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一群人来到外面,接应的士兵已经站了满满一排。
女子们见是一群男人,目露凶狠, 剑拔弩张。
于清浅拦住“自己人。”
然而大家还是很戒备, 议论纷纷。
五号显然是这群人的大姐大, 朝身后凶狠地呵斥一声“闭嘴”
众人竟真的安静下来。
她又转过来小心翼翼地问“月神娘娘”
柳婉纠正道“恩人不是月神”是人。
旁边的另一女子连连点头“对对对, 从未听过什么月神,月亮上只有嫦娥娘娘。”
于清浅“”
五号从善如麻, 满脸期待“嫦娥娘娘, 那些是接我们去天宫的天兵天将吗”
于清浅眨了眨眼,不知该如何开口。见她精神状态不对, 决定先把人哄住。
她犹豫地点了点头,含糊道“大概是吧”
刹那间, 五号眼中绽出万道光芒。
她前头四个人已经没命了, 因此现在她就是女子中来得最早、最能隐忍、最具号召力的人。
她豪气地朝后面一招手“天兵天将来接我们了, 姐妹们跟上”
众人看了看五号又看了看于清浅, 放下顾虑, 不再排斥男人,欢欢喜喜地走过去。
五号此时神态活泼, 仿佛没有经历过之前的苦难,看起来曾经也是位性情开朗的泼辣娘子。
路过太子时,她对于清浅背后的太子瞅了又瞅,嘀咕道“嫦娥娘娘不爱后羿、找小白脸了”
太子“”
于清浅“噗哧。”
太子静静看着她。
于清浅“”
她一本正经地哄道“没, 我玩后羿弓箭时技艺不佳,不小心射中了他的腿。时间差不多了,尽快离开吧。”
五号恍然大悟,这才蹦蹦跳跳地随大家一起离开。
柳婉临走时, 却深深朝于清浅和太子拜了一拜。部分女子似乎也意识到这不是梦,纷纷朝两人拜下,这才离开。
没多会儿,女子们被士兵接走,纷纷不见踪影。于清浅二人则留下来断后。
于清浅眼看电视中杨郎君带的大批护卫,和另一端县令带的官兵。
又看着空无一人的街巷,她张了张嘴,半响没能说出一句话“殿下,一个士兵也不留”
待会儿怎么对付那么多人,还是一对多她真的快hod不住了。
太子却笑道“娘子莫急,鱼儿该下锅了。”
他在于清浅耳边耳语一阵,于清浅眼前一亮。
“待会儿还要请娘子多多配合才是。”
于清浅忙不迭点头“放心,臣女是专业的。”
掐着时间,杨郎君的人马翻遍整个府宅,这才顺着拆拆补补的建筑寻到这里来。
一看到两人,他立马暴怒“好啊,竟敢逃跑快说,其他人去哪儿了”
见两人不语,杨郎君冷笑一声“来人啊,将他们抓起来。你以为不说就可以救她们了”
他指挥一队人去向前方“肯定没跑远,追”
这时,杨县令夫妻带着几个官兵来到这里,正是来送银子的。
一看到杨郎君的断臂,顿时焦急地哭喊“儿啊你的手臂哪儿去了”
杨母迎上来,心疼得直流泪“我儿怎么这么苦,那道士说能治好,是不是真的”
杨郎君更是痛哭流泪“娘,大师说需要雪什么草,十分昂贵,且要尽快,不然就接不上了。”
“好好好。”见有的治疗,杨母又恨道,“谁干的你说出来,为娘必要将他抽筋剥皮”
这边,县令看到正被围住的于清浅和太子,下意识道“是不是他们干的来啊,给本官捆起来”
太子站在于清浅身旁,轻轻一笑“杨县令。”
杨县令恶狠狠道“你这恶贼,知道本官是一县父母官,还敢暗害我儿。呵,你害我儿一只手,本官便要你们双手双脚,再凌迟处死”
这时,杨郎君在一旁解释“爹,真凶另有其人,他们才没这个本事这是孩儿抓来的夫妻,但现在和其他女人一起跑了。”
“什么”杨县令仔细看了两人的出色样貌,气出肝疼,“让你这段时间低调点,你怎么又去抢人,这回连男子都抢。”
杨母连忙顺气“老爷,儿子都这样了,就饶他一次吧,先抓到凶手。”
杨县令这才顺了气“等你好了再收拾你,至于这两人恐怕不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
儿子“不行”的事,绝不能传出去。
他黑着脸给儿子收拾烂摊子“行了,爹会处理他们和那些女人,下不为例。”
