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金也不是能说会道的,虽然是抢到了抢先发言的权利,但他语言却是十分的苍白。
我想着今儿没事干,就来这集市逛逛,好么,一逛就看看到一个女孩儿穿的淡薄,跪在边上要卖身葬父,”说着,何金还得跟叶居礼强调一句,“叶二哥你也知道,我向来是个善良的,我想着左右也花不了几个银子,我们家又有钱,就买了她,也好叫她能尽了孝心,有银钱能葬父。”
谁料到我刚刚给了银钱,这李名就在旁边叽叽歪歪,还嘲讽我,我哪里忍得住
何金还没说完,就听到李名冷哼了两声。
“叶二哥,你瞧瞧,他就是这副嘴脸,我能忍住不揍他么”何金对着叶居礼告完状,又对着李名道,“你哼哼唧唧做什么还冷笑,你冷笑什么”
“你哪里是善良,你不就是看那女子长得好看么”李名嘲讽道。
“我是觉得人家好看,但我那也不是让人家尽了孝心,能安葬了她父亲么你说人家好看,难不成你是嫉妒我”
“所以我说你傻。”李名反唇相讥道,“我有什么好嫉妒的我嫉妒你买个丫鬟要一百两银子”
李名又冷笑了两声道,“我找个人牙子,这样颜色的丫鬟,一百两我都能买上五十个”
李名说的不是假话,时下的努力买卖价格差不多就是如此。买一个七八岁的女童不过就是一两银子,这还得是颜色好的。像那个卖身葬父的女子那般年纪大的,其实但凡有点头脸的人家,都看不上这样的,年纪大了,也不好调教。
“小爷银子多,怎么了”何金说道,“我多花了钱又如何这不是为了让她能将她爹安葬了么”
“所以我说你是个傻子,”李名讥讽道,“你确定她是想卖身葬父”
“那还能有假”何金睁大眼睛道,“我瞧得真真的,她旁边不就躺着还用草席盖着呢。”
李名听到这话,不免又冷哼了一声,然后斜着眼看向何金道,“那我们闹起来以后你还见过她或者她那个死鬼爹吗”
何金眼睛朝着四周扫视了两圈,有心找一找那女子或者她爹的身影,但这会儿集市上的小摊小贩们因为怕惹麻烦,早就都跑出去了,只剩下他们这几个熟人的身影。
这会儿,何金是支支吾吾,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李名见状,越发气势强劲起来,只说道,“你不是说他有情有义么你都把钱给他了,一见你落了难,她就跑了,这还叫有情有义”
说这话的时候,李名还要嗤笑两声,这就叫何金越发恼火,但偏偏,何金又实在是不知道从何反驳李名。到最后,何金也只能支支吾吾地说道,“可能,可能她只是个弱女子,看到这样打打杀杀的场面,自然自然是害怕的。”
李名闻言只嗤笑道,“那她那个躺在地上,用草席盖着的死鬼爹呢”
“你可别跟我说,你嘴里那个柔柔弱弱的女子,还能扛着他的死鬼爹跑出
集市去。”
李名这话一出,饶是何金再糊涂,这会儿也意识到不对劲了,“她骗我”
“可不是,”李名冷笑道,“也就是你这种的冤大头好骗,小爷刚刚路过的时候,还看到她那死鬼爹,草席下头的手还在动呢。”
“小爷好心想提醒你,谁料到,你上来就动手,”李名冲着何金啐了一口道,“好心当成驴肝肺。”
何金这会儿也意识到了自己仿佛是真真冤枉李名了,这会儿他也着实是不占理,只勉强说道,“那谁叫你说话不好听,谁听了你那冷嘲热讽不会想揍人。”
说道这份上,当下在这儿的所有人也基本上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甚至这事只能算得上一个乌龙。
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乌龙,反而叫这群纨绔在这闹事中打起了群架,甚至还见了血。叫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的人齐齐出动了,还叫这儿做生意的百姓,今儿连生意都做不成。
何金虽是这京城如今顶顶有名的纨绔,但却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错,到也不推脱。只拍着胸脯道,“胡三受伤的所有费用都有我来出,明儿我自会去他们家道歉去。”
叶居敬瞧着这路边还散落着些瓜果,甚至还有些被砸碎的蛋,这也不用说,大半是之前这些纨绔们打架碰倒的小贩们的东西。
“还有在这儿摆摊的小贩们的损失呢。”叶居敬小声提醒道。
