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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赌婚22
    会议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任何人说话,似乎生怕一点动静就惊扰了此刻的氛围。

    但相信此时现场每个人,都在心里问候应缺全家祖宗十八代。

    不知道过了多久,众人只听见一道紧张的声音。

    “姐、姐你别冲动,这么多人呢”池耀光紧张地按住池凌萱已经捏成拳头的手,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努力,额头都冒出了细汗,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太过紧张。

    众人纷纷不着痕迹地看向池凌萱被按住的拳头,心中十分遗憾地想,按什么按,放开啊,他们也是真的很想揍人。

    在场众人在之前多少听到一些关于应缺的名声,从前对方是位为人和善,从不轻易与人结怨,也不会对谁下死手的儒商,因此,前段时间应缺要收购池家的消息一出来,震惊了所有人。

    没人想到这位在商场上还算初出茅庐的年轻人,第一次崭露锋芒,就是拿自己的亲家开刀。

    有人谴责他不做人,没有良心道德,却也有更多人钦佩他凌厉狠辣的手段,不得不畏惧对方的冷酷无情,说翻脸就翻脸,这和修仙文里的杀妻证道有什么区别

    来之前,众人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这回恐怕不能在这人面前讨到多少好。

    然而无论他们做了再多的心理准备,也万万没想到会发生眼前这样荒唐的一幕。

    是啊,亲眼见过一切后,除了荒唐和离谱,他们再也想不出其他描述这一幕的词。

    翻遍字典也只剩无语。

    在最开始的呆愣后,池眷青轻轻歪了歪头,轻笑一声,声音平静如常“抱歉,应总刚刚说了什么我可能没听清。”

    应缺这回不只是用说的了,而是上前握住池眷青的手,真心诚意,深情款款地说“你离家出走这段时间,我一直很想你。”

    “不要再流浪了,和我回家吧。”

    池凌萱你特么说谁在流浪

    池眷青要是在流浪,那池家算什么

    池耀光心中发苦,只希望这位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的弟媳妇不要再刺激他姐了,他真的担心自家老姐终于忍无可忍,就算顶着受伤的身体也要开启战斗。

    池眷青笑容依旧“应总,如果你没听清楚我的话,我不介意再复述一遍。”

    应缺看着他,良久,发出一声无奈又宠溺的叹息,“我把池家的公司送给你,你不喜欢吗”

    池眷青低头垂眸,视线落在应缺握住他的手上,“赠予一家刚收购的公司,关系到公司的多方利益,不知道应缺的行为有没有告知公司其他董事和高层”

    这话都没用应缺回答,应缺带来的律师就尽职尽责地解释了起来“应先生收购池氏,属于他私人行为,其中花费用的也是他的私人财产,应先生有权对他刚刚收购的股份做出任何形式的处理。”

    所有听到这番话的人,脑海中都闪过一个词,早有预谋。

    然而应

    缺花这么大功夫,到底预谋个什么呢总不能是预谋把钱送给老婆和娘家人吧想不通啊,打死他们都想不通,越想不通就越是心里痒痒。

    永远不要试图猜测神经病的脑回路,因为永远猜不到。

    池眷青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他抬头望着眼前始终专注看着自己的人,语气温和地说了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楼下对面有家咖啡厅,我们去那里说话怎么样”

    “说什么还要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池凌萱终于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桌上,签字的笔发出清晰地咔咔声,应该是笔身碎裂的声音。

    她一把将池眷青拉到自己身边,气得脑袋冒烟,锐利的目光死死瞪着应缺,“应缺,商场上的事是我技不如人,怪不了谁,卖了就是卖了,你想送谁就送谁,就算送给街边一头流浪狗,也和我们无关,但你要是继续纠缠着我弟弟不放,我做鬼也要趴在你床头让你夜不能寐”

    应缺微皱着眉,十分不满地看着她,“姐姐,虽然你是眷青的姐姐,但也不能抢眷青的东西啊,趴我床头是眷青才有的资格,你的话我是不会答应的。”

    众人“”

    无语又好笑是怎么回事救命,他们到底还要不要离开这里

    池凌萱的手好痒,真的好痒。

    冷静,冷静,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她打了应缺,自己也会痛,为了这个神经病伤上加伤实在不值得。

    一只手安抚地拍了拍池凌萱的手背,温和平静的声音仿佛能安抚人的心灵,让人那颗浮躁的心瞬间熄了火,“姐,放心,我就是和他说说话,有些事,不说清楚永远解决不了。”

    池凌萱胸口还在急促喘着气,看着但真是被应缺气的不轻。

    她缓了缓,看了看池眷青打定主意的模样,即便心中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尊重弟弟的想法。

    她扭过头,别开眼,烦躁地抹了把脸,一副极其不想看见应缺的模样。

    池眷青看了应缺一眼,率先走在前面,离开办公室。

    应缺紧随其后,嘴里还不忘黏黏糊糊,“眷青你慢点,不要丢下我啊。”

    留下满办公室的众人面面相觑,虽然真的好有病,但也是真的很想吃瓜啊。

    池凌萱大步离开,俨然多停留一会儿都不愿意的模样,池耀光也跟在她身后,很快,没了戏看的其他人也只能慢慢散了。

    办公室里发生的事很快就以见鬼一般的速度在公司里快速传开。

    由于过程反转惊奇,结局极其有病,很快就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应总斥巨资买下老婆娘家,然后又转手送给老婆”这件事上,几乎没有人再为公司的未来担忧。

    他们都意识到,无论未来谁是这家公司的主人,这家公司最多就是夫妻俩的游戏,不会真的伤筋动骨。

    只是无论是谁,在听说这件事后,都情不自禁地骂了一句,“有病啊”