“是,爹爹。”
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太子忽然笑道“杨县令,你儿子的手就是孤废的。”
一家人诧异地看着他。
太子看着杨郎君,笑得高深莫测“还记得你当时求饶的话么求求你放过我,我给你钱、女人,你要是想当县丞,我也能让我爹答应。”
“是你”杨郎君面色大变,举刀冲过来,“原来是你这混蛋害本少爷我要杀了你”
只有杨县令感觉不对,方才那人自称什么孤
他心中一跳。
恰在此时,太子取出一块令牌。
于清浅适时地捧哏“太子殿下在此,还不跪下”
众人面面相觑。
杨郎君嘲笑“拿块破令牌就想充当太子,我还是圣”
“混账”杨县令拍了他一脑袋,接着深深跪下,颤抖着说,“末官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心中暗暗震惊。怎么回事他接到消息称太子将来查他,但等了许久也没有看到太子入城的消息。
原来他竟然乔装打扮成平民百姓
其他人见状,也震惊地跟着下跪,心思各异。
见人们跪下,太子十分愤怒“杨大人,这些日子贵子干了不少好事,竟然强抢孤的未婚妻,还将孤关起来。”
他看了一眼于清浅。
于清浅立马会意,轻咳两声,突然掐着嗓子娇怒“啊这浪荡子还调戏臣女,殿下为臣女做主啊诛他九族”
太子被娇得一个激灵。
杨县令一听,顿时吓得瑟瑟发抖,额头冒汗“误会,都是误会。”
他狠狠踢了儿子一脚“还不快给殿下和娘子赔罪”
“哎哟”杨郎君被踢得滚落一圈,“都是草民的错,草民给殿下和娘子赔罪,让我干什么都行。”
地上的人皆低下头,于清浅只看得到头顶,她询问地看向太子怎么办,不接招啊
却见太子突然上前,一脚踩在杨郎君的脸上。
杨母惊呼“儿子”
太子“娘子,也来玩一玩。”
地上,杨郎君从小到大就是县里的土皇帝,何曾被人踩过脸。然而他只能屈辱地捏紧拳,不敢说话。
这时,于清浅已经走过来,撒起娇来“不嘛不嘛,他太脏了会脏掉臣女鞋子的啦”
以前未曾听过神人发嗲,太子浑身一震,耳根泛红。
地上,杨郎君再次被羞辱,眼里恨毒。
然而下一秒,“啊”
原来于清浅一脚轻轻踩在他的另一只胳膊上,她想到被这混蛋害得精神失常和丢命的上百女子们,忍不住又左右转动一下。
于是他的左胳膊也废了。
杨郎君蜷缩在地,浑身发抖“疼,娘,我疼,儿好疼”
杨县令心疼地只求饶“犬子不懂事,冲撞了殿下,求殿下饶命,求殿下饶命”
“呵,”太子不留情面,“将这人抓起来,孤要将他砍头。”
于清浅适时地“透露”道“哼,我们治河后路过这里,听闻你做官不仁,柯税敛财,才想进来查探一番。果不其然,瞧瞧你儿子的大宅子。”
杨县令心思百转。
这句话透露的信息巨大。
太子并没有禀报圣上,只是路过。听到一些传闻后,想要在圣上面前邀功,才私自拿他作筏子。
他之前只收到消息说小人告密,太子要来监察济阴贪腐。
还以为圣上专门从京中指派,原来是太子自己治河后路过这里。
他试探一问“殿下之前在治河不知灾情如何。”
又义愤填膺“恕下官愚钝,不知那些护卫哪儿去了,太失责了,怎能不保护殿下和娘子,让二位孤身出行”
于清浅果然“上当”,大致跟他讲了汴州水患的情况后,又心直口快“哼,正在回京的路上,若非殿下聪明让人假扮我们,我们怎么能偷跑这里查”
“于娘子。”太子沉着脸打断。
于清浅看了眼县令一家人异样的神色,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声音渐停。
杨县令一看,哪里还不明白。这位未来太子妃人傻话多,竟吐出“他们是偷跑”出来的。
听她讲汴州的地理细节,他打消怀疑。说明他们真的去治河了,也真的路过济阴县而已。
只是治河哪里这么简单,恐怕其实根本没治好,便想私查他的贪腐,这是拿他的人头立功呢。
杨县令惊出一身冷汗。
