亲不适应,她和小孩虽然也不熟,至少是被她承认的爹爹,也就和她一起睡觉。
不过她有时候回去晚了,小孩倒也不吵不闹的乖乖睡了。
今天是怎么了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木簪,难不成小孩和妈有心灵感应,知道她拿了东西回来
可她想中间商赚差价,不给她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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