“那就让顺天府的人统计出来,小爷我一起顺道赔了。”何金财大气粗道。
何家原本就有当年资助当今的功劳在,如今又有贤妃娘娘和二皇子在宫中,家中不仅有爵位,还领着皇商的名头呢,家中自然是豪富。
何金的父亲又是贤妃同父同母的兄长,他在家中受宠,手中的零花钱自然是有不少,说到要赔小贩的时候,何金自然是一点也不气虚。
倒是顺天府凭白多了一个活,但这活也不是什么需要特别费心的事情,而且这还是替百姓做主,替他们捞好处的事情。
这事做了,只会叫顺天府在百姓口中的名声更加好。
这样的事情,府丞恨不得多来几场呢。
这事也算是完美解决了,但何金想来是跟李名素有恩怨,也斜眼看了着李名说道,“今儿虽是我有错,难不成你没错么”
李名闻言便瞪向何金,许久之后才声若蚊呐般说道,“要不是你跟我姐姐有婚约,我才懒得管你呢。”
何金原本还以为自己问倒了李名正是高兴的时候,听到这话,气势立马又下去了。
只嘴硬道,“我还要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解释开了误会,领头的何金又是率先认了错,如今便也没有再要吵的必要,一群人便呼啦啦地散开了。
连见了血的胡三这会儿都已经由有扶着走了,倒是何金和李名还留在原地。
当然,叶居敬和叶居礼也留了下来,倒不是他们两个不想走,这样一个前途远大的三品驸马在这儿杵着,府丞自然
是想来套一套近乎,倒是不求叶居礼立马能提携了他,在贵人面前得一个眼熟也是好事啊。
叶居礼向来脾气不错,又因为今儿李名和何金闹得这一场叫人家顺天府的人也劳动了一场,哪怕卖一个面子给顺天府,叶居礼也得在这儿耐下性子跟府丞周旋。
叶居礼跟府丞周旋了一会儿,这才打发走了府丞,然后转头看向何金和李名。
瞧着这两人还要比自家弟弟高上一截,向来也要比小三儿大上几岁,叶居礼又记得这两个孩子小时候也是乖乖巧巧的,怎么如今倒是当上纨绔了。
作为比他们年长些的兄长,叶居礼不免也带上了一点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只说道,“好好的,怎么整日里在这里闲逛,难不成你们还想当纨绔不成”
何金和李名都是低下了头,但到底是有些不服,只语气低沉道,“不在这儿闲逛,我们也没出去啊,不当纨绔,我们还能干什么”
两人具是家中幼子,上头的父兄都能顶立门户,倒也不需要他们两个半大的小子去拼前程,又是幼子,家里的长辈不免也疼爱些。
都是家里金尊玉贵养大的,像军营这种老本行,家里的长辈们也不愿意送他们去吃苦。
偏偏他们也不似叶居敬似得,打小就有读书上的天赋,读书这一道自然也是不行。
家中又没什么事情,在家无所事事,两人自然是只能来外头闲逛。
再加上,他们这些做纨绔的也不是那种没有数的,平日也最多小打小闹,也闹不出什么大事来,家里基本上也能包容这些小事。
左右,他们家里也都不指望他们能成什么大事。家中基业又都有,家里有几个游手好闲的子弟也都养得活。
叶居礼也知道这一点,京中这样的子弟也多了去了,叶居礼又不是这两人的亲兄长,也不过就是感慨一句,便也就放这两个回去了。
原本,大家都只当这件事就这么过去。
但谁料到,第二天一大早,就有御史在早朝上参了一本这群纨绔。
想来是晚上熬夜写的,那奏折洋洋洒洒一大篇,写得又是文采斐然,读上去朗朗上口,不免叫人说上一句“好骂”。
当然,这些只是那些没什么关系的文官的感受,对于家中有纨绔子弟的人来说,那就有些两股战战了。
作为其中领头的何金和李名的父亲,那就是当场就跪下了,就差把自己头上的乌纱帽拿下来以示谢罪了,因为这御史的文章写得,仿佛何金和李名这些纨绔们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一般。
作为他们的长辈,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人。
这样的奏折一出,能不谢罪么
总感觉,照着这御史的意思,他们这些纨绔子弟背后的靠山都该卸了官职,削了爵位,才能消了民愤。
别的不说,现在先跪下谢罪,那才是正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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