这时,太子朝他告辞“杨大人,这次的事情不予追究,孤还要赶路,下不为例。”
于清浅也忙不迭点头,加重了两个字“对的对的,其他人都在城外等我们呢。”
不等县令说话,两人就急匆匆地往前走去。
杨县令眸色加深,眼看两人心虚向前,隐隐约约听到那未来太子妃说“下流”“竟敢强抢”“圣上”“诛九族”
杨县令心中一沉。
禀告圣上,诛他九族
既然圣上并不知情,太子二人也是偷跑出来的,假扮的人早就路过济阴,前往京城
无人知道太子来这里。
除了那个告密的和上面提醒他的人,只要再找到告密之人。
这时,杨郎君撑起来,才发现他的左手歪得不对劲,他顿时哭喊道“爹孩儿左手也废了。”
杨县令站起来,叫住太子和于清浅“站住。”
前方,两人脚步一顿,立马逃跑起来。
却听杨县令见他们心虚,一狠心,下起命令“来人,本官刚才发现太子令牌是仿冒的。这两人冒充太子、胆大妄为,押进大牢”
于清浅和太子对视一眼,没有抵抗。
两人被关在衙门大牢,然而一点儿也没被怠慢,鸡鸭鱼肉梨木床,十分舒适。
县令府邸。
杨县令来回踱步,左思右想,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两人。
直接杀死若太子在济阴没了,圣上会不会查到这里。
然而放他们走没听那人说吗,诛九族。
至于太子二人骗他,杨县令确实没想过。
毕竟太子妃若没有透露他们偷跑、且无人知道,自然没有危险。待回京禀报圣上,自己逃不了诛九族。然而她透漏了,让自己有机可乘将他们抓起来,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杨县令到底从未做过如此胆大的事情。他竟然把一国储君囚了
太子来这里,郡里那位也知道,该怎么处理
他连忙修书一封,让人快马加鞭。
第三日夜里。
一个黑袍男人来到县令府。
杨县令已经愁的胡子拉碴,一见他,顿时如同看到了救星“都督,您可算来了,救我。”
“啪”都督怒气冲冲地给了他一巴掌,杨县令被扇出一颗牙。
“姓杨的,从前没发现你胆子这么大,竟敢捉拿当朝太子”
杨县令委屈地捂着脸,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通。
完了他又补充道“太子和他未婚妻要探查下官,其实没有禀报圣上,只是想私拿下官立功。而且是偷跑出来的,谁知道他们在这”
“再说,犬子冒犯了他们,他们不仅废了我儿的双手,还要诛我九族。都督,您可是下官的姐夫,咱们往来这么久,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啊。”
都督忍不住又给他一巴掌“谁是你姐夫,你姐不过一个妾,要这么算,本官有官位的妹夫怕是十多个。”
想了想,他又觉得不对劲“你说太子没有禀报圣上,想私自立功”
“是啊。”
“不对,”都督走来走去,心中有些发慌,“本官得到消息,是圣上让太子来查的。”
县令大惊“当真”
都督反应过来,随即脚步匆匆地离开“此事有诈”
然而显然已经来不及。
府门打开,近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冲进来,迅速包围院子。
太子和于清浅从士兵中走出来。
太子笑吟吟地看着都督和杨县令“孤当谁这么大本事,能提前得到消息通知县令,原来是都督大人,久仰大名。”
于清浅抱着冷得发抖的肩膀,暗暗嘀咕“刚才也太能唠了,今晚温度好低,在外面等了半天。”
太子耳朵极尖,立时脱下外袍,盖在她的身上,眼中哪里还有什么都督。
不远处,都督不甘又颓丧地垂下头,杨县令则直接瘫坐在地,惊出一声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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