    从此应缺病总的名声传扬业内。

    雨过

    天晴。

    咖啡厅

    服务员端上来两杯一模一样的咖啡,看着眼前明显口味偏甜的咖啡,池眷青才发现,自己似乎有不少细节都无意识地被应缺影响,更可怕的是他非但毫无所觉,就算察觉到了,也没有什么改变的想法。

    应缺美滋滋地喝了杯十一分糖的咖啡,看向池眷青的目光仿佛都透着甜意。

    “你从什么时候想要池家的”池眷青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似乎是在质问,可他语气依旧温和平静,看着也不是十分在乎的模样。

    “这很重要吗”应缺单手支着下巴问。

    池眷青顿了顿,然后失笑“对,不重要。”

    他微微抬头,直视着应缺“那么,你又是什么时候决定不要的呢”

    应缺弯了弯眉眼“眷青,你说不能贪心,不能什么都要,所以我把它拿来换你,这样不对吗”

    “我可以肯定地说,在我心里,这世上最重要的存在就是你,这样还不够吗”

    “我喜欢你,你明明也喜欢我,为什么我们不能和以前一样,开开心心地生活”

    他想要的,就是这么简单而已。

    池眷青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话,片刻后,他收敛笑意。

    “喜欢,就够了吗”

    池眷青看着应缺,脑海中自动回放起了从前和对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你喜欢放假,喜欢游戏,喜欢自由支配不受约束的时间,昼夜颠倒也可以,喜欢小吃零食,国宴大餐,苍蝇馆子”

    “你喜欢的东西太多了。”

    “你的喜欢无拘无束,想给就给,想收回就收回。”

    要不是池眷青说,应缺都没想到他在这个世界上原来已经享受过这么多美好的事物,都怪工作污染了他的精神。

    池眷青倾身,凑近应缺眼前,似乎将这个人清晰又深刻地印在眼里。

    “你说谎了,应缺。”

    “不是因为池家不重要,而是你已经得到过,所以,它对你来说变得不重要。”

    他的唇角微微弯着,脸上却看不出什么笑意,应缺第一次知道,有人能在笑着的时候也是不笑的。

    池眷青的目光向下移,从应缺的眼睛、脸颊、下巴、脖颈一直向下,最终停留在他胸前锁骨的地方,准确来说是那颗小小的红痣上。

    那颗红痣真的很小,小到正常社交距离都看不到,可他们曾经有过最亲密的距离,他甚至吻过那颗红痣许多次。

    “你是在我说不能既要又要的时候,才决定这么做的吧”

    他缓声开口,娓娓道来的声音却不留情面地将应缺拆穿。

    “将股份拿到手,让它属于你,满足了你想要的心,再将它们丢出去,美其名曰最重要的是我。”

    池眷青这回是真的笑了。

    “承认吧,应缺,你喜欢的东西太多了,我和它们没什么不同,你永远贪心,永远什么都要,从未变过。”

    池眷青轻轻抚上应

    缺的脸颊,声音清清浅浅“你不乖。”

    应缺看着池眷青的目光似乎越来越亮,带着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喜悦和迷恋光芒。

    他歪了歪头,让池眷青能将他的脸抚摸更多,眷恋地躺在对方手心。

    不一样的。”

    他说。

    “眷青,你从来都不一样。”别的东西都只能给他带来轻微的短暂的疼痛,可是池眷青却能让他的心始终深陷剧烈的痛苦中,就像此时此刻。

    应缺清晰地意识到,随着池眷青的话,他的心痛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发作,不仅仅是心脏,整个五脏六腑,都因为眼前这个人,疯狂彰显着它们的存在感。

    将他看得如此清晰,却依然喜欢着这样的他。

    这个世界上,果然只有眷青,是和他最般配的。

    应缺“好喜欢他啊”

    应缺的语气充满陶醉和迷恋“我的青青。”

    监测到宿主的身体正在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衰亡,999也罕见感受了一回中蛊的感觉。

    “咳咳”

    应缺捂嘴轻咳起来。

    池眷青不自觉微微蹙眉,随后收回手,又淡淡别开视线,不去看他。

    “一样与否,也没那么重要。”池眷青缓缓道。

    他微微抿唇,声音不疾不徐,“公司是我爸妈的,是我姐和我哥的,和我却没有什么关系,你的行为对我没有任何意义。”

    他是真不在乎,至于池家,池凌萱的态度也已经说明了一切。

    应缺手中的股份不是把柄,也无法对他们做出任何要挟。

    池眷青倾身,侧头在应缺脸颊上亲了亲,声音温软地像云朵,包裹着应缺的身心,让他恨不得溺死在这份温柔里。

    “你乖乖的,不要让我为难,好吗。”

    明明是问句,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那是不容置疑的话语。

    给予最后的温情,池眷青随即起身离开。

    “眷青”身后的声音传来,却只是让池眷青脚步顿了顿。

    “咳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在身后不断响起,池眷青脚步还没走到前面的卡座,便见一名服务生发出一声惊呼“啊”

    “血”

    这声惊呼打破了咖啡厅的平静。

    池眷青眼皮跳了跳,脚步不知为何停在原地。

    他缓缓回头,原先好好坐着的人,如今却无力地倚在椅背。

    应缺吐掉嘴里的血,却难掩此时的狼狈,可即便这样狼狈,他依然是对池眷青笑着的,与平常别无一致。

    缓缓用桌上的手帕擦了擦唇角、脸上的血迹,努力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却不知这样的他更显得虚弱和狼狈。

    此时此刻,他仍不忘向池眷青道歉,只是那平静的语气,仿佛对眼前的情景早有所料。

    他弯了弯唇,歉声道

    “真是抱歉”

    “还是让你看到了啊。”

    那是他失去意识之前,唯一来得及说的话。</p>